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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李贤到底不是蠢人,惊讶了一阵之后便已是稳住了神,长出了口大气之后,面带惊喜之色地开口道:“七弟可是说父皇对某些人的跋扈已有所不满了么?”
“是母后。”
望着李贤那张满是期盼之色的脸,李显实在是不忍心出言点破,奈何形势如此,李显也只好残忍地打破了李贤的幻想。
“哦?”
一听此言,李贤脸上的惊喜之色瞬间便退了个干净,轻吭了一声之后,便即紧锁着眉头,一派沉思之状。
罢了,不给这厮看到点希望,保不准这家伙便会胡乱地铤而走险,那乐子可就大了去了!李显一看到李贤那副跟小孩子丢了心爱的玩具一般的丧气样子,忍不住便有种狂笑一番的冲动,奈何李显百般不愿过早地丢了李贤这具挡箭牌,也就只能是面色凝重地开口道:“六哥,此番太子哥哥行事过了些,朝局已是失了衡,不但父皇不满,更是犯了母后的忌,故,方有另以东都为中心之举措,此无他,告诫耳,想来此际太子哥哥正因之而懊丧不已中,值此微妙时分,六哥若能潜心为之,将来必有可待,倘若再起风云,则恰中太子哥哥之意也!”
“唔,七弟所言倒是有理,只是,唔,只是孤如今孤家寡人一个,又谈何将来耶?”
李贤皱着眉头想了想之后,觉得李显的分析颇为有理,只是不甘心被太子压迫得如此悲惨,这便出言探问了一句道。
“六哥此言差矣,小弟倒以为此时正是六哥为将来着手准备之大好机会,此事便着落在‘科举’二字上,算时日,明岁便又该是大比之期了,六哥若能得主考之位,座下弟子自有无数,何愁无人可用耶,再者,依小弟看来,母后此等强迁朝堂之举已是超出太子哥哥所能容忍之极限,势必将有大争,太子哥哥若胜还好,若败……”李显细细地分析了一下朝局,可话说到半截子便停了下来,只是面色凝重地长叹了口气。
“嗯?”
一听李显将话挑得如此之明,李贤先是一喜,而后又是一惊——喜的是太子明显斗不过武后,极有可能就此遭黜,如此一来,他李贤的机会便到了,惊的是倘若将来他上了位,一样要面对武后那座大山,怕也难免遭到太子一般无二的命运,一念及此,李贤又哪还高兴得起来。
“六哥放心,无论何时何地,小弟定会鼎力支持六哥,值此时分,六哥只消稳稳地行了去,拿下了主考之位,其余诸事大可置之不理好了。”李显一眼便看出了李贤的顾虑所在,心中暗自感叹不已,可口中却是信誓旦旦地出言鼓励道。
“能得七弟帮衬,实是为兄之福分也,唉,前番为兄若是听了七弟之言,何至于此,罢了,罢了,一切便依七弟之言办去便是了。”一想起李显几次三番地为自己出谋划策,李贤自是感动万分,对李显的保证并无一丝一毫的怀疑,这便慎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同意了李显的建议。
“六哥保重,小弟还得赶往东都,就不多逗留了。”
李显此番之所以约李贤半道相谈,便是怕李贤乱了方寸之下胡乱出手,此际见李贤已是解开了心结,自不想再多啰嗦,这便出言告辞道。
“嗯,七弟此去不知何时能回?为兄孤身在京,心甚念之。”
李贤虽舍不得李显离去,可有着圣旨在,他也没得奈何,只能是眼巴巴地看着李显,惆怅地说了一句道。
何时能回?这个问题李显自己都答不出来,倒不是李显不想回京师,而是武后断不会轻易放李显回京师,怕的便是兄弟三人搅合着拧成了一股绳,尤其是在见识了李显军略上的能耐之后,自不可能轻易放李显离开,至少在太子倒台前,李显是别想走人的了,这道理李显心中有数,不过么,却不想说与李贤知晓,面对着李贤期盼的目光,李显也只好苦笑了一下道:“父皇圣明,当会有决断罢,六哥保重,小弟去了。”话音一落,也不给李贤再次出言挽留的机会,躬身行了个礼,大步便向等候在远处的车队行了去。
“七弟保重,为兄在京盼弟归来!”
李贤没想到李显说走便走了,不由地便呆愣了一下,待得醒过了神来,却见车队竟已缓缓地启动了,忙紧走了数步,又矜持地站住了脚,对着策马立于车队一侧的李显挥了挥手,语带哽咽地说了一句道。
“六哥,回罢,小弟走了。”李显在马背上略一欠身,拱手行了个礼,而后一挥手,高声下令道:“出发!”此言一出,车队即刻开始了加速,滚滚向东而去……
“何事?”
显德殿的书房中,一身明黄单袍的太子李弘端坐在几子后头,正与右相兼吏部尚书阎立本、黄门侍郎、参知政事张文瓘低声地议着政务,却见显德殿主事王德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一派欲言又止之状,李弘的眉头不由地便是一皱,语带不悦地吭了一声道。
“禀殿下,潞王殿下今日去了蓝田,据查,其与英王殿下私会了一番,所谈甚久,详情不知。”
这一见李弘不悦,王德全自是不敢怠慢,但并没有立马开口,而是偷眼看了看阎、张二人,见李弘没旁的表示,似乎并不忌讳二人在场,这才一躬身,紧赶着出言禀报道。
“哦?竟有此事?”一听到二王私下相会,李弘的眉头立马便皱得更深了几分,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几子,思索了良久之后,这才斜了阎立本一眼,沉吟着开口道:“阎相,依你看,本宫那个七弟又打算整些甚勾当来着?”
“不好说,不过,依老臣看来,英王殿下未必会不利于殿下,倒是潞王殿下那头么,或许还有波澜也说不定。”阎立本一听便知太子心里头对战功卓著的李显已是有了深深的提防之意,心不由地便是一沉,唯恐太子在这等时分胡乱去招惹李显,忙出言开解了一番道。
“嗯,张相如何看此事?”
李弘没有点评阎立本的回答,而是侧头看向了沉默寡言的张文瓘,斟酌着问了一句道。
“太子殿下圣明,老臣别无异议。”
张文瓘为人正直,虽较亲近太子,但却不是太子一系的人,自不愿参与到皇子们的夺嫡游戏中去,此际听得太子见问,不答又不行,这便索性来了个答非所问的搪塞之言,旋即便闭紧了嘴,一派死活不肯开口之状。
“圣明?呵呵,好一个圣明,本宫可担不起这个圣明,罢了,张相不愿说,本宫也不勉强,六弟爱闹便由他闹去好了,孤倒想看看他能闹到几时,德全,去库房里好生挑些合用之物,回头送到洛阳去,算是孤给七弟大婚之礼罢。”李弘心中显然已有了计较,并不在意张文瓘的搪塞之言,无所谓地挥了下手,吩咐了王德全一句,嘴角边露出了丝暧昧不明的微笑……
第二百二十七章横生枝节
咸亨二年四月二十二日申时一刻,天灰蒙蒙地阴着,细细的雨丝萌萌地随风飘洒着,如雾如梦,给人以飘渺不定之美感,更缓解了初夏时分那难耐的燥热,或许正因为此,聚集在西城门外的民众显然比礼部官员们所预料的多了不老少,生生令负责维持秩序的洛阳府衙役们全都忙得个暴汗不已,然则却无人敢胡乱出言抱怨的,只因这郊迎仪式乃是专为一人而办,那人便是即将凯旋荣归的英王李显!
大唐以武立国,素来重军功,而李显以亲王之尊,敢领一旅偏师纵横数十万敌军之中,其勇武与善战之名早已遍传了朝野,时人莫不以英雄视之,而今载誉凯旋,自没有谁不想亲眼领略一下这位名动天下的贤王之英姿的,更遑论还有传说中艳绝天下的明月公主亦将同归,这等英雄美女之际遇永远是最动人与隽永之传说,但消能望上几眼,自可为茶余饭后多增添几分夸耀的谈资,就国人向来好凑热闹的德性而论,别说下小雨了,便是倾盆暴雨只怕也浇灭不了国人们猎奇的心理。
“来了,来了,快看啊,是英王殿下!”
人一多,嘴便杂,当然了,其中自也就不缺眼尖之辈,远处山道上一面火红的战旗方才露出了一角,便有人兴奋不已地嘶吼了起来,刹那间,原本正乱糟糟地笑谈着的人群瞬间便就此安静了下来,无数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了缓缓驰来的车队上,不数刻,鼓乐齐鸣中,车队已行到了近前,当先一骑神骏的白马上端坐着一名身材高大的英挺青年,除了李显,更有何人!
“七哥,七哥,我在这,在这呢……”
没等李显胯下的照夜狮子马完全停稳,早就已雀跃得不行的太平公主一把甩开了身旁嬷嬷们的照看,一边奔跑着,一边挥舞着小手,狂呼乱叫地便冲上了前去,那兴奋的小样子哪还有半点公主应有的矜持,简直就是一淘气顽皮的小丫头。
“小妹……”
奉旨前来主持郊迎仪式的殷王李旭轮生性稳重,虽也因李显的到来而激动不已,可也就是面色潮红地握紧了双拳罢了,并无太过失态的举止,这一见太平公主竟然如此失仪地窜了出去,不由地便有些子傻了眼,张嘴呼了一声,似欲出言阻止,可话刚到了嘴边,又觉得不妥,便即住了嘴,没奈何地摇了摇头,缓步向前行了去,脚步不紧不慢,尽管身形瘦小,可行走间却颇具从容之气度。
“小妹!”
李显原本就挺疼爱太平这小丫头的,此番在生死间走了一遭之后,更是珍惜这份天家里难得的兄妹之情,这一见太平公主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心中登时便涌起了一股暖流,哈哈大笑地翻身下了马背,一把将太平公主举了起来。
“七哥,您总算是回来了,可把小妹给想死了。”
太平公主显然很享受李显的爱宠,格格直笑地钻进了李显的怀中,用小脑袋磨蹭着李显的胸膛,撒起了娇来。
“七哥,您一路辛苦了,小弟奉父皇之旨意,前来相迎。”
半年余不见,李旭轮个子长高了不少,人也比从前沉稳了许多,静静地看着李显兄妹俩笑闹了一番之后,这才缓步走上前去,一躬到底地行了个礼道。
“有劳八弟了,嗯,不错,长高了不少,像个大人物了,好!”
李显试图将太平公主放下地来,奈何这小丫头死赖着不肯着地,李显没法子,只好任由其挂在了自个儿的脖子上,侧着头,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下李旭轮,这才笑着伸手拍了拍李旭轮的肩头,嘉奖了一句道。
“七哥过誉了,小弟,小弟……”
被李显这么一表扬,李旭轮的脸蛋登时便是一红,腼腆地笑了起来。
“七哥,不是说您带回了个嫂子,在哪,在哪?”
没等李旭轮将话说完,太平公主已迫不及待地嚷嚷了起来,闹着要看新嫂子,任凭李显怎么哄都不成,没奈何,李显也只好唤过一个小宫女,让她去请明月公主下车相见。
明月公主生性落落大方,纵使是面对着这等十余万众瞩目的场合,也一样并不怯场,李显这头一传唤,端坐在马车里的明月公主便由宫女们侍候着下了车,一路款款地行上了前来,那一身飘飘的白衣,绝美的容颜,以及金发碧眼的异域风情,瞬间便征服了在场的所有人等,一时间满场一片讶然。
“哼,狐狸精,骚个甚,还不是得给小姐做小,哼!”
很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欣赏明月公主的美,这不,陪着赵琼混在迎接人群里的小丫头紫鹃就很不服气,嘟着嘴,一脸不屑状地低声咒骂着。
“紫鹃,休要胡言,殿下……”
望着婷婷玉立地站在李显身边的明月公主,赵琼原本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