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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此不舒服了,为何还要站着?坐下,坐下,快点休息,快点闭上眼睛吧……不要站着了,还是趴在地上,休息会儿吧……
她想着,然后发现,眼前的引魂使者们,都矮了一截,他们举起了缠着铁索的剑,对准门缝,几道白色的光线融在一起,化作一股,直直而来——
不!不!不是他们矮了,是自己滑下去了!
“不!”她对自己尖叫,“站直了!站直了!站直了!”
似是每一次呼喊,都能将心中那股压力和冰冷给驱逐出去,好似一个刚刚沉下水的人,她一个窜起,带着求生的希望,跃出水面。
那白光正好扫到她的额头,一阵灼痛。
“啊!”程澄痛叫一声,手机差点从没了知觉的手中滑出,一股糊味弥漫,她感到额头火辣辣,眼泪流出来了。
但是不能用手去摸,手要握紧手机,斥退这群妄想索命的家伙。
程澄咬紧牙关,发现刚刚那疼痛,让自己一阵阵涣散的意识,有了短暂的绝对清明。
如果……
程澄轻轻一蹲,那白光刚刚因为误触到了她,已立刻缩回去,此时见有机可乘,自然对准门缝,打了回来,程澄看准了时机——她必须看准,必须,因为那都关系到孙桥的命。
光线即将接触门缝,她忽地站起来。
“啊!”泪水哗啦啦流出,仿佛火热的刀劈开了脑门,她听到自己的皮肉发出滋滋声,要沉睡的大脑,因为这份疼痛的刺激而敏锐起来,程澄骄傲地调整了下垂的手腕,让差点滑落的手机稳定住。
她就这样笨拙地,一次次用这种方法唤醒要睡着的脑子,只要压力和冰冷再度催眠,她就引诱那带着死亡气息的白光,劈开她的额头,用疼痛和焦糊的味道,激励起疲软的神经。她尝到了血的滋味,就顺着额角从两边滑落,滑到下巴。
孙桥,你要和我一起坚持住,希望就在眼前……
只剩下一分钟了……
冷,沉,晕,眼皮睁不开的感觉越发明显,她软软地往下滑落,却又努力撑起脑子,要寻找能给她带来清醒的疼痛——
“程澄!”
这一声切入她的脑子,程澄微怔,几乎不敢相信地抬起头。
湛蓝?!
走廊的那一头,出现了湛蓝筝急速奔来的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楚……
程澄笑了。
太好了……放心了……我可以休息……
“先别倒!”湛蓝筝厉声喝道。
晚了!
因为湛蓝筝的到来,程澄提前放松了戒备,将自己交付本能。
当手机落下,她的身子软到地上的刹那,早已准备多时的引魂使者们,在为首女子的带领下,齐齐扬起了剑,数道白光拧成一股,带着破釜沉舟之意,朝着门缝,飞扑而来!
可是程澄察觉了——她对那夺命的白光,是何等敏锐,她一次次用自己的身子挡住它们,不让它们有分毫的前进。
“除非我死——!”
那一声吼得疯癫。
只见这本已倒在地上的丫头,好似被砍了半个脑袋却还没死透的鸡鸭,忽地往上一跳!
“丫头——!”
湛蓝筝冲了过去,接住了被打得飞起来,又重重下落的程澄,“丫头!丫头!你怎么样?!”
程澄躺在湛蓝筝的怀里,她显然要晕了,但却还努力睁大眼睛,只盯着那门。
“孙……孙桥……魂……救他……救他……”
白光在击飞了她之后,已毫不停留地杀入门缝,此刻正迅速退出,一根铁索紧跟着上来,扣向被白光拉出来的一条绰绰烟气。
湛蓝筝的法杖从手中跳起,砰得击到那条铁索上,那铁索再次断成两半,几乎就是同时,她右手袖口内飞出一条符咒,毫不留情地斩断那道牵着魂魄的白光!
然后她握住飞回来的法杖,架起结界,笼了那魂魄,不敢耽误片刻地,她站稳在手术室的门前。
为首的女子冷冷挑眉。
“湛掌门,您这是何意?当我发现和孙桥亲密接触的那名女子,身上带有湛家符咒的时候,我不愿因此和湛家,和玄黄界起误会,所以特意绕路,向您讨要了一个承诺。您可还记得您当时跟我下的保证?”
“我当时不清楚情况,现在我要食言了,对不起,引魂右使,这条魂魄,你绝对不能拿。”湛蓝筝一面和她对话,一面捏着手诀,将周身的结界一层层加厚。
“他三魂七魄散乱,分明是入过黄泉,却不知何故,逃脱的人。”女子冷道。
“那是你们误会了。他并非曾死之人,三魂七魄散乱的状况,并非死亡所致,而是被时空隧道碾压的结果。这个,你们可以去向无涯上仙求证。”湛蓝筝道,“所以你们本不该拿走他的魂魄。他的寿命还未到。”
女子收回铁索和长剑,严厉道:“湛掌门,有没有拿错了魂魄,是冥府的事情,从来不是玄黄界该管的。”
“玄黄界没权利处理,但有权利质疑。”湛蓝筝慢条斯理道,“而这一位刚好是我的朋友,所以我这个掌门,平时冷眼旁观也就罢了,但这一次,我必须主动出手。”
那女子说:“其余的我不想争论,即便你事先没有给过承诺,也不可以这样明目张胆地干扰我们的公务。”
“如果你能带着你的手下,把我杀死在这里。就算你杀了我,但作为湛家人,我以灵魂之躯,照样能和你们交手。冥府对玄黄子弟魂魄的处理规矩,向来是和寻常灵体有所区别的。何况掌门乎?”湛蓝筝自信地微笑,“一定要为一条魂魄,而就此闹开吗?我听我的师父无涯上仙说,冥府的引魂右使,头脑向来清醒。敢问一句,如果我们双方发生冲突,该当如何解决?”
那女子说:“自是通过无涯上仙来平衡左右。所以我们此番行动之前,特意知会无涯上仙,说明情况,得到他的许可后,才大举出动。”
“你们有和我师父说,一旦发生冲突,可以当场和玄黄界人士大打出手,争夺魂魄吗?” 湛蓝筝问道。
女子微怔,又冷笑说:“确实没提过。好吧,湛掌门,我自然没资格拿你,更无资格审你,但是这场冲突,我会向我的上司反映。”
“引魂右使,你知道湛家,走得是阴阳两道。”湛蓝筝轻轻一笑。
“我知道尊师的面子很大,令祖的面子也不小,但以我对玄黄界的了解,掌门大人逃得了阴间的怒,逃不过阳界的罚。好自为之!”
她一甩斗篷,瞬间,消失踪迹。
走廊眨眼间变得空荡,程澄用光了力气,正在短暂昏迷中。
湛蓝筝看了看法杖控制下的孙桥的魂魄,还尚未凝成人形,在法杖力量下,只是含糊的一团。
极品男啊,你现在好脆弱哦。
带着一点调皮的心态,湛蓝筝笑了下,又立刻凝住了。
机不可失。
左手再度捏诀,这一次的诀,变化极为繁复,而法杖亮了点微光,细长仿若刀片,朝着这条灵魂,轻轻一切……
当凤晓白架着方丹霓,贾文静扯着岑娇娜,罗敬开摆脱堵车带着钱跑来,辗转反复才接到准确消息的江宜月,在湛垚的坚持护送下,也踏入这条走廊的时候——
湛蓝筝正抱着虚弱的程澄,坐在长椅上等待。
手术室的灯熄灭,主刀医生疲倦走出。
所有人都默契地安静了。
程澄从湛蓝筝的怀里弹起来,只盯着医生的绿口罩。
“伤员已脱离危险了。”医生解下口罩,体贴地,立刻说了这句话。
程澄认真地说:“谢谢您。”
往后一倒。
湛蓝筝了然地抱住她,“丫头太累了。”
补充一句,“因为她太勇敢了。”
深夜的电话铃声,惊醒了湛明儒,他起身接电话的时候,齐音然披着睡衣,一脸倦怠地跟了过来,眼见丈夫的脸色,随着低低的谈话声,逐渐暗下来。
“谁来的?”齐音然见湛明儒放下电话,立刻问道。
湛明儒开始换衣服,“交通队。”
“交通队为什么……”齐音然想了下,“不会是筝儿……难道出车祸了?”
“她不让别人出车祸,我就谢天谢地了!”湛明儒冷笑,系上领带,齐音然给丈夫套好外罩,“筝儿没事吧?”
“她?恐怕她现在好得很。反正三更半夜去交钱,说情,删案底,丢人现眼的也是她老子我。”湛明儒不善地说。
“到底怎么了?”齐音然见丈夫越发阴森,不由担心道,“筝儿在哪儿呢?不会又和上次一样,被带进去了吧?这孩子怎么老这样不听话!”
“她在哪里?全城的交警都在找她呢!飙车,闯红灯,抗法……咱俩怎么就把她给生出来了?!”湛明儒低喝一下,拿起车钥匙,提了公文包,“我也很想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这回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飙车闯红灯?还抗法?”齐音然顿时没了忐忑的担心,只剩下愤怒。送了丈夫下楼,“明儒,找到她,也别在外人面前动手,丢家里的脸,带回来再说。”
“我自然有分寸。音然,”湛明儒拉开门,“别惊动别人,尤其是要瞒住父亲和姨婆。你带几个行刑的傀儡,去布置一下刑房吧。”
作者有话要说:孙桥的事情还没完呢哦,让他好起来,没那么容易,哼,俺还要用他给另外一对制造点机会呢。
筝儿和家里的矛盾,要开始白热化了。话说回来,谁家女儿要是这么惹事,当爹的似乎都要火大哦……汗,反正湛老大是决定要狠打一次了,地点都从书房挪到刑房去了……啊……那么这一次,打没打成呢?
☆、第七章 虚实
黎明;钟锦再一次伫立在高楼的落地窗前,看着东方飘起一层白沫,透着红光。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窗帘;银戒光芒散乱。
他心思纷乱。
柳未轻描淡写,只说无意中听到了湛蓝筝和孙桥的通讯;言辞亲切,全无敌意;因此严重怀疑二人有串通。
钟锦不会相信一面之词——诚然他比较信任柳未,也诚然,孙桥确实不能让他放心——没有十足的把握去控制这个桀骜不驯而武艺高强的男子;无论是感情;还是利益。
当然,他深信在这方面,自己和湛蓝筝是打了个平手——他们在面对孙桥的时候,都拿不出足以吸引对方,而更好保证对方之忠心的筹码。
虽然孙桥没有道理去帮湛蓝筝,但也没有道理来帮自己。他之所以搬出湛蓝筝的公寓,并跟着自己来到这个公司,只是为了谋求一个更好的前途,借此继续往上攀爬,以满足他位于人之上的野心——
我和湛蓝筝,到底谁能给孙桥一个更好的前途?
恐怕这才是最稳定的筹码。
无疑是我,宗锦,宗家唯一的成员,孤独的掌门
湛蓝筝只是一个虽有小聪明,但总体上,她是一个任性自负,刁蛮霸道,只爱娱乐度日,而非努力进取的傀儡掌门,虽荣华富贵,但并无实权,她不能给予别人任何实质的帮助——而手握实权的湛明儒是那么恐惧他的大女儿会羽翼丰满,人脉广阔,进而收回权力,所以他也是绝对不会允许湛蓝筝,提携身边任何一位有前途的朋友。跟着湛蓝筝,只能是和她一起吃喝玩乐,刷刷夜,开个party度个假……哪里有光辉而意义的未来?
而我,有志向,有能力,有信心,有一个缜密,长远,宏大的计划——我要取代湛家的地位,收拢湛家所有的权势,今后湛家伫立的那个高峰,将由我站立。所有跟着我的人,都可以通过我的扶持和引荐,去认识更多的权贵高官,再根据自己的特点,进入不同领域的上层,继续发挥他们的能力,百尺竿头,将更进一步。
钟锦深信这一点。他也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