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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忉给在场的几位同事都泡了碗面,就当做是早餐了。实际上看他们怎么都没有食欲。郦宜对着肖忉说了声“谢谢”,却并没有抬头。李卓文小子倒是不客气,接过碗来呼呼的往嘴里塞着,唉,人要是没心没肺活着也真好啊。肖忉一面往嘴里塞着面条,不由的感叹。
朱队掐灭了最后一根烟,他看着面前的口供,就是昨天那个送肖忉来的司机关于最后见到张民良在禹王亭的口供。他对肖忉说:“小肖,这个案件是你负责的,你现在有什么看法?”
突击考查啊!不过这也难不住肖忉。在他们一直阴沉着脸学着包公的绝技的时候,肖忉的大脑也一刻也没有停止过运转。
“就张民良的死而言,从那个胖司机的口供来看,似乎说明张民良死的时候在梦游?而且一般民间传说一个梦游的人在突然受到外界干扰突然醒来的时候极易死亡。所以现在我们可以再找一下张民良的亲人或是好友,询问一下张民良倒底有没有梦游的习惯,也许这可以做为一个突破口;而对于张民良尸体的失踪,我看”肖忉突然感觉这个很然说出口,又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朱队期待的目光,才又说道:“其实我们无非只有两种选择,第一就是上报局里,说是尸体被盗,请局里出面组织人员进行搜找,可是这样的话,我们肯定不能说出关头和小寥看到的那些情况,不但没有人相信,人家还会把我们当精神病来看的。但是这样,老关和小寥的责任……”肖忉看了看老关和寥仲年,老关没有反应,寥仲年还在低着头,看的出他的嘴唇还是抖动着。”第二就是隐瞒不报,尽全队全力进行排查。”
肖忉知道朱队这个老狐狸是什么意思,他又把这个球踢了回去。
朱队咂着嘴唇,一句话都没有说,倒是老关接了过话题:“朱队,我的意思是我们马上上报。这样子对这个案件的侦破有很大的帮助,对于责任嘛,就说当时小寥在办公室里接电话,责任我揽过来,至多不过是个记大过。”
寥仲年居然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真不知道他现在是仍然沉浸在昨晚的惊悚中,还是其它的什么原因。
朱头又想了想:“这样吧,今明两天我们先不上报,先出动队里的全力进行搜找。妈的,我就不信这世界上真的有鬼了。”
肖忉、郦宜和李卓文三个人又来到了张民良的家中。屋子里的摆设都还没有动,就是另一间屋子里的猪头猪肉被张民良的两个侄子给拿走卖掉了。这两小子,据说从来不登张民良的家门,张民良一死,两东西屁颠屁颠的跑来了。唉,人有钱死了倒有人惦记,也不知道是钱的悲哀还是人的悲哀。
带上郦宜是肖忉的主意。肖忉倒不是完全出去私心,当然,私心也是不会少的。首先,郦宜很漂亮,肖忉同她在一起能不时的揩点油,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而且郦宜这人也许是出于法医的职业特点,她做事极其的认真,往往很多肖忉可能会马虎的漏掉的东西,她却可以从很细微处发现重大的线索。
肖忉一直盼着什么时候局里能给申请个军功章,而后他深情款款地目视着她的眼睛说:“郦宜,军功章上有我的一半,还有你的一半。”然后享受她粉红的小拳头打在肩头上的感觉,一定象是捶背一样。”不好,这样让月盈知道的话可能会激起她戴上拳击手套扮演一下‘野蛮女友’的浓厚兴趣吧,那可能会很惨的。”而带上李卓文这个跟屁虫儿,完全是因为他很具备仆人的潜质。功过基本可以相抵,不用也是白不用。
一面查看着张民良家的各种东西,郦宜忽然问:“肖忉,你说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啊?”李卓文答道:“我看八成是有。你没看昨天关头吓的那样子。真可怕呢。”肖忉一巴掌拍在了李卓文头上:“鬼,你个大头鬼还差不多。有鬼你让他爬出来一个看看?我看看他能吓死我?”郦宜道:“我看也不见得没有。至少昨天的事情真的很怪。”
不和美女发生冲突是肖忉一贯的做人准则,所以,他保持沉默。
张民良家的东西老关昨天就检查过了,没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而肖忉现在来只是想发现那怕一点点被遗漏的蛛丝马迹,比如他是不是有记日记的习惯,有没有一些能够说明有某些女人和他有不正当关系的证明,或者是说明他曾经有过梦游病史。
“肖忉,你过来看看这个。”郦宜叫住了肖忉。她手里拿着一本台历,台历翻到了2006年9月6日,正好是张民良死的当天,只见上面用红笔圈了一个圈,下面写了“30”,其它的什么都没有。这本台历是一直放在张民良卧室的桌子上面的。
“这算是什么?鬼画符?”肖忉接过了台历看了看,又往前翻了两页。
“9月5日,卖出猪肉70斤;……9月4日,卖出猪肉47斤,猪头20斤;9月3日……”日历每页都记录了这样一些数字。
“这不就是张民良记的猪肉帐嘛。”肖忉拿着随手一挥。
“那这个红色的圈是什么意思啊?还有这个30,它指的又是什么呢?”郦宜问道。
“大约就是那天卖出了三十斤肉呗。”李卓文又抢着和美女搭话。
“你傻啊。”肖忉又一巴掌打在他的头上“你是不是该打开脑袋给上点润滑油了?那是昨天,昨天张民良躺在咱们队里呢,他上哪卖猪肉去?难道卖了你这只猪?”
其实肖忉打他不是因为他的愚蠢,相对于别人的聪明,肖忉更满意他的愚蠢。高尔基高老先生曾经说过,没有李卓文的愚蠢怎么显示肖忉的聪明?让肖忉生气的,是他时不时的总想在美女前面抢自己的风头。婶可忍,叔不可忍。
李卓文委屈的撅起了嘴。
肖忉又仔细的看了一下。这个30用红色油笔写成,写的很大,占了整张台历那么大。而原来记帐的那些都只不过是用普通黑色的钢笔写的。
“好象张民良知道这个日子会有事情发生,或者他在纪念这个日子。难道他知道自己今天要死?”的确让肖忉很疑惑。”可是‘30’呢?又怎么解释?”肖忉看着郦宜。
郦宜没有任何表示,她看着肖忉就好象是在说:“诺,侦探推理应该是你肖警官的事情嘛,我只不是个法医而矣。”
台历旁边还有一团灰,靠着一面在墙上的镜子,成四方形。肖忉指擦了擦,大约有两毫米那么厚了。”这样子的一团灰?好象……”“相框。”肖忉和郦宜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当然,也有可能是象一面小镜子之类的东西放在这里。”郦宜又随后补充。
“一个老光棍每天早晨对着两面镜子洗脸打扮?臭美给谁看啊?”打死肖忉也不会相信这里会放了一面镜子的。至少就自己而言,要不是因为月盈每回在怀里粘着自己的时候总赚胡子扎,肖忉都不会天天刮胡子,更何况张民良这个老光棍?
的确,根据这个位置和灰的形状来看,这里应该是放了一个相框,可是相框呢?从昨天接到报案来到张民良家,就根本没有发现什么相框,而且不但如此,在张民良家就根本一张相片都没有找到过。难道张民良就根本不爱照相?还是在张民良死后,他的相片就突然的不易而飞了?就象是昨天晚上张民良的尸体忽然离奇的失踪一样?
在张民良家再也找不到什么线索,肖忉提出请郦宜和李卓文去旁边的包子铺吃包子。郦宜想了想同意了:“顺便可以问一下张民良的生活习惯之类。”郦宜说道。至于李卓文,靠,什么时候请客他会不去?
现在还不到吃午饭的时间,包子店里有些冷清。肖忉要了几笼包子,把老板王卫东叫过来,一面吃一面和他聊。
“王老板,你就是老街人是吧?”肖忉吃了一口包子,味道还真不错,很香又不腻。
“是啊,我就出生在老街。都在这儿住了三十多年了。”包子店老板还有些拘谨,大约一看到肖忉就会想到在给他录口供吧?
“那你和张民良很早就认识啰?”
“嗨,跟您说,我们都是一块光屁股长大的哥们。后来又同在这个街上开买卖,关系非常的好。可怜老张这个人,前儿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死了呢。唉。”王卫东叹着气。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他得过梦游症?或者他有没有什么女人?”
“梦游症?”王卫东想了想,“这还真没听说过。不过女人嘛,他一定没有。我们原来在一块的时候,我还同他开玩笑,问他为什么一直不肯结婚,难道是‘那活儿’不行?我还说要是实在不行,找个老婆我来帮他下种,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郦宜有些尴尬,她“嗯”了一声,仿佛是提示王卫东还有她这个美女在。
“哦”,肖忉又吃了一个包子,看着一面狼吞虎咽的李卓文,怀疑这小子是不是饿死鬼投胎。吃饭也应该注意一下人民警察的形象嘛。应该象自己一样斯文才对,每口只吃一个就好嘛。
“那你能不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啊?”郦宜从包里拿出了从张民良家拿出的那本台历,翻到了9月7日。
王卫东接过台历:“这……这不是张民良记帐用的嘛?”
“哦,你知道张民良经常用这个记帐?”肖忉随口问道。
“嗯,知道,有一次我们几个人一起在他家打麻将,打了两圈,他忽然想起帐还没有记,就丢下牌局去记帐,记完了才接着和我们打牌。就是记在这上面。我们还笑话他,钱再多也不能带到棺材里去啊。”
“那这个红色的‘30’的意思你知道吗?”郦宜问。
王卫东摇了摇头:“‘30’?不清楚,是说今天去收30头猪?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那你知道不知道张民良有没有照过相片啊?”郦宜盯着问。
“没有。张民良从来就没有照过相。他说他讨厌照相。连办身份证相都是不得以才照的,他说照相会把人的魂魄给照走,我还笑过他老封建呢,连慈禧太后都照了相了。”
“听说你最后见到张民良是前天傍晚?”郦宜问。
“是啊。昨天肖警官录口供的时候我也说过了,前天下午七点多吧,我剁包子馅,去他家买了几斤肉。那会他正吃饭呢,还要留我一起吃,我和他说了两句话就走了。”王卫东重复前录口供时他说的话。
“你有没有感觉到似乎王卫东有什么问题?”回到了警队,郦宜问肖忉。
“有”,肖忉看着郦宜,她正俏皮的看着自己,似乎胸有成竹,好象在考自己什么似的,看着她那种神态,不能上前去抱她一抱,真是对肖忉的最大折磨啊。”王卫东有可能在说假话!”
“哦?”郦宜赞许的看着肖忉,“说说看。”
“还记的昨天早上王卫东来录口供,说他前天去张民良家是因为他去买了些肉。刚刚他又说张民良有每天记帐的习惯,但是在张民良的台历上那天却没有记录,说明张民良那天就没有卖肉。”肖忉说道。
“这还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有可能张民良因为死的太突然忘记了记那一天的帐呢?”郦宜道。
“别忘记了刚刚王卫东说他们打牌的时候打到一半儿张民良都会想起来记帐。而且仔细翻一下这帐本,从来没有一天漏记的,为什么单单他死的那天给漏记了?他死的时候是半夜,他记帐不可能等到半夜去记吧?除非那天他根本就没有卖出过肉。”肖忉肯定的说。
郦宜还是摇摇头:“你的这些只是推测,根本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但是我有一点可以证明王卫东说了谎,他隐瞒了一些事情。”看着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