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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知道即使再送一千碗饭;那个姑娘也无论如何不会吃的。可是又不能让她饿死;灵蛇洞邸没有死亡;只有惩罚。
可是这死亡远比惩罚更让人恐惧。
他坐在窗边;望着窗外那片凄凄的草地;在那片草地下面;就是地牢;无数囚徒正在地底哀嚎。那声音她已经听了五百年了。
一晃他已经在这里生活五百年了。
想起当初;真是不堪回首。
当初他为了练成那个秘术;背叛了家族和大神;并存鬼迷心窍地把自已的女儿献给了大君;谁知大君利用他女儿的童女之身来做血祭;活活将她绞死在祭台上……。
一想起当年这惨绝人寰的一幕;他的心脏就像在被千万条虫啃噬吮吸一般的疼痛难忍。为了一个邪恶的秘术;他不止做了人人唾弃的叛徒;还亲手葬送了自已至爱的骨肉……可是他又得到了什么?那个叫小美的姑娘说得对;这里哪有人间的千万分之一好啊!
第十二章节:洞邸(15)
一想起当年这惨绝人寰的一幕;他的心脏就像在被千万条虫啃噬吮吸一般的疼痛难忍。为了一个邪恶的秘术;他不止做了人人唾弃的叛徒;还亲手葬送了自已至爱的骨肉……可是他又得到了什么?那个叫小美的姑娘说得对;这里哪有人间的千万分之一好啊!
当初他来投奔大君;双主是有交换条件的——大君帮他躲过祖宗亡灵的追杀,教他秘术,而他则终生效忠大君。
可是由于他一直心有牵挂,总是想起女儿的死而自责不已,所以不能专心练功,导致走火入魔,下半身也因此不能随意变回人形。就凭他现在的这副样子,也只好呆在洞邸,哪都不能去了。
这一晃就是五百年。五百年,五百年的人间又变成了什么样子?
有的时候,他偶尔也会记起汗流浃背的夏天、冰镇的酸梅汤、过年时穿的新衣服、封在红包里的压岁钱,还有女儿扎在头上的蝴蝶结。
如果女儿还活着,如果他还在人间,早就子孙满堂了,那些小孩儿会满屋子绕着他跑,一口一个“姥爷”地叫。
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他的身份也只是一个下人,他们叫他“雷隐”;这里也没有可口的饭菜,他习惯吃那些形形色色的虫子,不管是有毒的还是死去的;他的身体完全变了形,再不需要什么合身的衣服,只需要一年到头披着一件长长的大袍子。
一年四季,整整五百年,这里只有刮不完的风,永远都没有春天。
他所做出的牺牲并没有让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也许他还要在这里等上很多年,等上很多年怨天尤人的生活。
有时候,有时候,他也会怀念,他也想流泪。
尤其这个叫小美的姑娘,她的倔强,更让他感到了自已的卑微。他只是一个被利欲折磨的人,再没有那种不顾一切的骨气。
屋外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扑啦扑啦的声音,大群的乌鸦一霎时欢呼雀跃。
他知道,是乌云回来了。
第十三章节:阿柳(1)
深更半夜,雅问突然惊醒。
刚才她做了一个梦:她梦见爸爸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站在一个破庙里,满脸都缠绕着蜘蛛网;有一个人站在爸爸面前,不停地对着爸爸说着一句话——“我从来都没有那么想过”,爸爸听了这句话后就一直捶胸顿足地大哭。
爸爸在梦里哭各好凄惨,她就是被这哭声惊醒了。
时隔了那么长时间,她居然又开始做恶梦,而且这次爸爸又出现在她的梦中。可惜在刚才的梦里她没有看清说话的那个人的脸,他一直都是背对着她站着的。
“我从来都没有那么想过”,到底“没有想过”的这件事指的是什么事呢?
自从上次有了那个“梦境”的前车之鉴后,她就丝毫不敢大意了。直到现在,她都弄不明白自已从爸爸肚子里钩出的那半张写着口诀的小纸片代表什么意思。
她不安地坐了起来,心想如果明天再接着做这个梦那可就要小心了,事实证明,每一次能让她突然惊醒的梦都可能确有其事,搞不好这次的梦又会变成一次真的事件,所以必须提高警惕,以防再重蹈覆辙,那个背对着她站着的人很有可能和爸爸的死有着某种关系。
门口响起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有一片微弱的光从门底的缝隙中一闪而过。
这么晚了,是谁还没睡啊?好奇心驱使她轻轻扳开靠在一边熟睡的月儿,赤着脚下了床,把门轻轻打开了一条小缝,只见一片烛火的光晕迅速隐灭在走廊的尽头,有一个从鬼鬼祟祟地进了大哥的工作间。
她立刻跟了过去。
也许是那个进去的人一时疏忽,工作间的门竟然没有关严。
她透过那条小缝,看见屋内点着蜡烛,烛影摇曳,烛光昏黄如豆。
大哥站在那个放着蜡人的柜子跟前,手托住腮,像在沉思。原来刚才从走廊上走过去的人是大哥。
这么晚了,大哥怎么还不睡?
“这是最后一次了!”大哥突然从牙缝里狠狠地挤出一句话,然后伸手拉开了柜门。
她又一次看见了那个蜡人。
第十三章节:阿柳(2)
在烛火的映衬下,那个蜡人周身上下泛着一层荧亮荧亮的光泽,就像小时候爸爸买给她的蜜糖人一样好看。
“我从来都没有那么想过。”大哥用手摸着那个蜡人的脸,声音有些颤抖,“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从来都没有那么想过。”
听到这句话,她一下子仿若遭到了五雷轰顶:没错!就是这句话,刚刚才在梦里听到——“我从来都没有那么想过”,真是一字不差!
梦境果然又一次在预警她!
难道说,大哥就是那个在梦中背对着她站着的人?
如果那个梦真是在预示她什么,那么,眼前的这个蜡人,就是爸爸!
这个想法让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现在她明白那个蜡人为什么光有四肢而没有脸了,因为有人怕这个蜡人会被认出来。
可是,大哥把一个代表爸爸的蜡人藏在柜子里,是什么意思呢?
“我看你真是越来越糊涂了,居然蠢到以为我会和你一样!”大哥沙哑着嗓子又阴阴地笑了,“现在你再也不用烦恼了,好好地在你的世界里安静地呆着吧。你看看,这样多好,是不是?”
大哥的笑声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兴奋和压抑,包括一丝丝的绝望。
一阵寒意笼罩了她的全身,她似乎看到大哥扭曲变形的脸正在慢慢向她逼近,眼睛里闪烁着凶残的光。
“你哭了?你竟然也会哭?”大哥的笑声戛然而止。
——果然,那个蜡人又流泪了,两行晶莹的泪水,顺着蜡像平板的“脸”一直往下滑落。
上次她用手摸这个蜡人的时候,它就流泪了;这次它看到大哥,又流泪了,它分明是有感情的!
那两行泪水,就从蜡像上“眼睛”的部位缓缓流出,上次也是这样准确,仿佛那个地方有什么标记一样。那块蜡像的后面,会不会真的有一双眼睛,爸爸的眼睛?
第十三章节:阿柳(3)
她想得有些入神,一不小心,把门撞开了。
“谁?”大哥立刻回过头来厉声喝问。
她立刻从门口仓皇而逃,躲到了离得最近的欢欢的房间里。正当她蹲在门口喘息的时候,大哥的脚步声也同时在门口停了下来。
咚、咚。大哥试探着用手指敲了敲门,似乎察觉到她躲在门后。
她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欢欢,欢欢正坐在窗台上出神地望着花园,完全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事。
欢欢,拜托你了,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大声嚷嚷!她暗暗祷告。
咚,咚。又是两声。片刻之后,门外的人终于轻轻走开了。也许地是知道屋里的人不会开门,不想再白费功夫。
好险。她松了一口气。明明心里有鬼的不是她,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大哥在敲门的时候她竟然那么害怕,背后的衣服被浸湿了一大片。
她回过头看了看欢欢,这孩子还坐在窗口,出神地望着窗外,好像压根就不知道她进来了。
“欢欢,你怎么又一个人把腿放到外面去?那个跳舞的人来了吗?”她走过去问。
“没有,他不是天天都来。”欢欢嘟着嘴,一脸的失望,“有时候能看到他,有时候看不到他。”
“他会不会晚点为才过来?”
“不会的,他要来的话就在十二点的时候来,可准时了,我想他今天不会来了。”
她摸了摸欢欢的头:“既然他没来,你干嘛还坐在这儿看,姑姑抱你睡觉去吧?”
“姑姑,爸爸是不是想把我送走?”欢欢说着委屈地抬起头看着她,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这孩子原来是在为这件事闷闷不乐。
“送走?送哪儿去?”
“爸爸说要把我送到一个叔叔家去。”
她明白了,看来大哥已经为欢欢找好家庭老师了。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门,想起刚才大哥追过来的情景还是心有余悸。
“姑姑,今天晚上我跟你睡好不好?”
第十三章节:阿柳(4)
“好吧。”
她刚弯下腰去抱欢欢,猛然发现窗台上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只乌鸦。
“月儿?”她一愣,月儿怎么飞到欢欢的窗口来了?
“姑姑,什么是月儿?”欢欢仰着小脸问她。
“呱——呱——”还没等她回答,那只乌鸦就拍着翅膀发出了两声难听至极的叫声。
这不是月儿!她迅速做出了判断。
真是不可思议,眼前的这只陌生的乌鸦,竟然也像月儿一样在看着她笑!
可是这只鸟的眼神却充满了邪恶!那两只赤红的眼球,就像两只妖魔之瞳,似乎正带着无边的仇恨要将她卷入无底深渊。
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么回事?她竟然怕这只鸟?
“姑姑,这只鸟的眼睛怎么是红的呀?它是不是得了红眼病了?”欢欢好奇地想伸手去摸这只乌鸦。
“欢欢,别动!”她急忙拉回欢欢的手。
扑喇喇——。窗口的乌鸦这时展翅飞起,竟然是一只很大的鸟。大得有些超乎想像,她从来都没有见过长得这么大的乌鸦,有点像一只小鹰。她都怀疑它到底是不是一只乌鸦了。
那只乌鸦飞起之后却不飞走,在窗口来回地盘旋,一双眼睛始终在打量她们。当月儿的鸣叫声也突然响起时,这只乌鸦才依依不舍地飞走了。
她胸口的玉突然不停颤动,并且又像以前一样发出轰轰地鸣声。
奇怪,玉有反应了,它好像很不安。
那边月儿也在她的房里不安地叫着,这样下去很快就会把其他人吵醒。不行,得回去看看。
“欢欢,你出去帮姑姑看看你爸爸在不在外头。记住,千万不要大声嚷,让你爸爸听见了会揍你的。”
“好。”欢欢打开门东张西望看了一会儿,对她说没人,于是她赶紧拉着欢欢溜回了自已房间。
一开门,她就看见月儿站在窗口,一边对着天空鸣叫一边焦躁地用身体去撞击玻璃窗。它是想出去。
她突然有一种预感:她身上的玉和月儿都突然变得不安,全是因为那只乌鸦出现的缘故。
一想起那只乌鸦红得像火一样的眼珠子,她头皮就开始发麻。
她打开窗户,月儿忽地就飞出去了。
第十三章节:阿柳(5)
“姑姑,姑姑!快醒醒!快醒醒!”欢欢的声音不停地在耳边聒躁。
她微微睁了一下眼,天早已经亮了。这一夜过得可真快。
“欢欢,别吵,让我再睡一会儿。”她翻了个身又闭上了眼睛。
“姑姑不好了!你快去看看爸爸呀!”欢欢着急地用手推着她。
“爸爸怎么了?”她伸了个懒腰。
“我早上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