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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难道是契丹王?”
盛世尧募的表情凝固住,好半响才吐出三个字:“很可能。”
我心中震了震,顺着这个思路理下去。假设军师当真没死,变异成了洞口攻击我们的怪人,那他一定是失去了理性。而这个洞里的迷阵,应该是他用千年时间挖掘设置的,所以他能够在迷洞中自由出路,且将刘悦、周通等三人带到这里。会不会此人有时候是有理性,有时候又丧失理性,所以才会去救他们三人呢?这个答案因为那人已死,变成了无解。
再理石室中那具银甲尸骸的线,既然军师在此处,那么那个人一定不是军师了,而整个村子到后来就只剩下军师与契丹王两个活人,契丹王在看到自己族灭,觉得愧对先帝,无颜再活于世,更不敢承担灭族的责任,于是就以军师的口吻在石板上刻下文字,记录下那段悲惨的历史,再自尽与族人同存亡。
这样一理,线条就清晰明朗起来,也觉得合情合理。
盛世尧听完我所述后,蹙紧的眉头没有松开,沉思半刻后道:“从表面现象来看,你的推断是最大的可能。但是。。。。。。”
我竖起耳朵想听他下文,可是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他再继续说下去,就见他神色晦暗不明,眸底深处尽是疑虑。心中臆测他的“但是”之后的转折是什么,可我把刚才的线索重新理了遍,并没有找到有何遗漏处。
就在这时候,始终沉默的刘悦突然道:“要是那个自杀在石室的人不是契丹王呢?”
我浑身一震,惊愕地转看向她,脑中有什么疾闪而过。再回眸去看盛世尧,发现他的眼中也露出惊色,然后一寸寸淡去,我渐渐领悟他刚才那“但是”之后的意思了。是了,银甲尸骸只不过是我们推测为契丹王,却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而如果契丹王的血当真如军师所说,能抵御湖水中的污染病毒,难道就只他一个人利用了这珍贵的血活下来?
至少。。。。。。至少曾诊断契丹王猝死的那名军医,一定是知道其中内情的。因为以当时的情形,能够发现契丹王没死的只会是军医,之后才是军师裁定计划,将昏迷不醒的契丹王藏于石室之内。中间,定也是那名军医为其诊治,从而查出是契丹王的血能抵御“瘟疫”。
这件事被获知应该是到很晚了,从那些画来看,军师选择了隐瞒到底,任由族人一个个死去。刚才盛世尧所念语中有这么一句:为保吾王存之,忍痛饮其血,得保命延续。仅从字面意思推断,应是契丹王到最后都没醒,然后军师为保王脉,才用了他的血来续命,这时候军医肯定还没死,否则仅靠军师一人也无法救王。
线索理到这里,就明朗多了,可以肯定至少有两人饮了契丹王的血,最终是没有死于绿湖水源的。另外,世上是没有绝密的事的,契丹王必然是有贴身侍卫与侍婢,他们是王的近身人,如果军师假扮契丹王被他们发现端倪,很有可能也会偷听到那个秘密。这样推测下来,王血这件事,严密性就难说了。
所以那具银甲尸骸有可能是契丹王,有可能是军医,也有可能是王的贴身侍卫。
“绝不会是契丹王。”盛世尧突然出声断言。
我疑惑地问:“为何如此肯定?”
“因为军师没死。”
这个理由简单又明确,我瞬间了悟过来。对,军师没死,他活着就为保契丹王,他不可能会让王饮恨自杀的。不管石室里死的是谁,都绝不会是契丹王。
而假如军师真是那怪物,他因王血而存活千年,那么身为王血的本身拥有者,契丹王是否也一直活到现在?如果真有这么匪夷所思难以令人置信的事的话,契丹王去了哪里?
周通往刘悦肩膀上靠了靠,有气无力地嚷:“阿悦,你敲昏我吧,尧哥和小妹中邪了,居然真信有人能活千年。”
“砰”的一声,刘悦还真拿了什么东西狠敲了下周通的头,低斥:“正经点,尧哥这么推断都是有理有据的,你少插嘴。”
周通鼓着腮帮子争辩:“我也有理有据啊,要是那什么军师真是千年怪物,契丹王有这么牛逼的血,还不成千年老妖啊。”
“噗!”六子在旁笑出了声,过了这么一会他也已经恢复了些元气,但说话还是有气无力:“千年老妖?老周,你当是演倩女幽魂啊。”
我被三人的妙语也给逗笑了,老实说,刚才那番高强度的推理,都快把我脑袋打结了。被他们打断了,才发觉神经都是一直紧绷着的,想想觉得好笑,千年以前古人的事,我们在这纠结愁思个什么呀,反正也不可能回到当初,去求证历史的真相了。
转头看向盛世尧,想让他也别纠结了,不管军师是不是那千年怪物,反正也死了,总不可能从死人嘴里挖出真相吧。却见他的目光并没有投注在这边,而是凝着深潭幽暗处,面容也隐在昏暗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由叹息,算是发现了,这人也是个纠结的主,喜欢探秘挖掘未知的秘密,事实上人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秘密的好,那样才活得简单而快乐。
“小小。”低磁的嗓音轻撩而来,我朝周通那边看了看,见他们还在那斗嘴,想是刚才气氛太过严肃,特意嬉闹缓和下。往盛世尧身旁挪了挪,靠近了些,没待我询问他唤我何事,就听他问:“你知道契丹王去了哪里吗?”
我摇摇头,老实答:“不知道。”
他没有看我,目光仍凝在深暗处,轻声说:“他就在那。”
“在哪?”我很是奇怪,没明白他意思。
他抬起了手指,说:“那!”
☆、111。黑磁石
顺着盛世尧的手指去看,发现是指向深潭幽暗处,疑惑地回头看他,渐渐从他的神色中嗅出了点什么。脑中突然闪入一道光,刚刚周通说,要是军师成了千年怪物,那契丹王就成千年老妖了,难道。。。。。。难道那契丹王成了。。。。。。湖怪?
这。。。。。。太怪力乱谈了吧。
可回想洞口怪物的巨形,也未尝不可能。而且,之前已经推断出刘悦三人,可能是被变异成怪物的军师给送到了那巨石上,是什么原因促使他这么做呢?湖怪在深潭底下,他不可能不知道。或者说,这个地方,本身就是他们的巢居之地。
军师把三人送到巨石上,是把他们当成了祭品,献祭给湖怪,也就是他的契丹王?
可我还是觉得不合理,迟疑地对盛世尧道:“湖怪不是本身就存在的吗?那座古楼里的画有画到漩涡的场景,后来我们也由此推断导致村民们死亡的原因是被湖怪污染水源。而且你看这潭里的水,全是黑水,这定是湖怪的大本营,所以那个推断是正确的。无论是从时间上还是逻辑上来判断,契丹王都不可能会是湖怪。”
盛世尧又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他才幽声道:“也许吧。”纠结总算结束了,我在心中叹道,刚松了口气,却听他又说:“还有一种可能,原来的湖怪被杀死了,然后契丹王变成了深潭中的怪物,否则无法解释他去了哪,军师又为何不离开这洞穴,还在里面摆阵。”
深觉无力,我无奈地对他道:“你不觉得自己太钻牛角尖了吗?为何一定要分析出个结果来,不管是可能变异为怪物的军师,还是深潭里的湖怪,如今都已经死了,所以契丹王去了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如何走出这个鬼地方啊。”
盛世尧沉默了下来,在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忽听他似自言自语地低喃:“也许很重要。”我摇头叹气,死脑子,平时见他淡寡无绪的,没想是这么死钻牛角尖的人。
之后各自都没再讨论,不管事实真相如何,已是走入了死胡同。哪怕湖中的怪物真是契丹王,也只意味着这个民族在今天,真正的灭亡了。想想要是真的,我还参与了这个历史性的时刻,是灭族的帮凶呀。
接下来我们商讨了下方案,并清点身边所存物质。刘悦在看到盛世尧围在身下的我的外套后,眉头皱得快成川字了,她踢了周通一脚,让他把裤子脱下来给盛世尧穿,周通苦巴巴地说:“我已经贡献一件外套啦,主要是。。。。。。主要是我里面没穿内裤,裤子脱了你要我裸奔啊?”说到最后,不光是他脸涨红,刘悦也面色尴尬,扭转头去喊六子,但只喊了名字就噎住了声。
我往六子那边一看,得,他那裤子破得有遮等于没遮了,全是之前被藏獒犬咬的破洞,布条挂在那,狼狈得不行。六子那黑眼睛倒是挺无辜的,意思是他都这样了,难道还要他扒裤子?忍不住想笑,看来盛世尧得围着我那外套直到出去才行了。
到底还是刘悦有办法,不知道她从包袱的哪个角落找来了针线,竟然将自己身上的外套剪裁缝补成了男式中裤,等盛世尧换好走过来,虽说与周通那件上衣不搭,但起码比围着一件女式冲锋衣要好上不少。然后我那冲锋衣外套就被刘悦给丢弃在了地上,叹了口气默默捡起来,想要穿身上,又过不了自己那关,想想就叠起来放进了包袱内。
基于水源的不足,我们没多余的时间留在这里休整,等服装问题解决后,就相互搀扶着寻找出路。深潭四周,其实一目了然,全封闭的,唯一的通道就是我们走进来的那条路。
但我们还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地找了又找,因为走回头路就意味着要重新进入那个迷洞,虽然盛世尧已经能破阵,但从此处到洞口可不近,我们进来时除去被困在迷阵中浪费的时间,也最起码走了有一天左右。再从洞口乘船到那村子,又得一天多,而我们只剩下半瓶干净的水了,每人平均喝一口,就是两到三口的量,这些水能撑过几天?
总说天无绝人之路,可我们每个人都明白,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绝地,如果找不到出路,就必然是要困死在这里了。
盛世尧提出了一条绝对鼓舞人心的判断,他说这个地方定能连通到外面,否则湖怪是不可能从外面的绿湖进到深潭的。这确实给了我们所有人希望,每个人都毫不放弃地寻找着可疑之处,唯独我心里忧患,因为我猜测湖怪能进深潭最大的可能是潭底下有条水路通到外湖,可这潭水黑成这样,盛世尧在里面泡上一会就不行了,更何况我们?
这个忧患我没有说出来,怕影响了大伙的士气,但士气这东西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与搜寻无果而渐渐消失。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绝望,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盛世尧身上,他并不为所动,始终专注盯着手中的罗盘和指南针,不停地校对。
我不知道这种时候风水能够帮到我们多少,但只能指望运势这东西可以偏向于我们,最后盛世尧指了某个方位,对我道:“小小,你对着那块石壁用影月挖进去三尺看看。”
不管有没有用,我立即走上前执行,还好影月够锋利,割个石壁不成问题。但挖进三尺后,仍是石头,我回头看他,等他指示。他又指了指我脚边道:“往下挖挖看。”我又在下方挖了三尺深,正要汇报情形,忽觉不对,感觉好像里面的材质与之前石块要坚硬,于是将洞挖得大一些,这时候盛世尧已经走到我身旁,用手电照进里面察看。
“挖开这块石壁。”盛世尧下指令。
周通他们也围过来,而且找了尖石,帮我一起挖起来。很快那个洞被我们挖得足有一平方米大,露出了里面的那块较坚硬的石块。那确实是块与众不同的石头,因为它通体都是黑色的,摸上去要比刚挖下来的石头细腻,周通好奇地说:“尧哥,这好像是块磁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