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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一瞪眼,手已在腰侧要拔软剑:“你这半阴不阳的小鬼,你盯着谁说废物呢?!”
秦正冷冷道:“若是这簪子没那么容易断,它受你剑锋反击时会轻改射向再断开,簪尾可避过你的剑锋,那时你注意力已被断簪所移,簪尾直取你眉心,到时候他要救的人就是你。”
上官一皱眉,盯着秦正,似乎在回想方才雷厉风行的一瞬间。
燕仲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居然有这样的眼力与判断能力。”
“哼。”秦正瞪了还在盯着他愣神的孟雾,扯下袖子的沿布,将头发高高扎成一束,顿时就像个俊美的小少年了。
燕仲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挥动手中铁棍,哒哒哒几声,铁棍折起合一,与小臂同长,拿在手中只如一根短棍。
秦正没有见过如此精妙的武器,紧紧盯着。
燕仲一笑,并不见外,递出手中铁棍道:“这根玄铁棍是我亲手设计而制,天下独一无二,你决不可能看到第二根一样的。”
秦正戒备地看了一眼燕仲,燕仲笑着,将棍拿到胸前高度,提起丹田之气,飞快往下一压,孟雾突然大叫着跑开了,正那时铁棍卡拉一声两向延长,瞬间已是两丈长棍,棍身纹有精美绝伦的纹路,棍顶微尖,皆是玄铁所筑。
秦正惊异至极,痴迷地看着玄铁棍上美妙的光线流动。
“上面的纹路,是我们燕族的历史,只有燕家的血脉才能启动它。”燕仲大方地将玄铁棍放在了素不相识的秦正手上。
孟雾在旁嘎嘎笑道:“可要小心呀,这是燕仲的第三只手,摔坏了拿你的命都赔不起。”
“你少贫了。”燕仲爽朗地哈哈笑,想是他自己也很得意自己的这个作品,看着秦正笑道,“我没有簪发的习惯,今个你就只能束着这发带了。不过我家里有很多簪子,你喜欢什么材质的,我明儿给你带些过来,算是给我这鲁莽的兄弟赔不是了。”
上官不受好意道:“那破玉簪子能值多少银子,舍得你拿家里的来赔。我自己砍断的,我自己赔。就这只,这是南国血玉制的,抵得上世上任何一块玉,够赔你那废物簪子了吧。”说着他就扯下头上簪着的簪子,毫不心疼地递了出来。
“你不要命了吧,这是你爹送你的加冠之礼,你才簪上几天就送人,你刚把你爹气得内伤,现在又这么一出,你非要戴个弑父的帽子么。”孟雾瞪着大眼水汪汪道。
上官白了他一眼:“谁让你说这些屁话,不知道的以为我们唱双簧,以为我赔不起。我说赔就赔。拿着!”
“谁稀罕。”秦正退后一步,正眼也不瞧这奇珍玉簪,只是恋恋不舍地盯着玄铁棍,“你说你会自已设造这些?”他看着燕仲问道。
燕仲推了把上官拿着血玉簪的手,读出秦正眼里的眷恋,笑道,“我制完这玄铁棍后,还有一些玄铁剩下,我做一只玄铁簪赔你,如何?”
“我要三寸四寸五寸长,三枝云为首,簪身圆,簪顶钝尖。”
“你倒是狮子开口,脑子被我的泉腰剑闪坏了吧!你这娘娘腔的头够珍贵,配得起三枝玄铁簪么?!”上官怒道。
孟雾也在旁应和,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喜乐样子:“就是就是,你倒是会挑东西要,这玄铁珍贵异常,可抗利刃相摧,不只如此,你竟还要云状簪头,可知有多难雕饰么?!”
秦正冷冷指着上官道:“总有一天,你会为你的口不择言付出代价。”
“呵,你这是在威胁我么?我倒是要看看你让我怎么付代价。”上官欺近一步,他已身怀异术,而秦正还是一个刚离开宫墙荫护的普通少年而已。
“发生什么事???正皇弟,你怎么在这里?”一个声音突然打破争端,这时秦正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赵和。
“你就是和王?”秦正盯着灰衣赵和,赵和虚长他六岁,已像个成年男人,皮肤呈现长期野猎的古铜,眉毛很长,眉角微扬,脸削微尖,五官与玉姐姐长得微像,玉姐姐生得美丽,但赵和却说不上英俊。他身后还跟着方才那个亦友亦仆的阿侍。
赵和是庶室之子,按朝规来封为王子。而秦正却是正族血统,封号为皇子。虽然他比赵和年幼,但身份与血统决定了赵和地位应在他之下。赵和也并不欺人失势,对秦正也算是按朝礼来待。
所以赵和微颔了个首算是礼节,看着几人道:“正皇弟何以在此?”
“你和王亲府设有禁地,本皇子误入是否要受罚?”秦正冷道。
“哦??绝无禁地受罚之说,只是这处是我们较武的地方,怕误伤别人。”赵和慢慢道。
秦正冷哼一声,转头就走。他听到后面上官不屑道:“这就是你收留在府的秦妃遗子么?虎落平阳,倒是嚣张得狠嘛!”
“啊,难怪我将他认成了小私藏的小媳妇儿,他披头散发的样子跟秦妃还真像呢。”孟雾尖声尖气嚷道。
“别说了。我们开始吧。”燕仲结束了关于秦正的讨论,秦正也走出了这个禁园,眼泪已划出眼眶。
第三十一章 第七节 少年正(四)君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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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秦正再见到了燕仲,这次燕仲是独自来的,仍旧穿着黑衣,高挽着袖子,露出臂部强健优美的线条,那根玄铁棍就绑在左臂处,像个坚不可摧的武士。
他微笑着递出一个盒子,秦正打开,看到里面三枝黑色的玄铁簪,三寸寸四寸五寸长,三枝云为首,簪身圆,簪顶钝尖,完全按照七日前他的一句戏言来打造雕刻。
“看看这是不是你想要的样子。”
秦正没有说话。
燕仲微微一笑,拿出四寸长的那枝簪,转身找了找什么东西,挥腕松指,四寸簪脱指而出,在空气中发出流水般的潺声,飞穿院中水缸,嵌入石桌侧方。簪子不粗,在水缸上穿的洞也极小,并没有水流出,秦正一皱眉,正想说这簪子中看不中用,却听到那水缸哗的一声,整个碎裂了??
“用得好,它将是天下最迷乱人眼的致命武器,不会用,它只是一只簪发的钗子,只不过比普通的簪子要重而已。”
秦正盯着他。
“单先生看过我按照你的描述设计的图纸,对其尖锐稍加修改,正是最绝妙的藏锋处。那天你与上官过招,看得出来你并不懂武功,却能在飞瞬之间辩出自己的优势,冷静不惧还懂得以簪抵锋,取其缺处??你有没有兴趣学暗术?”
“暗术?”
“就是藏踪匿行,精通暗杀追踪,能杀人无形。”
“好处是?”
“自由自已,不受拘束,杀想杀之人,做想做之事。”
“坏处?”
燕仲认真地盯着秦正的双眼,慢慢道:“暗术之人,必要放弃姓名,放弃身份,做个影子。”
秦正笑了:“很不错。我有兴趣。”
“你还是先考虑一下吧,你必须知道,要放弃多少东西才能让自己对一切取舍不再有感觉。”
秦正将盒中剩下的三寸五寸簪簪在了头上,平静道:“不需要考虑。因为我本也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
燕仲却皱起了眉,爽朗的脸上隐现出忧患的伤感。
“你既然问我,一定有方法助我实现,是这样么?”秦正仍旧十分傲慢。
燕仲点了点头,压下眉道:“你果然是暗术最佳人选。只不过,我总觉得让你走上这条路,最终后悔的人会是我。”
“路是我自己选的,不必你来为我承担后果。”秦正冷静道。
燕仲心事重重一笑。
秦正走到院外,用力拔出石桌上的四寸簪,握在手中感受它的精致与份量,冰冷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温和:“你为什么要帮我?”
“情妃仁德,宫中生活对赵和双妹多加照顾,我们皆不值她如此惨殇。但我们深受身份羁绊,所能做的全在众人眼中,纵使权力再大力量再强又能如何。而那些不染鲜血夺人性命还仍加诋毁的冷酷之舌,势必要有人让他们付出代价的。”燕仲豪气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无法宽容的冰冷,他并不是一个愚直之人,知道有些事情,必要用非常手段才能给予公道。
“我不会让你白帮的。”秦正咬着牙,母亲自缢的画面默剧重播,长发凄楚地与喉上白绫同色。
“那是当然。”燕仲理所当然道。
秦正冷笑,原来这世上的人都是唯利是图的。
燕仲道:“就在今天,我走后,你会与赵和大吵一架,从此深居寡出。我在十里街尾处的横巷等你。未来十年,你只有一个师傅叫单无二,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能反抗,不能拒绝,有一天你打败了他,你就可以回来,恢复赵朝皇子赵正的身份,从此做个双面人。”
“简单。赵正这个身份我不稀罕恢复。”
“你必须要有这个身份作掩护,毕竟皇子这个身份,不是谁想得就可以有的。”
燕仲毕竟是族将之子,虽然年纪不大,却深谋远虑。
“你的条件是什么?”
燕仲又是一笑:“你学成后所杀的每一个人,必须要经过我的知晓。日后无论无何,你都绝不能与我为敌。”
秦正垂下眼想了想,简短道:“可以。”
“哦,还有一点??”
秦正皱了眉:“什么?”
“虽然我们只见过一次,但我感觉到你是个言出必践之人,这点我很欣赏。上官是我的好兄弟,他是上官机的独子,有些坏脾气也是正常。你与他来往多了就知道,我们也都习惯了,他这个人没什么,就是嘴巴毒。那日他的确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希望你高抬贵手,以后别让他付出代价。我可不想看到我的兄弟自相残杀。”
秦正认真盯着燕仲,燕仲被自己过度认真的德性逗乐了,朗声大笑,秦正也跟着一起笑了。那是他自母亲死后,第一次如此放松开心地笑出声来。
七年后。宫中发生离奇死案。
七个宫院的妃子皆自缢于卧房之中。照推断,她们几乎在同一时间自缢而死,死状惨烈,头发枯黄地散落在身后,脱落得只剩了半,有些还见了惨白的头皮。白绫三尺悬梁,上面缠着一缕很长很长的白发。最诡异的是,她们的脸上都化着很浓厚的妆,尤其是嘴巴都被鲜红的朱砂描成嘴角上扬的形状,看起来十分阴森恐怖。手指成爪头,亦缠着染着鲜血的白发。
宫中疯传,是七年前上吊的白发情妃回来复仇了!
由于此案牵涉太多,宫中派密探调查,但接受任务的人翌日就被暗杀,眉中心一个比针粗比筷子细的血洞,周遭流出的血都被小心拭去,乍一看以为是眉中间点了个优美的朱砂点。情妃??当年情妃最爱长发披下,眉中间一个朱砂点,眼间缠绕着一般谁也无法比拟的神秘莫测的美??定是情妃化鬼复仇,刻下自己曾在世的这些标志。
但有心人还是将目光放在了情妃在外的遗子赵正身上,掌中握有生杀大权的那个男人召见了这个冷落了多年的儿子。御案前平身站起未见七年的儿子,皇子正穿着简单的紫色锦衣,长发高束,簪着三枝黑色铁簪,眉如亮剑,面若芙蓉,眼如泪泉,与十余年前受封为“情”的那年轻妃子极为相像。
“皇儿可知最近宫中死案离奇,传说纷云皆与你母后有关?”
皇子正目光闪烁地看了一眼赵主,轻声道:“儿臣少时迁出宫中,寄居在外,对宫中旧事早已了然忘却,父皇您的意思是,我娘她化鬼回来,找那些生前害过她的人报仇了么?为她却不来看看儿臣呢?”
“是人是鬼,未见分晓。是鬼不怕,最怕的,反倒是有心人。”赵主站起身,鹰般盯着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