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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姐姐你是七月出生的吧?我是三月出生的,我娘亲说,我出生的那天,村里所有的梨花开得可美了。我叫上官念梨,想念的念,梨花的梨。在这里呀,大家伙儿都叫我梨儿,七月姐姐也可以这样叫我。”
“上官念梨,好有诗意的名字。”
“这可是很有典故的哦,以后再慢慢告诉七月姐姐。”
“嗯。梨儿,你的村子好美。”
“我们这儿啊,花开四季,火树银花,樱木镜湖,夜不闭宿,无战无饥,无贼无侠。这里欢迎所有的远方来客,只要你有一颗纯洁安静的心,都会受到火树的祝福与村民的善待。如果七月姐姐喜欢,可以跟叶家哥哥一直呆下去,我们都很欢迎的呢!”
叶七月咯咯地笑了,笑声温柔地蔓延在美丽的村落夜晚,却比世上任何的声音都诡异。在叶牙的印象中,自七月出了事,便再也不会这样放声大笑,也只有在他面前,这个不理世事的妹妹才会偶尔展现笑颜。而今却像是变回到十岁的光景,笑声清脆,毫无防备。
叶牙转头看着四周,感觉到了它宁静后面某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神秘,这些神秘之处,是他百阅江湖典籍、武功内法再高都无法对抗的。
这就是江湖中不为人知,人知却无不惊悚的子墟镇!而它安静地驻落在这个世界的角落里,到底包含着连神秘的夜庄都不可知晓的历史?
复仇的箭
第一章 第一节 十一之死(一)蝴蝶为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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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火花,便是子墟。
子墟镇口那棵粗壮巍峨的银杏树,每到秋天便是一树的黄金,如火如荼,别的生命都在凋零,只有他用生命在怒放,风吹过处,一地黄金,一地生命。安静,壮丽,生命极至的死亡。
没有人知道“子墟”出自谁口,子墟,子虚乌有,废离之墟。
一个古旧的木牌静静立在黄昏的参天大树下,斑驳的风霜反复覆盖,几乎看不出来上面三个淡淡的字。一只女子才有的纤细小巧的手轻柔地拂去了木牌上蒙覆的灰尘,但上面的字迹还是非常的模糊。女子百无聊赖地抬头张望着,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日近西斜,一个瘦长的身影慢慢出现在不远处的山间,夕阳将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影子后面跟着一只英俊非狼犬,女子安心地笑了,显然已等到了要等的人。
“宋姑娘。”女子向前迎了几步,山上下来的人停住了脚步,原来这瘦长的简装打扮的人是个年轻女子,只见她一身黑衫,长发高束,身后背着一把黑色的伞,手里提着一个大黑布袋。
她冷冷淡淡地停下脚步,看着迎面而来的女子也不意外,不冷不热地点了个头:“李瓶儿。”
叫李瓶儿的女人笑道:“听阿飞说您今天会早回来,我正愁错过了。”她看了看对方手里的大黑布袋,接着说,“听项大叔说,宋姑娘的箭技精绝,总是能打到最好的猎物,每一次也必然是满袋而归。这次算是见识到了。”
这样的赞美之词似乎对宋姓女子并不受用,她冰冷地笑了笑:“等候在此所谓何事?”
李瓶儿忙从挽挎着的篮子里面拿出一个红布包,递过去道,“昨天宋姑娘没来,这喜食也没有机会趁热送来,这些是我今天重新做的,望宋姑娘不要嫌弃。”
“谢谢了。”
李瓶儿急切摇头:“不敢。若不是宋姑娘,瓶儿对如今的日子,连想想都觉得奢侈。宋姑娘的大恩大德,李瓶儿没齿难忘。”
“言重了,不必。即嫁人妇,便好好过日子吧。”宋姓女子收起了红布包,勉强地露出一个赞许的笑,“不早了,早些回去吧。”
李瓶儿感激地点了点头,目送着她离开了。
宋姓女子淡淡地进了村。她的名字叫宋令箭。
宋令箭提着在黑布袋,走过黄昏的村街,经过一家喧闹的酒楼,转了个弯往安静的后门走去。走到巷底后门,已有人等在了那里,是个年轻瘦弱的少年,长相不奇,却有着一对深邃漂亮的眼睛。
“宋姑娘来了。”
宋令箭将大黑布袋递给少年,道:“两件大的,两件小的。你看看肥瘦。”
少年笑道:“不用看了,宋姑娘给的一定都是最肥最鲜的。这是上个月的账,宋姑娘点点。”
宋令箭接过来,看也没看地收在了怀里。
“宋姑娘,掌柜的最近总是问起您,好像少见您在店里走动了,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怠慢了?”
“没有。燕飞最近好上了几个新菜式,韩三笑还没吃腻,也就少嚷着要出来下馆子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代掌柜的向您问声好。”
“告辞了。”宋令箭点了个头往外走去。转了几条小街,没那么喧闹了,路却宽了也整齐了,她转到一条小巷子里,这巷底死角处就是她的家。正要进门的时候,一直跟在她后面的狼犬悄无声息地掉了个头离开了。
宋令箭只是淡淡瞄了一眼,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这时她看到家门口蹲着一个猥琐的身影,那个身影一看到她马上就跳了起来,一张脸笑得天真无邪,掉出两个雪白可爱的虎牙。
他的名字,叫韩三笑。
韩三笑一看狼犬无声走开,便笑得奇怪了:“十一郎这是上哪儿呢?晚饭时间到都不安心呢?”
“就不准人家有自己的事儿呢?哪像你,一天到晚呆着结蜘网都懒得吹下风。”一个穿着桔色衣服的身影从对院走出来,看也不看韩三笑,一到院子就垂头将篮子里的饭菜摆陈在石桌上。
韩三笑头一次没将注意力放在饭菜上,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桔衣姑娘头上的一只精致的竹蝶簪子道:“哟,阿飞都爱漂亮了,还簪上新簪子了!”
被唤作阿飞的桔衣姑娘回头横了他一眼:“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都带点讽刺?怎么着,就不许我戴新簪子?”
“哪跟哪呢,这不是漂亮么,眼前一亮,就忍不住想夸夸么。”
燕飞半是喜悦半是得意:“好看也不要你夸。这簪子可轻了,戴着不伤发,我一下买了两枝,来,宋令箭,这是你的。”
韩三笑一把抢过来,瞧了个仔细,啧啧啧道:“这蝴蝶可是竹子做的,能编得这样栩栩如生,不像是章单单的手笔。”
“章师傅才不做这么些小玩意。这对蝴蝶是村口一个远方来的大叔卖给我的,才两钱,多便宜。”
韩三笑抚摸着簪子,宋令箭快速地抬头与他对视了一眼,未曾有过多的交流,却都感知出了这其中的怪异。
“还有这样的人,翻山越领的赚这点小钱?来了也不进街上来卖,好像专门就卖一个人一样。”
燕飞却不当回事,一把抢回来道:“别给折坏了!??阿令,快收好,听那大叔说,这蝴蝶啊本来就是一对的,一只绿的,一只蓝的,你戴绿的好看,快戴上看看。”
宋令箭伸手接过了蝴蝶,韩三笑看了看燕飞头上的蝴蝶,又看看宋令箭手中的蝴蝶,神神兮兮地说了一句:“蝴蝶本为双,若改其一,必有祸事。”
燕飞马上重重哼了他一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说什么呢你?!”
韩三笑连忙摆手吃饭:“没什么,没什么,可能中邪了,我什么也没说!”
宋令箭煞有其事地看着韩三笑,好像也相信蝴蝶成双的说法。
燕飞也没在意,倒是将心思放在了别的事情上:“最近十一郎怎么老是不着家?好几天都没正正经经见着一面了,我听周渔鱼说好几次都看到它从海边上来,它什么时候爱去那儿玩了?”
宋令箭细细吃着饭:“不用管它。??是你让李瓶儿在村口等我的?”
燕飞道:“还说呢,人家请你去吃酒你也不去,她大早就来跟我说了,还问我该怎么表达她对你的重视。我就跟她这么说了。怎么,这喜蛋应该还是热的吧,刚好下个菜。”
话不没说完,韩三笑已经吞了一个了,燕飞横他了一眼,宋令箭从怀里拿出银子道:“这是下个月的月钱。”
韩三笑酸不溜丢地看了一眼道:“哟,好像又涨了。人家项武打猎,你也打猎,一样的猎物,怎么就是你的比人家多出一倍来?”
宋令箭道:“人家丁相倒夜香,你也倒夜香,一样的马桶数,怎么就是你总是人家的一个零头。”
韩三笑狠狠呛了一口,翻着白眼不说话。
燕飞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最近总是觉得十一郎怪怪的,好像有很多心事,每次看到它,总觉得心惊肉跳,阿令,你们没什么事吧?”
宋令箭的心事似乎终于被拉了回来,又冷淡了脸,心事重重道:“吃饭吧,没那么多事。”
韩三笑转头看着西下的夕阳,心中莫名的一阵阵凉意。
第一章 第二节 十一之死(二)死亡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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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韩三笑都得呆在燕飞院子里散聊,一直坐到出活。今天燕飞接了个大单子,村边上的郑员外千金要出嫁,这会人家高人大轿地把燕飞接过去谈喜物的事情了。没了燕飞那热闹的聊笑声,整个院子像个失语的老太婆,坐在夕阳下沉默。
韩三笑绕到宋令箭的院子,这个半天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女人正坐在院中,给那些箭儿们抹颜料。
韩三笑晃进去,坐坐站站,拿箭看看,再闻闻砚中黑墨,忍不住又调侃几句:“反正都是送出去杀生的箭,你还得给他涂墨汁,你还想当个文雅猎杀者呢?”
“多管闲事。”宋令箭把上了色的箭一枝枝摆在院脚风干着。
韩三笑突然回过头看院门,没过一会儿,巷口就响起很轻很快也很慌的脚步声,然后就是一个尖利的男人的声音:“宋姑娘!宋姑娘可在!”
宋令箭放下笔站起身,走到门口,只见一个肥胖的身影慌乱地冲过来。正是方才燕飞口中提起的那渔夫周渔鱼。
“宋姑娘在就好了!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宋令箭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心急火燎地找过她。
周渔鱼喘得厉害,用力吸了几口气,惊恐地瞪着宋令箭:“你们家的十一郎??十一郎出事了!”
“在哪?!”宋令箭连问出什么事的心思都没有,马上一把扯住周渔鱼。
周渔鱼手指抖着指着一个方向,卡着声音道:“在海边,海边??”
宋令箭马上箭般冲了出去。
韩三笑随后马上跟上,他几乎已经知道这所谓的出事是什么事,因为他闻到了周渔鱼身上强烈的血腥味和绝望的死亡气息。
周渔鱼一个人在漆黑的箭堆里喘着气,那呼吸声显得格外凄凉沉重。
一个死亡的地狱。
乌红的血染透细柔的砂石,一片原本温柔的沙地缠绕成一个死亡的炼狱,血肉模糊,肢体交缠,海水温柔地舔拭着斗争过后的狼籍,对着这所有的悲壮视若无睹。
这些陌生的脸孔上写着的恐惧令人毛骨悚然,而向来骄傲孤离如宋令箭的十一郎浑身浴血地趴在尸堆之外,微睁着的眼睛里倒映着宋令箭仓茫的脸。
宋令箭轻轻地扶起它,它将脸靠在她的肩头,远远地与韩三笑对视着,谁也不知道他在生命终止的时刻想要表达什么样的愿望,韩三笑握紧了拳头,这么多年了,为何他从来没有想过好好地与这样忠诚坚强的十一郎成为朋友,这么多年他们一直斗气,斗得像是前辈子就结了很深的仇怨,在它生命即将终止的时刻,却一刻不离地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它希望着什么?希望他能代它照顾保护着自己的主人么?
并不是很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