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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似小小城-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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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角变得湿润,心底满满的悲伤涌出,揪着他的衣襟难过地说:“你为什么一定要揭穿我呢?就让我当缩头乌龟好了。”如果可以,我真的宁愿做缩头乌龟。

整件事已经再明朗不过,梅姨在利用我,一方面让我查黄兴元,一方面也是想让我找到救活外婆的方法。于是,这么多年,她对我的温情,都是笼络我的手段,如果我没恰好碰上她与外婆的对话,那么我永远都不会怀疑她,甚至哪天真得到了黄兴元秘术,直接就双手奉上了。

闭上眼,都是那些曾与梅姨一起相处的温情画面,有液体从眼角慢慢渗出,我把脸埋在盛世尧怀中,头顶传来他低磁的嗓音:“小小,别哭。”顿了顿,他又说了句:“我会心疼。”

心上一颤,这是他第一次说这种话,我抬起眼怔怔地看他,湿润的眼眶还有水珠,却把眸子洗刷得清亮,“盛世尧,你喜欢我吗?”

从来不懂揣摩他心思,也不敢妄自猜测,当初我如孤勇的战士,冲到他面前大声说“我喜欢你”,也不敢多问一句“你喜欢我吗”,现在我仰视他,问出心底深处的渴望。

向来幽深的眸色,波光浮动,流转几度,终于,他说:如果不,焉能在身旁?

我笑着流泪,靠在他胸口,听着平稳的心跳。至此,唯有这个怀抱能让我安然了。

感怀过后,重拾了信心,一扫之前的沮丧。我打算找邻居问问情况,二十五年前关于妈妈的事,只要是住在村里的老人,应该会知道点。想到昨天来时隔壁是开门的,绕远不如取近。走出大门,见隔壁那户的门前放了一张靠椅,但不见其人。

迟疑了下,我走到门前问了声:“有人吗?”并无人应答,回眼看了看盛世尧,略一迟疑就迈步走了进去,往里边走边询问,始终没人回话。一直走到最后面,忽见一老人卧倒在地,我大吃一惊,想也没想冲上去把人给扶起来,

发现老人双眼紧闭,似昏沉状,焦急地不知该如何是好。盛世尧快步走过来,在老人人中按了下,又让我把人放平在地,在他胸口按压,总算老人幽幽醒转过来。

我们把他扶着坐在了椅子上,等他抚顺了气,我才开口询问:“您是张六爷吗?”其实刚才扶起这老人时,我就依稀觉得有些熟悉,毕竟外婆出事时我有十一岁了,除去关于外婆的事模糊外,其它的事和人,我都是有印象的。

能看到张六爷还在,我是有些欣喜的,两家毗邻,关系又不错,他定能知道不少事。可我问出去后,张六爷似没听到般,呆愣愣地坐那,我又问了一遍,依旧如此。心中一沉,莫不是痴呆了吧?

却听盛世尧道:“他聋了。”

啊?聋了?我凑近到张六爷喊了声,果然不见他有任何反应。据我所知,张六爷要比外婆年纪还大,今年可能有八十多了,人衰老后,耳聋眼瞎属于常态。看他眼光清明,估计视力还好的,盛世尧说试试别的方法沟通吧,看他的情况可能跌了跤,神智不太清楚。

我也不知张六爷可识字,找了纸笔,在纸上写了一行话递到他眼前。等了会,不见有动静,正觉得气馁时,他却突然低下头去看了,足有十几秒,他才抬起头看向我,迟疑地开口:“你是成老婆子的外孙女?”

我心中大喜,是这称呼,当年张六爷总喊外婆为成老婆子,连连点头,在纸上写:嗯嗯,我是阿晓,您还记得吗?小时候还问你要粽叶,吃你家粽子的呢。

张六爷似想了下,转而笑道:“阿晓,记得记得,你都这么大了啊。”他说话很大声,生怕我听不见似的,这是耳聋老人的通病。

看这情形,张六爷似乎还挺清醒的,并不完全神智糊涂,我赶紧步入正题,写在纸上问妈妈的事。只见他看过我写的字后,眉头紧蹙着像在回忆,过了好一会他才说:“好像成老婆子没有女儿啊。不对,有女儿的,叫什么来着?小梅?”

呃,张六爷把梅姨与妈妈混淆了。我连忙在纸上写:小梅不是外婆的女儿,是领养的,领回来时都有十五岁了,您再想想呢。

张六爷果真垂着头认真想起来,在我与他交流期间,盛世尧在屋内走了一圈,从内屋出来就见他神色晦暗不明,我一时间也不好开口询问。

本以为张六爷要想很久,没想不过两分钟他就抬头说:“成老婆子一生未嫁,是没有生过女儿啊。”

什么?外婆一生未嫁?怎么可能?那妈妈是怎么来的?难道是领养的?

张六爷又道:“成老婆子当年长得很漂亮,刚来村里时,好多小伙都钟意她,但她眼光高,谁也瞧不上,后来拖着拖着就成老姑娘了,大伙也都罢了念头。”

我抓住了一个重点,他说外婆刚来村里,意思是外婆本不是这村里的人?连忙写字询问,果然张六爷摇着头说:“不是的,咱这个村子叫张家村,自然是姓张的最多了,只有少数几乎人家姓江和蒋,但是没有姓成的。成可是冷姓啊。”

“那有姓何的吗?”我心念一动,想起公墓地里外婆立的那个碑,见张六爷没回应,才想起他听不到,赶紧纸上写出来,他看过后说:“没有,张家村里一个姓何的都没有,也没人叫何运来。”

何运来就是那个墓碑上的名字。话题绕远了,我再次回到妈妈的事,不管外婆有没有嫁人,妈妈从小长到大至少有二十多年,总有迹可循。但显然之后的沟通很困难,张六爷一会说这,一会说那,他把梅姨与妈妈还有我小时候乃至襁褓中时,都混到一起了。

最后见也问不出什么了,萌生了离意,可是往外屋探看了下,居然这么久都没人回来,很是纳闷,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家人怎么也不留心呢?刚才若不是我们过来,这张六爷昏迷在地也没人知道。

却听盛世尧在旁道:“别看了,这屋里就他一个人住,内屋只有他的物件。”

怎么会?张六爷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的啊,小时候他们还抱过我。突听门外有人声传来,心中一惊,直觉去看盛世尧,见他挑了挑眉没动,这才心定下来。确实无需太惊慌,旁边是我自个老家,又不是真的贼,何必怕人说事。

没两秒,走进来一四十多岁的妇人,嘴里还在喊着“六爷”,见到我与盛世尧,她愣了愣,疑惑地问:“你们是。。。。。。”

我刚要开口自我介绍,张六爷忽然起身,激动地对妇人说:“玲子,你回来啦。”妇人也顾不上我们,连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解释:“六爷,你又认错啦,我不是玲子,唉,真是作孽,说再大声你也听不到。好好坐着吧,别起来了。”说完就把张六爷又按坐了下来,径自到里面去拿了条毛毯盖在了他腿上,看这架势好像不是第一回了。

☆、78。张六爷(2)

等安抚好张六爷她才抬头看向我们道:“你们是区里过来下访的吗?我说张六爷这样子,若是有条件最好是能安排进敬老院啊,这我们邻舍也就能偶尔搭把手,不可能一直看着人的。他这是精神失常了,指不准哪天就一个人走失了,找都找不回来。”

“精神失常?”我惊呼,“你说张六爷脑子不好?他刚才还跟我聊了好一会,完全没有一点失常表现。”

妇人唉声叹气又摇头,“你问问他儿子和女儿去哪了?”

我迟疑地去拿笔要写了问,妇人说不用,凑到张六爷耳边扯开嗓门大吼,震得我耳膜发疼,但张六爷眨了眨眼,一脸欣慰地说:“他们办了个厂,忙呢,昨儿还打电话回来说要接我去城里呢。”

妇人似不忍地别转头,神色中流露怜悯,“这屋里除了拉了电,有灯外,连电视机都没,还电话呢。五年前他儿子与女儿在开车回来的路上,与渣土车相撞,直接就。。。。。。从那之后,六爷就疯疯癫癫了,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总盼着儿子女儿回来接他过好日子呢。”

听完这番话,我除了震惊,不知该作何反应,而盛世尧也确认了这屋子内的确没有电话,贫瘠的不像人居住之地。最后从妇人叙述中得知,她是队里领导关照了让多照应张六爷这孤寡老人,才会每天过来看一趟的。从她口音听着,不像是本地人,一问之后吃惊地发现原来村里所剩无己的居民,竟大都是外来承租者。

退回到自己老屋后,我问盛世尧:“你怎么看?”

“那女人也说了,张六爷疯疯癫癫,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所以他之前说的不一定就是胡言乱语。只不过整个村里的居民变成外地人这件事很蹊跷,即便再封闭落后,也不可能本地居民会一个不剩,必然曾有特殊的事在村里发生过。”

“特殊的事?你是指。。。。。。”

“往好的方面说,拆迁安置的可能性很大;往坏的方面说,死人甚至闹鬼,鸡犬不宁,导致整村的人都移居。”

拆迁安置?房子都还在啊,也没写上拆字,而据那妇人所说,她都住村里有十来年了,哪有拆迁拆十年房子未动分毫的?

盛世尧轻勾嘴角,浅声说:“这说法只是名义上的统称,借口可以是整改建造工业园,也可以是保留老旧房屋风貌作为景点区等等,只需某位领导承诺拆迁后有多少套房子给每户人家,而在没拿房期间则能每年拿多少补给钱,基本上住民没有不走的。”

我很是惊愕,他这是在说拆迁流程吗?但看他面带浅讥的样子,有些明白那意思,他是想说有人冒充“领导”诱骗村民们离了村。可是总觉得这个可能性不高,因为不光是工程浩大,光那些手续也很麻烦,加上后期的费用,会十分可观。

“小小,你抓住了关键。”盛世尧面露赞意,“这种拆迁安置有个很大的弊端——麻烦,这里面的程序又繁琐,不敢保证这村里的每一个人都懂,但总有那么一两个年轻的知道事,会出来抬杠理论的。而且财力方面还得付出许多,又要圆得了谎,所以不可取。反而是后一种方法最一劳永逸,死人后闹鬼,村子不安宁了,再没人敢住,纷纷搬了出去,又心疼老屋空着,于是就租给了外来者。当然口径一致的,都不会对外说这村里曾死人闹鬼过。”

好吧,他绕了一个大圈,其实就是肯定了后一种情况。我指指隔壁屋,“那张六爷又怎么说?他不是还在这里吗?”

“所以他的儿子与女儿才会死。”

我心中一震,睁大眼不可思议地问:“你是说他儿女的死是与这事有关?”

盛世尧冷笑了声后道:“所有村民都乖乖离开了,唯独这个张老头子死赖着不肯走,还就是成家隔壁的邻居,那就只能下狠手了,最后张老头子疯了,也不再成为阻碍,但还是不放心,交代了妇人,每天都要过来一趟。”

听到这我面色变了,“你是说这阴谋与我们成家有关?是。。。。。。梅姨做的?”

“不见得是她,要让全村的人惧怕而离,她还没那手段,而且她是村里的熟面孔,做起事来不方便。你别忘了,她还有‘上面’。”

即使不是梅姨,这事也太令人震撼了,甚至惊骇,死人闹鬼先不说,张六爷三个儿女可是三条人命,居然为求目的,就这般草芥人命。

等等,那妇人名义上来照应,实则是过来监视张六爷的,那。。。。。。遇见我们这事岂不是已经上报过去了?我惊惶地提起眼,从盛世尧眼中也看到了同样的讯息,就在这时突听屋后传来声响,是从后院传来的,我们拉开后门走出去,那声响就没了,但转而就见从隔壁飞过来一个纸团,狐疑地上前,摊开纸团,只见上面写了个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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