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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自己也不明白了,这更高的公正与清明若是只由我一人去寻找,能否一叶清尘?我若身死,天下又安得太平?然我投身此义,竟要避开这人间至情至善,那到最后,我将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陈冰眼流悲光,看着清粥道:“公子始终还是有情人。”
“身投此道,可有道,可有义,却不能有情。”上官衍放下粥淡淡道。
“人一旦有过多的感情,便会迷乱心志,便公正客观不了。”
上官衍转头看着陈冰,陈冰却避开了他的注视。
“这里的事情,你们先都别插手。趁现在他们还没有觉得你们可疑,就让出道来,我总觉得,这一整件事情,不只只是乡下村里的一件杀人案,还会牵动我们要查的事情。”
陈冰欲言又止。
“庄里可有来信了?”
“一切正常。”
“是么?”上官衍盯着陈冰。
陈冰思忖道:“虽然信件一切正常,但属下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什么地方?”
“信上的语气,还有信纸的颜色。至于软硬干湿,属下一直也只是在旁看见,没有亲手碰过,不敢多加评论。属下觉得……”
“说。”上官衍直起身子,一脸严肃。
“属下甚至怀疑,那些信件,已不是由庄中发出……”
“怎么可能?信件由四使传递,火漆水淬,若不是庄中发出,又如何到我手中仍旧完整无损?”
陈冰勉强一笑:“公子所言甚是,或许,是属下想多了。”
上官衍双眉紧皱,显然陈冰这勉强至极的笑容包含太多安慰的意味,令他心中更加担扰。
“你先下去休息吧,顺便叫项舟进来。”
陈冰很快退下,不过一会儿项舟便进来了。上官衍直切主题道:“近日庄中信件,可有何不妥或异常之处?”
项舟惊讶道:“公子何以问起此事?”
“信件向来由第四使交于你手,你接信这么多年,信件到你手上你也应清楚得狠吧。”
“是……”
“那不妥之处你没有感觉出来?”上官衍冷冷瞪着项舟,与往日温和之气大不相同。
“ 向来属下只管收信,却从不信件自谁手出,更不问途中发生何事,只要能按时收信即可。虽然近几日属下感觉信件有异,但公子一直未曾问起,以为公子已知晓为何而不便与属下提起,不便多嘴。”
上官衍眉一松:看着项舟突然感觉十分惋惜:“十三叔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是何情景?”
项舟惊讶地看着上官衍一眼,垂头道:“记得。”
“我仍记得十三叔英姿勃发敢做敢当的豪情气势,何以如今,十三叔的心高气傲日益消减了。”
项舟脸上一悲,却很快地恢复了镇定:“公子也说了,那是当年的事了。一年一秋,到如今也已有十一秋了。人老了,自然不与当年年少轻狂相比。”
“十三叔现在也年轻得狠的。”
“老了,不与后起之秀并驾了。”项舟收了话匣,紧闭着嘴。
上官衍一笑:“许是旧病复发,突得想起旧时的事情,十三叔不要见怪。”
“不会。”
“那,没事了。”
项舟沉默地抱了个拳,退出了房间。
“怎么了?是不是有新的任务?”院子里的朱静马上跟着项舟。
项舟却一声不吭地回了房间。朱静似乎早已习惯他的沉默,躺在边上的衙床上自说自话道:“我看陈冰出来的时候,表情不太对劲。他虽来得晚,公子却最爱与他商事,这里突然又多了个曹南,不知道公子是不是又想收来已用。”
项舟呆呆看着上梁陈旧的梁木,一动不动。
“哎,反正,咱们心里有数,尽心完成任务就可以了。毕竟,还是自己招纳的是心腹。但是,以前主子从不会这样。”
这时候项舟突然转头看着朱静冷冷道:“别说了。”
朱静被吓了一跳:“好,好,不说了。”
项舟狠狠瞪着眼睛,像是要与谁拼命一样。
朱静显少见过沉静内敛的兄长这样,虽然答应了不说,却还是忍不住小声道:“他与你说了什么?虽然他不如当年大哥,但总归也是信任我们的,而且,气节风骨不差……”
项舟闭上眼睛不答。
“好好好,不说他便是……”朱静平时本也是有些畏惧不苟言笑的项舟,但今日不知怎的,他却特别想提项舟不愿听见的那些事情。
“这地方不知道怎么了,到处有些古怪。但却总让我想起大哥。”朱静转头看着项舟静静道。
项舟眼皮一颤。
“初入此次暗探时,你不是说此处似有怪力粘罩么,那是我第一次想起主子。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的。”
项舟加重了气息吐纳,却依旧不语。
“然后……然后便是那少年……”
项舟睁开了眼睛,转头看着他道:“别说了,听见没?”
“我知道,你们嘴上不愿提起主子,甚至怨他当年将我们拱手相让,但每个人其实都还在等他回来,每次奔走,都隐隐希望能有他的消息??”
项舟突然坐起身子怒道:“对于一个背弃誓言的主子,永远没有重拾部下的可能。我们为主所弃,却不背歃血之盟,即已从新主,同样也是一样的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朱静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就如现在这般,不闻不问,盲眼遮脸地执行任何任务,这就算是对他的交待?对盟约的维持么?何是我们,也都成了藏头露尾的肖小之辈了?虽我们不系出身名门,但都是侠义之后,皆掌一方道义,我们本是要兼济苍生,却碌碌的成了行野之寇……”
项舟躺下身转过脸,眼角却已湿润。
第十四章 第二节 孤鸟无足(二)郑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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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来壶茶。”韩三笑每次总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一落坐就开点,一副随时饿晕累死的德生。
小驴慢吞吞地拿了茶壶,又抹了一次桌子,再细细地擦了一次茶杯。他看着对面的宋令箭笑了笑:“宋姑娘来了。”
宋令箭显得很疲惫,点了个头就当是回应,不作搭理的样子。
韩三笑看看周围,问道:“你家小莫呢?”
小驴摆型着茶具道:“与孟无游山去了。”
“正好,免得头又被吵大了。”韩三笑像松了口气,又像是一肚子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听你上次说,好些人订了你们客房,现在倒是入住了没有?”
小驴摇摇头:“没有。他们订了三十天左右,但自交了房钱之后便出也没有人出现了。可能行程上耽误了,反正钱已交够,所以有没有人来住,都无所谓。”
“是谁订的房间?”
“不认得。也许是来参加郑小姐婚礼的,也许外来走亲的。说不准儿。”小驴对什么都不在乎,却对所有他摆弄的杯碗盘勺特别讲究,他擦完了杯子,挑出了一个破口的杯子,小心翼翼放在了围兜里,给两人倒上了茶。
“男的还是女的?”
“不知道。”
“你是睡傻了吧,订了好些间房,交了那么多房钱,到头来你连人家男女都不知道?说话声音有吧?递银子的手大手小你看见吧?”
“对方是信件订的房,那信件里的工字标准,想是请路别的代字先生写的,声音长相是可以看出男女,但钱总认不出是男是女吧。”
韩三笑皱了皱眉,信件订房?人未到,信已到?看来这些人,还当真有名堂。
“你听过一个叫秦针儿的人么?”宋令箭无心人家生意上的杂事,打断话题打听秦针儿的事情。
“秦针儿?”小驴停下了动作,“是男是女?”
“光听名字就知道是姑娘。”韩三笑嘲笑道。
“那光听宋姑娘的名字,起初好些人都以为是男人。”
“死驴,你是想跟我对着干是吧?当心我今晚走更就家门口敲!”韩三笑卑鄙无耻地恐吓道。
“这叫秦针儿的姑娘多大年纪?是胖是矮。”小驴转头问宋令箭,直接被忽视的韩三笑气得在一旁灌茶。
“看上去与我差不多年纪,平额发,长头发,比我要高点,似乎好穿紫色衣裳。不爱说话。”对宋令箭来说,这样的描述已经算很详细了。
“那长相呢?”
“眼睛比她大,鼻子比她高,脸倒是差不多的尖。娇滴滴的。”韩三笑一旁插嘴。
小驴盯着宋令箭失神,似乎在她脸上描绘着韩三笑说的那个叫秦针儿的姑娘。
“她应该不是镇上的人。或许是柳村或者虹村那带,反正我们包括夏夏都没见过。”韩三笑继续帮助小驴回忆。
“不识得。”小驴皱了个眉,淡淡道。
“那这姑娘,哪里冒出来的?”韩三笑喃喃道。
小驴转身走了,韩三笑凑进宋令箭道:“上官衍说当时困在雾中出不来,是一个黑衣蒙面的人将他带出来的。我看过他进雾坡当天穿的衣服,衣角之处有细碎的破洞,分布得非常均匀,根本不像是人为的。而且那时他出雾坡已有好几个时辰,衣角之处竟然还是湿而不干,你说那古怪的雾坡有鬼没鬼?”
“连上官衍都走不出来,那秦针儿又是如何从里头跑出来的?”宋令箭喝着茶心不在焉道。
韩三笑一愣,他还的确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想着那姑娘是什么来历,却没想过以一个普通弱女子的体质,如何进得了雾坡,又如何找到出路跑出来的?
“燕错受伤时说了一些话,他之所以突然中断与金娘的合作,是因为在线中发现了剧毒。看来这金娘似乎对燕家有很大的仇恨,甚至在很久之前就一直对燕飞有杀心,这又是为什么?表面上来看,她与燕飞关系虽说不上要好,但也不像有深仇大恨的样子,而且也从来没人知道他们之间有过过结。她害一个平凡无奇的绣庄姑娘,到底有什么不可知的秘密?”
宋令箭盯着韩三笑不语,似乎在想别的事情。这个女人总是不动声色,却想得比谁都要多。好比人家好多时间浪费在吃喝拉撒上,而她就连吃喝拉撒的事情,都在琢磨着什么。看不透猜不穿的女人,总是让男人多出很多眷恋,韩三笑是男人,所以他也一样。但他只是觉得好奇,好玩,至于眷或恋……他突然翻了个白眼,这个女人……还是算了吧。
这时她突然启唇要说话:“你与??”
“郑小姐,要点什么?”小驴的声音突然响起,宋令箭的声音也嘎然而止。
“麻烦你随便给我打包些热菜,清淡就好,谢谢了。”
两人微侧过头,不远处郑珠宝失魂落魄地坐着,眼睛微红,一脸悲容。没过一会儿,小驴就拿上了打包好的菜肴,郑珠宝付了银子,突然变得坐立不安,小声问道:“小二哥,这些日子,肆里可有提起些关于我家的事情?”
“哦。没有。”小驴摇了摇头。
郑珠宝的表情,不知道是悲是喜,点了点头,突然转头来,显然看见了坐在角上的宋令箭与韩三笑。她犹豫了一下,始终没走过来,只是微和地点了个头,转身快步走了。
“婚事安排向来很急的郑府,突然要出阁的大小姐整日在外,怎么都没有人问起过?”韩三笑八卦道。
“你去问她。”宋令箭看着郑珠宝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显然她也不知道。”韩三笑耸了耸肩。
“当然安静了,因为婚期压后了。”小驴上了菜,淡淡道。
“婚期压后?怎么说?”韩三笑马上来劲了。
“好像是男方那面有变,郑家所有关于亲事的举动都停了下来,郑员外本来是要回来一起安排庄中婚事,中途突然转道去了黄家,郑夫人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