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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蓝筝道:“暂时还没有。湛家掌门嘛,我能飞到哪里去?飞到销声匿迹的宗家吗?”
“你现在要做什么?”
“湛虚衡他们没干好的活,我去收拾。” 湛蓝筝简单道,“因为他们的瞎折腾,害得我朋友都没了。这笔账,我回去会和他们慢慢算。让他们趁早坦白,昨天夜里到今天凌晨,他们四个在‘裙摆’的后院,到底干了什么好事!毁湛家名声!”
“掌门刚刚给出的都是大罪名,如果掌门要据此来指控他们,必须有足够的证据!”湛明儒沉声道。
“我有证据。”湛蓝筝说,“我就是没证据,我也希望湛家能听我的。挂了,回去再说。”
她干脆地把手机滑上,“看,我Daddy一定是到了男性更年期了。”
凤晓白的车子开得很平稳,“你要小心一些,湛蓝。你爸爸恐怕……对你已经是非常,非常,非常地不满意了。”
凤晓白说话很轻,但语气很重。
“他从来没对我满意过,我还对他不满意呢。”
“湛蓝。孝道。”凤晓白提醒。
“别在我面前犯君子病。儿女有不孝之罪,父母亦有不慈之名。”湛蓝筝平静地说,“我已经够忍了。作为掌门,我的权力被自己的亲爹给架空了,这就罢了,反正这权力没离开自家,还不是利益均沾。湛家上下,尤其是主宅那些主枝的族人,都知道我老子是一把手,个个不把我当掌门看,没有给我一丝半点的,族人对掌门的尊重,反倒用家族排行来要求我去尊重他们。长辈都拿我当可以随意揉捏的晚辈,来不来就端长辈的架子;平辈的都以我是长姐,要让着弟弟妹妹的理由来拿捏我。丫们当我是无锡泥人啊!”
凤晓白沉默,孙桥沉默。
此刻路况良好,车子行驶平缓。再有五分钟,他们即将离开主路,进入辅路,然后就可望见“裙摆”的招牌了。
湛蓝筝低声说:“有时候我他妈急了,端端掌门的架子,也没人放在眼里。回嘴的话,老的大的小的,就跑到我老子面前告状。我老子生怕我学会抖威风,不问青红皂白,抄起藤条就打……就打算吓唬我。哼,他不就是怕我长大了,骨头硬了,力量强了,威信出来了,而他老了,控制不住我了,他从我爷爷那里好不容易继承来的实际权力,会真的让我给收回去么。哼,跟自己闺女抢权力,真是够有面子的啊。”
她平视前方,车子稳稳进入辅路,凤晓白开始减速。
“我真看不起现在的这个湛家。” 湛蓝筝不带丝毫感情地说,“所以我并不是很反对湛垚的离家出走。”
刹车带离合,下到一档,回轮。
凤晓白将车停好。湛蓝筝扭身去拔车锁,凤晓白和孙桥同时开口——
“你爸打过你吗?”
“干嘛不反了他们?”
湛蓝筝举手,“一个个来,晓白。”
“你爸打过你吗?”凤晓白注视着女友。
湛蓝,跟我说实话。
为什么有时候,你从家里回来,都很不舒服的样子?为什么有时候,我碰你后背,你会缩回去?为什么有时候,我会在你房内,闻到浓厚的药味?
你以为空气清新剂的味道,真的能瞒过我的嗅觉吗?
他用眼神说。
“……没有。他只是吓唬我,没打过,从来没有,我爸舍不得打我的。我可是他的亲女儿。有几个当爹的,舍得对女儿动手?” 湛蓝筝微笑道,“真的没有。你放心吧。我那么彪悍,谁敢动我?”
她立刻又道:“你有啥话?”问孙桥。
孙桥半眯着眼,大爷般歪在后座上,“如果我是你,我早就会开始准备了。”
“准备什么?”
“捍卫,拿回属于自己的。”
孙桥睁开眼睛,一抹冷酷划过,“性命攸关之际,让那些仁义道德,骨肉亲情,都靠边站吧。”
他们走进“裙摆”的时候,里面是一片惨淡的冷清。
仅存的木模特,歪斜地站着,各色裙摆,无力垂落。服务员大概是临时找来的,衣服都没有统一。也没有生意,就坐在一起,肆无忌惮地聊天。
沈珺正在柜台上算账。
看到了他们,不耐烦的心情,已经明显地流露在脸上。
“你们又要干嘛?”她恼道,“我都把钱给你们了。我说过不用你们管这事儿了!放过我好吧?让我这里安静一会儿好吧?!”
“我朋友在你的后院失踪了。”湛蓝筝说,“对了,我还得先谢谢你,没跟任何人透露天外居,以及我之所以来到这里的最初原因。”
贾文静对湛蓝筝说过,湛虚衡曾经反复问过沈珺,湛蓝筝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是因为你们是高中同学?是你委托了她吗?你许下报酬了吗?她接受了吗?”湛虚衡不厌其烦地问。
沈珺从始至终,只是木着一张脸,淡淡地说:“我和她是高中同学,最开始她只是和几个朋友,到这里来看看我开的店,图个新鲜。不巧赶上了这种事情。委托?我只会向警察求助。我不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情。更不会为这个而花钱。对不起,我其实很恶心这样的事情,这种东西已经毁了我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生意,所以请你们不要再来烦我了!”
湛虚衡看出沈珺是真的恼了,便不再问了。
面对湛蓝筝的感谢,沈珺面无表情地说:“我对于你的那些秘密,没有任何兴趣。如果不是来这里喝水吃点心的,那就请走吧。”
“你这里有个员工叫做三土,他还在吗?”湛蓝筝问。
沈珺说:“他比较自由,今天不在。”
湛蓝筝又问:“能告诉我,如何联系你的房东吗?”
“不知道。”沈珺冷冰冰地说。
湛蓝筝说:“好,实地考察是最清楚的。我们去后院。”
“不可以。”沈珺不客气道,“我受够了。如果你想要钱的话,你给个数吧,我倾家荡产也先满足你,只要你别来烦我了!算是我求求你好了吧!”
湛蓝筝说:“当年那点破事,你还是不肯释然对吧?”
“我早就不想提当年的事情了!” 沈珺大声说,“我只是看透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别再自以为是地来这里烦人了好吗?!出去!”
湛蓝筝不语,凤晓白脸色一沉,“沈珺。你说话注意点。”
“当年的事情,是我太不懂事,擅自做主,我早就道歉了。不止一遍地道歉。我的道歉信,十二页,我交给你,你看都不看!你竟然脆弱到把曾经最好的朋友,辛辛苦苦写得厚厚的道歉信,当作世间最可怕的洪水猛兽吗?!” 湛蓝筝的声音有些颤抖,“所以我也看透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还是那样!”
沈珺翻开账本,不再理睬她。
湛蓝筝说:“我们去后院。”
沈珺抬脚要拦,湛蓝筝尖声说:“给我点了她!”
凤晓白二话不说,咔咔几下,沈珺软软地倒在椅子上了。
“不可理喻。”湛蓝筝漠然地吐出这四个字。
三个人顺顺当当地走到了后院——这个死了太多人的地方,即便是白天,也成了大家避之不及的地方。
“就是这里了。”湛蓝筝走到那颗大杨树前,她戴上阴阳镜,举起罗盘针,法杖紧贴杨树。过了好一会儿,“杨树精不在这里,我探不出任何妖鬼的气息。目前这个院子,太干净了。”
“难道也被你的弟弟妹妹们,给一并干掉了?”凤晓白推测。
“不是那么简单。”湛蓝筝蹲在爬满了青苔的墙角下,“孙桥,再说一遍程澄说过的话。”
孙桥撑着拐杖,将白痴程的话又给转述一遍。
“程澄在地下。”湛蓝筝边听边说,“黑,都是泥土,狭窄……”
凤晓白说:“会不会是一条地下通道?”
“很有可能。而且一定就是这个院子里的。”湛蓝筝望天,浓云滚滚,隐隐有雷声。
她不禁蹙眉,“又要下雨了……三次砍腿案件,都是发生在雨后。难道是雨妖……不可能,雨妖性子平,规矩也大,是从不干这事的……”
凤晓白提醒道:“会不会是和雨有关的?或者说……雨,是这个妖鬼,出没的条件?”
闪电划过,风骤起,豆大的雨点犹如冰雹子,噼里啪啦就下来了。
凤晓白立刻护着湛蓝筝进到屋内,孙桥一条腿蹦着进来,目光还停留在那口大缸子上。
“她在缸子里。”孙桥轻轻地说,“缸子底下有个洞,对吧?”
雨声哗啦。
湛蓝筝忙着掏手绢,给凤晓白擦雨水,没听清楚。
“啊?”她疑惑。
孙桥慢慢地正经了起来,“那个白痴女人说,黑乎乎成一团的,搭在一起的东西……一根根,一条条的那种,很粗很大,摸起来疙疙瘩瘩……”
湛蓝筝说:“根。”
孙桥微怔,湛蓝筝本能道:“听起来,这是植物的根,而且……很粗大的话……难道……”
三人的目光,一起
看向了老杨树的——下部。
“难道是杨树根?太有可能了!地下,很黑……” 湛蓝筝喃喃地说,“可她……她是怎么进去的?”
孙桥突然拽起拐杖,一歪一歪地跑向了围墙,一跃而上——他绑了条石膏腿,雨大砖滑,差点摔下去,幸好凤晓白及时飞上去,稳住了他。
两个男人并肩向外望去,老杨树,河流,闸口近在眼前,已经关了,但是上游大概开闸,呼啦啦的水正往下冲。
河水迅速上涨。
只是入目的一排泄水口,只有两三只,是打开用来泄水的,其余的,都被封住了。
这个城市的水网,乱七八糟,有的关闸,有的“泄洪”。同样是环线内,重要地区,可有的河,当景观好好开发;有的,却成为了臭水沟,没人管。
早就该好好整顿了。
湛蓝筝冒雨出来,“怎么了?”
她上不去,下面干着急。
孙桥指着那一侧的泄水口,问道:“我们这一侧的泄水口,都是封闭的吗?”
湛蓝筝不清楚,凤晓白忽然道:“湛垚……我是说昨天我们在河对岸拦住了湛垚,然后好像看到这一侧,似乎有个泄水口……是生锈还是怎么了,反正没被封住。”
湛蓝筝想起来了。
当时,她和堂弟湛垚,在河对岸,湛垚将石子踢到水里……
河水悠悠,他们一起怅惘,看着河对岸,有河堤,有杨树,有旧围墙,一扫而过的……封闭的排水口,一只是打开的,就在河的这一侧,是打开的,当时湛蓝筝还随意地疑惑了一下:
怎么都封住了,只有那一只开了呢?
无极深沉的天。
阴云密布的天。
雷鸣电闪,大雨滂沱,狭窄的河道承受不起了,多出来的水,一半都朝着对岸的泄水口冲去,还有一些,向着这一侧涌来。
“有一只是打开的。”湛蓝筝喊道,“那一只……如果划直线,好像正对着大杨树!”
孙桥忽然跳了下来,拐杖拄地,又是差点摔倒。雨水顷刻淋湿了他。
“快!”他对湛蓝筝和凤晓白吼道,“快找到入口!否则那个白痴女人会被淹死在里面了!”
☆、第十章 地下惊魂
哗啦的轻缓,化成了轰隆的沉闷,地洞里的腥气犹如这黑暗一样浓重,湿了薄衫,再附着上皮肤,继而渗透到骨子里。
这种湿漉漉的感觉,并没有把程澄给唤醒。
她是被那股冰冷的,不懈的推动力,给晃悠醒了。
有什么东西正侯在她的身侧,一拱一拱着,力大而集中。之于这个不知名的“东西”,程澄大概就是一块挡路的巨石。
苏醒的前一刻,程澄看到的是孙桥那双不屑翘起的唇,在迅速逼近。犹如一只大花盆从天而降,轰一下就砸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