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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宋令箭心里是希望你陪他一起去的。”他只能这样设想道。
“恩。”海漂认真地应着,却是一脸的心不在焉,“小玉。”他转过身,深切地看着燕错。
“什么事?”
“无论再会发生什么,都不要再改变你现在的心态了,好么?”
“会发生什么?”燕错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无论什么。”海漂看着远方,似乎早已知道了一切,“你要保护飞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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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南与韩三笑一路上亦是无话可谈。快到曹南家时,韩三笑才开口道:“我没怀疑你的用心,只是不希望你卷在两者中间左右为难。”
“你太小看曹某人了。”曹南心中仍有怨气。
“既然这样,那你便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但是,我绝不许你们伤害大人任何!”
“你放心吧,不会让你难做的。”
“你说,什么忙?”
“跟踪云娘,除非生死关头,否则千万不要现身,也千万不要多管闲事。”
曹南冷笑:“看来你打定主意她就是当年寡妇。”
“难道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曹南咬牙不语。
韩三笑茫然道:“一个人的人性,到底有多少面?云兰当年,又到底做了什么?”
“我觉得她并不是坏人。”
“但这么多年,她如果仍生在世,为何对当年的变迁绝口不提,更再没有出现?黑俊恨之入骨,似乎当年一切,都是由这个女人引起的。今天也终于从黑俊口中确定了,严父血果真是死在了这个寡妇的手里??她为什么要杀严父血?”
“也许……”曹南再想不出其他拖辞,无论如何,杀人总是会染上罪恶。他回想云娘向他打听燕冲正旧事时脸上的表情,那么缅怀,那么悲伤,那么的,恐惧……
她为什么要恐惧?是害怕当年的事情再被提起,会破坏自己现在所拥有的好日子么?所以她几次潜入西坡,想要掩灭一些不利于自己的证据,甚至不惜要再见黑俊,出手伤人。但她为什么没有杀死黑俊?想要杀死黑俊,对于一个稍微正常的人来说,都易如反掌。
“你说你来找我们之前,上官衍来找过你,现在呢?”
“他说要去郑府。”
“按照你刚才所说,上官衍早上在我们之后应该也去过西坡小屋,也发现了其中异样,他与云娘是母子,同住一个屋檐,或许他知道得比我们要多。”
“人容易被亲近的东西所蒙蔽,有时候近了,更看不清。”
韩三笑淡淡一笑,看着西方郑府方向道:“上官衍?或许他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呢?”
第二十三章 第五节 于心有愧(五)良心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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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衍自离开曹南家中后,一直慢慢穿行在巷中,并未如他所说去郑府与黄善柔挑喜日。
很多年了,很多年他都没有逃避过什么,没有这样放任自己一无事处。那场大病之后,他总是让自己显得果断坚决,风雷厉行。
走走行行,他又回到了西坡小屋,那座阴霾天空下模糊又清晰的小屋,萦绕着幽远诡异的干笑声。
“呵呵呵,咯咯咯……”
他扶了扶额,捂着口鼻避着那摊黑泥走进了小屋。
厅中的小桌上,那个本来插着一枝干花的干花瓶不知何时盛满了清水,里同还斜摆着一朵凋零得只剩四片花瓣的洁白兰花。他关上了门,风带过处,兰花又温存地飘落了一片瓣,宁静忧伤。
他心中突然有一股难言的痛楚,那股痛楚越来越尖锐,刺得他的脑袋阵阵抽痛。
一阵轻柔的哼唱声时远时近,仿佛还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女人身影,梳着云般的发髻,哼着柔软的歌曲,轻巧又矜贵地摆放着刚采来的花朵,玉手一挥,更将一朵碧绿碧绿的兰花随意地簪在墨黑的云髻间。然后转过身来,明明青面獠牙,却有一双极尽温柔慈悲的眼,邪恶狠毒地笑着,手作兰花指扶着云髻,尖利的指尖上却残留着掐断花茎流出来的血红的汁液。
谁采的花?
谁浇的水?
谁,来过这里?
是她。
她来过这里。
她清扫着这里的一切,保持着当年离开时的模样。
她碰脏了袖子却浑然不觉,在窗下墙上留下了袖上的污渍。
做完这一切,她悄然地离开这里,尽量擦干净脚上的污泥,却挥不去满身的污臭。
她神不守舍地回到家中,急于回房换下一身污糟的衣服,却惊恐地被他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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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上哪去?”
“我??我刚想去后院。”
“你的袖子脏了。”
“哦,是,我不小心打翻了茶,原来沾到了袖子上……你看我,这么不小心,又要麻烦蓉叶洗了。”
这绝不是茶渍,而她鬓发微湿,脚背沾水,绝不是刚要出门,而是刚从外面回来。她为什么要连撒两个谎?
“要不要我去将蓉姨找来?”
“不用了,你管你自己吧。我换了衣服直接拿去给她洗。”
“好的。”
他笑了笑,重又关上了门,事实上他也刚从外面回来不久,刚换下污糟的衣裳要拿去清洗。
没过一会儿,她的房门轻轻地打开了,他透过窗棱上的小洞,看到她将要换洗的衣服放在花昙里故意弄了脏,似乎想要用昙里的泥土覆盖原先的污渍。之后她拿着脏污的衣服去了后院,很快就离开了??离开了院子,离开了宅子。
他不想跟得太紧,所以想先去后院瞧个究竟,却听到了后院蓉叶与宗柏的对话??宗柏似乎也发现了什么不对劲,急着要来找她求证。
宗柏虽是父亲部下,但娶了她的侍婢芙叶为妻,故而似乎感情也与她要相近一些。他们主仆十几年,知道的肯定比别人多。
他决定马上跟踪她。但是不知是松了口气,抑或是更提了口气,她没有再去西坡,而是失魂落魄地来到了镇上,背离着人潮独自己走了几条巷子??她对这里的地形太熟了,任何一个出头,一个拐弯,都熟得好像就是镇上的住民一样。
然后她拐到了一条他熟悉的巷道,径直走到底,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院门,那是黑俊的家。
他一跃上屋顶,如猫一般从上往下看尽屋中情形。
孤灯独照,黑俊苍老地躲在床上,床边上的桌案上放着一碗汤药,应是蔡大娘在出市之前就煮焦好放在那里的。那场景说不出的凄凉,是所有不愿孤老的人所恐惧的画面。
“阿俊……”她幽幽叫了一声。
黑俊呜噜了一声,迷糊地睁开了眼睛,他适应了很久的光线,突然像见到鬼一样坐了起来。
“你……”
“是你???你为什么还要缠着我?!你放心,我会死的,我一死,马上就化成恶鬼来找你!你等着!你等着!”
“你的病??”
“是,我是病了,从你做了那些猪狗不如的事情后,我就再也没有好过!这一切都是你这个贱妇造成的,你等着,等着我变成鬼来要你的命!??”黑俊像是恶鬼附身,抓起边上的药碗,用力地将其中温热的药泼了出去!
她本能地身后退了几步,药却还是不可避免地飞溅到了她的裙摆上??
黑俊动做奇快,敲碎了药碗,捏起手中碎片,半点不犹豫地向手腕处处划去!
“不要!”她快步上去,用力推了把黑俊。
黑俊猛然倒在了床上,手中药碗碎片也脱手飞离,却仍旧在推碰中划破了手臂。
“卡,呸!”黑俊用力咳出口中血水,却没有力气再吐射出来,只是落到了她的裙身与袖上。
“你果真如此恨我么?”她颤道。
“你等着吧,等我找到大哥,黄泉路上一起等着将你碎尸万段!”黑俊张开凄厉地尖笑起来,像是恶鬼住在了他的心里。
她不知是恐惧,抑或是厌恶,转身跑了出去。黑俊无力地咒骂着,用着他无法想像的那些残酷至极的话诅咒着。
她跑出后不久,疲倦地躲坐在一处,深深地将脸埋在手心,似乎在回想着某段不堪回忆的过去。
不久,曹南提着药包经过,看见了她。他们交谈了一会儿,两人一起走出巷道,去了虹村。
他看得出来曹南似乎不在状态,气息不顺,脸色发青,所以连平时奇高的警觉性也没有了,竟未发现他一直在后跟踪。
他们回了曹南家,她提出要为曹南煮药,曹南在前房休息,她暗自在药中加了一些东西。然后端着那碗加了料的药给曹南喝,曹南并未发现异常,一口喝光。随后他们开始交谈,她问了很多关于燕飞的事情,尤其是燕冲正失踪的事情。曹南只挑了大家知道的一些表面事情说了,她却显得越来越不安,最后突兀地离开了。
他不能就此离开去跟踪她,因为曹南喝的那碗药,不知道她在其中加了什么。所以他现身了,曹南马上就闻到了他身上的尸毒之臭,当然了,他也去过西坡,查看过那片黑泥。
曹南也盛了一碗药给他,说是能祛毒护身。他一口喝光了,心中却悲凉地想,如果她因为要掩盖某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而加害无辜的人,那么第一个就从他开始吧。
喝完药后,他觉得精神好了很多,却没有其他异常。他想与曹南探讨关于西坡的发现,却又害怕曹南向他打听有关她的事。
但是曹南神色古怪,不仅不提她来过的事情,还借机要将他支走。
曹南一直在与韩三笑宋令箭调查燕冲正的旧事,他一定知道了什么,所以他要避开他……
……
上官衍头痛欲裂……
谁是当年的寡妇云兰?谁又是跟在她身边的那个儿子?
藏污纳垢,肖小之人??
不会的,不会的……
也许这天下所有的人都怀有一些不可告人的违心之事,但那人绝不会是你。你如此善良仁慈,温柔博爱,与世无争,那些卑污的人之丑恶怎么会与你相关?所有的人,所有的人都那么尊敬你,所有的人……
他掉进自己的情绪旋涡,查觉不到昏暗中,一对冰冷的眼睛正慢慢走出阴影。
“衍儿……”
她无论何时都是这样温柔包容,永远都不会责怪别人,为他人说好求恕。她怎么会是藏污纳垢的肖小之人?而他两袖清风,弃爵从吏,只为安巡抚正,他也是藏污纳垢的肖小之辈么?
“不会的,不会的!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
上官衍气喘如牛,泪流满面,恨不得扎自己一针,让自己清醒,让自己从这个噩梦中醒来!
他脑子里的那诡异的笑声越来越尖利,似乎都在嘲笑他……就连这朵凋到一半的兰花,都在耻笑他,在提醒他良心的凋零。
他再也不想多看一眼,愤怒地一把推去桌上花瓶茶壶,哔里叭拉的碎声在静谧的空间中无限放大。
角落中突然一片柔和的光芒,上官衍惊而不乱,飞快地站起身,盯着不知在那立了多久的人??
他骤然瞪起了双眼,热血上涌,头昏脑胀??
在他倒下之前,分明看见这个人的手中,拿着一块温润发光的玉石??月光卵玉!
第二十三章 第六节 罪之盛宴(一)谢宴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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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衍迷迷糊糊醒来,感觉房外有人来来往往,似乎在有条约不紊地筹备着什么事。
他晕头转向地想了想,想起来自己明明是在西坡小屋的,怎么又回衙院来了?
“醒全了没?”安静中突然有个声音道,狠狠吓了他一跳。
烛灯明亮了许多,上官礼月牙白的长衫随意地坐在房另边的书桌后,漫不经心地翻着他桌上的案卷。
“二哥?”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