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郑珠宝红着脸咬唇点头,突然感觉到木盒顶得她胸口一阵磕痛,往胸襟前摸了摸,原来是一直佩戴着的一颗珠子搁到了盒面。她紧张地摸了摸珠子,幸亏没有刮擦到。她小心放好珠子,却看到宋令箭的双眼也认真地盯着她的珠子,直到她将珠子放回到衣襟,宋令箭才收回了目光。
“珠子不错。”她淡淡评价了一句。
郑珠宝一怔,眼里却泛了泪。
“你在这儿就好,我找你半天了!??”巷口突然响起了声音,郑珠宝转头一看,只看见一个身影快速向她们笼来。
宋令箭轻皱着眉:“有话就说。”
韩三笑看了看郑珠宝,眼里闪过一丝迷惑,抓抓头道:“宋令箭,你在这儿围堵着人家小姑娘,吓唬人呢你?”
宋令箭看了看身后绣庄的院子,正想说燕飞在屋里,郑珠宝却垂下头,轻颤着将盒子递交在宋令箭手里,细碎的声音吹在了风里:“这是燕姑娘在木匠工那修好的铃铛,我已帮她取来。麻烦宋姑娘交还给她吧。”说罢马上转头走了。
韩三笑用口形道:“你把人家小姑娘吓跑了,你真凶。”
海漂轻轻地皱上眉。
宋令箭一脸迷惑地盯着木盒上淡淡的水渍,神色凝重地看着巷上天空。
巷外郑珠宝没有走远,她只是无声地靠在拐角的墙边上,满眼泪水地盯着巷内两人,她轻轻将手按在胸前,似乎在悲伤地缅怀着什么,最后终于忍不住哭着跑开了。
黑暗处,一个沉默如水的黑影,悄无声息地盯着郑珠宝离开的方向,冰冷的眼里闪着仇恶??
追命的信
第六章 第一节 少年来客(一)铜铃响
…………………………………………………………………………………………………………………………………………
燕飞现在一刻不离地跟着宋令箭与韩三笑,生怕自己一转个眼两人就消失了。她根本无心牵在生意的事上,夏夏一人跑东跑西,查账换货,她记得夏夏今早上还叨念了很久,说要去虹村找新的线家,原本很早以前夏夏就提出要两家线源并取才能得势,但燕飞其实骨子里根本不是个生意人,绣庄只是她的兴趣,她只喜欢看到别人欢欢喜喜地穿着她绣的喜物出嫁,如何将生意打点大却是一窍不通,记账奢物的东西,也是夏夏来了之后才操办起来。以前念着与金娘的交情,才一直用着她家的线??
一想起金娘,燕飞的心马上冰冷一片,不自觉的咳起来。
“叮呤??叮呤??”对院门上新挂的铜铃摇了几下,叮呤呤,叮呤呤,清脆悦耳,美妙动人。
“生意上出岔子了?”宋令箭奇怪地盯了一眼门上无风自动的铜铃,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燕飞低声咳着,轻描淡写道:“嗯。小事情,最多退全退回来重做,不打紧的。”
宋令箭回头看了她一眼,笑了:“你心胸倒是宽大得紧。虽说吃亏是福,吃多了就是傻了。”
“亏不亏的有什么所谓,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开心才是最重要。”
宋令箭轻撇了下嘴,嘲讽道:“开心?”
“只要你们在,怎样都比那些日子好??”燕飞忍不住大咳起来。
宋令箭坐直了身子,坐在一边摆弄着章单单的木盒子的韩三笑也转过身来。
“你怎么了?”宋令箭盯着燕飞,眼里闪着严肃。
“没??没事??岔到气了,顺一下就好??”燕飞笑了笑,转头看着也要出来的海漂道,“收拾好了没有?等风晾干了就可以把床搬进去了。”
海漂在空无一物的左房里目不转睛地盯着燕飞,安静得像只猫。
左房是宋令箭新收拾出来给海漂落脚的,给他订制的床刚好就着天晴就可以搬进去。新房间琉璃天窗,阳光四面八方将房间穿透。这个以后将是属于这个陌生人的空间,里面会装载着他的喜怒哀乐,印刻着他的存在痕迹。
“叮呤呤,叮呤呤??”铜铃敲得越来越清脆,清脆到尖锐,用力得似乎一只无形的手拉着它将门上甩。
韩三笑突然不耐烦地将木盒子放在了桌上:“什么破盒子,装个破铃铛还这么玄乎,老子一脚踩烂了看你怎么神秘!”他正要将盒子扔在地上作势要踩,却看到宋令箭突然站了起来??
“你怎么回事?”她看着左房里的海漂,更多的是不耐烦,似乎看倦了一个人的演戏。
海漂扶着额头向后退了几步,一股难以克制的晕眩冲得他神志模糊。他用力闭着眼睛调节着脑子里的那股巨痛,感觉到周遭的一切都在震动、碎裂、浮动??
他已疼痛得不能语言,只是支撑着等待痛苦的过去??
“海漂??”燕飞正要站起身去看他,突然停住了所有动作,慢慢俯下腰,歇斯底里地大咳起来,嘴里血腥味愈浓,这次来得凶厉。她没有一点力气去掩饰,嘴里的鲜血失控地流出唇齿,带着生命的热力与死亡的恐惧……
就在一瞬间,她感觉到自己被稳如泰山地抱在了谁的怀里,韩三笑强有力的心跳在她耳边响着,她觉得生命真美,活着真好,只是她的机会总是那么少,拥有得也那么短。她无力地靠在韩三笑胸膛,泪眼模糊地看着不远处的宋令箭,看着她一脸冰冷地扶着海漂,不顾他有多么痛苦恐惧,只是无情地任由他痛着。
“别伤心动腑,让自己平静下来。”韩三笑的声音像一片片温柔的棉絮,冰凉清淡地落在她的心。她抬头看着韩三笑,感觉他很遥远,他们似乎从来就没有走近过,一这样想,她心中的痒痛更甚,咳力越大,全身颤抖佝偻,像个病入膏肓的将死之人。
“听话,别害怕,知道吗?”韩三笑的手那么有力,紧紧托着她的世界。
燕飞哭了:“我是不是就要死了?为什么这么快,才一天,你们回来才一天,为什么这么快?”
“你在说什么?快别这样,别让你自己的心魔把你自己杀死。阿飞!阿飞!”
燕飞感觉自己被韩三笑有力而温柔地摇晃着,他的脸时近时远,双眉重翦,锁尽天下,她笑了,她其实一直都不愿意承认,但她事实上一直都觉得韩三笑很英俊,只是他从不值得她这样赞扬他。
“别闭上眼睛,快醒来!阿飞,姓燕的!”
她觉得一切都无声了,只有那个她一眼就喜欢上的铜铃,叮呤呤,叮呤呤的轻唱着。朦胧中她看到了那个她等了十六年的人,他回来了,娘,他回来了……
爹,对不起。我等不了您了。
娘,对不起。我守不住您了。
夏夏,对不起。我答应过要为你找最好的夫家。
宋令箭,别恨海漂。
韩三笑,照顾好宋令箭。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该有多好。
第六章 第二节 少年来客(二)送信人
…………………………………………………………………………………………………………………………………………
“我找燕飞。”
“店主抱羔,恕不见客。”
“我不是客人。”
“我知道你不是客人,你是来送信的。而且你的信很重要,只能亲自交到燕飞手上,对不对?”
“我明天再来。”
“……你不说信的内容,那谁托你带的你总可以说吧。”
“你是燕飞吗?”
“你看不出来我是个男人吗?”
“看得出来。燕飞是个女人,所以你不是燕飞。”
“我的确不是燕飞,有眼睛的人都知道。”
“既然你不是燕飞,那我也没有必要与你多说。她是真有病,还是故意躲起来不见客?”
“她为什么要躲起来不见客?”
“我明天再来。”
“……”
“现在的少年人越来越有个性,送信的都拽得跟县太爷似的。”
少年人宽肩厚背,背着包袱的身形很快消失在视线尽头。韩三笑皱起了眉,自燕飞昏迷后,这少年像是突然从地上长出来般,每天都会在这个时辰上门来,那封他要送的信,非要等着燕飞亲自出来接。
“三哥。”
“别烦我。”
“三哥。”
“别说话。”
“三哥。”
“睡着了。”
“三哥。”
“……好吧你说吧。”
“那孩子,像个人。”
“没错。你说得对。”
“你也看出来?”
“是的,我看得出来。至少不会人有觉得他像畜生,或者像鬼吧。”
“错了??我说错了,我是说,他像一个人。”
“是的,他的确像一个人,因为我实在看不出来他哪里像两个人。”
韩三笑索然寡味,无精打彩地翻了个身。只是这些天,能陪他张口说话的也只有海漂。他爱说话,但却最讨厌回答问题,而海漂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傻子,遇见什么都要问。尤其是,那天在燕飞与海漂同时昏倒之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被宋令箭的举动刺了一下,那个刺口现在想起来还是偶感不适,他不知道自己是在为燕飞不平,还是在为自己不平。但情感上他宁愿将箭头指向无辜的海漂。
“你刚才说他像谁?”
海漂半眯起碧绿的眼睛微笑,此次却是笑而不答,那表情似乎看透了韩三笑方才心中所想,令韩三笑更感不妙。
这时门飞快地开了,宋令箭从屋里闪出身形,一声招呼不打地往外走。
韩三笑叫住了她:“什么情况?”
“我会想办法救她。少来烦我。”宋令箭说完话人已消失,隔壁响起关门声,她关在燕飞房里折腾半天,屁也不放一个就回家去了?很少有事情能困住这个女人??到底是他越来越离失了自己的力量,抑或是病情太重无法阻挡,以致于甚少落败的宋令箭也会束手无策?
隔壁,宋令箭冰冷地躺在床上,她的脸色苍白到透,好像燕飞的病魔同时也在吸取她的生命。轻闭着的眼皮下的眼珠子阴沉地转动着,她已先于韩三笑之前感知到这里的变化,那股力量一直笼罩着这里,不知是正是邪,反正是因为这股力量,她救不了燕飞,如果再拖延,可能真的无力回天??
天色暗沉,韩三笑起身收拾要去衙门更房,铃铛叮呤摇了一下,海漂静静道:“那孩子又来了。”
韩三笑皱了皱眉,这可稀罕,今天一天来了两次。很快的,他就看到少年背着包袱走了进来,他长得并不难看,浓眉虎目,五官刚劲有力,四肢强壮,应是出生山野,皮肤显现阳光长期照射后古铜,紧抿着的唇显得很易怒。
“她还在休息,接不了你的信。不如你先留个地址,等她醒了我们再通知你。”韩三笑没了平日与他调笑几句的兴致,若有所思道。
少年嘴边浮起冷笑:“她有时间休息,我没那么多时间等。这信你拿去,此后看不看都与我无关,我已尽人事,接下来的随天意了。”他果然把前几天视如珍宝的信递交了出来,韩三笑飞快地目测了一下信,挺厚实的,没有收信人,也没有落款与封口,像是普通亲近的人随手写的一些嘱托。信封泛旧得几乎起了毛,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看来反复用着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你在此等了这么多天,只为让燕飞亲手接你的信,何以突然放弃了?”
少年充满嘲讽地笑了,他一笑,右脸上便出现一个大而浅的酒窝,韩三笑突然觉得好熟悉。
“告辞。??应是不会再见了。”少年退后,转身离开。
韩三笑觉得他身上突然传来一股很矛盾的情怀,像是很悲凉,又像是如释重负。
“喂!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找你?”
“燕错。”他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慢慢消失在斜阳小巷中。
韩三笑捏量着手中的信不语,燕错?一个不舍不弃要找燕飞的少年?
“不觉得孩子像飞姐么?”海漂认真地盯着前方道。
韩三笑茫然地回头看了海漂一眼,不自觉地将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