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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日(前略)今天,叫村越均的青年初次到我们家来吃晚饭。他是城北制药公司的优秀职员,丈夫似乎很器重他。在这之前他也来过,但和我谈话今晚还是第一次。他是个寡言的理智型的青年。外表显得有些冷冰冰的,但加:也许具有一种意想不到的炽热情感。(后略)
九月十五日(前略)我的。心里一直忘不掉M今夜我们两人初次在庭院里散步。丈夫和H以及另外几个青年在书房里玩着扑克牌。M好像不太喜欢这种比胜负的游戏。在我的诱惑下,他随我来到庭院。这是个明月高悬的美丽夜晚。M显然已爱上了我,大概爱得也很强烈。然而,他只是默默地什么也不表白。他与我谈的都是些很有哲理性的问题,毫无骄矜造作之态。他连手都不碰我一下。不过,他的心情我非常清楚,他I心里也很明白这一点。(后略)
九月二十七日我和M终于到了这一天。我用和H幽会的同样办法去和M幽会,但我们是在完全不同的目黑的“浅草”旅店见面的。叶子真是个有求必应的人啊。她在所有的问题上都宽容我的任性,而且嘴也很严。我的全部秘密都握在她手里,只握在她一个人手里。
做为男子汉,M很有烈性,他结实健壮的身体简直像钢鞭一样有力。H那柔软无力的身作简直与他无法比拟。自己很习惯,于这种事一点也不惊慌。而M却有些胆怯。
十月二日注:和M幽会两次。记事省略。
十月五日(前略)今天,丈夫的秘书注司武彦成了我们家的一员。他是个英俊的青年,但我看他还像个孩子。(后略)
十月十日在H执拗的强求下,我无奈只好在最初的初音街的“清水”旅馆与他幽会。H说从九月中旬开始我就对他很冷淡,他哭了。他还不知道我和M的事,但也有些怀疑。我抚摸着他柔软的身体安慰他。于是,他非常清楚我已经变。心了,所以不厌其烦地缠磨我。我尽量满足他的要求,力图使他高兴,这也是最后的告别。我不打算再和H来往了。
十月十一日(前略)我让庄司把带三角架的望远镜拿到走廊上,我要看蚂蚁。可是,突然一只大螳螂扑入了我的整个视野。我让庄司去把它打死,可他一时惊慌不知所措,竟蠢笨地跑到我跟前。我被螳螂吓得尖叫着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使他不知怎么是好,周身颤抖着。多可爱的青年啊!(后略)
十月十五日今天白天有很安全的机会,我和M在写谷的“常盘旅馆”里见面了。我很清楚M已深深地迷恋上我,他意说出了“想死”这样的话来。可是,我对这事还从未想过。据说昨天M在庭院和H吵了起来,被H给打了。他和H在性格上完全不同,平时似乎就不太融洽。不过,这次争吵也许是因为H对我和他的事已经感到绝望了所致,他也未必是怀疑M和我的关系。但由于爱而产生的直觉是可怕的,不用说,H的直觉就是认为M取代了他.M是站在优胜者的立场上,所以那争吵他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H在和M争吵的前一天,当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个的时候,他给我看了一件奇怪的东西。有人寄给H一个装有白色羽毛的信封。H说他一点也想不出是谁送的。我想那大概是什么人的恶作剧吧。
注:那以后和M的约会在十月里有三次。都是些千篇一律的记事,所以在此就省略了。
十月三十一日(前略)我和丈夫及在司武彦三个人来到热海的别墅。又开始了用望远镜观察事物的日程。这期间看了“窗内”电影,我们真可谓是看“窗内”电影的前辈。(后略)
十一月二日看得出S渐渐地陷入了情网。即使碰一下他的手他也会面红耳赤,发起抖来。真是太可爱了。今天洗完澡以后我和他一起看望远镜,因此,两个人的脸颊挨得很近,偶尔碰在一起的时候,我感到他的。心脏在激烈地跳动着。
午后,H利用两天连休到别墅来了。希望我无论如何要回心转意,像过去那样爱他。他显得很可怜。可是,我现在有M就足够了。不过我并不十分讨厌见到比晚上,我和丈夫还有H,以及司机在一起打桥牌。H坐在我身边,他显得很高兴。我也适当地逗他,使他更加开心。
十一月四日昨天没有抽出时间写日记。因为发生了一个恐怖的事件,H从鱼见崎的悬崖上落入海里死了。当时我和丈夫正在别墅里用望远镜看海,正好目击了此事。
注:这一段详细地记载了他们看到的姬田坠海时的情况。所有的读者都已经通过“望远镜”那一章,了解了当时是怎么一种情况。所以在此省略去这段很长的文字。
那个白色羽毛就是死的预告。H白天到这儿来的时候,跟我说起他又收到了白色羽毛的信封,并给我看了。发信人是得知他在别墅后直接寄给H的。信是早晨第一次送信时收到的,而且H死时兜里仍装着那白色羽毛。警察局认为是秘密结社的阴谋,但又想象不出H会与那样的结社有关系。
傍晚,丈夫和S到鱼见崎的断崖现场去调查情况。我知道他俩到那儿去了,就站在二楼的窗前用望远镜向那边眺望。他们在崖下的茶店里稍坐了一会儿,就一直沿着街道向这边走来,下了小路。在下去之前,二人分别用望远镜向我这边望了望。我晃动着手帕回应他们。再往前走因为有森林遮挡看不见了。
不多时,丈夫他们回来了,并向我详细地介绍了调查的情况。他们在悬崖上见到一个奇妙的青年,听他说H和一个穿灰色大衣的男人曾到那棵松树下去过。由此判断一定是他杀。那个穿灰色大衣的男人就是凶手。据说那个男人还拎着一个很大的提包,像是从东京来的。(后略)
十一月六日终于离开热海回到了东京。(后略)
十一月七日(前车)丈夫不在家,我到矢野目那儿去了。用假嗓子给M的公司挂了电话,找到了比但他在电话里说今天头痛不能赴约,请我宽恕。他的声音很不自然,似乎有些沙哑。我失望地回来了。(后略)
十一月八日(前略)今天警视厅的蓑浦警长来了。丈夫在家,我们一同见了面。据说热海的案件已移交了东京警视厅,但调查工作几乎还没有着手进行。(后略)
十一月十日(前略)好不容易又和M会面了。今天还是在自黑的“浅草”旅店。M的脸色十分难看,显得很忧郁。即使在床上,也失去了往日的激情。他说在二、三天前警视厅找过他,调查三号的下午他到什么地方去了。刑警好像对H的朋友情况全部都要调查一遍,调查他们在案发对在什么地方以及什么人证明。幸运的是M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不可能是凶手。因为那天他去看歌舞伎表演了,在走廊上碰到了家里的种田富,并相互打了招呼。当时是在五时左右,所以这是无可置疑的证据。
尽管他不该还有什么担心的,可他仍是很愁闷的样子。M在隐瞒着什么。虽然他是个不外露的男人,但我还是看出来了。不过我没有强问他。我知道即使问,他也不会说的。今天真没意思。像钢鞭似的无反弹力的M没有引起我丝毫的兴致。(后略)
十一月十三日(前略)给M挂去了电话,但又被他拒绝了。他说他虽然在上班,但身体状况很不佳。(后略)
十一月十七日(前略)在麻布的“伊势荣”旅店里和M见面了。M越来越有些令人不可思议了,他似乎为什么事而苦恼着。和我幽会也显出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确切地说是存在着一种恐怖。他的确是在惧怕着什么。M这种男人到如此地步不会没有充分的理由的。和我搂抱心情有些好转时,M心不在焉地脱口说道:“我也可能被杀。”而且,恐怖的目光紧紧盯着我的脸。我无论如何要他说出心中的秘密,可他怎么也不说,并很后悔刚才说走了嘴。M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事而如此恐怖着,这使我也感到很害怕。M和我有这种关系的人都不能说的秘密,到底是为什么呢?那是怎样的一种恐怖呢?我也真的害怕起来。
十一月二十日今天的约会又被M拒绝了。我给他打电话受到他的拒绝,这已是第三次了。M像是有意躲着我。他有不能对任何人讲的秘密,如果和我幽会就有可能说漏什么,所以他在有意回避着我。
几天来我为找到他的秘密所在,认真地考虑过了,但还是不得而知。虽说是不得而知,可恍惚又有些感觉,我感到那秘密好像就在我的眼前时隐时现。我产生了一种可怕的怀疑。然而,我的。心却在说那是不可能的,这种怀疑无论怎么说都是不能成立的。啊!太可怕了。这是我有生以来从未感到过的不祥的恐怖。(后略)
十一月二十八日(前略)S成了临时侦探,他在调查我们的情况。菊花和看大门的五即都偷偷地告诉了我。听说s调查了五郎记的日记。那日记不过只记载了丈夫每天离家的时间(如果知道去哪儿就记上地址),回来的时间,以及一些来客的姓名和采访时间,等等,是个时间表似的东西。五郎是丈夫的忠实差役,他每天都在为丈夫记这些情况。S为什么要调查这个表呢?听了菊花讲的情况以后,我找到了其中的原因。S让菊花回忆在五月初到十月初这段时间,我外出的日子和时间,听说问得很详细。似乎也打听了其它的佣人。由此看来,S看五郎的日记一定是为了解丈夫外出的日期和时间。
S像个侦探狂一样,也许是自己别出心裁在调查什么,但也有可能是受了什么人之托。是警察吗?上次来的那个蓑浦刑警似乎很正直。可刑警们现在在调查什么呢?我打算详细地问一问巴
十二月二日(前略)M突然搬到涩谷的神南庄公寓,他用电话通知了我。因为是家里的电话,我什么都不能说只是听着。也不知他是为什么搬的家。他这次搬家和他隐藏的秘密有没有关系呢?(后略)
十二月三日因为我很担心M的事,就背着丈夫明目张胆地去了M新搬的神南庄公寓。我问他为什么要搬家,他只说不喜欢以前的公寓。古式的纯西洋风格的房间十分典雅、沉静,这似乎很合M的心意。他的表情仍是十分忧郁。他不像是由于恐惧什么,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搬家的。他有些心事重重,但又一言不发,他人好像完全变了样似的,连看也不看我一眼,眼睛虚无飘渺地呆望着一处。虽然和我谈着话,但也是心不在焉,神不守舍。
明天是丈夫去大坂的日子。预定要坐飞机去,并在那儿住一宿。我把这事告诉了M,可他没有任何反应。看起来他像是根本没有考虑利用这个机会和我幽会的事,呆呆地一声不吭。没办法,我们很扫兴地分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