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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踪影,那速度还当真是快,应该是改良过马达的。
自从遇上庄聿后,我的人生几乎是翻天覆地的改变,在这之前,我对他不说恨之入骨,但也绝无好感,可看他为了简宁一不顾危险重回海浪,那点不好似乎都能抹平了。这个人,或许偏激,或许孤傲,但对简宁一,到底是流露了真情。
我实在不看好那橡皮艇,此行比之原先更危险,希望庄聿能够化险为夷吧。只是。。。。。。简宁一要怎么办?她还活着吗?茫茫黑暗,犹如张开巨口的兽,吞噬着一切。
周通在催促我们登岸,六子已经先行过去与众人寻找避风港,我茫然回头而望,见原本豪华壮丽的轮船如今已经满目苍夷,那根差点要了我和周通性命的桅杆,还横在甲板上,等等!那是什么?
我眯起眼透过雨茫看仔细,那根桅杆的头部是直接延伸到船舷外好几米的,而在桅杆倾倒轧砸的船舷栏杆交汇处,似乎有个很大破洞。心念划过,会不会。。。。。。手上一紧,盛世尧拉了我快步朝那处冲去,他感应到我心中的念头了。
周通在身后急的大喊,不知我们为何又跑回去,他无奈只好也跟了来。等跑到那个偏角处,发现果然甲板被桅杆砸了个很大的洞,而那洞口足以容下人。我扑过去趴在洞口往里看,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尝试了唤:“简宁一,你在不在里面?”
雨声太大,根本听不见里面是否有声音传来。盛世尧把我往旁推了推,沉声道:“我下去看看。”我连忙让开位置,他的身形本来比那洞口要大,却见他一缩骨就钻进了洞内,在他落地时似乎听到了水声,立即想起之前说船底破了已经漏水这件事,忍不住对着洞口内大声嘱咐:“你小心啊。”
由于船舷和甲板都是金属的,所以声音在其中会有回音。等了片刻,就听到盛世尧在底下说话:“果然在这里。”我顿觉大喜,掉进这坑洞总比掉进海里要好,连忙问:“她怎么样了?”沉默了数秒,盛世尧回:“人已经昏迷了,你让周通去拿绳子过来。”
周通就站在我边上,自然能听到底下的声音,他闻言苦着脸说:“为嘛粗活总是找我。”但说归说,他还是转身快跑了去把缰绳给拖了过来,在把绳子扔进里面后,隔了有一会才听盛世尧吩咐:“拉吧。”自然又是周通帮我了,两人合力往上拉,很快就看到了简宁一的身体,缰绳是缠在她腰部的,可我们这么个拉法不行啊,她的人犹如虾子般蜷曲在一起,洞口就那点,必须得让她头部先上来才是。
我让周通拉紧了,俯身去抱她的身体,可没有支撑点,只能两手扶在她腋下,这样一来她胳膊被横开,宽度又增多了,依旧拉不出洞了。不由对底下的盛世尧喊:“你能不能在下面托一把呢?”他却凉凉回我:“不能,她又不是我的谁。”我直接气结,这时候他那怪脾气怎么又犯了,人都是他救的。
隔了两秒,他又道:“你不会用影月把甲板洞口割大一点吗?这也要我教你?”
我愣了下,对啊,怎么就没想到。连忙松开简宁一,拔出腰间影月,不费力地就把甲板割了很大,并且把尖角处割平整了,这回我与周通合力很轻松的就把人给拉了出来。第一时间去探她呼吸,发现虽然微弱但仍有,大松了口气。
转身准备要与周通把盛世尧给拉上来,却见他已经从洞口冒出,一个手撑人就上来了,而下半身的裤子滴滴答答在淌污水。不由吃惊,底下水已经渗漏到大腿处的高度了吗?那简宁一岂不是整个人都泡在那水里面?
“放心,她跌进洞内时应该还没昏迷,那时可能已经有漏水了,她爬到了一处高位并且整个人趴抱住固定物,水才漫过她脚踝而已。比起你,她可聪明多了。”
我悻悻地假装没听到他后一句话,简宁一的聪慧我早已领教过了,她不像我这么冲动。现在人已经找到,也无需再在船上磨蹭,弯腰想去扶起她背了走,但被盛世尧阻止,安排周通来抱。本以为周通又要发牢骚了,没想他这次倒很爽快,把人背在肩上后就走。
我们紧随其后,小心走过甲板桥,终于是登上了岸。突然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了半边天,接着轰隆隆的雷声震耳传来,预告着下一轮的风暴即将开始。其实算算时间,此时应已天亮,但整个天都被乌云密布,完全还如夜晚一般。我忧心地看了眼苍茫大海,也不知庄聿那边是什么情况,简宁一已经获救,希望他也能平安归来吧。
在某处船长已经组织人员利用岩石和帐篷,搭建起了临时避风港,所有的人都聚在里面,但在一角设了个医护处,之前被他们救上来的两名船员和杨文浩都躺在那,正由船医诊治中。现在又多了个简宁一,船医自然是认识她的,也知道她与庄聿关系不浅,立即就对她展开了急救,点滴给挂上了。
我留了下来照看,盛世尧与周通走开到一旁。大约过了半小时,简宁一就幽幽醒转过来,她眯开眼时,眼中又片刻迷茫,等看清我时,突然想到什么,抓住我的手嘶哑地问:“他们回来了吗?”
她问的是他们,显然她的思绪停留在昏迷前,我没瞒她,将经过讲了一遍,她本就苍白的脸,更是血色全无。因为,庄聿还没回来。
☆、135。断龙石
几乎是立即,简宁一就挣扎着要起来,我按住她身体,让她冷静。她回了我一句话:“如果是他呢,你能冷静吗?”我倏然止声,将心比心,如果是盛世尧出海去迟迟不归,我绝对冷静不了,之前就恨不得立即下水去找人了。
最终让医生拔去了针头,我扶着她往外走,经过盛世尧处,他横了我们一眼,面色微沉了问:“你们去哪?”我看了看简宁一,对他道:“陪她去外面看一下。”
“看什么?听听外面的风声吧,你觉得你们俩能站在风雨中多久?别等会又谁刮没了,让人再四处寻,安稳呆在这吧。”盛世尧话说得毫不客气,意有所指极明显,简宁一脸色白了又白,但最终她默默地抽开被我扶着的手,转身走回了医务处,任由医生为她重新扎上针。
我看着她孤独的身影,不由心生同情,但没再过去,这时候她需要的是一个人吧。周通自觉往旁移了移,空开位置给我,等我落座后忧心地对盛世尧说:“这么久了,人还没回来,会不会真出事了?”
却见他浅笑了下,环住我肩膀缓缓道:“放心吧,这点危险要不了他的命的。”我微侧了头去看他,不晓得他为何如此肯定,是对庄聿能力的信任?
事实证明,盛世尧是对的,在风暴刮到最大,耳旁只闻咆哮的风雨声时,庄聿回来了。去时三人,回来时只剩了他一人,他是。。。。。。游回来的,橡皮艇已不知所踪。而他走路也显得蹒跚,神情阴婺肃沉,但在简宁一冲到他跟前时,原本那满身的戾气一点点散了开,黑眸紧紧凝着眼前那张脸。
看着这一幕,莫名的我感觉眼睛酸涩了,假想如果是我失踪,盛世尧也一定会像他那样不顾一切回去救我吧。手突然被身旁的男人捏在了掌间,我用力回握。
庄聿受伤不轻,之所以走路蹒跚是因为他左小腿上有裂开一条很长的口子,血已经不再留了,就是口子被海水浸泡成了白色。在医生的处理后,敷药绑上了纱布,整个过程中他的目光都没移开过简宁一,是一种失而复得的目光。
当风声渐渐停止,暴雨渐渐止息时,昏黑的天也开始掀开乌云,露出了白昼的光。鼻间闻到的都是海水腥味,放眼四看都是劫后重生喜悦的眼睛。庄聿作为领导者,不可能一直就坐在避风港内,他在风雨渐停时就起了身,但是先走到了我们跟前,低头对盛世尧说:“这次,算我欠你个人情。”又侧眼看我,“成晓,帮忙照看一下她,她刚睡着。”
我循着视线看过去,果然见简宁一歪倒在那,沉沉入睡了。再回首时发现庄聿已经走了出去,行动上仍有不便,但他似尽量撑着不步履蹒跚。这个人,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是坚韧的,而他事到临头走在最前面的行为,很有王者之气。
避风港内的人陆续走了出去,很快就只剩了我们几人,以及留守的医护人员。不由觉得怪异,拿肩膀顶了顶盛世尧问:“我们要不要出去帮忙呢?”
不听有回应,扭回头对上他沉婺审视的眸光,甚觉莫名,“怎么了?”
盛世尧没说话,旁边的周通却是对六子开口了:“某个人真是后知后觉啊,盯着人家背影看那么久,都没顾及旁边的。”六子沉笑了两声当回答。
然后凉了语调的低斥从旁传来:“你们俩是不是很闲?给我探风去!”
周通也不恼,拉了六子起身,边走边说:“小妹,好好解释啊。”
解释什么呀?有时候真被他们两人弄得哭笑不得,总有那么多怪想法。再去看盛世尧,手在空中扬了扬,“你不会真的。。。。。。”不对,情绪不对,盛世尧并不是那种像对杨文浩的在意,而是用审读的眼光看我,转而换了种方式询问:“你在想什么,能告诉我吗?”
“你与他其实有过交集。”
他没来由的突然冒了这么一句,我怔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这里的“他”指的是庄聿,但这话又是从何说起?是指我还没成型,只是一缕孤魂的时候有交集吗?
“不是,是指两千年以前,你们因为巫婆的原因,曾在你幼年时与他有过交集,但那时你因为太小,偶现的先知能力也不被众人当真。到后来你一战成名,被封为天女,聿曾下聘于你,想迎娶你做王妃,但天劫神降,此事最后不告而终。”
原来中间还有这层渊源,莫非这就是偶尔庄聿对我有些不同的原因?等等,盛世尧这番话似乎要表达的并不是这层涵义,脑中飞闪过某个念头,惊愕地瞪圆了眼。
只见他风轻云淡地点头,“你没想错,就是那样,那场天劫本是我蓄意安排的,为的是不让聿得享所成。”
“那意思是当初我其实并没有应劫而死,那不过是骗滇王的一场戏?”
盛世尧摇头,“那不是戏,你是真的应劫而死了。唯有真的死去,你才能涅槃重生,当时的你因为窥知太多天机,其实身体已显颓败,多则三年,少则一年寿命,我在聿下聘后将计就计,让你的‘应劫’提前,使用秘术把你的魂重组,从而使得你重生。这件事后来不用说,必然是被聿知道了,所以他对你的态度,很值得深思。”
“你觉得他会不甘?”
盛世尧沉吟了下,浅声道:“很可能,他是个王权至上的人。且看那个女人能不能改变他了,希望他会因为动了真情而悬崖勒马。”
我往那边仍在沉睡中的简宁一看了眼,轻声问:“你觉得庄聿对她真的动了感情?”
“我希望是,否则他会没有弱点。”
这时盛世尧的回答。一个人如果没有弱点的话,那么那个人会很恐怖,他可以无所顾忌。不由想,我算不算成为了盛世尧的弱点?
转念间忽听身旁传来他的询问:“出了什么事?”扭头一看,发现不是对我说,而是不知何时跑来的六子,看六子气喘的样子,似乎跑得很匆忙。
他朝留守医护人员看了眼,压低声音对我们道:“尧哥,有发现!快跟我来,老周还在那守着呢。”说完就在前头领路,我略一迟疑,刚还答应庄聿在这照看简宁一的,盛世尧睇了眼我淡言:“她一时间也醒不了,即使醒了还有那些医生看着呢。”
想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