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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墓1997-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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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这里的公墓一样是面南背北依山傍水的格局。从周边的地势上看不用问地点定是行家里手所定,“乾坤聚秀之区,阴阳汇合之所。龙穴砂水,无美不收,形势理气,诸吉咸备,山脉水法,条理详明,洵为上吉之壤。”从表象上看,风水这么好的地点,别说建个烈士陵园,就是埋个达官显贵皇帝陵寝也不为过。

一个不起眼的公墓大门就设在山脚之下。从南向北有上百级的青石台阶,台阶尽头远远看见一座三丈高的纪念碑。边上是墓群。管理处是一排平房,在半山腰上。就在管理处门前不远,还有一潭死水,此时已冻成了一块小溜冰场。显然这水池不是天然的,而是为了风水格局考虑人工挖凿的。

肖队长、达雅和老苏听到了车响都出门来迎接,我是受宠若惊。快步随他们进入屋内。管理处的屋子比我以前呆过的怀安公墓要大一些,光线也不错,屋里办公桌椅一应俱全,桌上摆着一个非常精致的桦树皮盒,墙上挂着根河林区的地图还有一支双筒的猎枪。

坐了一会儿,罗秘书和司机告辞。肖队长就自告奋勇带我去山上去勘察一下公墓的情况。达雅是猎民,非常纯朴热情,也要一起去。他不忘背上那支猎枪。我注视着他背枪的过程,眼神中透出一丝不安。肖队长看出了我的心思,笑道:“桃主任没事的,现在黑熊、狼已经很少来搔扰边民了。背上枪只是一种习惯而已,万一碰见了狍子野兔什么的,也给咱们添添荤腥。”

“呵呵”我被人家瞧中了心思,冲肖队长不好意思地笑笑。

三人鱼贯而出,顺着青石台阶拾级而上。烈士纪念碑就在眼前越来越近。我已经看清刻在纪念碑上面的“人民英雄永垂不朽”八个大字。笔画钢劲有力,我认得出那是毛泽东主席的笔体,一定是按照北京天安门广场人民英雄纪念碑上的字迹翻刻的。碑面已经有些破旧了,上面还有不少细细的裂痕。一百八十多座烈士的墓碑静静地分列在两旁。这些碑损坏的已经相当严重了,别说字痕里的油漆早已脱落贻尽,有的甚至连人名都不可辨识了。一种莫名的感动在心里激荡。我不说话了,他们也没有说话,这一刻突然变得很安静。

“klee…klee…klee” 一种类似于小狗或者啄木鸟的鸣叫响亮地回响在天宇之间。我一仰头,阳光刺的有些晃眼。只好手搭莲蓬,从手指缝间我看见一个雄壮的身影从高空掠过。好像是只鹰。

我正想问他们两个这是什么鹰是不是可以用猎枪把它打下来,才发现肖队长和达雅也都在抬头仰望,两个人的眼中竟然都带着一种莫名的惊恐。不过他们的神色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可以断定他们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我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口问道:“咱们林场这边还有鹰啊。”

肖队长回道:“是呀,而且不是普通的鹰。是海东青。”

“海东青,好怪的名字,什么是海东青。”我又问道。

“这个慢慢你就会知道的,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肖队长给我吃个了闭门羹,感觉他们之间的秘密也许就在这种鸟身上。

我不说话了,暗自记下“海东青”这个奇怪的名字。

晚上,又是一辆切诺基接我们下山。老苏是唯一住在公墓的人。我不禁问肖队长道:“这深山老林的,老苏一个人没问题吗?”

肖队长笑道:“没事的。晚上林区温度低,他一般不出门。再者说还有阿虎帮他呢。”

“阿虎?还有另一个专门上晚班的更夫?”

“什么呀,阿虎是只大狼狗。十分懂事。白天怕吓着你一直关在宿舍里面来着。”

“噢。”

车子沿盘山公路行了好一阵儿,才到了满归镇。肖队长和达雅就在这里下车,车上只剩下我和司机两个人。聊了几句我才明白,原来他也住局里的宿舍,和我一个院儿。

晚霞的照射下,森林显得更加苍翠。不过路两旁横七竖八倒着不少已经吹伐下来的树木,好像很久没有人清理。难道这是一个废弃的运木场吗?我在心里固执地问自己:这些木材从何而来?这被废弃的木材意味着有多大面积的森林被破坏?多少动物失去了自己的家园?司机和我说:满归可是创税大户。不过无节制的乱采乱伐让环境遭到大面积的破坏,出现了不少森林黑洞。树木的皮剥下运往工厂用于炼油,木材用于制作纸张、筷子,但仍有大量的木材被浪费。听了他的解释,我感觉到一种真正的触目惊心。大自然留给我们的财富不多了,难道我们就这样把它们白白地消耗掉?

正想着,司机一个急刹车。车胎划出刺耳的尖叫声,接着“砰”的一声闷响,车子好像撞到了什么。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人已经向前飞了出去,头重重地撞在挡风玻璃上,瞬间失去了知觉。

睁开眼就觉得脑门一阵阵地巨痛,不用说一定是起了个大包。司机看来比我撞的还严重,肚子被方向盘咯了一下,有点差气儿,在那里皱个眉头哼哧个没完。我摸索着下车,想看一下车子撞上了什么。山区里日头下去得也快,三下两下没了踪影,这让我更觉多添了几分恐惧。倒不是别的,我真怕车坏了,黑灯瞎火的被困在这山沟子里,不冻死也要把人吓死。转到车前面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奇怪,车前面明明没有东西。那刚刚司机为什么要刹车?听见那声巨响又是怎么回事?车究竟撞上了什么?

我回忆刚才的那声闷响,不像是撞上了木头、电线杆什么的,而像是撞了什么血肉之躯。撞倒的人挣扎着走了?不可能,这么厉害的撞击,别说是人,就连老虎也得歇个十天半月的。那是怎么回事呢?又是鬼魂在作怪?来之前刚刚去过天尽头,人家说当官的人去了准倒霉,现在我是去了以后再当官,看来也难逃厄运。还有宿舍里的符咒,也不知道是为谁而下。这样一想,顿时感觉到浑身寒冷了起来,牙关也不住地上下互碰有节奏地敲击。

“啊!天啊,这下可出大事了。”这样的声音无疑又吓了我一跳。原来司机不知什么时候也下了车。站在另一侧,脸朝下在看什么东西。我快步跟过去,顺他的目光向下看。地上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上还沾着些血。

“这,这是什么?”我没有见过这种动物,况且它还是蜷着,实在是辨认不清。

司机抬起头来,我这次是被他的表情吓到了,他一脸死灰,两只眼睛直勾勾的,活像一个鬼魂。

“怎么这么倒霉。”他又在自言自语。

“到底怎么回事呢?”我一脸迷茫,实在搞不懂是什么让他这么又惊又怕。怎么这里的人都有些古怪,看来我还得多留意才是。

“完了,这次真完了。我得罪了胡大仙。”

“胡大仙?”我有些明白了,他说的是狐狸。东北的老人都知道,有四种动物是得罪不起的,民间称“胡黄白柳”四大仙。胡就是狐狸。黄就是黄鼠狼,北方黄鼠狼很多。白就是刺猬,很像小型豪猪,身上长的都是针刺,传说它也会成精。柳就是蛇,北方叫长虫。旧时拜这些的在北方很普遍,尤其是河北、东北等地,关于四仙的很多传说代代相传。四仙中又属狐狸最厉害。人们敬畏狐狸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狐狸是种体态美丽而又性情狡黠的动物,使人感到神秘。另外一个原因是它喜欢在温暖的地方做窝,一些坟墓下面就成了它们最佳的巢穴。经常在坟茔地中间出现,难免就沾了不少仙气。人家说狐狸老了以后会成精,你说它是妖精就得罪了它,它就会整你,所以你要说它是胡仙,成了仙的,它就高兴。而今天司机竟然轧死了它,怪不得司机会又惊又怕。

“没事的没事的。别听那些迷信的说法。不就是只狐狸吗。我们说两句好话,快点离开也就是了。”我一边按了按自己还在剧痛的额头一边安慰司机。他想了想也只好如此,叨叨咕咕对那只死狐狸说个没完。还好车子没出什么问题,只是左侧的头灯撞裂了一个缝。我们顺利地回到了宿舍。晚上吃包饺子。罗秘书知道我和院里的人还不是很熟,主动地帮我安排这安排那,还给我和大家做了引见,大家听说我这个毛头小子竟然是公墓新调来的主任,不禁暗自称奇而后又肃然起敬。

第三章 误入鬼屋

饭后罗秘书没什么事,到我屋里来聊天。还给我带来一包铁观音茶叶。我烧开了热水给自己和他各冲了一杯浓茶,二人拉起了家常。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最近发生的怪事。离开怀安公墓一年了,一年的北京生活虽然清苦但却十分平静,没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事发生。是晶晶的意外归来和孙所长的推荐才打破了这种平静。先是去了令为官者谈之色变的天尽头,接着又在宿舍里发现了驱鬼符,再接着海东青出现以后肖队长和达雅的奇怪表情,车子莫名奇妙轧死胡仙。这一堆不祥地征兆仿佛一座座大山压迫着我的神经。不行,我得通过罗秘书尽早了解清楚这里的一切情况。

想到此我首先打开了话匣子:“罗秘书,有些事情我不太明白。想问问你不知道方便吗?”

“桃主任说哪儿的话,太客气了。有什么问题就讲,只要是我知道的。”

“汪局长提到的宝藏钥匙是怎么回事?”

“这……”罗秘书果然变得有些犹豫不决。

“不方便回答就算了。”我不想把气氛搞得太糟。

“噢。不,不是的。让我想想,这事情我怎么和你说合适。”

没想到罗秘书给我讲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传说:

东北王张作霖曾经把一笔五亿美元的巨款存在美国花旗银行。这笔巨款的钥匙不知为何流落到了他手下的一个副官手里。1949年建国以后,美国政府冻结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全部资产,这笔存款也被冻结。为了保证巨款的安全,这位副官把取款凭证——六枚花旗银行打造的铜制印章存折分别藏到六个地方,自己也隐性埋名生活终其一生。临终前,他把这个惊天的秘密告诉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崔书文;并嘱咐儿子说:如果有一天,社会安定国泰民安,一定想办法把这笔钱取出来,上交国务院造福国家。崔书文牢记父亲的话,在有生之年费尽周折,终于集齐了这六枚铜章中的五枚。只差一枚铜章。一旦找到这最后一枚,再等到中美关系解冻,由香港的张学良基金会提交个报告,五亿美元就可以重回祖国怀抱。

1976年文革刚刚结束,这名副官的儿子崔书文已经是年近不惑。他按照父亲指引的方位来到根河。据说这最后一枚印章就藏在满归的这个烈士陵园之中。当时主管陵园的民政干部舒老三知道这个情况以后,就秘密安排崔书文住在民政宿舍之中,并和崔书文一起寻找。前后用了近一年的时间,始终是无功而返。而后崔书文离开根河不知所踪。自此以后这件事情也再没有人知道。

谁料想到1977年5月,当时还叫额尔古纳左旗的根河市居民街十七趟房的两名小孩儿在家里仓房偷着吸烟时导致仓房起火,当时气温高达29摄氏度,又遇上刮风,加之很多居民住房都是木质结构,所以火势迅速蔓延,越烧越旺,周围的几间民房相继起火,当两辆消防车到达现场时火势已经难以控制,很快周围的几十间民房一片火海,火势借助风力越过几条马路直奔市中心。当天下午三点,大火已经烧毁了根河城区东北部,市中心的粮食分局、百货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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