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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泊之咒-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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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名字给我一种古怪感,似乎牵扯着一段并不愉快的故事……

也许是多日来营养严重不良,睡眠严重缺乏,我发现我的记忆力在极速减退。

说不定,我一会儿回到营地,连浆汁儿、章回、孟小帅、白欣欣都不认得了。或者,我根本找不到返回营地的路了……

我们就这么沉闷地行驶着,又过了一个多钟头,始终没看见那堆残骸。

我四下看了看,嘀咕了一句:“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于旬旬说:“没错儿,你一直朝前开。”

我回头看了看他,问:“你怎么知道?”

于旬旬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我记着路。”

我就继续朝前开了。

又行驶了半个多钟头,果然看到了那个坠机的地方!

我加大油门冲了过去。

随着那堆金属物越来越近,我的心跳越来越快了,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激动——那堆残骸不见了,我看到了一个很奇特的飞行物,呈圆形,它静静地卧在沙漠上,似乎在等待我们!

它的四周有一些辙印和脚印,那正是前几天我们来探查时留下的。

就是说,这个飞行物就是那堆残骸,它们自己组装在了一起!

我慢慢回过头,把目光射向了那三个高中生。

他们静静地看着我,眼神别有深意。

第45章 讲个“不明人”

我说过,我曾经来过新疆若羌采访,甚至被困在罗布泊边缘。

那时候,我在陕西《女友》杂志社工作,经历过一件很乌龙的事,跟天外人有关。

我从来没讲过。

我也从来没写过有关天外生命的小说。不但没写过,也没看过,不管是小说、电影还是相关报道。

我不是不相信。

宇宙这么大,肯定还有生命存在,这几乎是不用质疑的。只有井里的青蛙才会认为世界只有井那么大,而且只有青蛙。

我很相信,我只是不感兴趣。

天外生命不管多发达,都属于科学。我想探索生与死,灵与肉,人与神,这是哲学。哲学当然比科学更高级,更深邃,更有意思。

我万万没想到,我在罗布泊上遇到了天外人……

我接着讲那段经历。

当时,我们编辑部有两个电话,都公布在杂志上,每天电话铃声从早到晚此起彼伏。

有人问怎样才能找到梦中情人,有人问怎样才能找到婚外恋人。有人问投稿秘诀,有人问致富绝招。有人问在哪里可以做变性手术,有人问幸福的桃花园在什么地方。有人问来编辑部怎么走,有人问去外星怎么走……

我从若羌采访回来大约半个月之后,这一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那是一个很奇怪的电话。

当时是中午,大家都不在,我拿起电话,说:“喂?”

里面没有声音。

我说:“喂?”

里面还是没有声音。

我有点不耐烦了:“喂喂!”对方再不出声,我就要挂了。

电话里的人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说话了,那是一个有点苍老的声音:“……您是周编辑?”

我说:“你是哪一位?”

对方:“我想……投稿。”

我说:“你寄过来就可以了啊。”

对方:“我想亲自送到您手上。”

我说:“……那也可以。”

对方:“好,谢谢您,谢谢,谢谢……”

说到这里,他就把电话挂了,没有报上姓名,没有预约时间,只是说了很多个“谢谢”。

我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很快就忘了这件事。

一天晚上,大家都走了,我在单位看稿子。

一至五层都属于省妇联,已经下班了。编辑部在6楼,是个大厅,很开阔。编辑部、广告部、发行部、行政人员都在一起办公。人一走光,显得很空旷。

我看着看着,有点倦意,就在沙发上躺下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醒了。我不是自然醒来,也不是被什么惊醒的。当时天已经擦黑了,编辑部的大厅暗暗的,一个人站在我脑袋前方,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他是一个40多岁的男人,个子很高,脸上的胡子乱七八糟的。

我一下就坐了起来:“你找谁!”

他就像一下被人解除了定身法似的,麻木的脸一下有了表情,很卑歉地说:“我找您。我给您打过电话的。”

他的声音有些苍老,我陡然想起他是谁了。

我说:“噢,你带稿子了吗?”

他说:“带了带了。”

说着,他从挎包里掏出一叠厚厚的手写稿,神秘地说:“我告诉你,我见过7次不明飞行物,有一次我还看到了——天外生物!”

大厅里很暗。

他离我太近了。

我忽然感到他有点危险,就站起来,打开了灯。

我说:“是科幻小说吗?”

他说:“不,这是一部长篇纪实文学。”他拍拍手上的稿子,又说:“我是全球惟一见过7次不明飞行物的人,也是惟一见过天外生物的人——这就是这本书的价值!”

我说:“我们是杂志,发不了这么多字,你应该去找出版社。”

他急切地盯着我的眼睛,说:“我想连载。我要让地球人都知道——天外人已经来到了我们地球!”

我说:“对不起,你的说法缺乏证据,我们不能发。”

我觉得,这个人可能是精神病。如果我刊发他的言论,那我也成了精神病。

这个看起来很忠厚的人,又一次卑谦地笑了笑,突然说:“你能证实我。”

这时候我已经确定他是个精神病了。

我不敢得罪他,我担心他突然扑过来掐住我的脖子。他那么高,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我后悔大家下班之后我没有把大厅的门锁上。

我挤出了一丝虚伪的笑,说:“我怎么能证明你呢?”

他凑近我,低低地说:“——因为我见过的天外生物就是你。”

我眯起眼看着他。

他还是那样卑歉,一点都不回避我的目光。

半晌我才说:“你是哪里人?”

他说:“我是若羌人,我叫于林。”停了停,他又说:“你可能认为我是个精神病,不过我相信你一定还记得半个月前的那个晚上……”

他的话让我抖了一下。

我马上断定:他不是精神病,绝对不是!

半个月前,我在新疆采访,当时我住在若羌文化馆。

那一天我当然不会忘,永远不会忘。

当时我刚刚学开车,瘾很大,晚上,我借了一部吉普车,偷偷到戈壁滩上去过瘾。那辆吉普车很旧了,远光灯坏了,只剩下近光灯,像手电筒一样照着前面一小块地方。

无边无际的沙子,偶尔一两棵坚硬的骆驼刺……

车不知道哪里漏油,一股强烈的汽油味熏得我头疼。终于,我熄了火,下车透气。

天很黑,像扣了一口巨大的锅,我只能从迎面吹来的大风中感觉这片戈壁滩的辽阔。

辽阔的戈壁滩上渐渐显出了它的轮廓,它变成了墨绿色。

我陡然恐惧起来——是一种奇怪的天光铺满了戈壁滩!

我爬起来,想跳上吉普车赶紧离开,可是我刚站起来,就感到头重脚轻,一下就昏厥了。

不知道多久,我醒过来。

我不是自然醒来,也不是被什么惊醒的。睁开沉重的眼皮,我看见一个黑糊糊的人站在我脑袋前方,定定地望着我。他发现我醒来了,一步步朝后退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戈壁滩上。

我好像受到了什么篡改,意识变得乱七八糟。

我恍恍惚惚地站起来,开车返回。我竟然忘记了怎样开车,曲里拐弯,不停地画着S形……

那个神秘的飞行物出现的时候,大概是晚上10点多钟,而我离城里五六里路,除了我,应该还有人看到。可是第二天没有一个人说起这件事!

我也没有对任何人说。

有太多的人声称见过不明飞行物,真真假假,无法辨别。

一组调查显示,95%的所谓幽浮,所谓UFO,都是可以解释的,或者是大气光学现象,或者是一群发光的虫子,或者是某种云影,或者是人工放飞的东西……

只有5%解释不了,但也不能定性就是天外人的飞行物,只能称为“不明飞行物”。

我实在不想凑那个热闹。

另外,不管你看得多真切,不管你当时多激动或者多恐惧,你的说法都是一种“民间说法”,主流科学界不会承认你,不会理睬你。

换一句话说,不管真假,你都是在撒谎。

但是,假如你发现的不是天上、天外的东西,而是地下的东西,那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哪怕是个破瓦罐。

难道这个于林就是出现在戈壁滩上又消失在戈壁滩上的那个人?

应该是。

尽管当时很黑,我没看清那个人,但是,现在我把这个于林和记忆中的那个影像对照,越想越像!

他是不是也见到了天上那个东西,因此才误以为我是天外人?

我说:“你误会了,我只是一个目击者。”

他说:“不,我亲眼看见,你从那个大东西上飘下来,落在戈壁滩上,然后那个大东西就飞走了,消失在了天空上。当时,戈壁滩上有个人在练车,他好像受到了什么辐射,昏过去了。你趴在那个人身上就不见了……”

这时候,我忽然又觉得他是在胡说了。

我说:“于林,你的意思是他附在了我的身体里?”

他摇了摇头,说:“不,是你附在了他的身体里。”

我说:“你错了,我还是我。去戈壁滩之前是我,从戈壁滩回来之后也是我,我心里最清楚。”

他又卑歉地笑了笑:“你不清楚。我建议你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说:“不需要。”

他突然问:“近期你做过X光透视吗?”

我想了想说:“没有。”

他说:“你去用X光照一照吧。”

次日,本来编辑部要开选题会,我请了假。

刚刚走进医院的大门,我就看见两个院工推着一个平躺的人,朝太平间走过去了。两旁的家属哭天喊地。

我没心思看这些,直接走进门诊楼,以检查肺的名义挂了号。

我来到检查室门口,排了很多人,这给了我充足的时间用来犹豫。

透过玻璃窗,我看见那个透视的医生年纪很小,他的脸上挂着傲慢和偏见。

终于,我转身离开了。

街上人来人往,我心情极为复杂。

难道,我真的来自宇宙深处?

难道,我真的替换了那个开车人?

难道,我真的不再是我了?

这天下班的时候,编务悄悄地对我说:“有个姓于的作者找你。”

我问:“他在哪儿?”

编务说:“在门口。”

我忽然对这个叫于林的人充满了仇恨。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这个卑谦的人,他似乎一直在控制我。

我越想越糊涂——我的意识一如从前,记忆一如从前,难道大脑还是我原来的?

编务观察着我的脸,问:“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儿?”

我说:“没事儿,我很好。你让他进来吧。”

她很不放心地走出去了。

我站在整容镜前,看了看自己。我还和过去一样,衣冠楚楚,仪表堂堂,任何人的肉眼都看不到我的内脏。

我转身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等于林进来。

他很快就进来了,脸上仍然挂着卑谦的笑。他在我对面坐下,又拿出了那一叠厚厚的手写稿。

他问我:“你去医院了?”

我盯着他说:“假如我是天外人,你不怕吗?”

他说:“我见过7次飞碟,他们都没有伤害我。”

我说:“可是,他们伤害了我。”

他说:“你又把自己的身份搞混了,现在你就是他们。”

我说:“不管我是谁,我都不希望你对别人提起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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