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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有心理准备,这样不惜一切救她,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一个优雅磁性的声音平静道。
“我知道。但它的确有奇效,云儿醒了,很快的,她就能恢复意识。只要她活着,她在身边,什么代价都可以。”
“若是她忘记了一切,也值得吗?”
修长的手盖着一股桂花的微香,轻轻顺着她的头发轻轻安抚着:“就让她忘记吧,那些纠缠了她太久的冤孽,也该消亡了。”
“这东西不宜露太久,她只答应救她回来,却没有说要将她的病一力治好,前车之鉴,不然两个人都有危险的。”第三个男人声音微带童稚,却带着一般深谋远虑的意味。
“不用你们提醒。现在云儿醒了,你们可以出去了。”上官博冷冷瞪着逆耳忠言的两个人。
两人走了出去,均着了灰色的素衣,乌发高束,但简单的衣衫却挡不了两人天生骨肉中含有的贵气与傲态。
声音优雅的男人修长高瘦,黑发高束,眉如剑,眼如月,皓然玉齿,胜似西子戎装,正是许久未见的秦正。他盯着同伴道:“别以为他是上官博,就可以说话不算话。说好只借七天,七天一过,我就算抢也要抢回那东西。”
声音童稚的男子圆眼眉淡,一笑,笑起来脸上两个淡而大的酒窝,看起来幼稚又无害,他比秦正矮了半个头,但他从不愿意仰头视人,所以站得远远的,就样就能不仰头也能达到视线的平行。正是仓促离镇的孟无。
“放心吧,他知道玉儿的情况,不会让如此情景加注在二嫂身上的。”
“我去看玉姐。”秦正摆着脸转身走了。
庭院大而繁杂,此刻却好像只剩了这么三个人,再无别人来回行走。
上官博凝视着已经睁开双眼的云娘,似乎风霜离合二十余年,他们从来都如初见时,他任性拔扈地找到了一个终点,发誓要以自己所有力量保护她的简单,但最后,他败得彻底,不可挽救。
“云儿,我绝不让你离开我。”
云娘空洞地睁着眼睛,她听不到上官博的轻语,也看不见他深切的凝望,她掉落在十六年前的那段漩涡之中无法归来。那段她深埋在心底,连最信任的黄善柔都未曾提起过的往事……
十六年前,八月十四,山上后续。
【云清追着她上了山,这次,她已经不想再逃,也不想再祸及他人,无论什么仇恨,总有化解的一天,不管以什么方式。
云清追得气急败坏,不熟山林地形的她,衣裳勾破好几处,发髻散乱,再无当年优雅美丽之姿,像个中了邪的疯婆子。
云淡发现,对这个同胞所出的胞姐,竟如此陌生畏惧。
“你这个贱人,竟然装神弄鬼来吓我?天下云针唯有九枚,爹爹全部都给了我!小妖精,我差点就被你骗了!”云清狰狞地瞪着云姑娘,恨不得伸手就撕烂她风韵犹存的脸。
“爹爹果真将云针给了你??但你却不惜动用一根云针,去杀一个没有任何威胁的山野村夫,你是不是疯了?”云淡绝望地看着云清,她多希望这个云清是假的,是别人假扮来骗她的。
“要不是你这个贱人,我需要运用云针么?不过没有关系,等我杀了你,再下去取针也不迟。”
“为什么?你千山万水,寝食难安地来找我,就是为了我杀我?”
“你可真是命硬,怎么杀都杀不死。今天我要杀眼看着你断气,亲眼看着你化成一滩肮脏的血肉!”
“你就当我是死了,我??我不会再出现,不会再干扰你的任何……你的一切还是你的,没人会跟你争,不会的……”云淡几乎是求饶了,佝着身子卑微道。
但云清没有心软,反而更加愤怒,喘道:“你给我闭嘴!你这个贱人,装模作样的本事我是万分比不上你!你得意什么?!你明知道我为什么容不下你,还死在那里楚楚可怜给谁看?!你以为我是那个有眼无珠的笨男人,会被你这副德性骗得团团转?!”
“没有……我没有……”
“我不用你来提醒我!没错,我是拥有一切,但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争取来的,你算个屁!但是所有的人!!所有的人都以为我是你!你一直都在跟我争,跟我抢!??你为什么要跟我争?你不能让我清静地过点安心的日子,安安份份地去死么?!”云清再不伪装作虚,目露凶光,暴躁地瞪着云淡。
“是不是只要我不死,你就会一直这样追缠着我,杀掉所有与我亲近的人?”云淡喃喃道。
“山下那个多事的男人,就是儆猴的那只鸡!你要不想让自己像老鼠一样活着,就自己了断吧??或许你死了,我会放你的野种一马。叫博儿,是么?”云清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筹码,咯咯笑了。
“不……不是的,这一切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我在路边捡起的可怜孩子,他与我们的事毫无任何关系,姐姐你放他一条生路吧……”云痧乞求道。
云清笑了:“看来你果然很在意他??还有上山还找你的那个男人,看来很关心你嘛,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可真是哪里都有露水情缘。上官博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女人?!”她突然逼近云淡,速度快如利刀,转瞬已捏住云淡削尖的下巴,她捏得如此用力,空旷寂静的崖间轻轻地响着骨头摩擦的声音??
一听到上官博的名字,云淡的眼神马上焦灼了,流转千万,竟兀自傻在了那里。
“是不是觉得很痛心?很失望?这个叫上官博的男人骗得你好苦,怪也只怪你自己犯贱,不自量力的非要贴上去。你命硬,居然能跑到京城来找他,不过他已经认不出你来了,你站在人群中间,就像个从水里捞起来的浮尸。我才是他心爱的娘子,肚里怀着上官府的种,万千宠爱,直比当今长公主!你想躲过我去找他,混淆视听拆穿我,你想都不要想!”
云淡冷冷看着云清:“九年前,你推我下河的那一天,在河边跟我说的话,都是骗我的是不是?你只想套我的话,想试探爹爹有没有给我留下云针的解毒之法,才编了那么多消我戒心的话来骗我,是不是?”
云清怜悯道:“亦真亦假,你自己有脑子,自己去分啊!不过上官博有两妻的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你不相信。”
云淡突然道:“你说得话都是假的,那爹呢?爹爹这么疼爱你,既然他将云针尽数传给了你,也一样会传你解毒之法……但为什么你向我要解毒之法?爹他??”
云清一下狠狠抠进了她的颚骨:“你还有脸跟我提爹爹?!你不怕天打雷劈,不怕死无葬身之地么?!”
云淡被掐得太痛,干呕了几声,痛苦道:“我都已经在你手上,焉有活命之想?我只想在死之前,能真正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被关在了山洞之中?为什么你嫁给了公子?爹,爹他怎么样了?为什么我不了这么多年,难道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么?……”云淡痛心道。
云清突然像个受伤的孩子,呜呜哽咽:“爹爹他,爹爹他死了!”
“什么?!”
“是你!是你这个贱人!是你害死了爹爹!要不是你,要不是你跑去勾搭别人的夫婿,就不会引来这场战争,爹爹也不会死得那么惨!”云清面容扭曲,满红蔻的五指嵌进了云淡的血肉。
云淡全身无力,竟再也站立不住,虚脱地倒了下去,云清不想扶她,任她倒在了地上。
“爹……爹死了?”
云清眼中有泪,晕染开她狠厉的眼线,一张花脸显得更加凄厉恐怖:“爹爹死了,世上再也没有了云封,云针的毒法也再无人知晓。云家,要灭绝了啊……”
第二十六章 第二节 云脉折(二)渔翁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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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淡不敢置信,她努力回想着,竟再想不起最后一次见父亲是什么时候,是因着什么事,最后一句说了什么话。
“爹爹的在天之灵还没有安息,还缺一个你,再加上个你,这个仇就完整了。上官明珠已经没有了,你死了,爹爹就能安息了。”云清虔诚地看着上天,似乎想从中寻找父亲在天之灵宽慰的笑容。
“上官明珠?”
“上官明珠,就是上官博的发妻啊!就是在你们卿卿我我的时候,那个备受冷落与妒忌的,真正的上官博的妻子啊!”
云淡顾不得羞愧,惊乱道:“她与爹爹的死有何关系?”
“你想听吗?好,我现在告诉你??”云清语调突然阴冷可怕,云淡大感不祥,胸前突然剧痛无比,微有骨头折裂的声音,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飞起,重重摔落,全身震痛无比,血不受控制地从肺腑之处涌出。
云清皱着眉,故作同情地站在一边道:“你诡计多端,若是我要安心地给你讲了故事,你借机蕴力偷袭我怎么办?断你一条琵琶骨,就当是交换喽。”
云淡本来体基便弱,或许在十几年前还年轻,这一创也只是断了条琵琶骨而已,但如今这一创,等于是夺了她半条命。
云清还是不放心,点了她几处穴道,才安心地坐了下来,八月十四,明月当空,皎洁地投射在这对诡异的姐妹身上。她们像是一对亲密无间的娈生姐妹,在对月谈心,诉说往事。
“你从不真正知道上官博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你要死了,也该知道点了。上官博他不是一个普通的贵公子,他是当朝宰相上官机的独子。上官一族自开朝以来,独有特权,世袭相位,那么,上官机卸任后,上官博就是未来的宰相。上官博自小生于高权世家,一出生就有了平凡人家做梦都不敢奢望的一切,位高权重,文武全才,还英俊非凡,人人都道他是天之骄子,就连现在,我朝之主都不会与他同进共出,因为他的风采太锐,就连真龙之气都要被夺去三分。”
云淡当然非常震撼,她知道上官博出身不凡,却不知道他是朝官中人,更不知道他有如此强硬的背景??难怪,他可以视人命如草芥,随意生杀与夺。原来他们的差距,根本无从考量。
“上官明珠在嫁入上官府之前,是当朝的长公主,赵明珠。他们的婚约,是两宫太后一起定下的,连朝主都没有动摇的决定,所以只要上官博不死,他往后的妻子只能是赵明珠。”
云淡突然觉得一切都可笑至极……原来,她只是上官博想要反抗宿命、或者挑战权威而随便拈来的一个工具。一个是世袭的宰相之子,一个是当朝长公主,门当户对。而她又算什么?
“赵明珠极受两宫太后宠爱,在宫中的地位甚至凌驾皇后之上。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容许自己未来的夫婿与别的女人有染。她有权,有势,拥有所有女人梦想的生活,她每日所要做的,就是保住上官博的一切,然后顺顺利利地嫁入上官府成为他的妻子。任何对上官博暗自倾心、或者暗送秋波,哪怕是明害眸一笑的女人,都会消失在明珠手上。??可能上官博的身边一直没什么女人,所以才会有眼无珠地看上你吧。”
云淡卑微一笑,公子的明眸善睐,在她心中越来越远。她的心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痛过,那个她用生命爱了一个青春的男人,竟然厚颜无耻地利用了她,将她做为盾牌,来反抗赵明珠的一切摆布。
“上官博是赵明珠自己亲手挑的,她在宫中第一次见到他,就疯狂地爱上了他。为了得到这个男人,她不惜一切地动用了各种手段,让两宫太后顶着朝主的再三推脱强许下这门亲事。上官博为此与父亲上官机打了好几架,连朝主都出面干涉。既然斗不过,上官博就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