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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往回走还是走的去的那一条路吗?”
“对的,还是那一条路!”
“回来你还看见雷行长的坐的那一辆车在那里吗?”
“已经不在了,我过来一看,支行原来的会计仓库烧起好大的火哟!我望着支行大楼的大火,又和一些看热闹的人走近了一些,这当儿,我无意中看见黄有恒在支行对面马路上接听手机,我再一回头,看见另一条马路上又停着那辆奔驰车了。”
“就是说,在火灾现场,在救火车还没有到来之前,你同时看到了黄有恒和雷学文?”
“绝对没得错。我正想上前去找黄有恒,却见他朝一边走去,等我再回头看那辆奔驰车,车也离开了。最奇怪的是我走回家的路上,看见那辆奔驰车又停在马路的拐角处,雷行长下了车。等奔驰车开走后,他招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是往支行方向去吗?”
“不是,另一个方向。所以我才奇怪呢。支行发生火灾,他干吗这样到处转悠?”
“你记得那辆牌照吗?”
“没看清,要看清也记不清嘛。”
沈迎庆回来就召开案情报告会。根据寇学忠他们收集到的火灾当晚雷学文的情况,他对雷学文已经有了一个粗略的轮廓。在重新核实了从电信局收集到的电话记录,从雷学文和黄有恒通话的时间推算,正是火灾前后的一个小时当中。根据周国平提供的情况,黄有恒和雷学文当时两个人都在现场!可警方在对雷学文询问时,他否认他知道火灾情况,也否认说黄有恒没有给他说火灾的情况。
“我们有理由怀疑,雷学文是故意把黄有恒的问题推到前台的。还有,根据寇学忠回忆说,黄有恒在临死前向雷学文交代手续时的那种神情和对话,我觉得他的话很有意思。”沈迎庆这样说。
在座的人不由自主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雷学文在打手机:“钱你已经收到了……哦,你已经作好了转学的准备了?好好!不不,具体情况我现在不好说,等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就这样吧,再见。”
他笑了笑,故意对警察,实际上是对黄有恒说:“是我侄女的电话。她要转学校了。”
接着,他又对黄有恒说:“黄行长,你就安心的配合专案组把问题搞清楚吧,你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你在不在,我们都会把事情做好的。对吧梁行长!”
沈迎庆的话打大家的思绪拉了回来:“请注意:‘钱你已经收到了……哦,你已经作好了转学的准备了?是我侄女的电话,她要转学校了。’这里他是不是在给黄有恒的女儿通电话,或者根本就是在冒充和他女儿通电话,这是在给黄有恒一个承诺。因为黄有恒女儿的小名叫宁宁。紧接着,他又说,‘黄行长,你就安心的配合专案组把问题搞清楚吧,你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你在不在,我们都会把事情做好的。’等等。这是对上面那个承诺的一种深切的肯定和推动。遗憾,当初我们没有对这些细节关注,这都是寇学忠在自己的检查报告中复述当时的情况引起我的深思的。我们一开始就被火灾、齐晓康的死和4000万误导了侦察视线,错过了第一侦破的时机。现在,看来雷学文才是真正的幕后,完全可以推断烧死齐晓康实际烧死宋强,诈骗4000万都是他一手策划的。他一开始就把黄有恒推到前台,暴露在我们的侦察视线中!今天是谁在跟他?”
甘富林答:“王然。”
邵建川说:“跟他联系,看雷学文现在在哪里?”
甘富林就用手机打电话。
沈迎庆与邵建川交换了一下眼光,于是宣布命令,立即对雷学文进行正式逮捕!
听到最高长官如此下令,众警官的表情一下兴奋起来,案子走到这一步,总算有了突破。
甘富林已经从王然那儿得到回音,雷学文正在西川市分行的银信宾馆接受总、省、市三级行的业务质讯。沈迎庆要他立即通知王然,要他协助银行保卫处的人,一定要把雷学文留在原地。同时通知西川市局,马上派人前去控制住人。
随后问管中奇去西川有没有近路可以抄,管中奇说有一条近路可以节约三十分钟的路程,沈迎庆要他带队马上出发!
大楼门口,干警们向警车跑去。柯林跑在最后,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就边跑边接。
齐晓梅的声音传来:“我已经给你说好了,你今天下午就找网络办主任,带上你的详细情况。最好你们两口子都去。”
柯林说:“能不能就叫我老婆一个人去呀,我马上要到西川去执行一个紧急公务!”
“我打的就是你这个身患癌症的警察这一张牌,你不去怎么行!你倒好,皇帝不急太监急,我可告诉你呀,这些摊位盯的人可多了,最后黄了可不要怪我没有帮上你的忙。什么任务比自己的摊位还要重要?”
“晓梅,你帮忙一定要帮到底呀!我这是去完成一个大任务,是去抓一个对本案有突破性的人。我告诉你呀,你弟弟齐晓康没有被烧死,被烧死的另有其人,等我们这次把人抓回来了就什么都明白了。你不必悲伤了,在家里等好消息吧!摊位的事情最好等我回来再办!”
“柯林,你在干什么,快点,都在等你!”寇学忠站在面包车前催他。
“来了来了。小梅,就这样呀,拜托了啊!我出发了。”说完他把电话挂了,跑过去上了警车。
崎岖的小路上,警车车队鸣笛急驶着,车里的人被颠簸的汽车抛来抛去的。
坐在后座上的柯林想起该吃药了,他掏出药瓶,却好半天倒不出来,最后倒出两片,车颠不便喝水,他就仰着头干咽下去。
此时,西川市分行会议室里,商国红等市行领导和总行领导在听雷学文的汇报。
雷学文依旧保持着往常的那种很矜持的派头:“市行下放给支行的转贴现和票据回购业务的权限的确是2000万,支行在实际操作中最多的突破了6000万,这是因为……”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了看,一看号码是齐晓梅的,心里好不恼火,这种时候她还来添乱,便把它摁断了。谁知刚刚揣进兜里,又响了起来,他干脆拿出来把手机关了,“下面,我接着向总行、省行、市行的领导汇报。”
打电话的是刚刚从柯林那儿得知消息的齐晓梅。对方关机了,弄得她越发着急,她想了想,拨打另一个电话。
市行工会主席办公室的电话响了,正在分拣文件的兰英过来拿起听筒:“你好,市行工会,你找谁?”
齐晓梅迫不及待地道:“我是齐晓梅,你告诉我,雷学文今天是不是来市行了?”
兰英对这个抢了自己男人的女区长从来充满了说不出来的敌意,她今天居然如此打上门来,心里顿就冒火,生硬地道:“他在什么地方还需要我来告诉你吗?怎么,你们两个真的分手了?”
齐晓梅更是忿然无比:“我现在没有时间给你谈论这些事情,我只是问你他是不是来西川了?”
兰英冷冷地:“你自己不会和他联系呀!”
齐晓梅急道:“我刚才给他打通了电话,他关了。”
兰英说:“你不是不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他来不来西川我怎么知道,除非他要看他的儿子!”
齐晓梅大声道:“这是十万火急的事!你赶快去落实一下,看他是不是来西川了,如果在就通知他马上跑!警察来抓他了!”
兰英这下慌了:“跑,为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齐晓梅说:“什么事情他清楚,你要想他不被警察抓的话,就想办法赶紧去通知他,警察最多几十分钟内赶到!”
兰英还想问话,可齐晓梅已经断了电话。
兰英着急了,她先拨了雷学文的手机,确实已经关机。她接着又拨了一个电话,通了,可没有人接。这个电话是在会议室里开会的商国红的,手机在他的腰上震动,他偷偷地拿出来看了一下,把电话关了。
兰英急得团团转,她想了想,起身就向门外走。走到门边又回身过来。,拿起一个文件夹,胡乱的放了一点文件在里面,这才走了出去。
这时,接到命令的西川公安局的人马已经赶到分行大楼外。经侦大队队长耿子成和他的警察下了车向大厅走来,王然迎上前。
耿子成问:“人在那里?”
王然说:“在二十八楼向总行、省行、市行领导接受质讯,听说人民银行总行和银监会的一些头头也来了。”
耿子成说:“我们上去!”
他们走向电梯,电梯此时却在上行。
电梯升到二十八楼,门开了,兰英着文件夹走了出来。她望着过道的会议室大门和大门外的一些工作人员,心里好紧张,她暗暗的把手中的文件夹抓紧,她壮着胆子走了过去,会议室外过道大门口,一个工作人员拦住了她,另一个工作人员认识兰英。
“兰主席,您有什么事情?”
“哦,孙秘书是这样的,分行的一个老干部要到上海去换肾,急需蒋行长的批准,你能不能叫他出来一下,签一个字就好。”
“哎呀,不能等一等嘛?人行总行和总行的领导都在里面,打扰不好吧!”
“家属就在我的办公室等着,如果不给他们办理,等会儿家属可能会自己跑上来闹,那样恐怕就更不好了吧!”
“好,你等等。”
孙秘书说了就走进会议室,过了片刻,商国红走了出来。
兰英上前道:“商行长,对不起,分行老干部韩照清要求到上海去换肾的事情,已经拖了几个月了,他的家属就在我的办公室,你看是不是给他批了算了。”
商国红说:“这个事情恐怕还得党组研究吧。”
兰英把文件夹递给商国红,她用眼神示意他赶紧看。
商国红疑惑地接过文件夹,他翻开看着,文件夹里,兰英用红色的粗笔写了一行字:“如果雷学文在里面,就赶紧让他逃,警察来抓他了!”
商国红诧异的看着她,她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王然和耿子成等人在分行一个保安的带领下向这边走来,商国红和兰英一下看见了,商国红拿出自己的笔在字条上加了五个字“发手机短信”就把文件夹递还给兰英:“这个事情还得等党委研究过了才能决定,你回去好好劝劝他们,啊!”
兰英接过文件夹,说声好便转身离去。
在她和王然、耿子成他们擦肩而过的一瞬间,王然看了看她。
商国红没进会议室,有意等着王然他们走近。
银行的保安人员上前喊道:“蒋行长!”
商国红问:“什么事?”
保安人员说:“这几位是省厅和分局的同志。”
耿子成上前掏出自己的工作证:“蒋行长,我是市局经济侦察大队的,这位是省厅经济侦察总队的,请借一步说话。”
他和商国红走到一边,把情况介绍了。
商国红马上拒绝:“绝对不行,总行和人民银行总行的领导,以及银监会的领导都在里面,你们这样进去抓人,是绝对不可以的!”
耿子成说:“我们不是要给他上手铐,只是先把人看住。”
商国红说:“他现在正在给各位领导做汇报,你们需要抓他回去说清楚事情,我们也需要他把一些事情说清楚呀。我看最好的方法就是等他汇报完了你们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好不好?”
耿子成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会议室里,雷学文还在发言,商国红走进会议室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他紧张的看了看手表。雷学文无意识的看了他一眼,商国红冲他摇了摇头,并慎重地把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