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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递给她。她看了,眼里掠过惊喜的光,然后温柔一笑:“想不到,你还是文武双全呢。”
然后她略微酝酿了一下,手指便在琴键上跳跃起来。优美的前奏之后,便是她动听的歌声:
流云
像你的魂
在天空中
一浮一沉
我放只风筝
让你轻吻
如果线断了
你要变成雨
和她一起
坠入红尘……
沈力感觉全身的感官已经不够用了。视觉,听觉,味觉……他凝视着眼前的女子,洁白的衣,细腻的肤,晶莹的目,生动的唇。飘逸的发端弥漫着香气,灵动的指尖跳跃出火焰。又一曲终了,恰巧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夜空。那雨声更大了……
而那道闪电之后,沈力的手已经握住了仍然放在琴键上的展颜的手。展颜似一只受惊的小鹿,回眸望来,四目相对之时,恰雷声轰鸣……
这声雷彻底敲碎了全部的现实。梦打开了玫瑰色的序幕。沈力一直拉着展颜的手,将她拉离钢琴。然后,他紧紧地抱住了她。他的唇边,是她柔软的长发,发香一直弥漫进他的五脏六腑。
他捧住她的脸。她的脸几乎贴着他的。那张脸是那样的冰清玉洁,让人不忍亵渎。但他还是吻了下去。光洁的额,纤巧的鼻,柔软的唇,温热的舌。这个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颤栗,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栗。这种颤栗在细微之处凝聚,若千万条奔腾的小溪汇向大海,让一种力量在体内不可抑制地就要爆发。
他感到她的身体也在颤栗。他喘息着,抱起她轻盈的身体,凭借着一种本能闯进卧室,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没有灯,只有书房里传来的光线淡淡地浮现出他们朦胧的身影。在那一刻,如果还有一丝迟疑,一点犹豫的话,当他听到她梦呓般地唤了一声“沈力”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如巨雷般轰隆作响,开了闸的欲望在体内排山倒海。
他紧紧抱住了她的身体,疯狂地吻她。他们笨手笨脚地互相脱掉衣服,然后彼此紧紧地贴着,感受着肌肤每一寸的碰触,每一寸的厮磨。他的吻雨点般砸向她,细长的颈,小巧的乳,平坦的腹。她发出轻微的呻吟声,梦呓般地喊了声:“沈力,我爱你……”
她的表白令他疯狂了!他紧紧抱着她,将自己的身体闯入她的。他们挣扎着,喘息着,像两只鱼儿在水面上尽情地翻跃。海水渐渐变得沸腾,剧烈的海浪将两只鱼儿一次次高高地抛起,又一次次卷落在无底的深海里。沈力感觉自己就像冲浪者,在呼啸的浪花中飞腾。而他的展颜,美人鱼般地摆动着柔软的身体。
灵魂交融,身心交融,奔放且畅快。沈力将嘴唇贴着展颜的耳朵,喃喃地说:“颜颜,我要这样爱你,永远这样爱你!”
那海浪一阵比一阵凶猛,终于,爱的岩浆火山般喷薄而出,在海水里面熊熊燃烧。当呼吸慢慢由急促变得平稳,飞逝而过的时间开始缓慢,拉伸的空间恢复正常,沈力还紧紧将展颜抱在怀里。他在黯淡的灯光下,用手去摸她的脸,触手却是一凉。
“颜颜,你哭了?”
他找到壁灯开关,打开,看到梨花含笑却带雨。
他用唇去吻雨珠:“亲爱的,为什么哭了?”
她抱住他的脖子,脸紧紧贴住他的脸,有些撒娇地说:“我这是高兴嘛。不可以吗?以后不这样了好不好?”
他抚弄她的发:“嗯,答应我,只许笑不许哭。做我的快乐天使。”
他们喃喃地说着情话,然后激情又被唤起,激情之后又是长久的缠绵。那之前漫长的年年月月,似乎都在为这一天而酝酿。那些漫长的日子,此刻又显得如此苍白。除了那片合欢树丛里秦若烟的微笑,似乎不再有美好的记忆了。
这一晚,沈力的确是想到了秦若烟。而那个微笑,此刻已经被岁月模糊了。这个叫做展颜的女子,让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沈力,重新点燃了爱情之灯。
后来,他们渐渐睡去,在同一个美梦里甜甜栖息。
半夜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望着身边的睡美人,沈力忽然想到了另一个人。
这个人便是姚天平。
这些天来,他无数次给姚天平打手机,却从来没有打通过。这是反常的事情。姚天平是一家分公司的主管,平时业务很繁忙,休息一周婚假对他来说已属奢侈。他不可能这样长时间关机的!
打到他们公司,公司的人说他们也非常着急,姚天平前两天有电话来过,说在外地联系业务,但手机却是联络不上。
此刻,沉浸在爱情里的沈力,还在为朋友隐隐担忧。去阳城打探黎虹的消息,还是沈力出的主意。姚天平在第二天上午便动身去了阳城,到达之后还跟沈力通了电话。可那之后,便音讯皆无了。
想到这里沈力再也睡不着了。他轻轻吻了吻睡美人的面颊,从她的脖子下面抽出手臂,套上衣服,摸到阳台上,点燃一支烟。
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湿漉漉的地面在路灯下闪闪发亮。而他无意识举目四望,却忽然看见路灯下面,站着一个穿黑色雨衣的人。
那是一个女人。在路灯下面,她的脸很清晰,完美得不能再完美的五官,却冰冷地没有一丝表情。
心理医生19
云城市精神病院坐落在市区与城郊的临界处,很隐秘地藏在一条小街的尽头。除此之外,从表面上看,这座医院与普通的医院并没有什么区别。宽敞的大门,白色的楼群,进进出出的穿白大褂的医生以及各式各样的看不出身份的人。
而沈婕却感觉这里有种阴森森的气氛,让人不寒而栗。这种感觉,只有上学的时候去参观烈士陵园的时候才有。
而这里是精神病院,是拯救人类灵魂的地方。没有鲜血没有出生没有死亡,却有比这些更让人惊心的内容。
方程似乎感觉到了沈婕的不安,他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他们绕过门诊大楼,走过一段曲折的小路,才是病房大楼。
一路上只遇见了几位医生,并没有什么病人。没有沈婕想像中满院子乱蹿的穿条纹病服的精神病人,也许那些都是小说电影里的镜头吧。这令沈婕的心跳平稳了许多。他们进入那座神秘的旧楼,在入口处登记了身份才向赵莹所在的病房找过去。
这座楼看起来有点年头了,尽管已经被重修,但新刷上的涂料并不能遮盖住楼房的陈旧。时间尽管是上午,走廊里的光线仍然不充足。有一两个穿病号服的中年人从他们身边走过。沈婕好奇地扫了他们一眼。如果不是在这里,如果他们不是穿着病号服,那么,他们跟走在大街上的普通过路人其实没有什么不同。莫非人类精神的疾病真的是多半被外表所遮掩吗?
终于到了赵莹的病房前。房门关着,方程轻轻地敲了两下。里面传来了一个女声:“进来!”
沈婕听出这个声音正是赵莹的。她还没有来得及想什么,方程已经推开了门。她一眼便望见赵莹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本杂志。
赵莹的表情最初是平静中略带疑惑,而仅仅在一瞬间,她的面部表情便发生了急遽的变化。那双眼睛猛然圆睁,一张嘴张得很大,发出“呜呜啊啊”的声音来。
走在前面的方程被赵莹的反应弄得措手不及。刚才值班台的护士告诉他们,赵莹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情况比较乐观,所以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场面。
而赵莹已经从床上跳下来了。方沈两人以为她要向他们扑过来,下意识地往门外退,但紧接着他们看到赵莹居然向床下面钻去,嘴里含糊不清地叫着:“他(她)来了,他(她)来了!救命啊!”
方程回过神来,将傻在那里的沈婕拖出病房,并呼喊不远处值班台的医生。
医生很快便赶了过来。躲在床下只露出半张脸的赵莹见医生来了,便又蹿出来,一把抓住医生的手,另一只手指着站在病房门口的沈婕:“她,她!……”她语无伦次地说着,弄得他们一头雾水。
医生见状连忙冲两人摆手,示意他们快点出去。两个人莫妙其妙地退出来,而这时,沈婕听到赵莹的声音清晰起来:“就是她,她生了一个妖怪孩子!那个孩子的脸,那个孩子的脸……”
后面的话沈婕没有再听清楚。她只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劈头盖脸向她砸来,她几乎没有力气去阻挡。她瘫软在方程的怀里。他抱着她,在走廊里的椅子上坐下。
十分钟之后,医生出来了,对两个人说:“对不起,请你们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他们坐定之后,沈婕才第一次去打量这位精神病医生。
她却不禁呆住。
这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一张脸美得惊人。乍一看是惊艳的,而细看过去,那脸盘,那五官,每一处都精致到完美,找不出一丝瑕疵,让人惊叹。
但就是这样一张绝美的脸,却给人一种并不舒服的感觉。
看美女,特别是这样的极品美女,给人的感觉当然应该是赏心悦目的,否则又怎么能冠以美女的称谓呢?而眼前的这个美女医生,给人的感觉却是怪怪的。
她开口了:“你们是她的什么人?”然后特别看了一眼沈婕,“患者是见到你之后接受了突发性刺激的。我已经给她注射了镇定剂。不知道她醒来还会怎样。所以你们一定要跟我说清楚。”
而这时,沈婕已经明白了这位精神病医生之所以给人以怪怪感觉的原因了。
那便是:她无论是在沉默还是讲话时,她的这张脸,是一点表情都没有的!
没有表情,没有任何的喜怒哀乐。这张美到极致的脸是木然的,是呆板的,是死气沉沉的!
沈婕的思维也似面前的这张脸一般凝滞了。她只是在一团模糊中听到丈夫方程与医生在交谈。医生说的话她听不懂,好像是在说什么失忆症,解离症。他们的谈话断断续续进入她的耳朵,形不成系统,构不成逻辑。
直到方程提高了嗓门说了一连串的“不可能”,沈婕才恍恍惚惚地转向他,迷糊地问了一句:“什么呀,不可能?”
对面的医生用一种怪异的语调说:“我刚才的话你没有听到吗?我是问,你有没有生过一个孩子,这个孩子的面容有点问题?”
沈婕听到这句话触电一般弹了起来,然后面如死灰地看着面前的医生,几乎要昏厥过去。
方程也站立起来,扶住妻子。他这个时候还比较冷静,面带愠怒地对医生说:“你是一个精神病医生,又怎么能听信一个精神病患者的疯癫话呢?我们是有一个孩子,她刚刚满月,是一个非常健康漂亮的女孩!”
那个医生仍然没有表情地看着他,看着沈婕:“现在病人的病情恶化了,希望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你们不要再来探望她了,特别是你!病人是看到你而受到刺激的,所以你便是‘原主’!”
方程极其不满地说:“你放心,我们也不会再来这个鬼地方了。我看这里不光那些病人是疯子!”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已经说得很露骨了。那位医生仍然面无表情,只是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瞪着方程。
之后,方程扶着沈婕便要离开。可是,当他们就要走出去的时候,那位医生又开口了:“等等!”
沈婕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医生已经走了过来。她用一只胳膊拉住沈婕,另一只手将方程挡住。
“对不起,我想跟这位女士单独谈两句。放心,就两句,不会超过一分钟。”
方程盯着医生看了片刻,然后低头看沈婕:“小婕,你决定吧。”
沈婕此刻竟然很平静地说:“你先出去吧,我跟医生说几句,马上就好。”
然后,在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房间里,那位医生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沈婕。沈婕接过来,见上面印着几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