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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乌巴顿了顿后又道:“有个传说,婆耶树里都附着一个古老神婆的魂,这种树并不像其它树一般能随意生长,必须是将二十年一结的婆耶树顶的果子埋在葬有神婆尸骨的土里,靠吸食尸气来供养成树苗。”
周通闻言瞪着那树,“意思是这树底下还埋了个老巫婆?”乌巴没理会他,我却心思转念到了外婆以尸气养蛇的事件上,这两者间似乎有些异曲同工,只是一个养的是树,一个养的是蛇,念头转过,作出猜测:“那这箱子中的蛊虫其实也是靠尸气存活,从而也积聚尸气传递到树的根须里面,来供养这颗树?可是为何它的树干变成了腐木?”
盛世尧道:“那不是腐木,而是这棵树本身的材质如此,底部根须从蛊箱里吸取蛊虫邪气,透入进树心,然后那看起来像是腐木的中间有无数气孔,使得尸气钻透到最上方。长年累月下来,这棵树就变成了蛊树,会在树身的无数气孔内生出蛊虫,而最顶端结出的果子,将会是蛊中之最。这才是养蛊之人的真正目的。”
听完他分析,设想若树皮包裹下,里面钻满了无数条可致命的虫子,那会是一件十分毛骨悚然的事。盛世尧转眸看向乌巴,问:“你这些都只是听说吧?其实你并未见过婆耶树。”虽是问句,但语气笃定,乌巴怔了下点头:“没错,我只听老人形容过婆耶树的样子,不曾亲眼见过。”难怪他到后来才反应过来,叫我们闪开的。
现下已经知道这是一棵邪树了,那就不能放任。最主要的是此路是我们必经之路,回来时必然还要经过,蛊气的散播已经极快,使得十平方米土质都已发黑,若是扩延开来,会与山林中腐烂的树叶相融变成瘴气,那我们回程时就没现在这般容易了。所以必须尽早除之。
周通提议是放一把火,将这树与木箱连根烧了,那样不管邪树还是蛊虫,都尽数而亡。但乌巴却反对,说火若烧毁了外层木箱,很有可能会使得木箱内存放在蛊坛里的蛊虫,因为高温而纷飞出来,后果不堪设想。确实木箱内的蛊虫是个大问题,放火不可能立即就将其全陨灭,最好的办法就是根除尸体来源。
就如当初庄聿威胁我一般,要让黑白双蛇死,无需动手杀它们,只需毁了它们赖以生存的成家先祖的骨骸即可。这里既然这棵树和蛊虫都是借靠尸气而活,那就毁去尸气来源。再动铲子,离开树一些距离,挖土约两米多深,果真看到了一具纯黑棺木,树的根须都从棺盖缝隙里钻了进去,使得树与这具棺材成了连体。
为了不把婆耶树的根须弄断,我们只好再挖下去一米,将棺盖以下的棺板给截开一面,等看清里面情形时,大伙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确实有一具骨骸,但却被婆耶树的根须密麻缠绕,就跟个蜂窝一般,居然根须与骨都长在了一起。
等于这就像个食物链,尸骨供应尸气到树的最底层根须,然后底层根须供养到上层,进到蛊箱中祭养蛊虫,再由蛊凝聚出新的养分去供给整棵树的成长。问题是,现在要如何毁掉这骨骸,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决,庄聿命乌巴回车上拿来一瓶液体,戴上手套后就朝骨骸上倾倒,只听嗤嗤声传来,很快就发生了化学反应。
立即了悟,庄聿手中瓶子内的液体是硫酸,骨骼都是钙化物,碰到强酸立即腐蚀。没过一会,尸骨就陨灭了,而这时奇怪的事发生了,那只原本直竖在那的人手,逐渐发黑且枯萎,张开的五指也蜷曲,最后外层的皮都呈干瘪状,逐渐脱落,庄聿眼明手快将强硫酸倾倒在那只手上,很快也发生了腐蚀,这场景委实有些阴森恐怖。
当露在外的手被腐蚀的差不多时,我们发现箱子底部渗出了一滩黑水,并且有股恶臭飘散开来。条件反射去捂鼻,却听乌巴道:“蛊虫都死了,这些是尸臭,并没毒。现在可以放火烧树了,连带把这木箱都烧掉。”
说干就干,面包车上有整桶的汽油,本是为防车子汽油接不上时备用的,储备比较充足。故而此刻拿了一部分过来,浇在树干上与木箱处,并把周围的十米开外处的杂草给拔掉,以免火烧蔓延到旁边的林木,那就变成纵火烧林了。
火苗扔进圈内,一下就燃着了,由于树干松动有孔,比起坚实的树木更容易着,没多久火势就直冲上天,只听到噼噼啪啪声。大火之后,不管什么神婆之魂,还是婆耶邪树,都变为了灰烬,而那个木箱在被烧毁之后,里面的瓷坛子因为高温都裂开了,并未有什么飞虫飞起,只是一团乌黑,很快就被火烧着。
我们是等到火灭,连一点火星都不剩时才启程离开的。虽然有惊无险,但都心头添了阴霾,这还没进到十万大山深处呢,就遇上了巫邪之物,等于是一种警示,意味着往里会有更多的危险在等着我们。越往里开山路越加崎岖,从原本还算宽阔的大马路,变成了狭窄的只够一辆车行的泥路,尤其是外围那边也没凭栏,一个不慎就有可能翻车进山沟去了。
由于因为婆耶树的事耗去了整个上午时间,所以原本定在傍晚时分能到原始丛林口的计划有变,而晚上山中不宜行驶,只能在天黑前寻找可供栖息的地方,最终选在两座山的山坳之内停下,明天上午只需翻越过前面那座山,就到了第一道丛林入口,此后翻山越岭就全得靠自己双脚了,因为里面已经没有路可供汽车行驶。
由于山地湿气重,夜里气温低,在外面睡帐篷的人只有少数,大多都窝进了车内,但为了省油,并没有开暖空调。盛世尧没再让周通与六子守夜,都留在了车上,我估计是考虑到明天要开始跋山涉水,必须保存体力。这夜平静安宁,没有事发生,只偶尔有几声凄厉的夜啼鸟叫声,听着有些慎人恐怖,给人一种感觉,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清晨醒来时,发现头脑有些发涨,估计是被那鸟扰得没睡好。但问及周通时,却说夜里不曾听到鸟啼声,我怔了下,去问六子,也说没听到。难道是我重听了?还是他们都睡得死,没听见?盛世尧从外回来,看我一脸困色,询问什么事。我立即把夜里鸟啼凄厉这事跟他说了,想他如此敏觉,总不可能也没听到吧。
但见他黑眸沉定,突然伸手摸向我额头,蹙眉道:“怎么着凉了也不说?周通,你去问简宁一要粒感冒药过来。”周通立即应声朝庄聿车走,我有些懵懂茫然,感冒了吗?好像没感觉也。很快简宁一跟了过来,手里拿了个医务箱,先用测体温的在我耳朵里按了下,扫过上面显示的数字,轻声报:“38。5度,有些微热。吃一粒药,多喝点热水就好了。”
哪有热水?这两天路上都是喝的储备矿泉水呀。不过这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决,周通与六子在路旁架起了火堆,找了个铁盆架在上面,很快就把水烧开了。就着中和过的温水,把药吞服下去,等再启程时由于药性,很快我又困顿起来,在阖上眼睡过去时想之前夜半闻鸟啼的事,盛世尧还没答我呢。
我是被推醒的,迷蒙地睁开眼,发现一觉已经睡到了中午时分,而我们的车队停在了密林入口处。并不是再排成一长排,而是尽量停进树与树之间。其余的人都在分配资源和装备,盛世尧探手再摸了下我额头,低声道:“热度退了,有力气走动吗?”我连忙点头,这一觉睡得很沉,把夜里睡眠都补了回来。
下车后走了一圈,并不觉有什么难受的,就朝周通那边走去。到近处,见他和六子两人凑在一起整顿着包袱,看我过来,递了个轻便的背包给我。
☆、173。鸟啼声
拉开拉链往里瞧了下,见都是些干粮食物,水都只装了两三瓶,这也太照顾我了吧。俯身去提另外一个包,沉得一下没提起,周通连忙拦住道:“小妹,别动那个包。这可是咱们的保命家伙啊。”我闻言心上一动,蹲下身去把拉链拉开,黑晃晃的枪支赫然入目,点了下,刚好四把,剩下的就是长排子弹夹,以及貌似榴弹几枚。
这是要去打仗吗?至于如此夸张不。我扭转头去看旁边,见几乎每人的包袱都很沉,显然是都有发到了这些装备,清点了下人数,连我们一共有十五个人,剩余几人是被安排留守在这里接应并看住车子的。花了近一个小时整顿,吃了点东西后,就开始启程,踏上了丛林探险之路。即使早有预感此条路会凶险万分,但我仍没想到最后会是那么的。。。。。。
乌巴领了两个下属走在最前面带路,庄聿与简宁一紧随在后,我们四人属于是第三组,其余的人三三成组,队伍倒也挺长。起初丛林的外围草木不多,可寻到空处落脚,此处得提一下,在钦州入住的农庄第二天早上,每人都发了一双高帮军靴,是按照各人尺码的。
原本还觉穿着硌脚,**的没跑鞋舒服,但到了这时,军靴的效用就显出来了。高帮可以挡去脚旁的杂草,因为有些杂草不仅长,还很锋利,再厚的裤子时间长了都可能会划破。而庄聿那边的人,除去乌巴外,其余人都清一色换上了粗布迷彩服。就连简宁一,我看到她也是一身深青色劲装,不再是之前那种洋气的套装了。
反观我们几人,穿着就比较随便了,没那许多的讲究,还是老装束。走了近两个来小时,小腿就有些酸了,是这山路丛林实在太难走了,而且明显越往深山老林里走,脚下的土就越泥泞,鞋跟上都拖了好厚的泥,越来越沉。总算庄聿在前面停住,下令休息十分钟,大伙都停了下来,也不管脏不脏,就地落座。
我悄悄屏住气息,不让自己显得太喘,怕被盛世尧看出端倪来。到底着凉感冒不比平时,药效只能挡一时,在徒步走了一个多小时后我就感觉浑身疲乏,但一群人都在埋头赶路,不可能光为了我而停留,只能咬牙忍着。
十分钟太快,等庄聿起身时,我都觉得双腿有些发软了,勉强站起一个趔趄往前栽倒,被一只大手从后拽住,回头间就对上盛世尧严厉的眼神。顿觉心中发虚,还有些畏惧,但见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掌从腕间上移到我臂弯,半扶着我向前迈步。之后基本都是他超出我半个身位,难行地带就手上使力拖拽我前进。
对盛世尧这般做法,我很欣慰,他既付诸了对我的关切,又并没有因为我身体不适而骄纵我,且还瞒了别人的眼,不让人知道我体力不支。否则恐怕庄聿那边的人定要有微词。
徒走半日,深山中因为丛林多的缘故,要比往常天黑的早,且到了晚上,明显起雾了。乌巴提议扎营休息,不宜夜间行路,因为老林里的野兽白天可能还躲藏着,一到夜里就会出没觅食。虽然我们几人曾走过一次迷林,但那属于九寨沟景区后,凶恶的猛兽已不大可能出现,但即便如此还是遇上了群蛇。而现在所处的则是真正的深山老林,未被开发过,人际全无,所以这回是真要有人守夜了。
大家就在附近拣了些干柴,架起几处火堆,我见简宁一在给每人发着睡袋,原来队伍中有人背的是这。确实,大家都是徒走,不可能再让谁背沉重的帐篷。转眸间看到乌巴手上拿的不知道什么,在我们宿营的四周洒着类似粉末的东西,我拉了拉盛世尧轻问:“你看,他在干什么?”盛世尧瞥过一眼后道:“洒雄黄粉,防止蛇虫的。”
我在睡前又问简宁一要了粒感冒药吃,没多久就困意袭来沉睡过去。睡至半夜,并非被冻醒,而是被凄厉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