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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宫小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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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在北京生活的这一年之中,我总是能感受到一种莫名奇妙的“大”和“小”。相对于我们老家鸡南这个弹丸之城来说,北京可真的太大了。可是看着一个个住在鸽子笼中的北京人,又感觉被压的喘不过气来。我在北京这一年间一直住在西四环的小煤厂村附近。香港回归临近,派出所都加强了对外地人的盘查,再加上近期传闻政府要修四环,我们住的这片胡同都在拆迁范围之内,一时闹得人心惶惶。
现在的时间是一九九七年十二月八日。
“铃铃”一串响亮的自行车铃声。我穿着冬装戴着小毛线帽骑车飞快地进入胡同。边上传来食品店大姐的呼喊声:“桃子,别骑那么快,有你的两封信。”
我一个急刹车。破二手自行车的车闸不好使,还得再加上鞋底子一起才完成了整个制动过程。“谢谢大姐。”
拿过信,看了看封面。两封信笔迹差不多,但信封的款式却十分不同,下面都没写邮寄人。这是谁寄来的信呢?外面太冷,呼出口的空气都变成了一个个烟圈,我决定回家再看。
到家以后迫不及待地拆开第一个信封,打开信纸,娟秀的字迹扑面而来。这字迹是那样的似曾相识。我没有看内容,目光直接落到下面的签名上:“于晶晶”。
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一年多了,一直没有她的下落,这一年多我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她。我试图告诉自己,她走了,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旅行,她在那边生活的很好,不用我来惦记。但每当夜深人静时,她的一颦一笑就又在眼前浮现。这么深深刻在我心底的名字怎么能轻易地抹去呢。而现在,她的信就在眼前,怎能不让我激动和兴奋。强压自己的喜悦之情,我提着心神仔细地逐行看下去:
“亲爱的桃子:
你还好吗?想不到我会给你写信吧,嘿嘿。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怎么会有你的地址?就不告诉你。
很抱歉我当时就那么不声不响地离开医学院、离开鸡南、离开你。那件事情就像噩梦一样难以抹去。因为我当时的心情实在是太差了,我都想过一死了之。可是我想在临死以前能够向你表白,得到你的哪怕一点点的爱,结果你那么宽宏大度地接受了我,燃起了我生活下去的信念。可是我不能在这个城市待下去了,在这里我好像总被那个事情的阴影笼罩着,我总能想起那两个肮脏的面孔。还能想起女生宿舍发生过两个那样凄婉的故事,我不能让自己再像那两个故事的主人公一样。我发誓要好好活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你。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我已经打拼出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我开始寻找你,寻找回属于我们的生活。你愿意来找我吗?
——爱你的晶晶
1997年12月3日”
信的背面是她留给我的一个地址。吉林省长春市……
我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一屁股蹦到床上。睡在上铺的刚子立马探头出来:“烂桃,又抽什么风呢。”
我不去管他,拆开第二封信。字迹和上一封一样。呵呵,这个晶晶,写完一封还不过瘾,又要来一封,这样也好,多多益善,看她的信我是永远不会腻的。
这这封信的内容出乎我的意料,只有四句话而已:
“快意恩仇天际留,
来来回回已尽头。
救世神仙今何在,
我欲平安度春秋。
——晶晶
1997年12月3日”
这封信上的邮戳地址是山东省烟台市。而且邮戳日期竟和上一封一模一样。怎么会有两个晶晶,我呆住了。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第一章 晶晶归来
这封信是什么意思呢?我翻来覆去地看,也没理解出个所以然来。
“‘快来救我’,桃子,谁让你去救他呀?”原来刚子这小子没睡,从上铺探下头来看我的信,眼神还怪好使的,隔了一米多远竟然能看清信纸上的字。
“什么‘快来救我’?我怎么没看到?”我一边说着一边再低头看手里的信纸。
一股凉气从心底油然而升,这竟是一首藏头诗,把第一个字连起来读就是“快来救我”四个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绑架了晶晶。可是两封信的笔体明明一样,难道其中一封是假的?不管了,我顾不得虑更多。现在去找人才是最重要的。到底是去烟台还是去长春?我宁可相信这封求救信,因为来自于长春的信留的是一个完整的地址,而烟台这封信不但没留清地址,还处处透出了古怪。我飞奔出门,顾不得身后刚子的呼喊。
下午四点多,我的身影出现在木樨园长途汽车站,手中握了一张去山东烟台的长途车票。我在附近的邮局向晶晶留的长春地址发了个电报,确认她是不是在那里。又找了个公用电话,我向部门经理请了个假,撒了个谎说家里有急事必需回去一趟。经理十分气愤地说你怎么就会先斩后奏如果明天早晨见不到你的话你以后就别来上班了,我烦透了那个经理就说不上就不上老子还不干了呢,经理说声再见就摔了电话。其实平时我没这么大的勇气敢拿自己的饭碗开玩笑,可是在饭碗和晶晶之间选择我还是毫不犹豫地会选择晶晶。
长途车五点多钟准时离站,听售票员说到烟台要十几个小时。我买了点吃的又从车上买了张烟台地图打发无聊的车上时光。一边看着地图,一边思考着心事:看地图烟台应该也是个不小的城市,人海茫茫,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可是哪怕有一丝的希望也不能够放弃。不管怎么说,能收到晶晶的信,就好像一个在茫茫大海里失去方向的船只看到了远处的灯塔。虽然不知道离自己有多远,但起码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希望。
凌晨醒来,天已经蒙蒙亮了。天边的一抹红霞正隔着车窗倾撒在我的身上。揉揉眼睛,我才弄明白现在自己正以一百多迈的速度在高速上奔驰。我看了下一闪而过的路标,上面写着“潍莱高速”字样。我了解这是从潍坊到莱阳的一段公路。过了莱阳烟台就不远了。
看着太阳一点点升起,心中的希望也一并燃烧了起来。我睡不着了,倚着车窗又摊开了那两封信。这两封信被我帖身携带,从跟着我到现在也不过十几个小时,但翻看却不知多少遍了。
我还在读那首诗,虽然这封信很短,但仿佛有什么玄机就藏在里面。这么大个烟台,我从哪里开始找呢?如果一下车子,晶晶就在那里等我该有多好呀。可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天底下哪有这么顺利的事。清晨的阳光是脑部思维的最好催化剂,突然灵光一闪,我有了一个想法。会不会她所在的地名就藏在这首诗里呢?我又拿起了身边的地图,试图从密密麻麻的地名中捕捉到什么。一切就是那么事与愿违,一直对到眼睛发花,根本没有相像的地名存在。
不知不觉车子驶入了烟台市区,又穿过繁华的南大街,终于停在了长途汽车站内。我揉了揉疲惫的双眼,穿好鞋子,带上随身物品,跟着人潮向站外行进。烟台这座城市看起来比较中庸,没有北京的高楼耸立、没有江南的小家碧玉,但看起来十分的入眼。也许是比较喜欢弥漫在空气当中那股久违的清新,我在五分钟内彻底的爱上了这个城市。可惜,我此行的目的并不是游览观光。我必须要想清楚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一边低头思索,一边不觉地走出了站外。路两旁停着一排排的长途巴士,巴士前面是三五成群地巴士承包人,为了拉客各色的山东话此起彼伏。“有去长岛的吗?”“威海威海,威海有走的吗?”“蓬莱蓬莱,不到仙境看看真遗憾。”我好奇地听着这一个个似曾熟悉的地名,没想到这些文明遐迩的旅游胜地就在我的周围,心中一阵莫名地兴奋。
“‘天尽头’,‘天尽头’有去的没有?”这一句话无疑像在我脑中打了个炸雷。“什么,你再说一遍,你的车去哪里?”我激动得有点控制不好自己的音量,看来是吓坏了那个拉客的山东老乡。
“‘天尽头’啊,怎么了。大哥你去吗?我这车,一个小时准到,马上就开车,那里的冬景可美了。”
我瞥了他一眼,都快四张儿了还管我叫大哥,当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为了赚钱乱了辈份也再所不惜。我顾不得继续思考乱了辈份的事。我现在只想再了解一下这个地方。“快意恩仇天际留,来来回回已尽头。”如果我没猜错,这首诗里隐藏着的地名就是这个“天尽头”。
“兄弟。”我不知道怎样称呼他合适,但兄弟这个词是放诸于四海而皆准。
“天尽头是个什么地方,给我介绍一下好吗?我来这边是旅游的,如果真不错的话我可以考虑搭你们的车过去。”
一听有生意做,这位兄弟就热情了起来:“这天尽头啊,是个旅游景点,是一块突出于大海之中的陆地。原来叫成山头,但因为这块陆地是中国沿海陆地的最东侧,老百姓习惯称它为天尽头。离咱烟台也不远,个把小时就到了。当日还能往返。这冬天去的话礁石上布满冰雪,别提多美啦。”
“我在地图上怎么没看到这个地方。”我掏出烟台地图,并没有找到他说的这个地名。
“噢,这地方以前归烟台,又说要归威海,谁知道哪里管呢。可能这地方现在不属于烟台了吧。”他随手递给我一张“天尽头”的旅游宣传单。上面是惊涛拍岸的照片,一块竖石孤单地立在大海中间。无比苍凉。我心道:“晶晶啊,晶晶,我这次为了找你真得要找到天的尽头了。”
我冲那老乡一笑:“几点发车;我考虑去那边玩玩。”
“马上就走,也就是个十来分钟。快上车吧大哥,很便宜的,只要三十块钱。”他又一次管我叫大哥,听得我十分刺耳。
我上了车,找了个靠边的座位坐下。一直翻看手上的旅游图。
车开之前,一个小伙子上了车,就坐在我边上的位置上。他一身迷彩服,上面有不少污渍,还拎了个工具箱,一看就是做装修工之类的工作。我生怕他衣服上的污渍会碰脏自己,小心地向里挪了挪。
发车了,这辆大巴车开足了马力如同风驰电掣一般。我没有关心窗外的景色,依旧低头看那张宣传单。我试图从中多些对这个地方的了解。不看不知道,原来“天尽头”就是当年秦始皇东巡出海求得仙丹的地方。我看着看着对天尽头的介绍,不觉之间入了迷。
旁边传来了笑声,我抬眼观瞧,原来是旁边的那位“迷彩服”,此时他正对着我傻笑。这没来由的笑让我感到一阵阵的阴森怪异。不由的对他警觉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有什么好笑吗?”我瞪了他一眼。
“我见你看这旅游图看得聚精会神,是去天尽头观光的吧?”迷彩服一口的烟台口音。幸好我分辨外地口音的能力还算不错。
“是呀,怎么了。”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兄弟你不是当官的吧?”迷彩服竟也管我叫兄弟。难道我看起来和他年龄差不多?
我笑了,“你看我刚刚二十出头。也就参加工作两年,哪里能当什么官。”
“那就好,当官的人可不能来天尽头,很邪的……”“迷彩服”欲言又止。
“为什么呢?”他的这句话燃起了我的好奇心。
“啊,你真不知道呀。天尽头充满了恐怖的传说。秦始皇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