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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博听得他这样说话,先是露出了一个非常惊讶的表情,最后却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那样张扬的一辆车子,他自然知道它的主人是谁,他正好,也想与她过过招呢!
从那车上优雅走下的,除了叶开颜,还能有谁!
冯垠海苦着一张脸,跟在叶开颜的身后,连连对着江策拱手,一副好像自己罪大恶极的样子,江策虽然知道,这必定是父亲的指示,可看着冯垠海,那脸色,还是非常的凝重!
叶开颜行走在枝条纷飞的坡道上,那一件纯白色的织锦繁华旗袍,下摆流水一般,摇曳在灰暗的水泥地上,像一只蝴蝶,正在翩翩起舞,她是极美的女子,跟叶飘枫,实在是太像了,只是,从叶飘枫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雅致动人,她却没有,她有的,只是妩媚到了全身的万种风情!
江策与陆子博,不知为何,居然颇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好像有许多的话,都尽在不言中一样!
现在,叶开颜已经看到江策了,当然,她也看见陆子博了,她狐疑的看着他们两个人,脚步甚至还稍微的停顿了一下,冯垠海赶在叶开颜之前,急快的奔到了江策的身边,先是对着陆子博礼貌的欠了欠身,最后才压低声音对江策说道:“少帅,这可是大帅要我带她来的,你可千万不要怪我啊!就算看在大帅的面子上,你也不能在叶小姐面前失礼啊!”
陆子博从来也没有想到过,他居然会以这种方式与叶开颜见面,更奇怪的是,他与她,还有江策,明明是八杆子都打不到一块的人,居然会聚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坐在虎跃泉边,各怀心事,一起烹茶聊天,他忍不住想,或许是老天爷一个不小心,搭错了一根线,才叫他们三个人,这样奇怪,这样不协调的坐在了一起!
起初一切都是那样的平静,叶开颜确实是一名惯常于交际的老练女子,若不是早就了解到她内心的那些阴暗,跟她在一块饮茶交谈,倒不失为一件风雅有趣的事情,只是,正是因为了解了她的为人,再看到她此刻这样一副天真女孩的做派,江策与陆子博才更加感受到了她的可怕,所谓杀人不见血,大抵就是这个样子吧!
但是,这样的平静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有一阵喧闹声自山顶传来,那样尖锐嚣张的声音,吵得这座名山,失去了往日的古朴与安宁,同样,也搅乱了叶开颜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良好气氛!
叶开颜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抬头遥望着山顶,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最后她挥手招过来一位侍卫,示意他上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之后才重新浮起了甜蜜的笑容,与江策和陆子博一起探讨起陆羽的茶经来——
那山顶之上,正是叶飘枫藏身的那座寺庙,陆子博一时有些心不在焉起来,那一直回旋在耳边的流水声,顷刻间也由动听变为刺耳,他神色间小小的变化,立刻便引来一道若有若无的探究眼光——
那道眼光,来自于江策,江策以茶代酒,敬陆子博道:“陆兄不必为了此等小事而扫了雅兴,有我二人在此,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害怕的呢!”
陆子博微微一笑:“江少帅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那一道晶莹如白练的泉水,正是从这座寺庙的后山流淌而出的,每一日清晨,总是会有钟声从这座寺庙中响起,伴随着流水声,风涛声,连绵不断的响彻了将近一百来年,只是这一日,太阳已然升起,天色早已明朗,可那庙中浑厚悠长的钟声,却忽地失去了踪迹,长年居住在这山间的人家,听不到那熟悉的钟声,无一不感觉到突兀与意外,早有与这庙中众僧交好的山民,想走出家门,到那庙里去一探究竟,无奈山道各处,不知为何,忽然站满了持枪戒备的士兵,这一下,别说是上山了,就连走出家门一步都很难,山里人家,几时曾见过这种场面,顿时一家一家的关门闭窗,越发的使得这座山显得幽静了起来!
庙中众僧,连同住持,全部都被持枪带械的兵士,赶到了一处空旷之地,领头的那位长官,名叫陈大俞,可是大有来头,早些年曾是叶心剑的贴身侍卫,因为品行不端,被叶心剑开除了军籍,正落魄时,凭借着他对叶心剑及其大夫人家的了解,叫叶开颜看中了,最后收为己用,从此以后就平步青云,官虽说做得不大,却是肥得流油的美差,这江南城内的治安队,正是他打的头,一直以来,他就在江南城内横行霸道,胡作非为,抓捕叶飘枫,向来就是他的重任,只可惜,他卖命了三年,却连叶飘枫的衣角都没有抓到一片,正心灰意冷时,上天忽然赐给了他一个天大的好线索,他怎么也想不到,在搜查这座山间小庙时,居然从一间隐蔽的厢房中找到了一条项链和一卷手抄的经卷,那经卷上一手工整清丽的簪花小楷,别的人可能不认得,可是他认得,那样熟悉的一笔一划,不正是他一直在抓捕的叶家大小姐叶飘枫的字迹吗?
没错,那卷经卷确实是叶飘枫为死去的彩云所抄写的,而那条纯净如水的绿宝石项链,正是江策赠与叶飘枫的那一条,现在,陈大俞将这两样东西丢到了众位僧人的面前,放肆的冷笑了一番之后才阴沉沉的说道:“把这些东西的主人叫出来吧!”
末了,他还寒着脸加上了几句话:“你们别想蒙我,这些字,我可是认得的,如果你们拒不交待的话,那么我可要对不起各位了,是死是活,得由我手中这把枪说了算!”
“砰!”的一声,陈大俞重重的将自己的佩枪砸在了桌子上,与此同时,那双白多黑少的眼睛,忽地射向了站在正中间的住持,一丝残忍的阴笑浮出了他的嘴角,那位年高德重的老住持,直视着陈大俞,念了一声佛号后,缓缓的从众僧中站了出来——
“阿弥陀佛!老衲法号永正,是本寺的住持,施主口中所说之人,和本寺确实有一些渊源,但她早已离去,并不在本寺之中,施主若是想寻她,还是到别处去吧!”
陈大俞用力的一抓头发,忽然朝着他带来的那些士兵们大叫道:“他妈的,一个个杵在那里干吗,给我砸啊!把这座庙给我砸个稀巴烂!”
叶开颜所听到的那阵嘈杂声,正是陈大俞的手下在砸这座寺庙时所发出来的,一直等到那位被叶开颜派去打探消息的侍卫到达时,那些声音才停了下来,陈大俞自然是把这个好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那位侍卫,那位侍卫听得这样重要的情报,当下一刻也没敢耽搁,几乎是冲刺着跑下了山,一路奔到了正在和江策与陆子博一同烹茶聊天的叶开颜身边——
叶开颜背对着水花飞溅的虎跃泉,脸上漠无表情,有那么一下,她闭上了眼睛,就看见了微笑着的父亲慢慢的朝她走来,三年了,这是他第一次出现在她的心中,他也许是爱着她的,可是,他不爱她的母亲白秋,但是她知道,母亲爱着他,据说当年,母亲在一次宴会中与父亲邂逅,只是一眼,她就深深的爱上了父亲,从此以后便纠缠了那么多年,外公为了达成母亲的心愿,抑或是为了达到自己的政治意图,居然不惜陈兵出战,逼得已经有了妻室的父亲娶了母亲,他们原本以为,过不了多久,母亲便会取代那个女人,坐上叶家当家主母的位子,可是他们都错了,错得离谱,正是他们的错误,才酿成了十几年后的那场生死离别,她为什么要杀掉自己的父亲?她为什么要杀掉他?也许,只是为了纠正外公与母亲当年那个可笑的错误罢了!
但是,只要叶飘枫一天不死,那个错误就会永远的存在下去,一直深深的腐烂在她的心底,生蛆生脓,不过,现在看来,这个错误真的快要结束掉了,叶开颜完全相信陈大俞的判断,她相信,她的姐姐,那个只比她大三个月的姐姐叶飘枫,可能就藏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所以,这一次,她绝对不会放过她!
叶开颜转过了身去,在她身后不远处,江策与陆子博正在低头交谈,因为水雾缭绕,她看不清他们的神情,直觉告诉她,这两个男人,非常的危险!
不过,她喜欢的就是这种危险的男人,如果江策真的那么容易就被她给征服了的话,那么她的人生,岂不是太无趣了,他想跟她玩,她奉陪到底就是了!
叶开颜低眉浅笑,她一边走向江策与陆子博,一边低声命令那侍卫道:“你去告诉陈大俞,只要能抓到叶飘枫,他想杀人也罢,想放火也罢,我把权力都给他,稍候,我会亲自上去看看的!”
陆子博坐在虎跃泉边,伸手就能掬到那温热的泉水,他看着叶开颜的背影,那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他嗅到了散发在空气中的那种叫做嗜血的东西,他想,也许在今日,说不定,他就会流血!
江策随行的副官从暗处走了出来,他靠近江策的耳边低声的说道:“少帅,您送给飘枫小姐的那条项链,被叶开颜的人从山顶的寺庙中找出来了,现在,他们正在盘问庙里的僧人,想知道飘枫小姐的下落,看样子,飘枫小姐就藏在这附近了!”
江策倏地握紧了那只雨后天晴色的青瓷茶杯,他直视着陆子博,忽然问他道:“飘枫,是不是就藏身在这山顶的那座寺庙中?”
陆子博微微的一点头,他迎上了江策的目光,毫不迟疑的反问他道:“看样子,叶开颜已经知道这一点了,对不对?”
江策望着那茶杯中酽酽的茶水,看着那一小簇新芽似的茶尖,他知道,这是一种名叫雨雾的茶叶,据说这种茶叶,只有普济山一个地方才有,而要采摘这种茶叶,需得在一个大雨过后的清晨,由一位纯洁的少女上山去采摘,每一次,不多不少,只能采一小篓,因为这样严格的采摘条件,故而雨雾一年的产量,不足十斤,各地的豪门贵族,无一不对它趋之若鹜,就是他,也只品尝过四五次而已,可是,他与叶飘枫之间的缘分,也只不过是三次罢了,想到这里,在他的心底,有一点一滴的疼痛正在慢慢的蔓延开了,他快速的搁下了那只茶杯,顿了顿才对陆子博说道:“没错,叶开颜已经知道了,看来,她是绝对不会放过飘枫的,我们,得来一个调虎离山了,陆先生,你看怎么样?”
陆子博看着越走越近的叶开颜,点头微笑道:“成交了!”[小说下载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此时天空中忽地大放异彩,万丈金光,从逐渐散去的云层里,毫无遮拦的投了下来,这样好的阳光,告诉人们,今天又是一个大好的晴天!
只是,无论外面有着多么好的灿烂阳光,水井的暗道中,却是一如既往的阴暗,潮湿,寒气逼人,何天翼脱掉了自己的外衣,递给叶飘枫道:“快穿上吧!这里,真是他妈……咳、咳!真是怪冷的!”
叶飘枫拒绝了他的好意,她笑着说道:“这里,比江南城的女子监狱中,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我在那里,蓬头垢面的待了三年,因为不想被狱头看出来我和叶开颜长得像,在那三年里,虽然女囚每隔十天就有一次清洗身体的机会,可我没有要过那样的机会,整整三年,我没有洗过几次脸,没有洗过头发,洗澡就更不用说了,到最后,连老鼠都不愿意接近我了,看守监狱的人,更是巴不得我早一点出狱,你不知道的,我没有你们想的那样脆弱!”
她那样再也平淡不过的语气,却叫何天翼的心不由自主的裂开了来,他想起了从前,她是那样的爱干净,连一丝半点的脏东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