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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韩三笑??”
“三笑?笑三笑的三笑吗?好好记的名字。有缘再见,再见。”燕飞一边摆着手,一边消失在了某个拐角。
韩三笑垂头看着手中的衣氅良久,突然抬头愁闷道:“还要洗干净?可是我最讨厌洗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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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来了,还不摘进去。”一个声音冷而厉地像阵黑风,吹灭了回忆中一切的阳光金叶。
韩三笑回过神,看到宋令箭那张百年结冰的脸,顿时什么感动感叹都没有了。他像直接从暖房掉到了冰窟,愤愤不平地拉开盖被站起身子。
“话说你那衣氅,到最后到底是洗干净还给人家了没有?”宋令箭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
韩三笑打了个猥琐的冷战,装作没有听见,吸着要流下来的鼻涕僵硬地走了。
宋令箭坐在雨中檐下,目光呆滞地盯着门后那柄安静无声的长黑伞。
第二十二章 第二节 失踪案(二)画中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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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漂盯着自己的画作失神。燕错在旁,两人已经沉默了很久。
“你真的相信黑俊是害你爹的凶手么?”海漂开始收起有关燕错暗伤燕错的画卷。
燕错感觉画纸有风,转头盯着他,他只得再重复一句:“你也在怀疑黑俊到底是不是真的害你爹我的凶手,是么?”
“我不知道。”燕错淡淡盯着他卷起的画,画慢而有序地翻动着,像一串串连贯的动作。
“你不确定,所以你几次都没有杀他。”
“是。”
“为什么?”
“娘曾说过,他在坠崖之前其实已经身受重伤,那伤已足可夺其性命,但不知为他没有死,坠下崖后所造成的几乎都是硬伤,一个人的内腑在重坠中可能损破或者受到冲击而变形死亡,但绝不会像他那样??”
“他是怎样的?”
燕错沉默了一会儿,也许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许久才道:“你见过煮熟的地瓜沤水后的样子么?”
显然海漂不懂:“什么?”
“一个地瓜煮熟后,会很饱满圆润,吹弹可破。但它沤水后,里面本存的热水会跑光,皮因无物支撑而漏皱不堪,没有任何生机。”
“你爹在坠崖前,内腑早已抽光了生机?”
“我多次试过黑俊的身手,偷袭过,明打过,他只是一副空躯壳,他决没有那个能耐造成那样的重伤。”
“既然你知道黑俊可能不是害你爹的凶手,为什么还要那样对他?”
燕错愤怒地站了起来:“就算他不是一切俑作,但他坠崖之前手中紧握他的差牌,就表明他与此事绝对有关??他失踪后,黑俊也离奇发疯,你敢说这两者毫不相关么?他将我认成他的时候,口口声声要赔命给我,若不是心中有鬼,又怎么会有如此反应?!”
“你做那么多事,想那么多法子,是想让他们帮助你么。你为何不直接说?”
燕错笑了:“你真觉得他们有多少仗义么?只有他们有兴趣,觉得有意思,才会想去查探。十六年了,十六年都没有人去查燕冲正因何而消失,那么十六年后,就由我来点起苗头??”
“你不怕么?”
“怕什么?”
“你所点的苗头,会烧伤靠近的人,比如飞姐。”
“你们以为永远的保护,就不是真正的伤害么?”
海漂突然停了下来,目光迷离地看着卷好的画卷:“小玉,等你以后就会明白,如果一个人经历过太多的泥泞,见过太多的残忍,有一天他突然看到这世上还有一些东西,极致纯洁,像污泥中不会败落的清莲,像黑夜遮蔽不去的皓月,他就会倾尽全力地去保护它不受世间污染,当是保留生命中最后相信的善美,撇开世俗欲望,排除世间万难,并不容得任何人侵占亵渎。”
燕错盯着海漂:“你??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海漂摸着胸前的珠子不语,燕错突然意识到,或许这个失去记忆的男人也在害怕,害怕他与十六年前的燕冲正会有重复的人生,失忆之前,拥有一切,失忆之后,一无所有。他遭了谁的作难?此前有着什么样的人生?是否也有一个像燕夫人这样的女人,在漫无止境地等待着良人归来?……
“有时候……”海漂的眼里漫漫浮起迷茫,“我经常感觉到有个人,她每次都很轻地将珠子挂在我的胸前,她的动作好慢好慢,好像故意要拖延时间,却一句话也不说。但我始终记不得她是谁,是我的谁。”
“有时候我经常在想,如果他没有回忆前以前的事,或许我们还是很幸福的一家,或许我们还生活在叶村里面,过着行医救人的生活,或许现在我就是个小郎中,或许……”
“小玉,人要向前看的。”海漂将卷好的画放入布袋,轻轻地放在了桌子的抽屉深处,“这些过去的事情,何必再让他重现滋扰。”
可是,你能看见所有人的过去,却唯独看不见自己的过去。燕错心中淡淡想道。
“大个子,快出来吃饭!”韩三笑一边跳着脚躲雨,一边在外头大叫道。
海漂一笑:“难得。三哥在叫我们去吃饭了。”
燕错显然听不见外头有人在叫,苦笑道:“这个时候,我想我并不适合与她同桌吃饭,他们也是。你去吧,别因为我脱离了他们。”
“也好。”海漂并不拖拉,起身道,“雨大,你可以先在这里躲会再走,免得遇见他们尴尬。”
燕错点点头,目送海漂离去。等他走后,他悄悄拿来了灯,翻开了木桌的盖子,原来这桌盖共有两层,暗藏在两层中间的那一层很浅,只够放几页纸,再多则会露出盖缝。
此刻这夹缝中,背面朝上放着几张画纸,这画纸着了色彩,似乎画得很精细。
海漂偷偷画了什么藏起来?他难道早已想起了以前的事,却不愿意告诉别人知道?
燕错太好奇了,于是他把手往身上再擦了擦,生怕在纸上留下什么指印,轻轻拿出纸张,但他一看,就感觉到了失望,因为画上并没有海漂,也没有他见过的人,是两个很陌生的人,两个,与众不同的人。
第一张:
男子身着白衣,风神俊朗如皓月当空,浑然天成,站在一片浅绿的平原中间,天空飘着碎叶,还有白色的絮。男子怀中抱着一女子,女子脸孔安详,轻闭的双眼似是随时要灵动睁开,一袭紫衣长长的裙摆直垂于地,风过飘然,托起无限风情。
原是美景佳人,男子目光平静,脸色淡色,却是泪流满面,这种无声无悲的泪却比任何画面都要悲痛与绝望,他将女人抱在怀中,像是在哄着她入睡,又像是在等她着醒来。
第二张:男子仰头望天,似乎在悲声大叫,胫间经脉毕现,啸叫声似是要撕破他的喉咙,让天地都听见他的悲伤。远处的树木剧烈摇动,树叶放肆地呼扯着在狂风中撞击,几口水缸内清水沸腾,那雪白不明的絮狂乱飞舞,而女人却仍旧安静平静地睡着,带着一丝浓重而深远的笑意。
第三张:男子红血染唇,似乎是从内心深处咯出来的痛。四周的树叶猛烈如箭射出,他的脸上也有一处淡淡的割伤,坚硬如刚的脸上划下淡淡的血,水缸已裂,沸腾的水猛烈地摔在地上,……
第四张:怀中的女子仍沉睡闭眼,男子木立地抱着她,在树下长长地凝视远方,直到日落夕山,直到温柔的红霞染红了他的白衣,直到……他散在脑后的乌丝慢慢如染丝般变成了白色……
而第五张,却像突然又变成了另一个情节。
白絮旋转,云雾染成了宽广的冰原,俊秀的男子浮转为一张年轻的少年脸,怀中的紫衣佳人漂淡为白衣少女,少女的脸苍白的出奇,脂粉未施的脸上带着男子的坚毅,长发飘散,憔悴的神情掩去了青春的甜蜜,她笑得那样幸福,好像将要去一个很美妙的地方,好像要去见最心爱的梦中人,雪花在她的周围温柔地飘动,她的脸慢慢被白色覆盖,飘动的衣袂与雪白的天地化为了一体……
燕错实在看不懂这画中在说什么,不过他可以猜到,那个紫衣服的女人可能已经死去,男人悲伤过度,黑发成雪。但,这一切与海漂又有什么关系?还是,这是属于别人的回忆?别人的过去?
他不动声色地将画放回了原处,外面大雨倾盆,他却一点声音也听不见,只是感觉到雨打在地上,崩崩崩的像谁在挑着琴般在震动。
第二十二章 第三节 失踪案(三)花原怪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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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更的!打更的!”大清早的,韩三笑就听到有个人在门口这么没口德的大叫,破锣噪子听着就叫人生气。
他无奈地挺尸了很久,不料门口这个却不依不挠,不仅叫,还加上了拍琐及踢门。
“你奶奶的!进来!”韩三笑终于受不了了。
门叭拉一声被推开了,不久曹南那瘦黑的死驴脸就出现在了韩三笑面前,韩三笑气呼呼道:“你倒踢门踢得过瘾,知道我没钱买锁锁门还敲个什么劲?不怕吵死人?!”
曹南道:“日上三竿,谁还会像你这样倒在床上,再说不问是入是为贼,我怎样也得经过主人家同意的。”
“死黑子,有刁民大吵主子睡觉,也不仗下人势赶客!”韩三笑想起自己是养了只看似很彪悍的狗的。
曹南兴灾乐祸,故意要气韩三笑似的:“在见到你之前,在这儿我是半条狗都没见着的。怎么你还养了狗么?”
韩三笑翻了个白眼:“我看你是被上官衍放了闲假没事干,跑来找为兄吵架的吧?快去给为兄买点豆脑油条,我好恕你妄闯之罪。”
曹南一瞪眼,又平下心气来:“我是想在你被大人罚渎职之罪之前,先来好声跟你通下气的??既然你乐哉乐哉,那我也不用白做好人。”
“什么渎职之罪?”韩三笑突然想起来,昨天自己没有出更??不就是一天晚上没出更么,最多补个告假,何必小事化大?
“昨天你未来衙门还更,可知镇上出事了?”
“什么事?”韩三笑裹着被子,“是谁家的马桶被偷了?还是谁家的院冰滑倒如厕的人了?”
“这些小事,你以为大人会计较么??西坡,那个闹鬼的原子出事了。”
“哦?”韩三笑马上像大冬天泼了冷水,一个激零坐了起来。
“一早上就有人来衙门报说,西坡突然传出恶臭,可能是昨天大雨,冲得泥水外翻,也不知冲出了泥地里什么东西,现在那臭味都飘到了衙门那头了。还好现在吹得是西北风,要不然往镇上吹就不妙了。”
“昨天的雨说小不小,但也没大到那程度,往年下过更大的都有,怎么就今年冲出臭味来?”韩三笑奇怪道。
“年年有大雨,总会有次冲薄了土,可能是去年,也可能是明年,那为什么就不能是今年?”
韩三笑奇怪地盯着曹南,他这话说得,怎么跟秦针儿那番话这么像??当时他们问秦正,为什么突然要在这个时候杀金娘的时候,他回答说:难道他杀人还要特特别的时辰么?不管是一年前还是十年后,只要他杀了人,就一定会有人问他为什么突然要杀人?或许在他看来,只是看想不想杀人的心情而已。
那如今雾坡冲出臭味,也只是一个时间上的积累跟凑巧而已了???韩三笑有点把自己绕进去了,但他心里却不断想起那个即使妆扮成女人都比天下大半女人要美的男人秦正,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知道他与燕家到底有何瓜葛,更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