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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就是笑:“又饿了慌了吧,没见你走这么利索过。”
韩三笑闭了闭眼,才看清燕飞手中拉着的是金线,看来又是谁家的闺女喜事将近。
“好锻子,上等货啊,哪家这么有钱?”韩三笑被地上红锻子折射的阳光闪得眯起眼,光看就知道是上乘的料。
“当然是好的,这些全是黄老爷派人从京都带来的。这锻子初摸在手里像水,久了就像是融进了皮肤,你摸摸。”燕飞马上放下手中金线,拿起一匹红缎递给韩三笑。
韩三笑找了个空地坐下来,伸手摸了摸燕飞递来的缎子,燕飞马上拉住了他的手,仔细看着他的手,眨眼道:“咦,好像好了很多,不仔细看都看不清楚了呢。”
韩三笑戳了下她的手道:“真坏,原来是想摸人家小手,还真以为你这么好,想让我碰碰这绝世好缎。”
燕飞白了一眼:“只是看到了顺带着问下而已。怎么样?这缎子是不是极好?”她将缎子放在韩三笑手上,轻轻拂过,那感觉就像一阵风,也像一掬泉。
韩三笑这才认真地拿过缎子看着,这的确是珍品,非寻常人家可拿出手。
“这黄老爷是谁?除了郑员外,这儿谁还有这么厚的家底?”
“黄老爷就是郑员外未来的亲家啊,本是虹村人氏,不过很早就搬出去了,听说在京都里做了个大官,每年会回来祭祖,但几乎不与这里的人打交道。他与郑员外家是世家,黄少爷与郑小姐在腹中时便订了这亲事,前些日子两位老爷见已到适婚年纪,便自然提出结亲的事了。”
韩三笑听着听着,手里不知何时已缠着了燕飞的金线,燕飞也自然而然的,一边卷线一边像跟发小般跟他聊着周边的小事。他看了看燕飞边上一堆的金线,笑道:“原来是两家有钱人,难怪这金线都金得特别扎眼。”说到这儿韩三笑就闭上了嘴,他觉得有点不对劲,燕飞怎么有闲情逸致坐在这儿缠金线?还笑得那么甜。
“燕飞,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在咳嗽。”
燕飞低头咬断了金线,一个线球已完成,她笑着拉正韩三笑缠着线圈的手道:“缠久了这线,难免得咳几声。放心吧,好着呢。”
韩三笑道:“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错的样子,我不高兴,我也要心情好一下。”
燕飞瞪了他一眼,不过她的瞪有别于宋令箭的瞪,她的瞪总是带着一点宠溺与温柔,而宋令箭的瞪,完完全全的是鄙视与轻蔑:“你就老老实实坐着给我缠线,我刚给宋令箭做了好费力的一碗面,她呀吃得干干净净的,这会儿回房睡去了,你还添乱。”
“那个女人回来了?”韩三笑停了动作。
“什么这个女人那个女人的,狗嘴里吐得都是什么呀。”燕飞的脸上有股云开月明的轻松,可韩三笑的心却压得越来越紧。
“这单生意很大吧,别钻到钱眼里去了,日夜都不顾了,什么都是别人的,只有自己是自己的。”韩三笑转了个话题,无论是什么,他都希望燕飞一如当初,简单快乐,就算外界怎样变幻,他都要尽力保护她的单纯。
可燕飞却想纠着宋令箭这点破事不放,在她心里,别人的快乐才是她的快乐:“你知道吗,今天我还看到宋令箭在长得怪怪的那个人旁边站了一会儿,好像是在看他的气色,你说,她是不是想找医治他的方法?”
韩三笑的心又是一沉,笑得也不自然了:“也许吧。”
“你怎么了?好像有事藏着。你上哪去了今天?”
“我重新找了个活,今晚上工。”
燕飞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马上扔掉手里的所有活计:“什么?你不挑大粪了?”
韩三笑甩了个兰花指娇嗔:“我去!你才挑大粪,没有我们这些默默无闻不嫌苦臭的奉献者,你一堆的屎往哪里搁?尊重一下好不好?”
燕飞忍住笑点头:“好好好,尊重,尊重。那你晚上上什么工?”
韩三笑雄纠纠地站起身,向着当空的太阳道:“报更护安,天下太平!”
燕飞坐在地上,抬头看着一脸自豪的韩三笑说:“哦,做更夫去了啊。”
韩三笑呛岔到了气。
第二章 第三节 抽丝寻迹(三)睁开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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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咧??”第一天上工的韩三笑精力充沛,决心要为这份事业贡献所有的精力??刚叫完更,他就舒舒服服地窝在巷角的一堆稻草堆里打盹,贡献精力的前提是,要养好精力。
不远处,一对碧绿的眼睛慢慢降下,韩三笑将灯笼一摇,对着马上惊站起身的黑色幼犬笑道:“你累不累?至于恨到现在么?”
黑色幼犬眯了眯眼睛,疵了疵牙,却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韩三笑往边上挪了挪,拍拍边上的稻草堆道:“累了吧,天天气急败坏的。过来坐,这里可舒服了,不比你那窝差。”
黑色幼犬甩了甩头,犹豫了很久,慢慢地靠近几步,只在不远处蹲坐下来。
韩三笑突然吸了吸鼻子,转头盯着它,将灯笼往它方向照去:“你怎么了?你拉屎了你这么臭?”
黑色幼犬呜咽了一声,眼中的碧绿也黯淡了。
韩三笑站起身,走到它身边,它有气有力地站了起来,又坐了回去。
韩三笑一把抱起它,感觉它的身体滚烫得要命:“你怎么了???”他凑进它嘴边闻了闻,“你吃了什么了?”
黑色幼犬轻轻张开嘴,露出一排尖利的牙齿,两个大犬牙上不知沾染了什么东西,红红的。
韩三笑仔细地擦下一点红色,放在鼻边一闻,突然大惊失色??
“宋令箭,宋令箭,你给我出来!”
大半夜的,韩三笑抱着黑犬就闯进了宋令箭的院子,小厅门掩着,韩三笑一把推进去,惊了惊。
厅中灯光温和,宋令箭坐在木板床边上,手中拿着一个黑瓶子,正往受伤的男人嘴里喂送着。
韩三笑狠狠地皱起眉:“你给他喂什么?”
“断肠送命的毒药,你要不要也来点?”宋令箭轻淡地瞄了一眼韩三笑,继续往男人嘴里送药。
“客气了,我饱了。你给它喂了什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连这样没有杀伤力的小畜生都不放过?就算你不要它,也不需要做得这么绝。”韩三笑将黑幼犬呈在宋令箭面前,黑色幼犬无精打采地垂着眼睛,瑟瑟发抖,再不是那雄纠纠的愤怒小将了。
宋令箭漠不关心道:“是它自己吃了不该吃的东西,生死都是自找的。与我何干?”
韩三笑不理宋令箭,上前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黑色瓶子,往黑色小犬嘴里灌去。
宋令箭也不恼,冷冷盯着韩三笑。
黑色幼犬喝完瓶中物后,饱饱地打了个嗝睡着了。
韩三笑小心将他放在床板边上,在黄昏的烛光下与宋令箭一直沉默。
韩三笑叹了口气,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朝着某个方向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鬼魅般往后退了几步。宋令箭莫名其妙地回过头??
只见受伤的男人双眼微睁,正冷冷地看着两个人!
宋令箭惊过一阵后,马上袖风狂舞,她正欲向他走去,却被韩三笑死死拉住了。
“你干什么?”韩三笑一脸混乱地瞪着宋令箭。
“杀了他!”宋令箭眼里全是杀意,用力甩开韩三笑的手,韩三笑被她突然的大力甩到了桌角,马上大声咳嗽起来。
宋令箭见韩三笑如此,并非故意做作惹人怜,缓下了怒气,一把拉起他:“你怎么了?”
韩三笑甩开她的手,忍不住又咳了几声,他转头看板床上的男人,竟仍是那样冷冷看着他们,不为他们的纷争所动。他突然有所悟,走到男人身边,伸出手在他脸前晃了晃,呆滞的眼睛没有任何表情。
韩三笑将脸贴得越来越近,近到呼吸相互拍打,近得他能从他玉石般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但是这对琉璃宝石般的眼睛静如死物。
“有趣极了。”他将手在男人脸前扇动着,轻风吹涩着,再坚强的神志都忍受不了长久的睁眼。
宋令箭极为冰冷地闭上了眼睛,转身进屋,似乎连一眼都不想再看到这个男人。
韩三笑继续在男人身边守了一会儿,男人不知疲惫地睁着眼睛,碧绿的瞳孔里倒映着烛火的跳动,大理石般的脸无瑕刚强,似乎像是死去很久了。
韩三笑轻叹一声,用手轻轻合上了男人的眼。
“你最好是个正常的人,否则,我保不住你。”
韩三笑抱着熟睡的黑色幼犬离开了,他回想着初见那对冰冷的碧色瞳孔里心中漫过的恐惧,他已经很久没有恐惧的情感了,可以说他长这么大,从来也不知道打心底里的恐惧是什么感觉,可是这次他感觉到了,真正的恐惧,一瞬间抽光所有的血脉流动与呼吸吐纳,全身寒毛立悚。
那是一对多么无瑕美丽的眼睛,没有丝毫情绪,长在一个无害的人脸上,为何令他如此恐惧?
而宋令箭的杀意来得太快,令人不解。
韩三笑走后不久,小厅里烛火微亮,房门浅开,身着漆黑长衫,盖着黑色氅帽的宋令箭提着灯笼,鬼魅般站在门边,看着床板上那对不知何时浅张开的碧眼,她满脸阴蛰地给他披上漆黑的连帽衣氅,走出夜色,在四更天的更声中,一个身影被另一个身影扶着,飞奔向村口山腰而去。
黑色帽圈下他的脸苍白冷峻,根本不属于这个地方,他面无表情地睁着眼睛,似乎对自己将被带去哪里没有一点兴趣。
夜,如此冰凉。
第二章 第四节 抽丝寻迹(四)十一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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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只笨狗,你乱吃了什么东西,差点没了小命。”韩三笑捂着黑色幼犬心事重重地自言自语。
黑色幼犬唔咽了一声,也没力气怒视些什么,低下头轻轻刁了刁韩三笑的小拇指,抖了抖耳朵。
韩三笑皱眉盯着自己的小拇指,想着它的暗示。
黑色幼犬见韩三笑不解,不耐地疵起了牙??韩三笑突然撑开它的嘴,看到只有两个犬指尖处是红的,其牙齿并没有染上任何颜色,可见它刁的是一种细长的的东西,会是什么呢?他继续看着自己的指头。
黑色幼犬再支撑不住,受了药力沉睡过去。
韩三笑突然一僵,他想到它中毒之源是什么了!……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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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三笑收工刚到家,就看到燕飞在他小院子里坐立不安地张望。她一看到他马上就朝走来,担忧道:“你知道宋令箭跟那个男人去哪了吗?我大早就看到宋令箭的院子掩着,推门进去一个人也没见着,是不是她把那个受伤的男人带走了?”
韩三笑皱了皱眉:“她会有那么好的心思?”
燕飞咬着唇,忖度半天,慢慢道:“韩三笑,我觉得,宋令箭变了。”
“怎么说?”
“不知道??自从十一郎死了以后,我们也再没好好坐下来,像以前那样说说聊聊。宋令箭好像又变回了与我们不相熟的那个宋令箭,故意要疏远我们。”
“别想多,她本来就是这样的性子,你知道她跟十一郎的关系,伤心也是难免,你也别较那个真,觉得我们比不上十一郎,人家十一郎跟着她多少年了,我们又才几年?你??”
韩三笑说得溜嘴,却突然闭上了嘴。
燕飞问道:“我什么?”
韩三笑本来想说:你必须知道,真正的情感一旦丧失,是很难恢复填补的。但他觉得这样不妥,便没有接着说,只是盯着燕飞头上的蝴蝶簪子发呆。
“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