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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只手是怎么回事?”我声音有些干涩。
“他娘的鬼才知道。”三胖子苦着脸,停顿了片刻,才说道,“你说……这会不会就是、就是那些墙壁里的人影?”
“不可能是人。如果是人,怎么可能在墙壁里头活这么久?”我有些摸不定主意。
三胖子一脸苦相,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不是人,又长得这么古怪,他奶奶的,该不会是传说中的‘肉太岁’吧?”
听明白他说的意思,我倒抽了一口冷气。
民间有关“肉太岁”的传说由来已久,按照民间传统的堪舆说法,选择风水讲求的是龙脉“穴气”,简而言之就是葬穴的地气。
而在某些地气极重的地方,由于生气过旺,不断向上冲顶。因夺日月之光汲取天地山川精华,在那里的地下、洞穴中,就会发生一些奇特的变化,慢慢滋生成所谓的“肉太岁”,古时候被认为是长生不老的仙药。
据《史记·秦始皇本记》记载:秦始皇统一六国后作为一国之君的皇帝,听说东方有一种仙药,食用以后能长生不老得道成仙,于是在秦二十八年亲自率将东行寻找仙药。他来到了山东省的琅琊镇,寻访到了非常出名的方士名医徐福,命为其寻找到长生不老的仙药,并赐给徐福大量的人力、物力。徐福随即率五百童男童女东行,来到了山东蓬莱寻找仙药不成。于是徐福又修造船只率三千童男童女东渡扶桑,到达了古代瀛洲、方丈也就是现在的日本列岛一带继续寻找仙药。据说秦始皇让徐福寻找的仙药就是太岁——肉灵芝。
在历年的许多册明、清以及民国时期风水先生的手抄辨龙秘笈中,有关“肉太岁”的记载比比皆是。但是根据太岁的形态不同,“吉凶”也是各异,一目者为“太岁”,二目者为“青忽”,五官兼备者为“乌头”,遍体生眼者为“天蜕”。
其中乌头者,是一种奇怪的酷似婴儿状的东西,和人形一样,口鼻俱全,所以又被称为“地婴”、“麒麟胎”。这种东西最为邪乎,一般要生长个上万年才能成形,所谓的犯太岁,通常便是指的这种东西。但是它的肉,据说就是传说中秦始皇寻苦苦找寻的长生不老之药。
在明朝时候的朱仙镇,据说当地的人,就曾在一处山下挖出过一个“麒麟胎”。大如房屋,通体乌青,五官俱全,像极了刚刚发育成熟的人类婴儿。而也就是因为犯了太岁,才爆发了一次十分可怕的“尸劫”,当时死了很多人。三胖子现在忽然提起这件事,我当然知道他话中的意思,但还是难以相信,这东西是传说中的肉太岁。
我吸了一口凉气,又看了看对面黑糊糊的尸墙,最后还是摇头:“不可能,这东西和肉太岁的样子差距也太大了。”
“真是撞了邪!”三胖子嘴里骂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这他娘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个时候,一直没说话的王老跛子突然干咳了一声,大伙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老跛子扫视了我和三胖子一眼,道:“这应该是‘地藏王’,是肉太岁吃了大量的肢体和死尸后,变成的怪物。凡是被它碰到的东西,无论是死尸还是活人,就会被这东西吞入体内,如同一个永远填不满的大洞……”他又看了一眼对面的那堵尸墙,“看来当年有人是想要用死尸来喂养肉太岁,以期培育出可以延年益寿的‘麒麟胎’,没想到却弄出这么一个怪物来。”
我已经听得目瞪口呆了,老跛子脸色有些苍白道:“这种事情确实很惊悚,我也是听你们说到肉灵芝后,才突然想到这个可能性的。”
三胖子嘴巴张得老大,嚷道:“你是说,这墙里头的手臂以及那些黑影,都是当年被用来喂养肉太岁的人?”
“不只是这么简单。”老跛子继续解释道,“这些从里面冒出来的人手,大概就是当年有人想要培养出传闻中的极品肉芝‘麒麟胎’,就把肉太岁内里的肉瓤直接挖空,只余下肉壳,再用大量气血旺盛的人活生生地填塞进去,用尸蜡油一层层浇溉。天长日久,用人体的阳气激发,希望达到和地婴儿同样的效果,服用后便可以延年益寿。”
听着老跛子所说的情景,再一想到刚才那从墙洞中伸出来的白}的手臂,我立时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如果真像他说的这样,当年为了培养这怪物,究竟得杀死多少人哪?
王老跛子脸色惨白,显然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可怖。他顿了顿,接着道:“不过这个办法,似乎最后并没有行得通!所有的尸体都化为了‘地藏王’的一部分,这是传说的‘肉王鐏’,假若说任它不断地吞吃活物,照这么扩大下去,那后果将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于是,当初的古人便利用古老的风水点穴手法将其定住,又用墙壁彻底封死,放置在此处,用来阻止后来人的进入。”说着,老跛子略有意味地深深看了死人脸一眼。
死人脸依旧冷漠,没有对他的话做出任何的回应。只是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墙壁,忽然,他猛地脸色一变,一手抄着黑色的铁钎,大吼道:“不好,赶快离开。”
我转头看了一眼王老跛子,张了张嘴,正想询问一下这老家伙的意思。就在这时,对面无数黑糊糊的墙洞中传来了一阵阵像是女人般尖利的啼哭,穿透耳膜,显得极为刺耳,让人头皮发麻。
更让我们感到不安的是,这声音并不是一个,而像是无数个刚才的那种怪物发出的声音,凄惨得要命。
我觉得情况越来越不妙了,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不安感。心想,这地方实在是邪门,这个时候再不离开,估计过会儿一群人都得死在这儿。我便举着火把,招呼三胖子赶紧离开这里。众人七手八脚地行动,但还没有等离开半米远,竹筏子突然便是一震,紧接着一沉,像是从水底被什么东西扯住了一般。
大伙心里暗道不好,下一刻,原本平静的暗河河床中像是炸开了锅一般,从黑黢黢的长江水中伸出来好几只惨白的人手,死死地抓住竹筏子的龙骨,不让离开。
我看得是心惊肉跳,那边就听到三胖子破口大骂:“我操!看来,咱爷几个是掉进粽子窝里了。”听这小子声音中夹带的颤抖,相信被吓得不轻。我心里抖了一下,心想,任凭这些怪手这般拖拽下去,就算是竹筏子被捆扎得再结实,恐怕也支持不了多长的时间。
现在这种关头,也顾不得其他了。我一手举着火把,另一只手提着铲子头拍掉了好几个扒拉在竹筏子边缘的怪手。就听到身后三胖子的鬼叫声,我回头一看,却发现从对面的那堵墙洞中伸出来无数只惨白的人手,把三胖子和老跛子等人死命地朝着河道中撕扯。还没有等我从惊骇中反应过来,脚下一股大力传来,我整个重心不稳,一下子摔倒在竹筏子上,一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怪手,就扯着我的脚脖子往暗河里拖。
这时候只能拼命了,我的身子不断下沉,脑袋却清醒无比,脚腕子处被那只惨白的大手攥住,顿时感到一阵酸痛。我急忙用手中的铲子卡在竹筏子的龙骨上,固定住身形。他妈的,这里当初到底死了多少人啊!
就在这片刻的工夫,又有无数惨白的肢体人手,从对面的墙壁黑孔中伸了出来,一个个都如长蛇一般,能够伸出去老远的距离,在火把的照耀下,显得格外令人毛骨悚然。
此时此刻,形势已经危在旦夕,三胖子和王老跛子都被十数只惨白的怪手抓住,撕扯着被拖下竹筏子。反倒是死人脸要轻松一些,他手里的黑色铁钎稳稳地,不断闪电般刺出。每一次刺在怪手的手腕处,那些惨白的肢体都如同被电击一般,立刻就缩了回去。只是从墙中伸出的怪手越来越多,死人脸虽然身手迅捷,但也是独木难支。
脚下的竹筏子晃动得越发厉害,骨架更是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像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彻底散架一般。那些从墙壁黑孔中探出来的惨白人手,不知疲倦,而且力量大得惊人,无声无息地抓住众人,使得大伙都不得不费尽全力,才能够勉强维持平衡。再这么下去,结果可以想象,只是此时自保尚且是难事,连腾出手互相协助的工夫都没有,更别说反抗什么的了。
一切都在僵持的状态中,我知道现在到拼命的时候了,如果再作不出决断的话,最后只能够全军覆没。
由于我距离那堵尸墙较远,只有左脚的脚腕被几只从水里迂回蹿出的大手抓住。此刻用手中铲子头插在竹筏子的骨架上,总算固定住了身形。我不敢耽搁,立刻用手中的火把去燎抓在我脚腕处的几只手。
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在阴气很重的地方才能够生存,又吞吃了这么多的人体死尸,淤积了大量人临死前的怨念和死气,被火焰这么一烧,通通都会化为虚无。我一看这一招那么有效,立刻就振奋了起来,一手用铲子卡在筏子的骨架处,固定住身体。与此同时,强忍住脚腕处的酸痛,起身就去用火燎烧那些从水里探出来的大手。
那些攥住我脚腕的惨白人手,被火焰这么一燎烧,立刻皮焦肉烂,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焦尸气味,像遇见了克星般,纷纷缩了回去。
见此情景,我顿时大喜过望,连忙把脚收了回来,却丝毫不敢多做停留,拔出插在筏子骨架处的铲子头,向着前面跑了过去。三胖子正在那里哭爹喊娘,他一身肥膘肉,反倒成了最显著的攻击目标,从墙洞里伸出来的惨白大手,有一半都往他身上招呼。饶是这小子吨位极重,一屁股能够坐死个人,但现在也支撑不住了,悬吊在竹筏子边缘,眼看就要被扯进河道中,情形岌岌可危。
我赶紧跑了过去,一边拉住他的一只胳膊,一边用火把蹭着火焰,去灼烧那些抓在他大腿、小腿以及身体上的惨白怪手。那些怪手最为怕火,被这么一燎烧,纷纷缩回了黑暗中三胖子得以脱身,就剩下王老跛子还处在危险之中了。于是我把火把交给了三胖子,让他警惕那些大手再死灰复燃冲上来,一边就去帮老跛子。
这些惨白的怪手来得是悄无声息,一个个都能从墙壁的黑洞中伸出来两三米长,分别从拐角处,或者是黑黢黢的河道中探出来,让人防不胜防。王老跛子被七八只可怖的人手抓住了身子,就再也不撒手,仿佛非要把他扯进墙壁内才算是甘心。我跑了过去,用铁铲子一连砍断了两三只怪手,才算是帮助老跛子解了围。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火把很快便会燃烧殆尽,我们的体力也在急剧的消耗中。但这些怪手却是源源无尽,似乎不把我们几个拖进墙里吞掉,就誓不罢休的模样。对面墙上无数个黑糊糊的孔洞,就好像连接混沌空间的隧道,白花花的死人四肢和眼珠子不断蠕动,刚用开山刀劈断一只从水中探出来的怪手,立刻又从黑暗中伸出来一只。
众人只能够聚拢在一起,暂时缓解被围攻的压力。
还未等我稍微松一口气,我脚下一个踉跄,只觉得身后一股大力传来,整个人的身子向后为之倾倒。原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有一只惨白的大手从水面上探出来,一把拽住了我的衣领子。这袭击来得实在是太过突然,我根本反应不及,整个人都被从竹筏子上拽了出去。
一旁的三胖子离我最近,连忙将我拦腰抱住。幸好这小子吨位够重,我成了双方角力的中间点,只听到“刺啦”一声,脚下的竹筏子剧烈晃动了一下,我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