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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燕飞鬼使神差地将后面的字卡在了喉咙里,她直觉里感到莫掌柜不想被人发现,他是镇上最俊美也是最大酒馆子的掌柜,镇上十个未嫁姑娘里有七个都想嫁给他,他当然不想自己抛头露脸太多,以致于失了那份神秘感,这时候她隐约看见迅速关上的门内碧光一闪??那是什么?
燕飞的速度当然来不及去捕捉,她一直想着那处似曾相识的碧光,然后她碰到了第五个人。
这第五个人是郑小姐,这个从来没有在街上看到过的大家闺秀,竟然一个人走在天蒙蒙亮的清晨,从郑府走到镇中,还是有点距离的,燕飞第一眼看到她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郑小姐先冲她走来,她才意识过来:“郑小姐,你怎么???”
“能在这儿见到你太好了,燕姑娘,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事?”燕飞看着郑重其事的郑小姐万分奇怪。
“是关于燕姑娘庄上的绣品的??”郑小姐看了看四处,只看到布店的门是开着的,她拉着燕飞向那走去,“此事不宜在外宣张,还是借一步说话吧。”
布店的黎雪正巧在开门,她是燕飞碰见的第六个人,也是燕飞这镇上最想又最不愿碰见的人。黎雪也看见了她们,温和地对着燕飞笑了,然后挺尊敬地跟郑小姐打了个招呼:“郑小姐,您怎么来了?”
郑小姐抿着嘴,脸涨得微红:“黎姐,能借你后房说话么?”
黎雪看了一眼燕飞,脸上马上带起了忧虑,点头道:“快请进吧。”
燕飞一看到黎雪,马上就想起了被淡忘了很久的连孝,马上想起自己的梦,竟然怔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郑珠宝带着她进到后房,语气沉重道:“此事关乎燕姑娘绣庄声誉,我也不想随便找个人传话,就自己来找你了。”她从袖间拉出一条大红的娟,上面绣着灿烂的金莲,正是燕飞送给郑夫人作样品的。
“我绣品怎么了?”燕飞一头雾水。
郑珠宝咬了咬唇,拿起茶壶往上面一倒,燕飞的眼睛瞪大了??漂亮的金线勾勒的金莲像突然受到了瘴气污染,马上变成了乌黑的颜色,看起来诡异极了。
燕飞抓过绣巾,仔仔细细地看着,没错,这的确是她亲手出的绣巾,这金线也的确遇到热水化成了黑色,还发出一股很刺鼻的味道,呛得她一阵咳嗽。
??线是假的??
燕飞尚在震惊之中,郑小姐提议道:“我这批金线最好都先查查,是全部如此还是局部有瑕,最好看看有几单子出的绣品是有金线的,趁着还没有人发现,先追回来补上,保住信誉是真!”
燕飞反反复复看着红娟,喃喃道:“不会呀,一直都在金娘那里买的,没道理的啊……”
“燕姑娘还是先回去查个清楚吧。”郑小姐那波光盈勇的眼睛一直盯着燕飞。
“我答应过章师傅要去拿修好的金铃??”
“我帮你,你还是赶紧回去查查吧。”
燕飞脑子空空地回了家,就将绣房里所有没动过的金线拿了出来,一盆热水重重地浇下去,一堆光鲜灿烂的金线绣色全着了黑色,冒出熏臭的黑烟。她扔了水盆,才感觉到一股虚脱感由头至脚的冰冷。
金娘温和柔媚的笑脸在她脑里闪烁着,怎么会这样?她开始控制不住地咳嗽,那股黑烟好像钻到了她的骨血里面,成了一片抹不去的阴影。
夏夏咬着牙慢慢道:“这线是假的!”
燕飞捂着嘴,感觉嘴里又泛甜腥,无力道:“拿到后院烧了。”
“烧了?那就没有证据了??”
“我们不需要证据,只要一个理,你懂吗?”燕飞露出前所未有的不可置疑,看着一团黑色冰冷道。
夏夏咬唇不语,只觉得燕飞正是太过仁义,才让不善之人作欺去了。她收了假线,全放在火盆里烧了。
乌红的火苗里,燕飞的眼里倒映着关于金娘的那个梦??
第五章 第十节 金秋的眼(五)虚实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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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珠宝答应燕飞要帮她取回铃铛,她在黎雪的指引下来到了章单单的木活院子,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看到围着兜衣的章单单从外面回来。他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有认出她是谁,只觉得这年轻姑娘眼生得狠:“订货还是取货?”
郑珠宝小声道:“取货。”
“什么货?”
“我是帮燕姑娘来取那个修补的铃铛的,她本是要在此等着,突然有急事先回去了。”
章单单一听到铃铛,马上狠狠地皱起了眉。郑珠宝精于察颜观色,试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章单单又不自觉地将铁钉刁在了嘴里,那个让他心生寒气的铃铛像恶鬼的召符。他牙越咬越紧,直到咬痛了牙床。他正要伸手推门,马上皱起了眉,他警觉地转头四处看了看,拉着郑珠宝退后一步,用力一脚踢开了门。
郑珠宝还没从这碴反应过来,被院子里的一片狼籍吓了一跳。到处都是翻倒的木架跟乱缠的铁丝,木屑布头更是散了满满一地!
章单单低声骂了句脏话,面露寒光地对着院上四方天。
“是遭贼了么?”郑珠宝紧张地问道。
“你呆着别动,我先给你找铃铛,这不干你的事,你拿了东西就走人。”章单单示意郑珠宝不要走进院子,自己却小心翼翼地踩进了院子,他每走一步都极为谨慎,刁着铁钉的腮帮子青筋暴裂。
“要报官么?”郑珠宝小声问道。
“不用,破地方报什么官?”章单单一直没收拾地上的狼籍,只是不紧不慢地四处观察着,似乎要将所有东西凌乱的样子都刻在脑子里。他似乎找到了想要找的东西,在一片凌乱中蹲下身,捡起了一个很不起眼的木盒子,他用力一吹上面的灰,捧着走了出来。
“拿去。”他把盒子递给郑珠宝。
郑珠宝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这盒子巴掌大,四四方方,却沉得紧,像是木头,却又冰得紧,上面凹凸不平纹路,也不知道是故意刻出来的,还是不小心磕出来的。
“这是?”
章单单手指点了点盒子道:“铃铛就在盒子里,到家了再拿出来挂在门上,走在路上就别拿出来的,免得不小心又摔到地上去,修一次好修,再想修第二次就难了。”
郑珠宝认真地点了点头,伸手拿钱袋:“有劳章师傅了。多少银子?”
章单单盯了一眼郑珠宝:“我帮燕老板的,不用银子。??你与郑守业是什么关系?”
“你识得家父?”郑珠宝好奇道。
章单单挥了把手:“少时见过几面,你与你爹长得像。这里的事情你不用告诉别人,免得个个以为自己丢了货,苍蝇一样地挤来要货??还有,这镇上的事情,你们郑家少管为妙。”
郑珠宝觉得章单单的语气里似乎有点排斥,她父亲郑守业虽是土生土长的镇上人,却因长年生意在外不与镇上人接触,但也不致于为富不仁留人口舌?为什么大家对他们郑家的态度不是嘲讽一样的羡富,就是若有似无的排斥?她不敢多言,欠了个身离去了。
郑珠宝离开后,章单单马上把院子里所有的东西用一把巨大的扫帚扫到了一角,木柜竹椅的,似乎就像纸做的般不费吹灰之力的随着帚条往一边堆去。他一个人站在清晨杂乱的院子里,低头思索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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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三笑将更锣等东西放回了工房,他抓头一头的乱发绕到方院里去,认真地盯着完好的石凳发呆。
“你是谁?有什么事?”一个声音严厉地响起来。
韩三笑猥琐地抖了一下,目光越过肩头,看到一脸黝黑的项武炯炯有神地瞪着他!
“吓我!我当是谁呢,怎么着?你进了官家门,就跟我摆起官威来了?几天功夫,似模似样么?”韩三笑得瑟着绕着项武转了几圈,拉拉他的衣袖,扯扯他的衣摆。
项武笑了:“你再继续消失,回来我可真不认识你了?你这小子,这段里间上哪去了?”
“无聊随便荡了一圈,累出半条命来。先整好上工用的家伙,晚上就可以上工了??对了,听说咱们换了个新大人,好得紧呢,把你都罗到官网里头去了。”韩三笑疵牙咧嘴的,一副八卦相。
“也是混口饭吃。你收拾好了没有?收拾好了就出来,我正有事去找大人,你要不要一并来?”
韩三笑摆手道:“我是小人,最怕见大人。我回家眯个盹儿,晚上还得上工。别了别了。”他古里古怪地做了个缉,转头走掉了。
韩三笑一背过身,马上皱起了眉毛,嘴边浮起一股若有似无的笑。这个镇上只有他自己跟项武知道,前些日子他们因为一些小事闹得不愉快,此后便再也没说过话。
就在他走出不远,身后的项武也马上皱起了眉,他关上了院门,转头向正屋走去。
“大人,是韩三笑。他回来了,那么猎户宋令箭也应一起回来了。”
上官衍沉思良久,慢慢道:“从今天起,项武这个身份必须要处理掉。”
项武一惊:“是否有何不妥?”
上官衍盯着项武:“他一眼就将你看透着,你再穿着这件衣服演戏,就像个跳梁小丑了。”
“是属下哪里露了马脚?”
上官衍皱着眉,项武表现很正常,几乎以假乱真,但毕竟他不是真的项武,所有的人之所以为自己,正是因为他们有别人无法模仿比拟的东西。而项武,只是一个世交不深的深山猎户,故然好乔装,但再精确也逃不过聪明人的眼。而这个普通得再普通的更夫就是聪明人中的人上人,绝顶聪明。那对无所谓的双眼,似乎能看透很多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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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珠宝走到一半,摇了摇手里的木盒,突然又想起章单单说的,铃铛经不起再修??这是什么铃铛,何以燕飞坏了非要将它修好?她拐进巷子,突然感觉盒子里的东西动了动,发出沉闷的声音。
??该不不会自己刚才摇得太用力,将铃铛摇散了吧??郑珠宝四处看着盒子,却找不到打开盒子的方法,糟了,光顾着拿东西,却忘了问怎么打开这个盒子了。
一阵怪风呼地从后面吹过,郑珠宝蓦然回头,后面空空荡荡,只有巷边上的树枝地晃动。她突然感觉有点害怕,抱紧了铃铛快步走进巷子,只要走到巷底,就是燕飞的家了,很快就到了??
??呼的一声??郑珠宝停下了脚步,她感觉到背后一阵风,似乎有人飞快地从她后面经过,但这巷子只有这么点宽,谁能走动带起这么大的风?怀里的盒子咚咚作响,盒里的铃铛愤怒地摇晃着,隔着盒子都能震到她的胳膊微微发麻。
郑珠宝后背紧贴着巷边墙面,惊恐地盯着四周,明明是艳阳高照的白天,却让感觉死灰一样的在泛白。四周空无一人,而巷边上那片轻轻摇动的枝丫也稀得紧,根本藏不住任何人??郑珠宝突然飞奔起来。
“啊??”她感到后面突然有一股很大的力量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她后背一阵麻痛,向前扑去??
一双手有力地扶住了她,可能是太过用力,对方那尖利的手指也狠狠地掐进了她的肩头,她摇晃了好几下才疼痛地站住了。抬头一看,乍一眼以为是个年轻俊秀的男子,回过神了才认出来是衣着素简的宋令箭。她正皱着眉严肃地盯着自己,眼角有未消除的狠厉。
“宋??宋姑娘??谢谢??”
宋令箭松了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下次小心点。”
郑珠宝红着脸咬唇点头,突然感觉到木盒顶得她胸口一阵磕痛,往胸襟前摸了摸,原来是一直佩戴着的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