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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地盘谁做主-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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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力活,死了我也不怪你。” 丁小剪迅速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塞给湛蓝筝,只说了这么一句,她已主动跳入裂缝。

此刻,结界薄似轻纱,法网光芒持续减弱,孙桥手中匕首一抛,刺入楼女体内,依然如穿风而走,不见任何效用。

“走!”湛蓝筝喝令。

孙桥没有动。

湛蓝筝说:“我自有办法对付。你留下来,不利战局。”

孙桥冷笑,昂然挺立。

她说:“程澄还在外面等你,别让她难过!”

孙桥迟疑了刹那。

电光火石,湛蓝筝用尽力气,将他撞出了裂缝。

妈的!

孙桥在跌出去的同时,心中大吼。

我竟然被那个疯女人给推出来了?

我那结实的下盘功夫呢?我那引以为傲的警惕性呢?

为什么我竟然能让疯女人迅速接近我,还给我推出来了?

疯女人,你罪过大了!

你竟敢让本世子爷,成为丢弃朋友于战场的逃兵!

等你出来再算这笔账!

他仿佛一只陀螺,旋转着扑入到嗖嗖冷风中,撞入眼帘的是开始逐渐合拢的裂缝,没有星月的夜。

“出来了!”

凤晓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扶住了孙桥。

“湛蓝呢?!湛蓝在哪里?!”凤晓白扣住孙桥的肩膀急速地问道。

“孙桥!孙桥!孙桥!啊?!你胳膊受伤了?!”

自然而然是白痴女人,用力抱了过来,抱得孙桥差点喘不过气。

“筝儿呢?”这回问话的人,是湛明儒,他十指交握,扣成一个诀,绿色光芒自他手诀而出,化作光柱,奔入裂缝前的绿光法阵——阵中是一柄雪亮刀刃,四周贴满符咒,却都断成两截,而那刀刃,此刻亦布满锈迹,随时都要断开。

六道绿光自不同方向灌入到这把刀刃上,堪堪稳住了断裂的趋势。

湛明儒的目光紧盯着那道开始强行合拢的裂缝——孙桥已发现另外还有五个人亦双手扣诀,分站在两侧,冷风吹着,他们的额头却都已冒出汗珠。

“她要找江宜月和方丹霓。”孙桥话音未落,凤晓白面色铁青。

“什么?!”

江宜月扑了过来,“你说什么?!湛蓝在找我?!”

程澄难得将话给说利落,“月亮没进去,她刚刚赶过来的!”

“我醒了,找你们都找不到,最后打车到了这里,你说湛蓝……”

孙桥的脸色已沉了一半,等他看到被气急败坏的贾文静给推过来的方丹霓的时候,脸色就和砚台没什么两样了。

“我晕倒了。醒过来就躺在公园里。我还纳闷是怎么回事呢。”方丹霓耸肩。

“大舅,这里已经撑不住了!!”

随着湛思晴的一声呼喊,她手中的诀先散了。

轰隆声隐隐传来,众人看到,裂缝顷刻间变窄了。

仿佛多米诺骨牌般,几秒钟内,湛虚衡,湛歆爱,湛明磊,湛思露纷纷凝不起足够的玄黄之力,法诀自动溃散。

看着裂缝转瞬间,已窄到一个人都通过不了,凤晓白感到五内俱焚,他不再有任何过多的思考,只一脚踏出去。

孙桥眼疾手快地拦住他,“进不去了!别给她添乱!!”

“让开。”凤晓白冰冷地吐出这两个字,一掌扫向孙桥的面门。孙桥侧头躲过,右掌格挡的同时怒道:“你们几个都给我拦住他!”

戴翔,卓非和罗敬开被他这霹雳一声吼给震醒,纷纷围住凤晓白——旁边的程澄也是尖叫一声,她,容采薇还有贾文静,正拼命拉住江宜月。

“月亮你冷静!”贾文静怒吼着。

“让我进去!!”江宜月失态地哭喊着,“湛蓝还在里面啊!”

“可是你进去也没用啊!你给她添累赘!”贾文静带着哭腔吼叫着。

“湛蓝你出来啊——!!”江宜月绝望地几乎喊破了嗓子,突感身子一冷,竟是丁小剪强行扒下了她的外套——这女人手上还拿着方丹霓的小披肩。

“你……”江宜月尚未反应过来,丁小剪将两件衣服都抛给孙桥,孙桥一掌扫去,但见那衣服在掌风催动下,化作一道线,直直投入了正迅速合拢的裂缝中。

湛明儒胸口一颤,鲜血从他嘴角流出,手中法诀无可挽回地散开,湛虚衡和湛歆爱立刻扶住他,“爸爸!”

又是轰隆一声阴沉的响动。

蜃楼台阶前的那个绿色阵法,陡然熄灭了全部的光芒。

刀刃无声,碎入灰尘。

裂缝合拢,雾气中,已不见蜃楼。

“不……”

程澄是第一个轻轻吐出这个字的,她茫然地看向孙桥,“湛蓝不会有事的吧?她能进去就一定能出来吧?”

孙桥说:“她会全力对付楼女的。我相信她能明白那两件衣服的意思。你反应很快。”

最后一句话是对丁小剪说得,这女人面色已经很白了,和临时绷带上的斑斑血迹形成鲜明对比。

其实孙桥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胳膊痛得厉害,但此刻除了忍耐,别无选择。

一旁的湛家人再度聚集到湛明儒身边,“大哥,怎么办?”湛明磊忧心忡忡地问道。

湛明儒轻声说:“小爱,祖剑。”

湛歆爱乖巧地递了上来,湛明儒握住剑柄,左手再度掐诀——让湛明磊给掰开了,“不行的!大哥!用祖剑强行突破,这绝对不可以!太危险了!太危险了啊!湛家不能没有你主持大局!你不能有闪失啊!大哥你三思,我们想别的办法好不好?!”

江宜月用从未有过的尖声道:“湛蓝是你们湛家的掌门!她的命呢?!到底谁才是湛家的顶梁柱?!”

湛思晴立刻回敬道:“湛家的事情,不容外人插手!”

“哼,你们都给我抚着良心问问,真比起感情来,我倒要看看谁才是湛蓝心中的外人!”江宜月通红着眼睛,凶狠地说,“有什么办法说出来吧!要命就拿我的!”

湛思晴冷笑着推开要劝阻的湛思露,“我们的掌门大人,都是从哪里找来这一班疯朋友啊。”

程澄炸锅,“你骂谁疯子呢?”

“骂你啊。”湛思晴挑挑眉毛。

程澄怒道:“疯子骂我!”

“我骂疯子!”

“疯子骂我!”

“我骂疯子!”

她俩这厢斗嘴。那边,凤晓白走向湛明儒,“把剑给我,我去救她,一起出来,或者相反。”

湛歆爱紧紧抱着湛明儒的胳膊,小声说:“湛家祖剑,非湛家人操纵不了。”

凤晓白只是向祖剑伸出手,“给我。”

湛虚衡向凤晓白走近一步,手上掐诀。

“别打!”湛明磊立刻呵斥,“都什么时候了!”

湛明儒对凤晓白说:“筝儿是我的女儿。我一定会带她出来的。”

“我信不过您。”凤晓白冷冰冰地说。

湛明儒脸色一沉,凤晓白再度逼近祖剑一步。

“都别争了,我去吧。”

老人的声音,淡淡响起。

他确实已老了,但并不显眼——头发染黑,梳理得整整齐齐,紧绷的脸庞,透出绝对威严,腰板总是挺得很直。

尤其是那冷硬的目光,和壮年时,并无二致。

湛家人都直起了身板,收敛了各异的神情,统一换成了恭敬。

湛明儒和湛明磊一起上前,“父亲!”

“爷爷(外公)!”湛家小辈们躬身称呼着。

湛修慈拿过湛明儒手中的祖剑,“你弟弟说的对,你还需守着湛家。”

湛明儒欠身道:“有父亲在……”

“我毕竟老了。”湛修慈说。

湛明儒说:“父亲,不行,我不能让您去冒险。筝儿是我的女儿,我去救她。”

“她是我的亲孙女。”湛修慈淡淡道,“有什么不能冒险的。明儒,你妹妹走之前,她心心念念的,她苦苦叮嘱的,你都还记得么?”

湛明儒的面上,掠过了痛苦和阴暗。

“可是父亲……”他还是希望做最后的努力,湛修慈的神情,打消了他的这个念想——这从来都不是他能反抗的人,他的父亲。

他苦笑着和弟弟湛明磊并肩而立,目送湛修慈提着祖剑,走向空场的背影——谁能反抗他的决定?妹妹,即便当年你用生命去拼,可实际上的一切,还是在我们亲生父亲的操纵下。

碧光轻闪,挡在了湛修慈身前。

“都不用去了。”

无涯上仙朗声道,“我相信她能应付这一切。我相信我的弟子,会平安出来的。”

麻绳捆绑着双手,毫不怜惜地拖动着她的身体磨过逐级的台阶,半刻都不得停歇,一直拖上了十层,衣衫已被磨破了一半,周身火辣辣地钝痛。

湛蓝筝动了动双手,麻绳捆得很紧。她口中满是血腥,心里倒不懊悔。

衣服抛进来的时候,她立刻便认出一件是江宜月的,一件是方丹霓的,也随即明白她俩都在外面。湛蓝筝立刻要离开此地——但差了几秒钟,就差那么几秒,裂缝被关闭了。

蜃楼剧烈颤抖,四周一片黑暗,湛蓝筝倒在地上,她抓紧法杖呼唤力量——但已经枯竭的玄黄之力,只能凝起一点点绿光,堪堪照个明。

湛蓝筝夹住法杖,从包里拿出驱邪药水,她握着丁小剪塞给她的那个东西——手枪。

将驱邪的药水,涂抹在枪口。法杖抬起的瞬间,照亮了逼近的楼女——她和方才那个冒牌货一模一样,只表情要丰富得多。

扳机扣动,子弹射出的同时,湛蓝筝看准了滚向楼梯下,她掩藏在里面——蜃楼又是整体一动,楼女叫了一声——子弹通过涂有驱邪药水的枪口,自然带了这功效。

楼梯忽然倒了下来,湛蓝筝急速滚出,接着法杖的光亮,看清楼女一掌抓来,她连续扣动扳机,射穿了楼女的右手掌。

楼女持续愤怒,让整栋蜃楼陷入了不安,地板好似滚梯一样滑动起来,湛蓝筝好似物品一样被送往楼女站定的那头。

她举起手枪射出了最后一颗子弹——却让楼女避开了。

湛蓝筝立刻甩袖,弹出符咒。

但此刻对楼女而言,这些,却不过是几张纸片而

已。

“玄黄之力已经进不来了。”楼女撕碎了符咒,开口了,“湛蓝筝,放弃吧,你的术法失效了。所以你注定要留在这里,不如陪着我解闷。”

湛蓝筝笑道:“对不住,你欲求太过不满,我可不想跟着你上床啊。”

楼女大怒,“小贱人!死到临头还敢妄言!”

“是谁打扮成方丹霓的样子,跟卓非做了几天几夜啊?” 湛蓝筝讥笑道,“不愧是蜃楼的楼女,独守空闺的结果就是性欲旺盛。”

楼女冷笑,“你刚刚杀了我的妹妹,放走我找来的居民,弄跑我的男人,现在又满嘴污言秽语,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呢?”

湛蓝筝说:“你不守规矩,带着蜃楼介入到我们的空间来,诱拐无辜的旅人,扣押我的朋友,把他们当小丑耍弄,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呢?”

她突然举起手枪——楼女反射性地向后躲开,湛蓝筝一笑,丢下枪的同时跃起,抱住了楼梯的扶手,艰难地翻身上了二层。

熄灭法杖的光。湛蓝筝立刻摸着黑,向蜃楼的最高点奔去——她知道,此时此刻,最后的一线希望,就是奔上顶层的至高点,尝试着再次凝聚玄黄之力,然后向下击破——至高点,是蜃楼的命门。

淡香一卷,湛蓝筝心知不妙,但她此刻已全无对策,只感到一块木板朝着膝弯重重击过,她踉跄地扑倒在楼梯上,一根麻绳,灵蛇般绕上了她的双腕,一刻都不容她思考,那麻绳拖着她便朝上走去。

一路就走到了顶层。

湛蓝筝忍着摩擦的剧痛,轻哼:不错,倒是省得我自己爬楼了。

胳膊一抻,麻绳扑入空中,绕上横梁,将她吊了起来,只有脚尖能堪堪够到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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