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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尸体大快朵颐起来。
可怜的常木生,他地计划不但在成型前就胎死腹中,而他也是唯一一个在被数十张嘴吸光全身鲜血的同时,还拥有清醒意识的倒霉蛋。
这一夜,为了能一尝放肆狩猎的快感,上海所有地吸血鬼倾巢而出。
“真……真的好弱。”
当言先生脚踩在那个所谓狼人的尸体上时,他有些无奈地感慨了一句。
和之前逼得言先生使出大量空书和好几个大场面五行言咒的狼人不同,这个和魔法师搭档的狼人虽然在力量上不落下风,但在其他方面都要弱上不止一个档次。已经用掉大量肉搏类言咒,整个人还处在方向感紊乱中的言先生只求速战速决,结果却没想到这场战斗真地在瞬间就被解决了,那个预计只能打伤狼人的言咒,居然一下子就在它地肚子上轰出了一个大洞。
如果是之前在高架上发飙的那个狼人,它即使不靠那极高地速度闪避,光是靠那身坚韧无比的肌肉硬接,这个言咒也绝不该造成那么大地伤害。
“冒牌货么?”言先生走到编号w的保险柜前,敲着柜子说道:“你管这叫成功的试验品?这种破东西,我确定那个被你冰了几个星期的狼人一出来就可以宰上四五个。”
狸猫的声音在柜子里作出回应:“这一批确实是最好的成功品。你的目光不能太狭隘,如果神经做得太过强韧,到头来我们自己控制不了,不还是白搭?”
“所以为了控制性,你就选择牺牲了防御力和它们的自我防御本能。”言先生说着踩了踩狼人的脑袋:“这些家伙就是高级猎犬,吓唬人还有用,真打起来,没有魔法师帮忙它们三分钟内就得被宰光。”
这时,一直在一旁玩弄着昏倒老者的文雅插话道:“有魔法师也不怎么样。”
说起来,碰上文雅也算是这个魔法师倒霉,文蛊生的操纵类言咒简直就是魔法师的天敌。魔法师施法的时候无论如何都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但一般来说,文雅的一小部分灵魂总会最合时宜潜进他们的脑袋,用尖叫啊、唱歌啊、胡言乱语之类的打乱他们的集中度。这样做的结果就是魔法师想使出一个雾气法术,结果只能冒出一小股烟;想使出类似自爆来同归于尽,结果却只能烤焦自己的头发,就好像现在躺在地上的老魔法师一样。
“如果这些家伙都是这种半吊子的实力,那老查那边确实是一点心都不用担了。”因为战斗的过程太过简短,文雅显然并不过瘾。
“说的像是你会为他担心一样。”言先生刚想继续讽刺两句,他兜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这时,一直躲在某个角落的菱烨探出了头来,看着前一刻依然硝烟弥漫,此刻却只剩尖酸言语场面,女孩怯生生地问道:“是不是那个什么医生有消息了?”
“多聪明的孩子,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又知道该什么时候躲起来不被砍着,”文雅打趣道:“这样的好管家去哪儿找啊!”
言先生没有理会这两人,只是按下接听键,然后和电话那头低声说了一会儿,等挂机之后,言先生转过头来,笑着摇晃手机道:“这才是好用的家伙,我们找到你男朋友了。”
第六章:勇气(1)——乱葬岗
个年代的穷人,连死的“资本”都没有。
菱烨坐在车后座上目光游移,文雅倒在副驾驶座上呼呼大睡,开车的换成了言先生,一行三人就这样把狸猫扔在了保险柜里,离开了地下藏着档案室的图书馆,驶向了……火葬场。
李靖穆的人脉之广让言先生都感觉有些羡慕,只花了几小时的时间,他虽然没能准确查出菱烨男友常飞的尸体具体在哪儿,但却得到了很有用的情报。
“我这里的朋友能看到的记录里,只显示到你说的那个人呗运回上海而已。”李医生如是说道:“不过没有医院有接收的记录,但没人认领的尸体应该也不会下葬……虽然我一个纯良的医生不该知道这些事,不过像这类无人认领的无名尸,通常的处理方法是……”
下面的话,李医生即使不说言先生也猜得到,政府当然不会将他们找个地方埋了,最简单也最经济的方式,就是让他们变成不占空间的灰尘。
如今这个时代,早已没有了乱葬岗,那些无名的死者,连一座象征意义的墓碑都得不到,只要认领时限一到,那些在位者就不会再愿意为这些没用的尸首多花一分钱,毕竟长时间冷藏一具尸体的耗费可远超普通人的想象。
只不过,总有那两么两具尸体会被上级定为“有用”或者“迟早有用”,然后这个上级就忘记了这个尸体,把某个与之相关地计划抛诸脑后。这些听来或许有些荒谬,但这种事在层级制度严谨,利益关系一环套一环的公务机构里,这样的事却屡见不鲜。
我们的公路,可以在被挖开整整三个月没人理会,原因仅仅是因为自来水公司和煤气公司没有决定谁先铺设管道;领导们可以为了治理水环境下拨上亿的款项,结果却只是在河道旁竖立了无谓的装饰,而水质却没有任何的改善……比起这些,一两具可有可无地尸体被忘记又有什么要紧?
只不过。上头地人这一忘。下面地人可就尴尬得紧了。你说。这尸体要是不烧吧一直放着就是不停地烧钱。如果他把尸体给处理了。第二天上头地人忽然想起这事来。这可就不是他们所能担待得起地了。
不过能在政府里站住脚地。谁都是滑不留手地泥鳅。这些底层地管理者们干脆便在火葬场地底下造起了一个冷藏室。专门用来放置这些处于被遗弃边缘地尸体。而这笔费用,自然也由火葬场来负担。
这世上有两种钱最好赚。一种是喜钱。一种是丧钱。人不管活得多累、钱赚得多苦。在喜事和丧事上却从来不计较花销。现在地大环境对于喜宴上地乱收费还稍有管制。但对于丧葬这一行却完全是睁一眼闭一眼。像是最便宜地骨灰盒都能卖上七八千。一场火葬至少也要上万。真让人觉着穷人连死地“资本”都没有。
对于丧葬行业这样宽松地管理。那让这些人偶尔孝敬一点花礼。或是维持一个地下藏尸室地维护开销。也不算是太过分地要求。
幸好。上海地火葬场一共只有那么几个。李靖穆很快就锁定了了那段时间绝大多数无名尸所运往地“乱葬岗”。
“在火葬场底下办冰库。还真是冰火两重天啊!”言先生轻声地自言自语道。
火葬场地工作朝九晚五,没有人会选择在半夜送别自己的亲友,因此到了晚上,这里就变得一片死寂,联想到这里每天要焚化地尸首之多,总难免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老黄是这座火葬场在近两个月里换的第七个夜班保安,前六个都因为受不了深夜里空荡火葬场里那阴森地鬼气而先后辞职,和之前的领导不睦地老黄就这样捡了一个现成。老黄虽然也不喜欢深夜总是似有似无的鬼哭声,但为了家里那个刚上大学的儿子,他只得咬牙硬挺——毕竟这里当保安光是奖金一个月就有八百多,这可不是哪里都比得了的。
不过这火葬场保安的工作,也确实是一份闲活儿,没人会有兴致来这种晦气的地方偷东西,这保安完全就是负责开关门的摆设,等到所有人一下班,老黄往往就是一觉睡到大天明——事实上只要习惯了无视那些若隐若现的人影,并尽量保持保安室灯火通明,老黄偶尔还是能睡得非常沉的。
因此,当言先生忽然出现,并一把将老黄按在地上,面无恶煞地盯着他时,你就能理解老黄有多慌张了。
“我是警察,在追踪一个嫌疑犯。”言先生摊开那个被他用来糊弄过无数人的警徽,说道:“他现在很可能就藏在里面的某个房间里,我需要所有房间的钥匙!”
或许言先生的话并没有多少说服力,但他架在老黄脖子上的刀,却让老黄对他说的不敢有任何质,立刻就交出了他腰间所有的钥匙。
在一拳打晕了非常合作的保安之后,言先生刚想将钥匙串捡了起来,忽然感觉阵扑面的阴气。
“早知道真正的主人在这里,我也不用费力拿什么钥匙了。”言先生抬起头,看着窗外那一盏接一盏熄灭的灯光说道:“我猜,你肯定知道那个地下冰库在哪儿。”
等到窗外的光线,包括保安室的灯全都熄灭之后,一个半透明的身影出现在言先生身前,用如雾的双眸盯着言先生。
这是一只地鬼,还是一只实力已经几近幽煞的地鬼,光是它靠近言先生时散发出的阴气压迫感,恐怕就能让普通人仓惶着夺路而逃。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地鬼地声音忽男忽女,忽高忽低:“在这里的都是无人接纳的孤独者,他们只是不想被打扰。”
言先生能从地鬼的话语里听到无比的怨念,这些无名尸绝大多数都是死于非命,但因为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又没有家人认领超度,他们被困在了自己肉身化为烟尘的这里,无处可去,只有终日彷徨。
“我对你这儿的死人没有兴趣,至少不是全部。”言先生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常飞地怨魂?如果有的话,让他出来和我的客户说两句话,那我这就走。”
听到常飞的名字,地鬼的“表情”忽然变了,它仰天尖啸了一声,用提高八度的声音重复道:“我们,不该被打扰!”
“哟,这个反应我喜欢。”言先生笑着将手伸进了口袋,片刻后,他地两只手里都多了一把黄色的粉末:“看来他是真的在这里了。”
言先生地话还没说完,地鬼已经发出了最高分贝的鬼哭,整个朝他扑了过来。言先生双手轻扬,那飘散出去的粉末闪着点点金光,迎上了白雾。
“封”
当文雅打着哈欠醒转过来的时候,言先生在和众多缚灵地缠斗中占尽上风,但还是没能得知地下室的位置。
当言先生使出“封”字言咒试图将地鬼封印时,他才发现这个强悍的地鬼,原来只是上百个缚灵的意念集合体,结果这个五年份的大号言咒只封住了十几个缚灵,其余的则四散逃开,躲过了一劫。
这里地缚灵虽然都比较弱,但胜在数量实在太多,而且个个都是一碰就散,不与言先生正面为敌,着实让言先生头疼不已。
“看看,没有我果然什么事都做不成吧!”文雅吹了声口哨,纤指一扬,一片粉红色的雾气从她背后升腾起来,并迅速地朝言先生所在之处涌去。
在这个当口,言先生也只好暂时不去理会为什么文雅这次这么早就醒了这个问题,毕竟在对付大量缚灵地时候,文雅的灵魂气雾更加有效、便捷。
这段时间来,文雅每次饮用言之血后地能力恢复时间都会有所增长,而能力消失后的反噬昏迷期却越来越短。言先生并不知道,这是因为文雅长期服用自己调制地“山寨版”言之血,因此在饮用由言先生的言咒激化过的纯正言之血,自然是功效倍增,而副作用递减。
有了文雅的帮助,言先生干脆地将缚灵暂时性地都赶了出去——反正有了文雅,完全可以利用灵魂分裂的功能进行地毯式搜索,他们也不需要再做从没有多少单体意识的缚灵嘴里套话这样没有意义的事了。
“这里的缚灵,有些太多了。”文雅皱着眉头说道。
言先生沉吟道:“是啊,总感觉他们中有好些应该已经到了时限,但却不知为什么仍留在这里。而且全都是缚灵,居然没有一个变成了怪……总感觉有某种东西在维持着这里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