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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深深地敬爱着您,您的研究生活,是普遍地为世人所熟知的……”
片山觉得鸡皮疙瘩阵阵而起,几乎无法站下去了。这个样子,倒不如听拙劣的新歌星的歌来得好些吧!
同学们也微微地动起了身子,好像多么想不顾一切离座而去。大概不可能是大伙同时地内急起来,因此她们的感受无疑是和片山一样,才会显得这么不宁静的吧。
“……当我们听到噩耗时,我们的胸臆里贮满了悲伤,眼泪决堤般地滚滚而下……”
好像是在听着从前风行过一时的母亲电影的宣传呢。差不多了吧,这么想着,往雪子那边看过去。
“砰!!”
忽然传出像爆炸声的巨响,同时从遗照四周冒出了白烟,无数的花瓣大雪股地纷纷散落。这还不算,森崎那张偌大的照片先是摇晃了一下,接着缓缓地倒下来。正在下面发表伟大演说的阿部校长,一时还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人整个地愣在那里,掉落的遗照不偏不倚地打在他脑门儿上,于是他就像一根木头般地倒下去。
礼堂里骚动声四起,同学们全体起立,口口声声喊。
“炸弹!”
“恐怖分子!”
片山正想往坛上急奔,却不料适时地被疾跑而来的雪子给抓住了臂膀。
“咱们走。”
“刚,刚才是……”
“开了个小玩笑。”
“什么!是你……”
“很多学生一起弄出来的。大家都在跑呢。快。”
不由分说地被雪子拖着,出到户外。
“不晓得校长怎样了?”
“只不过是照片砸上罢了。活该。”
“这会构成伤害罪呢。”
“咦?那你宁愿让校长把悼词念完吗?”
片山没话说了。有啥办法呢?
六
“我是营业部的柳原。多多指教。”
在Y建设的会客室出现的男子光看外表就予人“生意人”印象,腰杆低低的,四十不到年纪,微秃,头发抹得晶亮,金框眼镜,弄不好会使人觉得俗不可耐。
“我是警视厅的片山,这位是助手吉家小姐,多多指教。”“荣幸之至。”
看到雪子,柳原更殷勤了。“真看不出是警方的小姐。”
“不会打扰你太久。请多关照。”
雪子也装出了嫣然的笑,弄得柳原陶陶然,再也看不到片山了。
“请问我能效什么劳?”
话仍是向雪子说的,片山有些吃味了,大声喊叫般地。
“是有关羽衣女大新校舍建设的事。”
“呃,是那个。”
“实际上得标的是A建设,可是你们也参加过投标的,是不是?”
“是。另外也还有几家,不过主要竞争对手,正是敝公司和A建设。”
“不瞒你,我们听到传闻说,这件工程的招标好像有点儿问题,所以才很冒昧地前来拜望你们。”
“不敢当,不敢当。”
柳原严肃起来了。
“请问,当时情况是如何的?”
“这个……”柳原迟疑片刻,这才说,“这么说,便成了同业间的说长道短,实在不好开口……”
“请勉为其难,告诉我们。”
“我们一定不会有不利于你们的判断。”
雪子从旁敲了一记边鼓,柳原便装出无可如何的样子说。
“老实说,我们原本认为这件工程非我们莫属。因为A建设那边只有粗枝大叶的估价,而且数字不算正确。我们这边,从详细的估价,到工程日程,连可能来自附近居民的异议都调查好,才参加投标的。工程款也极力压低,是有万无一失的自信的。”“结果是落到A建设啦。”
“是。我们深感失望。不管怎么想,都不会输的。”
“然后呢?”
“表面上,我们是无计可施了,不过我们公司也做了一番检讨,决定查查怎么会这样。主要当然是为了日后业务上的参考。”
“是的。”
“我们想了种种办法,搜集了情报,不料……”
“怎样?”
“结论就是。好像有了幕后交易。”
“是不是掌握了具体的事实?”
“没有。根据多方传言,我们只能这么判断……”
“明白了。”片山点点头说,“另外,还要请教一件事。”
“是什么呢?”
“好比这件羽衣女大的工程,决定承建公司的最有力人士应该是谁?”
“这是说,如果要贿赂,该向谁是吗?”
“简单说就是这样。”
“这一点,那所大学里是很明显的。”
“谁?”
“校长。”
“阿部校长?”
“对对,是这个姓氏。因为他还兼理事长。”
“明白了。”
片山和眼睛正发着光的雪子交换了一个眼光。
“我可以再请教请教吗?”
雪子向前探出了上身。
“请。”
“A建设方面,直接承担这种幕后工作的,请问你知道可能是谁吗?”
“这可把我难住了。”柳原抓了抓头皮。“别的公司的事,我实在不懂。不过……”
“不过什么呢?”
“A建设的人之中,我知道有个人到校长家走动了几次。”
“是谁?”
“叫今井的现场主任。”
“今井不就是发现了他的尸体的人吗?”雪子问。
“不错。”
“好像有什么嘛。你以为呢?”
“嗯……”
“那个校长,我一直都觉得有什么的。你当然会查吧?”
“应该会的。”
两人回到羽衣大学生宿舍。
两人都坐在地毯上。这时,雪子起身踱到窗口,往外望了望说。
“好暗了,才五点稍过。”
她把窗帘关上。“怎么办?晚餐回去吃吗?”
“嗯。我妹妹会准备的。她说为了使我明天面孔油亮些,要帮我烤个样烧饼给我吃。”
“打打腊不就行了?”
雪子笑开了,又说:
“可是,那一定是个杰作,真想看看你相亲的模样。”
“别作弄我啦。我只不过是露露脸,总不能让人家太没面子。”
“在哪里?”
“K饭店的餐厅。我姑妈决定的。”
“有什么原因吗?”
“大饭店的餐厅,你也知道很贵。不过她说中午有‘午餐时间’。”
“很合理主义呢。”
“我真拿那个姑妈没办法。”片山苦笑着说,“那我走啦。还得到厅里露一下脸。”
“嗯……我就不留你啦。今天老跟着你,抱歉。”
“哪里的话,我才快活呢。”
雪子微微睁大眼睛说,
“这话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在这个房间里,片山很奇异地觉得心里稳稳当当的。如果是以前,光想像到进独身女性的房间,就会浑身起鸡皮疙瘩,如今却似乎和自己的公寓毫无差别。真奇怪啊,他想。
“也许没有你妹妹的料理那么有效……”雪子偏偏头说,
“可是,也许能使你的脸更有活力些。”
“是什么?”
雪子忽然仲出双臂揽住片山,把自己的樱唇印在目瞪口呆的片山的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片山的脑子里,忽然被搅拌机搅了一股地混乱了。嘴唇上感觉出雪子那温软的唇瓣,背上也缠着她那细柔有力的臂,她胸前隆起更以令人不敢置信的弹力压在自己胸板上。可是这许许多多的奇异感觉却似乎是分别存在着,根本无法凝结成一体,构成一个叫“拥抱”的意识。她拥吻了我!好不容易地想到这里的时候,她已经离身了,却在眼前漾着动人的笑。
“……吓着你了?”
片山暂时仍在无重力的浮游状态里,没法回答,总算平安着陆了。
“好像……糊里糊涂的。”
片山喃喃自语般地说。哎哎,我真是糟糕的情人哪。
“那么案子算是有眉目了?”晴美边收拾晚餐边间。
“总算把握住了一点动机。”
“好极了。”
“也不见得。”
“为什么?”
晴美重新沏了一壶茶说:
“哥哥,你不是常常说,掌握住动机,案子就可算破了三分之二吗?”
“可是这回有三桩呢。”
“哎唷。”
片山偶尔会和妹妹聊聊案情。有时,聊着聊着,想法会更清楚起来,有时还会发现到前此所忽略的事。
“招了这么多的怨恨啊。是因为他饲养福尔摩斯是不是?”
“对。”
片山落入沉思了。妹妹说得一点也不错。森崎不是个被人家深深记恨的人。事实却有这么多可能涉嫌的人物。这不是奇怪的事吗?
“而且那种被杀的方式也是很奇异的。”
“是指在密室里如何被杀吗?”
“不但如此卖春集团啦,贪污同伙啦,不管是哪一种,即使秘密快被揭发出来,也没有必要用那种方式来行凶。假装成车祸,或者请暴力集团的杀手,都是容易下手的事,干吗需要设计出这么麻烦的密室杀人呢?”
“是啊。”
“那种方式,使人想到深仇大恨,或者趣味性的凶杀。”
片山好像自己也成了神探名捕,边点头边说。一看,福尔摩斯正好在打个好大好大的呵欠。是要睡了。这家伙,根本是在藐视人家呢。
秋吉教授已经在实验室里来回踱了半小时那么久。额角上刻出了深纹,苍白的脸孔越发地苍白,也更像一个恐怖影片的演员了。加上这深夜里的实验室,咕嘟咕嘟响着的试验杯,更增加恐怖感。如果现在再加上试验失败的怪尸被裹在层层绷带里横躺一旁,那就无懈可击了。
“糟了……这是怎么回事呢……真是伤脑筋……”
像只破唱片,一次又一次反覆着同样的自语。
“糟了……槽透了……”
这样下去,早就该晕倒,可是那急促的步伐,丝毫没有减缓的模样。
突然传来敲门声,老教授吓得几乎跳起来。
“谁!”
门被推开,站在那里的是披着黑斗篷的杜拉居拉伯爵,死白的脸上,只有一只火红眼睛—当然不会有这么一号人物,而是轻笑嫣然的吉家雪子。
“秋吉老师你好。”
“是吉家同学啊。”
秋吉好像获救地舒了一口气。
“我看到火光就进来了。打扰老师了。”
“不会不会。”
雪子进到实验室里说,
“我是代表有志一同,来向老师道谢的。”
“道谢?道什么谢?”
“是校葬的时候,装在花环上的炸弹。老师的手法真是第一流的,大家都非常佩服。”
“那个吗,不不,那算不了什么的。”
“才不呢。尤其掉下来的照片打在校长头上,真是杰作。”
“那是预料之外的。”
“反正是恰到好处。一定是森崎老师显灵了。”
“校长的伤呢?”
“只有擦伤,可是打击可不小,这是医务室的金子先生说的。用很痛的药给他敷,痛得他大嚷大叫一通。”
“一定气炸了。”
“起初说一定要报案,可是他身边的人都劝他,说是会影响学校的形象,把他劝住了。”
“这正是他的弱点。”
“真是谢谢老师啦。”
“别客气了。我也是尊敬森崎老师的一个,如果他死后还披像校长这样的俗物利用,我也受不了。”
“这件事,我一定保密。请老师放心。”雪子肯定地说了以后才看看实验室里。“老师,这个时候,还在实验什么呢?”
“嗯,是有了件叫人伤透脑筋的事。”
秋吉迟疑了片刻,才决意地说。
“是有件东西丢了。”
“那我帮老师一块找。”
“不,不。来回找过几十次了。不见了。”
“是什么东西嘛。”
“烟盒。”
“啊,那么老师,为了这次的事,我和同学们一起来买一只新的,做为答谢吧。”
“这不成哪。”
秋吉着急地摇播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