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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看见她了,你眼中的她。为何你不让她自由,让她在你心里永远的开心?”海漂闭了闭眼睛,灯光昏暗中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慢慢走出了牢房。
燕错温柔地展开画纸,谁的笔法如此维妙,能刻画出这样纤弱的美人之泪。但是赤红的血从她耳间爬出来,画上的景象像是鲜活的在流动,包括那皱起不缓的双眉。
第十二章 第二节 此处有鬼(二)腕扣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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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腕扣,是从哪里来的?”这几日不知怎么,那两个牢头都请呈不在,所以一直是曹南呆在小小的看房里头。自他见燕错第一眼开始,视线就一直时有时无地落在他的手腕上。
“怎么?你想要?有本事就拿去。”燕错心事重重。
曹南瞪了一眼燕错:“当曹某人是如此贪便宜的人么!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不说拉倒。”
“听说你通天下很多奇物之典,那我问你,你有没有听过扼腕扣这三个字?”
曹南马上瞪大了眼睛,直直盯着腕扣:“这??这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扼腕扣?!”
燕错挺意外:“果真有这个名字?”
曹南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手上腕扣:“自然是有的!不过扼腕扣已经遗失了很多年,我只听过没见过,所以也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真的有这??这神怪的东西存在。”
“神怪?”燕错奇怪地看着手上的腕扣,除了摘不下来,并无奇怪之处。。
“而且??如果这真的是扼腕扣,应该是无嵌无缀,怎么又平白多了颗珠子?谁能在扼腕扣上打洞粘物?”
燕错转动着手上的腕扣,不经意道:“这东西,有什么典故?”
曹南闭了闭眼睛,整理出那段典故:“相传这是由至纯的铁筑成,取字铁血丹心一意。传承于一个军戎世家,此世家所有的男儿,都从军入伍,而这腕扣,是为一个在沙场上断去手腕的将士所筑。此将士骁勇善战,断去手腕后虽尽速接回断掌,但始终不如从前,志气消沉,大将军极为担忧。旁人出了一法,叫能工巧匠筑了这腕扣,编造故事,与将士说此乃英雄之物,一直寻找合适的主人。将士听信为真,腕扣因依其腕寸而筑,不大不小刚刚好。将士大受鼓舞,重整旗鼓,勤奋加练,为大将军立下了很多汗马功劳。”
“那这与这扣子有何关系?只不过是个安慰人的借口工具而已。”燕错不屑。
“我还没说完。”曹南瞪了一眼,“说也奇怪,自从扣了这腕扣,将士已死的手掌慢慢有了生命,不仅可拿可取,更可舞刀弄剑,这腕扣似乎有了魔力,让他勇往无前,他也一直深信腕扣之说,自戴上后一直没有摘下,也摘不下来。将士最后战士沙场,临终前他希望后人能将这腕扣传给大勇大德之人,莫要埋没了神物之光。但是在他死后的十年余内,一直没有人能将腕扣除下,纵使他已化身白骨,腕扣还是死死卡在腕骨之上,怎样都除去不得。”
“后来呢?”燕错听得津津有问。
“后来你猜是谁接了这腕扣?”曹南也说得津津有问。
“谁?”
“是个三十余岁的苦工。”
“怎么除的?”
“他本是跟着修缉军陵进了官墓,本也是要死在陵里的。他见陵中官棺富丽,好奇打开瞧了瞧,白骨枯瘦,却扣着一个铁圈般的扣子,他那么一碰,便掉了下来。看守墓陵之人十分惊讶,这苦工便幸存了下来。”
“一个苦工?”
“是啊,一个苦工,所有的人都不明白,一个苦工竟胜过万千军家后人,轻易地取下了这个神怪的扣子??但是正是这苦工,引众攻入了前朝城门,卸下了荒主的头颅。”
燕错直直地看着腕扣,似乎开始相信了它的神怪传说。
“这苦工姓宗。”
“宗长年?”
“宗长年自知自己苦工出身,起竿可以,治国却无此才德。他很快的交出玉玺,将争朝夺权之事一扔,归隐山水去了。”
“这个故事我听过。”
“几十年后,那个军陵里面突然多了一口棺材,正是宗长年命后人押送的。就如前主一样,腕扣死死扣在他的手上,又在等待新主的出现。”
“后来又是谁取了”
“十来岁的孩子。”
“怎么除去的?”
“就那么一拿,腕扣自己就松掉了,孩子贪玩,试扣在了自己腕上,之后这腕扣便像认定了新主,一直扣在这孩子左腕上,陪同到死。”
“莫非这孩子,也是什么将军大侠?”
“正是。这孩子正是随着先皇开辟江山的开国功臣,孟伯一,仁德之人,激流勇退,实属难得。不过似乎仁德,从来都与朝政无关。德与权,总是要取舍一个。”
燕错对仁德之言并不感兴趣,只是较了真的问:“后来传到谁手了?”
“孟伯一死前对腕扣之言已有所感,嘱托后人,不管是否孟家之人,只要谁能取下腕扣,扣于腕上解除不下,必要好生戴之,莫纵使其骄,莫宠使其败,莫欺使其隘。他死后很多年,许多人都尝试着将腕扣取下,却一直没有动静。”
“那这扣子,是怎么自己跑出来的?”
“自然不是自己跑出来的。后来是孟伯一的后人,带着几个少年于陵地嬉戏,几个玩笑相互试取,结果其中一个少年不费吹灰之力地取下了腕扣。”
“又找到新主了?”燕错挑了挑眉。
“不过这少年的确聪明,因为几人都是相同心性的人,自己无端取下腕扣,似乎召示他未来的仁德之路。为了不破坏少年情谊,他便玩笑说,这腕扣能取并不一能能扣,扣得住此腕的人,才是真正德尚之人。他们几人谁都有可能戴上,也谁都有可能戴不上。既然腕扣已除,现下四海升平,善战之人之会使得国君欺邻,民不聊生,那何不留在几人之间,相互监管,等到国之动乱,需正气之人之时再取出腕扣,寻找能破千军万马之人,以稳国根。”
“取扣之人,莫非不能戴上?”
“取扣之人,就是佩扣之人。那少年虽然找了托词没有扣上,却还是种下了妒才之种。”
“后来呢?这腕扣一直没再扣上过?”
“后来,这腕扣轮流参几人手中保管,也许是真的没有人扣上过,也许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可以扣上,便再也没有了消息。而那少年虽没戴上腕扣,却仍旧英雄大德。不过……”
“不过什么?”
曹南苦笑:“你知道为什么叫了扼腕之扣么?”
“不是扼在腕上么?”
“扼腕,自然还有另一层意思,扼腕长叹,英雄扼腕,总是有所遗憾。许是这腕扣跟随几主征杀屠敌,沾染了太多血厉之气,才总是有了些使命的束缚。”
“什么束缚?”
“烽火之约,沙场之定。若弃之不用,定会受血厉之气的怨恨??当然了,这只是旁人的推敲而已。宗长年虽然负扣一生,最后却隐在了山水之间,后代并不出彩,因有着宗长年的光环,最后好像归隐了朝籍,但并不是要职,只是附职助衔;而那个少年,当初种下的妒才之种,最后也是割权削籍,再也没了音讯。”
燕错有些着迷地看着手上的腕扣,任何少年都痴迷于这些英雄的传说,此刻这十六岁的少年脸上,才展现出少年该有的稚朴与纯真。
曹南突然一阵恍然,痛心道:“这种大德之物,放在你这么一个不知轻重的毛头小子身上,简直是暴殄天物。”
燕错瞬间恢复了平常的那股神态,冷冷地转过身:“随便你怎么想。这东西也不是我想要的。我看这腕扣也不怎么样。我要休息了,你请便。”
“你倒是真能枉自菲薄。不过很多命格早已注定,成大事者,必有其根骨命数。”
“哼。”燕错给了这样一个回应。
曹南气得不轻,吹着胡子不说话。气了半天,他突然坐了下来叹了口气,怔怔地透过牢窗看冷白的天空。
“我要见你们大人。”燕错突然道。
“干什么?”
“我有话说。”燕错冷冷笑了。
第十二章 第三节 此处有鬼(三)傻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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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曹南正敲了敲门,上官衍也正面露喜色地从屋里走出来,身后还跟着宋令箭与韩三笑。
“曹先生,你来了正好。你可还记得上次雾坡谢婆口中提起的一个与死者走得较近的俊美男子?”
“记得。”曹南看了看韩三笑与宋令箭,想是他们来说的这个消息。
“原来镇上有人见过那男了模样,还将他画了下来。”上官衍展开手里一卷画纸。
曹南看了看画上的人,也暗暗承认这男人果然非常俊美。但是??
“长相这么端正的男人,怎么从来没有人见过?卷集上似乎也没有什么记载。你们可有听闻过?”
宋令箭韩三笑均摇了摇头。
“我现在正要去与作此画的人问个详细,而他们两位则要去雾坡附近再瞧瞧。曹先生可要一起来?”
曹南道:“大人,燕错他,有话要与大人说??”
上官衍迟疑了一下,看看身后两人,决定道:“先将燕错放出牢,让他在衙房里先好好休息一下,等我回来再与他谈。”
曹南心想也是,反正燕错已愿意开口,不差这一时半刻,点头道:“那大人先去问清那人来去,我看着燕错便是。”
“麻烦了。”上官衍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箭步如飞地走了出去。
“当心燕错。”宋令箭经过的时候,低声地说了句。
曹南就当她是在好意提醒,点了点头,转身也回牢里去了。
带出燕错之后,虽然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看守,但好歹总比暗不见天日的牢房里头强。燕错一声不吭地背着身子在睡觉,兴许是这几天在牢里也没有睡好。曹南见他头发脏乱,突然觉得有些不忍,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纵使背负了太多的怨恨,但仍旧还有一颗向往英雄的心。
曹南在厨房起火煮了水,水正煮到一半,外面咚咚咚的响起了敲鼓的声音。他放下柴火到院子里一听,咚咚声没有了,却是一个大声呜吼着的声音从远及近。
“救命啊……救命啊……”一个傻里傻气的声音满是哭腔。
曹南向正堂走去,在连门里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这个像见了鬼似的马上一屁股跌在了地上:“有鬼!有鬼啊!”
“胡闹!青天衙门的,哪里来的鬼?!”
曹南威严一叫,还真把这孩子叫停了,只见他抬起一头散发的脑袋,居然是个非常可爱的少年。圆汪汪的大眼睛,尖翘的鼻子,憋成半圆型的薄唇儿。
“有鬼,有鬼……”他看着曹南泪汪汪,似乎真的被吓得不轻。
“哪里有鬼了?又是听了哪些个无聊大人的鬼故事,吓得来公堂上叫嚷?”曹南一把拉起了少年,没想到他长相稚嫩可爱,个子却已快到了他下巴。
“不是故事,是我看见的啊大人?”
“你见鬼了?”曹南一脸挑逗的模样。
“恩。好吓人,好吓人的女鬼姐姐。”少年吓得嘎嘎发抖,手在嘴前握成拳,若不是那快要流泪的眼睛,曹南真以为他在捉弄人。
“哦。你还叫那女鬼叫姐姐?”曹南叉起腰,想一个叩角叩他脑袋。
“因为……因为本来她好好的是个漂亮的姐姐,可是,可是……”少年的嘴巴再次憋起来。
“可是?可是什么?”曹南已经判定这是个傻孩子,难怪胆大包天地随便敲公堂大鼓,他心里惦念着厨房里还在烧的水。
“可是,她突然睁开眼睛,她的眼睛,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