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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松道:“哎,我输了。你趁我病,要我命呀,狠心的弟弟。”
衍马上就被他古里古怪的卖乖样子逗笑了。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严肃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井正给云娘请了安,两人游园经过这里,芙蓉两人马上上前扶起了他们,云娘紧张地走了过来,看了他们两人一人一眼,最终担忧地为他拍了拍氅子:“怎么又摔在地上??礼儿,你是兄长,怎能欺负弟弟?”她皱着眉头,那么责备地看了一眼立在一边的衍。
云娘认错了他们。现在他亦是一脸病态,又披着衍的衣氅,又是摔在地上输仗的那个,自然就被认成了体弱多病的衍。
衍也没有解释,他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少年的天真与幼稚,垂头应声道:“我错了。”
云娘细细为他拉着衣氅的毛领,冰冷的指尖碰到了他滚烫的脸,她马上担忧地皱起了眉:“呀!怎的这么烫??糟了,是不是着风寒了?”
他第一次感觉到她如此不设防备的关切,微笑道:“没有。刚才动了下,有点燥热而已。”
说着他退了一步,拉了拉衍道,“我与他说些话,马上就出来。”
他们进了屋子,他将衣氅解下披回到衍的身上:“你呀,长坏了,连云娘也要捉弄。快披上自己的皮回院去吧。”
“你呢?我让芙蓉他们给你煮些药来,他们煮药的手段可高了,不苦又有效。”衍认真道。
“别,再不苦那也是药,我不喝。”
“那要不然上我那院去,我房里暖炉多,光膀子睡觉不盖被子寒毛都不竖一根。”衍似乎心情挺好,还有精神开玩笑。
“别别别,谁大冷天的光膀子睡,嫌命长啊!少罗嗦,我眯会儿就好,你们赶紧回去,别吵我睡觉。”他爬上睡将自己包了个紧,转头对弟弟笑道,“顺便跟云娘说句,我困了想睡觉,就不送她了。也别跟她说我风寒的事儿,省得她担心。就这样,不送。”
衍奇怪地点了点头,走进了外面世界所有的人的关切目光中。
他暗自叹了口气,脸上隐约还存着云娘那冰冷指尖碰过的关怀,他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解开头发,蒙脸睡去了。那一觉睡了他很长时间,模模糊糊,时冷时热,那时起他才真正体会到病痛的无助,想这十几年来,衍都是怎么挺过来的……
????????
“你爹他,没有为难你吧?”云娘多愁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哦,没有。我一直住在客栈,没见上几面。再说我都长大了,站直了都比他要高了,还怕他欺负我不成?”上官礼心不在焉道道。
云娘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往事,神色却越来越悲伤,泪自脸颊滑落,颗颗滴在热粥之中。
“不合胃口就别吃了。”上官礼拿走了粥。
“礼儿,你恨我吗?”云淡喃声问道。
上官礼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将粥放回了暖筒,轻轻地盖上,垂着眼凝视了片刻,终于回头与云娘对视着,二十余年,他从来没有这样认真平静地正视过她的双眼。
“你希望呢?你希望我恨你,我便恨你,你不希望我恨你,你便还是我们的好母亲,认书念字,加衣加菜,无微不至??”
“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好吗?”云娘痛苦地闭上眼睛,两行眼泪夺眶而出。
上官礼不禁担扰地走近几步,只是未到床头,重又退了回去:“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云娘哽咽道:“我宁愿你恨我,你骂我!是我对不起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娘在世时,我也未能真正见她多少面,她一生下我就将我一个个扔在别院,我跟她也没有什么母子感情可言。大家都很喜欢你,庆幸你的到来,所以从来也不想去怀疑你的身份,但谁都不是傻子,尤其是上官府的人,总是比平常人多份心思,也许都是我娘生前培养训练出来的。你来了,大家都正常了,生活也正常了,所以没有人会怪你,包括我。”上官礼一字一句,细细慢慢道。
云娘轻轻摇了摇头,喃喃道:“你不明白……你不明白的……”
“我明白,所以你也不要再说了,大家都很辛苦地要保住你的命,你珍惜重生的机会,不要再活在过去了。”上官礼叹了口气。
云娘握住了他的手,握得很紧很紧,却只是一句话:“是我对不起你……是你对不起你……”
上官礼谅解地笑了笑:“没有谁对不起谁,我本也不怪你,自从清楚了以前的事,我更不怪你,我也终于明白大哥与爹,就再无任何犹疑。这些年,你做得够多了,也太多了。现在我们都已长大,何必再让过去的仇怨纠缠现在的生活?”
“礼儿,你真是娘的好孩子……”
上官礼轻咬了咬牙,轻松笑道:“等你病好了,我也差不多好启程了,风景再美,总会看透??”
“别走,我好不容易见上你一面,你再走,不知要何时才能再见到你??”
上官礼毅然又温和地抽走了手,站起身远离几步:“关于我娘,虽然我与她并没有什么感情,但血脉相连是在的,骨肉亲情也是在的,很早以前,我就知道,她应该是死了,我也并没有感到难过或者痛心,反而感觉很轻松,也很释然。你真的不必再为她的死补偿些什么,真的不必。”
“礼儿??”
“云娘??”上官礼兀地拉高声音,打断了她的留言,“这些年来,不是一直都挺好吗?为何不继续呢?反正,我都习惯了,衍弟也习惯了,你们更是习惯了,既然都习惯了,何必强作更改?请莫再留了,好么?”上官礼转身看窗外,朗朗阳光,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云娘直了直眼,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瞪着上官礼道:“礼??礼儿?你是不是??”
“什么都不是。这一切都挺好,即便我与衍弟身份互换,我也不会成为爹的乖儿子,我不是衍弟,始终担不起上官家族的使命,我只想做只叛逆的野鹤,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云娘全身冰冷,泪流满面,突然嘶声咳了起来。
第二十八章 第二节 长幼有序(二)换子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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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间,突然一声喝起:“你来干什么?!”一个身影飞快地从门口闪进来,悉心站在了云娘床前,上官博不满道,“门窗怎么是开着的?谁开的?!”他用力一挥关上了窗户,带上的那阵风吹得云娘不禁哆嗦,“又是你!怎么了?你那个见不得光的娘亲没有完成的任务,还要你这个孽子来完成?!”
门口站了几个人,芙蓉雀武几人安静又惶恐地站着。
上官博看也不看上官礼一眼,冷冷坐下来:“滚出去。”
上官礼平静地看了一眼云娘,转身向外走去。
“你别怪他,是我非让他开的窗,我想晒晒太阳,精神点。”云娘担忧地看着上官礼。”
上官博忍不住语气中的寒意:“云儿不用为这个孽子说话,若不是他娘云清那个贱人,云儿又何必受此苦难?”
“我说过了,不关礼儿的事,你在怪他,就是在怪我。”云娘认真道。
“不用为他求请,上官礼,我现在就告诉你,上官礼一名即日起便从家谱中除名,你不再是我上官家族中人,也不用再回来了。”
上官礼一怔,停下了脚步,回头绝望地看着他们,云淡也怔住了。
“老爷,你,你说什么?……”
上官博淡道:“除名而已,具体事宜,我会让宗柏去办。”
“除名可是大事,为什么?礼儿是你的骨肉,为什么要去除名?!为什么!”
“云儿,你别紧张,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的??宗柏呢?死到哪去了?!”
门外又多了秦正跟孟无,孟无一边上皱着淡眉闪着大眼看着,秦正却对这些家事没有兴趣,转身走了。
“不可以。我决不答应,如果你要去他的籍,连我的也一并去了吧。”云娘乞求般看着上官礼,乞求他不要就此离去。
上官博神情一软,心疼道:“云儿,我明白,归根至底,他也是你的甥儿??我不想你总是再看到他,你看到他,就会想到从前的事情,你一想起从前的事,就会有愧??”
“不是的!不是的??”云淡嘶声咳起来,一屋子的人都乱了,上官博更是乱得心慌“云儿,你别动气??好好好,若是云儿不喜欢,不去便是,不去便是??”说是如此,他的眼神却半点没有松动的意思,只是拿话在应和云娘。
只有上官礼独自站在人群之外,落寞又无关紧要地给予云娘一个关怀的目光。云娘伸出手,他却一退再退,轻摇了摇头,双唇微张,无声道:“保重。”
“不??不要!”云娘凄厉地叫了起来,“礼儿,你别走??你别走??”
她如此反应,众人突然都静了下来,只有上官礼还在往外走,那个背影越来越远,不曾回头,召示着永不再回来的决心。
“老爷,礼儿才是我的孩子,他才是我十月怀胎的骨肉,他才是啊!”云娘用力攥着上官博的衣襟,一字一句狠狠钉钉道。
“云儿,你是不是病糊涂了?”上官博皱了皱眉。
云娘嘶哑地放声大哭,直视着上官博的双眼:“上官礼才应该是真正的云博,是我与你未婚先孕的那个孩子,是我云淡与你上官博的亲生骨肉??”
“云娘,你不用再这样护着我了,不必说这样可笑的谎言。”上官礼静静道。
云娘泣不成声,哽声半晌,才破碎道:“我说得句句属实,这也是我放在心中最后的一个秘密,我自私的……想要这样就撒手不管了,我曾自私的,以为这样可以让自己的孩子过上好的生活,却没有会想到令他如此受屈,而那时我已不可能再拨乱反正……你不该如此无情,他也是你的骨肉,为什么你非要这样狠心,非要让我将这个秘密说出来……”
上官礼轻声道:“别傻了,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么……”
“我只是要还你一个真相,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也会把这个秘密忘记……如果连我都忘了,这世上就不会再有人知道你是谁,包括你自己……”云娘垂泪道。
“咦?怎么都在这里??娘醒了么?”上官衍的声音由远而近,转眼已进了门,看着一屋子的人,奇怪道:“娘怎么哭了?”
“衍儿,对不起……对不起……”
“娘,你想说什么?”上官衍好像预感到了什么,慢慢地皱眉了眉头。
“二十五年前,我在那个小客栈里生下了孩子,也许是山洞生活的阴寒,我的孩子一生出来便与其他的孩子不太一样,他很容易生病,受不得一点风寒,看起来比同龄的孩子小很多。他是我唯一活下去的动力,我用自己所能有的一切保护他,到哪里都绑在身上,睡觉也紧紧抱他在怀里,他很乖,虽然身体不好,却从来不爱哭闹,每次我干活的时候,他总是闹别扭般不想让我背在身上,我就把他放在边上,他就看着我一直笑,一直笑。每当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就好幸福,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我的孩子的身体健康更为重要,我只要他平平安安地活着就够了。”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将孩子绑在怀里,带着他出去晒晒太阳,采些果子。但是??云清发现了我们,她向我说了很多当年的事情,其实只是想要从我嘴里套爹有没有给我留下遗物。然后她就一把将我推进了河里??我只觉得全身冷得发痛,身体很快就僵掉了,孩子在我的怀里只是呜了一声??他最怕冷,冬天的河水冷得我都快要疼痛而死,更何况是这么小的孩子??我用力的,用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