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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洋洋的男人叹了口气,只将躺椅摇得哗拉作响。
女人道:“你记不记得我跟你提过的,在你们离开之前,我做的那个梦。”
懒洋洋的男人也显得心事重重了,他抱着身子目光空洞地盯着叠好的一堆衣服道:“记得。”
女人道:“那次我一直做各种恶梦,却都真实无比,只有这个梦,我记得模糊。但自从你们回来以后,这个梦越来越清晰,清晰的就好像在写着现在发生的一切。”
懒洋洋的男人道:“是你自己意念作祟,将现实与梦境搅和在一起了。”
女人却像陷在了梦里,痴迷道:“梦里阿令跟一个男人走了,你们谁也没有去拦。海漂用黑布蒙上了双眼,这一切,都发生在你们还在我身边之时,难道也是我意念作祟么?”
懒洋洋的男人盯着女人发间的那枝蝴蝶竹簪不语。
女人眼眶发红,道:“梦里我听到海漂蒙着双眼在跟我讲话,我记得好清楚,好像梦外有人俯在我耳说的一般??我一直都不敢说,我很害怕。”
懒洋洋的男人像是全身有了力气,直直坐起来道:“说了什么?”
女人双眼发直,慢慢道:“六年暖春,五年寒秋,自由换自由的代价。”
六年暖春,五年寒秋,自由换自由的代价??自由换自由???!!男人瞪起了眼,觉得自己冰冷的血液突然在沸腾。
女人却忧患无比,嘴唇颤抖道:“六年暖春,五年寒秋,今年,刚好是第十一年??我不敢太多期望,也不敢往更坏的地方去想??”
懒洋洋的男人叹了口气,岁月在他的眉眼之间,也沉淀了安然,他站起身拍了拍女人的肩,道:“会有一个结果的。”
女人的眼泪已经溢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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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挑女人将面粉给了小驴,随口问道:“小驴哥,今天有没有一对外头来的母子来打尖住店?”
小驴道:“没有。”
高挑女人皱了皱眉,小驴的记性很好,绝不会记错,她嘀咕道:“不住店,他们还能去哪?不会来一趟就走吧,能来子墟这么偏远的地方的,都是有恒心的人。不可能来过一次就走,而且海漂哥也一定也告知过他们何时回来??难道连一天时间也等不起?
小驴温柔地看着高挑的女人,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夏,要注意身体,别累坏了。生意而已,别太放心上。”
“最近我总是突然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好像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我,我有点担心。”
小驴道:“我看你是忙坏了,累得气短。多休息休息。”
高挑女人盯着小驴的双眼,他们相熟很多年,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心跳,都能感觉到不同,她认真问道:“小驴哥,你好像有事瞒着我。”
小驴深邃的眼睛发着幽然的光,不否认,也不坦白道:“这个消息,应该由他们来告诉你。夏,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的。”
高挑女人笑得勉强,故作坚强道:“当然了,就算全世界都倒了,还有小驴哥你站在我身后呢。不早了,我去接上官念梨回家。”
小驴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第三十七章 终章(三)少年少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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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挑女人四下看着,看到远处小弄的出口突然闪出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好像是一个女人跟一个孩子,她心一提,马上追过去。
但是她一靠近,马上就失望了。因为她认得这个女人,也认得这个孩子。女人是李瓶儿,孩子是李瓶儿的儿子小牛。
李瓶儿看着她笑:“夏夏,跑这急上哪去?”
“没??事,认错人了。”她笑了笑。
李瓶儿显得欲言又止,那种眼睛深处的表情跟小驴很像,但又带着很多自疑与自嘲。她再看看小牛,这孩子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直愣愣地拉着母亲的手。
“怎么了?瞧你们的样子怎么不大对劲?跟大牛吵架拉?”她问是这么问,却绝不相信大牛会跟李瓶儿红脖子红眼的。
李瓶儿转头看了看后面,轻皱着眉头,迟疑着问:“你跑这急,是不是也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
“那个孩子。”
“哪个孩子?”
“那个奇怪的孩子??”李瓶儿盯着她,“他的眼珠子,是暗绿色的??就像??就像他的眼睛??”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突然一阵空白,然后飞快浮现起那对墨绿色的双眼,温和,仁爱,懂事,睿智??“你在哪里看到的?那孩子有多大?跟谁在一起?”
李瓶儿喘了口气道:“刚才经过巷子的时候,我看到他一个人在跑。我以为是谁家的孩子没当真,然后,他经过我的身边,转头看了我们一眼,他的眼睛,他的脸??”李瓶儿说着,突然哽咽了起来。
“他的脸怎么了?”
“就像??就像他的脸一样,一样的轮廓,一样的眼睛……”李瓶儿突然哭了起来。
她觉得喘不上气,只是拉着李瓶儿道:“那孩子是一个人吗?多大了?是不是跟小牛差不多大?”
李瓶儿哭得莫名其妙,只是点头。
“这么小的孩子,一定不可能一个人来这里??有没有看到其他人?一个女人,有没有在附近哪里见过一个女人,跟你差不多岁数的女人?!”
李瓶儿闭眼用力想着,只是慌张地摇头:“我??我没有注意??我没有注意啊……”
“你什么时候遇上的?往哪边跑了?”
“约摸也有一柱香时间了,当时只是在巷子里,我不知道他要往哪个方向跑??不过大方向应该是西头吧。”
西头??
她马上向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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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你在生我的气么?”小少年终于赶上了走在前头的少妇,清脆平稳的声音萦绕着。
少妇没有减慢脚步,高挽的髻落发无声,随意地斜簪着一枝修长的碧玉簪子,青衫长衣,简衣素淡,声音平平淡淡,没有半点语气:“别叫我。”
“那个院子里蒙眼的男人,他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少妇突然停了下来,衣纱翩跹而落,她转头盯着小少年,小少年也丝毫没有畏惧之意,只是淡然地迎着她冰冷的目光。
“你的话,太多了。”少妇显得不悦。
小少年微微笑着,白皙稚嫩的脸颊一侧有个浅淡的酒窝:“连城你生气了。生气,就在是在乎了。”
“你的话越来越多,真叫人生烦。”少妇瞪着小少年。
小少年并不放在心上,总是微笑的碧眼闪出一丝隐伤:“我与那位大叔只是素谈几句,为何连城你只字不提,还受邀不入,这样不是很无礼么?”
“你认识人家么?就随随便便喝人家倒的茶,进人家开的门,死字怎么写,你写给我看。”
小少年咧开嘴笑了,果真认真地蹲在地上,用手指在地上写了个工工整整的“死”字。
少妇也并不怒,似乎早就习惯了与这脸善心刁的孩子比法,盯着字看了会儿,道:“没忘记就好。只是字迹太丑,写过就抹了吧。”
小少年拍了拍手上的灰,仍旧蹲在地上仰视着少妇:“虽然我不认识那位大叔,但连城你一定认得。”
少妇挑了挑眉:“你又知道?”
小少年道:“连城带我下山以来,虽经过千城万镇,但连城心中一直有图,就是这个小镇。一进镇后,我就感觉到你不一样了,你的眼神,你的表情,都带着一种期待与焦急。你带着我穿巷过街,每寸地都这样熟悉,一定是在这里居住过。然后我们来到了那个绣院,那绣院看起来一点也不起眼,甚至连门前对联都破旧不堪,但连城你却站在那里审视良久,带着说不出的怀念。这个村落连城曾久居过多久?三年以上一定有吧?”
少妇盯了一眼小少年,那一眼却是温和的:“你话这么多,渴不渴?”
小少年继续道:“然后就是那个男人,那个蒙着眼睛、长相与我相似、但连城却连转身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的男人。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是不是?”
少妇道:“你话这么多,看来你真的很想找到他。”
小少年碧绿的眼里迸出难以遏制的兴奋:“当然。我与连城不像,那必然是与生父相像。这难道不奇妙么?”
“人未见到,心却早在他身上了。看来你找到了他,也便不再需要我了。”少妇不悦道。
小少年笑了:“连城是在吃醋么?你是我的母亲大人,怀胎十月,世上谁也代替不了你的。但是,母亲自然要与父亲在一起,才算是圆满。有时候我想起她,会更想见到他,我想看看这世上,谁在连城的心中如此重要,重要的,可以舍弃自己的骨肉。”
“人生舍取,本来就不可避免。我问你,如果让你在父亲与我之间选一弃一,你怎么做?”
小少年看着少妇:“连城为何总要为难,为难我,也为难自己,很多取舍都是自找的。”
“人生在世,总有许多东西要取舍,想要得到什么,就要失去什么换以代价。趁早学好如何取舍,将来也不必后悔悲伤。”
小少年抑头看着母亲,纯真的眼里倒映着她冷漠的脸:“那我问你,在你选择带谁下山时,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我,还是有过一丝的挣扎,或者有着痛苦的割舍?”
“早知道你话这么多,我真该选了她。”少妇瞪着小少年。
“哦。”小少年扁了扁嘴。
少妇看着少年安静又微带失落的脸,嘴角露出轻微的笑。但玄然她马上轻皱了个眉:“等等??刚才你说,那个男人,蒙着眼睛?”
小少年点了点头:“虽然他蒙着眼睛,但他的肤色,头发与脸上轮廓,都与我极相似的。连城,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我们要找的人,是个瞎子。”
少妇的眉皱得更深了:“不可能,他双眼并没有受大伤,怎么会失明?”
小少年道:“如果不是双眼失明,总不可能有光不见,非要蒙起来不见天日吧?况且我看他院中摆设家什,都是失明人用得实在的样式。而且我也观察过他的双手,手指腹上有很多细小的划口,动作慢而有分寸,声音来时,先时侧耳再转头??都像是一个瞎子该有的特征。”
少妇长眉紧皱,深思不语。
小少年继续道:“那位大叔说了,绣庄主人很快就回来。时辰也不是很晚,连城为何急忙要走?是近乡情怯么?”
少妇突然调头走了,等也不等小少年。
小少年叹了口气连忙跟上,可惜他人少腿短本来就已跟不上,而少妇此次快走,却是用了些功力的,一眨眼已经几丈远了。
“连城,你去哪?我要去哪等你啊?”小少年突然想起来两人自回到这个镇上,还没有打尖住店。
少妇的声音远远传来道:“往西再走几里有个花原,里头有空屋子。”
小少年摇了摇头,看看黑夜降临的陌生村落,他们已出了主镇,在无人烟的郊外。再往西?这时他听到后面有急促的脚步声,远远的,远远的,慢慢向他靠近。他笑了。
“小弟弟,小弟弟,请等一等。”那个高挑的女人匆匆跑来,散乱的头发拂在脸上,还带着一种天真的美。
小少年转过身,看着她甜甜的笑。
第三十七章 终章(四)以约换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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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高挑的女人看着这笑得讨喜的漂亮小少年瞪大了双眼,慢慢地停了下来,像是见到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早已习惯别人这样的注视,从容地眯着眼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