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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
——她就很喜欢唱这首童谣。
后来她认识了一个落魄书生,接济了他,两人情投意合,情难自已,终于互许终生。
听到这里,我大概能猜到结局了,估计又是个类似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故事。
果然,这个书生去京城赶考,一去多年不回。絮娘不放心,就赶到了北方,在里镇这边定居,依然做着卖艺不卖身的歌妓,只盼能早日寻到他。
结局有没有找到这个书生没有人知道,反正有一天她就突然失踪了,从此了无踪迹,只留下了那首童谣的乐谱。平时她有事没事都爱哼唱着这首童谣,所以周围的人们都知道了,因为大家都很喜欢,就一传十十传百的流传了下来。
乐曲本为南方人惯有的那种调子,后世经过北方人改良,已经融合了北方人的豪迈,几乎成为南北方的合曲了。
“原来,是个负心人的故事啊。”玄空的嘴角轻微上扬,不知是在心里嘲笑这个痴心的女子,还是在真心想着别的什么。
“其实这首童谣在里镇那么有名,倒也不是因为絮娘本身,主要还是因为这首童谣唱起来舒畅吧,而且能够勾起人们对于童年的回忆,因此,大家才会那么喜欢。而絮娘身边的人再将絮娘的故事公之于众之后,人们就觉得更有意思了。”少年如实地陈述着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明明是别人的痛苦,你们却大快朵颐般的欣赏,真是服了你们。
“怎么,听了这个故事,心情不好了?”玄空不知何时追了上来。
“和破镜重圆的结局相反,不是吗?”他怎么不和少年继续讨论了呢?
“只是说失踪了,你怎么知道她一定是被抛弃了呢,说不定是被那个书生藏起来了。”玄空推测着另一种大团圆的可能性。
“那就是金屋藏娇了?好吧,不管是公主还是陈阿娇,都是出生于贵族吧。絮娘不是贵族,难怪没好命。”忍不住的,就让我想到了姨娘死后,姨父才几个月就续弦的事情,心中突然又有了满满的不平。
我恨恨地瞪了玄空一眼,说话的语气非常之不客气。但心里又有些厌恶自己,毕竟这是我的家事,又不关玄空的事。我为何要迁怒于他呢?难道因为他是个男人的关系?
“也别这么说嘛,人世间还是有好男人的啊,比如云少爷呢。”
云少爷!
——那不是妖怪吗?
“对啊,男人或许都是坏人,反而男妖可能是好人。”
呃,这其中有关联吗?
——他这说的是什么和什么啊?
总觉得完全不对题。
注:明天有些原因不更新啦,跟大家说一声。
卷五 镜妖 第四章 进入习府
结束了关于负心人和絮娘的一番议论之后,趁着一路上的时间,玄空又把习府所发生之事的大概经过于我赘述了一遍。
却说这习老爷在里镇也算是个名流,不只有钱,还很乐善好施。他有个儿子在京城经商,小女儿就是习小姐嫣然了。嫣然小姐生性活跃,经常出门游玩,前段日子跑到附近的镇上去玩,看中了一架梳妆台,很自然的买了回来。现在却常常做着噩梦,还说在这个梳妆台的镜子里看到了奇怪的东西。本来家人是不信的,直到有天……
嫣然小姐的近身丫鬟小缘说看到小姐缩小了身体莫名地待在镜子里,还被头发缠住了身体,吓得晕了过去。当然,这是后来经过小姐房前的仆人们发现后才说的。至于到底嫣然小姐和小缘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全是听她们俩自个儿说的,习老爷等人是不太相信这种说法的。因为当仆人们发现她们两个的时候,她们两个只是一个晕倒在镜子前,还有一个晕倒在门口。
——没有人相信世界上会有这种诡异的事情。
不过,嫣然小姐至此一病不起,而且也不可能在原来的屋子里养病,所以那间放置这具新梳妆台的屋子,几天来就这么一直被空置着。
至于那面镜子么,习老爷也是说了要扔的,可是嫣然小姐硬是不肯,说要让高人来看看,非得知道是怎么回事才能放心的下。小缘也对老爷说是,夫人一直疼爱女儿呢,自是不必说。
听到玄空对我讲完了事情的经过之后,那个习府的少年连忙插话问我们,依我们的看法,那会是什么呢?
我当然不可能回答个所以然来,若是以前的我,必定回答“别骗人了,世界上哪会有这样的事情?”不过换了今天的我的立场而言,自从经历了云少爷、食婴妖,还有鬼牢的事情之后,我已经开始质疑过去这么多年所见的世界——真的是应有的全部吗?
也许,这个世界上……的确有许多我们所不知道的神异之物存在,先人所留给我们的一些恐怖说辞并非空穴来风。
“可能是,镜妖吧,有这种东西的存在。”玄空迟疑了一会儿,似乎在想该不该说,最终给出了这个答案。
——镜妖?
我停住了脚步。原来人世间还有这种妖怪吗?
“任何东西只要有了意念和灵气,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都可以修炼成妖,镜子亦然。”仿佛是看出了我的疑问,玄空对我叙说道。接着,他又给了我个暗示,“《百异明灭集》上也有记录的哦。”
随后,他匆匆地瞥了我一眼,加快步伐走到前面去了。
那个神情!分明是嘲弄。
我明白了,他是在暗示我没有仔细读过这本书,或者说,真实的情况是:我的确是还没有读完呢!
哎——真是沮丧呐!
却听到前方的他又开始对着同样心存不解的少年有一搭没一搭地言语:“其实也不能确定,还是要看过之后才能知道。”
真是个混蛋!心情又被他搞坏掉了。
这段路程并不遥远。
行进不久,“习府”的匾额便映入了我的眼帘。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也见过这么苍虬有力的字体与这么整洁美丽的牌匾。“容府”和“于府”,曾经与我的生命如此血脉相连。
心情突然有些激动,想到只要把习府的事情尽快解决,就可以见到久违的亲人了。
——与亲人在一起,这能不令人感到喜悦吗?
紫灵,是不是还像以前那般顽皮?
老奶娘,还健在安好吗?
姨父么……
虽然过去他对我一般,但随着时光的流逝,反而开始记得他对我的一些好处了。
自己可真是善变呐,明明前一刻还想骂姨父是负心人,现在却又开始整理见到他该应对的话了。
有人说,时间会令人们忘记仇怨。过去我不太相信,现在却渐渐明白这句话的深邃用意了。而且,这种时间有时是如此的短暂,明明才片刻的功夫嘛!
“容姑娘,请进。”少年皱着淡淡的眉头,站在习府恢弘的大门口示意我进去。
见到习老爷和习夫人以后,自是互相礼节性的表示了一番。习老爷年约六十余岁,前额宽阔,脸颊丰润,看上去倒不太有生意人的精明老练,更像是个儒家的书生。他待我们十分客气,只是也仅止于客气而已。从他的谈论中,明显地令我感到他根本不信怪力乱神之说,全数认为是女儿的无稽之谈。至于我们,也差不多是两个坑蒙拐骗的低劣恶徒。
尤其在他看到玄空的头发时,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嘴角抽动似要说什么,但仅仅是短短的一瞬间又恢复了常态。
习夫人则是个温柔的女子,她说女儿现已移居别苑静养,不宜打扰。丫头小缘上次也被吓坏了,所以和女儿一起养病去了。
哎——可怜的姑娘们啊!
我们到了习小姐先前居住的那个居室去查看,内中的摆设十分华丽,与习府的雄浑气魄相符。许是习老爷是南方人的关系,屋中的物品华丽之余又不失秀气,真是令我佩服,当然也可能和习小姐自身的喜好与习惯有关。
而引起我们过多注意的,当然还是那具梳妆台。
“等等,这个是……”
——怎么感觉这么眼熟?
玄空笑意盎然:“采倩,你可终于发现了。”
——难道你很早就发现了?
他附身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才听得到的声音回答:“我可是在听到主人姓习的时候就有所怀疑了呢,只能怪你太迟钝了。”
真是令人气愤!
那镜身上的“留”字也还在,虽然当时我是无意听着那个说书先生提到的。现在想来,却仿佛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如果不是今天再度看到这个熟悉的梳妆台,估计这件事情也会被我遗忘了吧。我记得当时他还讲了破镜重圆的故事呢,说是这个梳妆台与此有关。
镜子的前方摆着一把很精致的木梳,难道就是那次他附赠给习小姐的?
“道长,可有看出其中端倪?”习老爷在问话,虽然语气十分和蔼客气,但听得出稍有一丝的不耐烦之意,大概看到玄空在我耳边说着悄悄话,有些不解。
习夫人却是不满地觑了自家老爷一眼,随后眼神暧昧地看着我们两个。
许久,她似又想到了什么,朝我们露出了一个苦笑:“这位道长,虽说我女儿一贯大大咧咧的,也正因此而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现下有妖怪针对她的话,我觉得我女儿是无辜的。”
在此期间,玄空一直低着头,对他们两个的举止近乎完全不在意般,他只是对着这面引来极大争议的镜子喃喃自语:“有因才有果,人世间没有无端的妖鬼。”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不知他心里打什么主意,但是看来,他至少是听到习夫人的话了。
“我认为这妖物只对习小姐感兴趣,要不然,为何小缘姑娘每次到来它便消失呢?”
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们大家。
屋内有人长叹一声,仿佛是领悟一般。而玄空也终于直起身体,凌乱的发丝因此而变得笔直。他眼神明亮地对着大家,显然心里已经有了些眉目,因为他又将眼睛瞪大到与他的脸完全不相称的地步了。
“所以,我有个提议,让采倩假扮成嫣然小姐的样子在这间屋子里住几天,方便我的观察,不知习老爷意下如何?”
啊,这个主意不错,可以彻头彻尾地了解其中的原委了。
哎,不对……等等……
——你刚才说了什么……由我来!
天呐!
卷五 镜妖 第五章 镜妖初现(上)
屋内没有风,烛芯燃烧的黄白色光芒忽明忽暗,褐黄的煤油缓缓滚落于白色瓷盘中。
习府在里镇也算是富户,不管是桌子还是椅子,都被铺上了一层玫红的上等料子,摸起来令手的触感光滑无比。其上的图案也是极尽奢华,与习老爷谦逊的性格略显不太相衬。
我用手指摆弄着红色的桌布,心里七上八下的,与这里的繁花似锦一样毫无章法可言。如果可以选择的话,真想用那个梳妆台里的镜子照照自己现在的表情。
害怕么?
——是的,我怕。
在明知道这个梳妆台玄机重重的情况下,怎能不怕?
所以,就更不敢去注视那面诡异的镜子。
玄空说他就在附近一直关注着屋里的一切,虽然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我不可能不相信他的能力,但万一有什么闪失?开玩笑,最后倒霉的是我吧。
要不,先压压惊吧。
伸手端起桌上洁白如玉的茶壶,一看便知这是上等的货色吧,可惜我对这方面一窍不通。如果是玄空的话,也许略知一二。算了,不想它了。提起茶壶,倒入精致的小杯中,细细的水流沿着壶口的方向腾空而下。由于夜晚的缘故,细小水流注入杯中的兹兹声响的出奇。
白玉般的杯底,荡漾着水面,映衬出一个姑娘的面容。
她,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