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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快呀,”德拉说,“你必须得想出办法来避免回答问题。”
梅森点点头。
“你怎么办呢?”
“我还说不准。”
“好罢,”她说,“不管怎么说你在飞机上还睡了一小会儿。”
“你怎么样,德拉?”
“很好,不过我太着急了所以没睡着。”
梅森说:“让他们先审问我。如果他们想单独审问你,就告诉他们因为你是我的秘书,所以你觉得所有的问题都应该先让我回答,你只回答与我相同的问题;但是你不能回答那些我想保密的问题。还有,你不是律师,不懂得法律上的差别,所以你希望让我来做决定。”
“我们已经知道的有哪些是不得泄露的?”她问。
梅森略微耸了耸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笔记本说:“在这个问题上没有统一的法律规定。这里有几个案例:在加莱弗尔对威廉姆森的案子里,当事人在有他人在场时所说的话又具备特殊性质,律师必须公开这些话。在公诉利顿赫斯的案子中,不属于保密关系的第三人偷听或无意中听到了律师和当事人之间谈话的人,可以公布他所听到的谈话。在公诉怀特的案件中,当有第三人在场时,律师和他当事人之间的谈话可以泄露。但是,在那起案件里有一个问题,律师和他的当事人是否想使他们的谈话成为不可泄露的秘密。法庭认为律师应该证实他与当事人在有第三者在场时所进行的谈话。更后期的一个案子是公诉赫尔,在此案中,律师和当事人在第三人在场的情况下发生的谈话,不被视为不可泄露的秘密。这样看来,我一直让莎拉·安赛尔在场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是,头儿,你根本不可能预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为什么不能?”梅森反问,“一个律师应该预料到可能发生的事情。其实这两个女人会吵起来并不是什么不可想象的事,在没有真正的理由需要第三人在场的情况下,我不应该……”
“可是,老天爷,她不得不在现场说话呀。米日娜·代文浦不可能告诉你前前后后的情况。”
梅森说:“她会说英语,她不需要翻译。当然了,莎拉·安赛尔喧宾夺主唱了主角。”
飞机滑翔在奥罗威尔上空,飞翔高度如此之低以至于能够看见树荫下宽敞的房屋。
“多美的树哇,”德拉·斯特里特说,“从上面飞过,都能看到它们是那么高大。”
“这儿的夏天很热,”梅森说,“大自然所做的补偿就是把这儿变成了遮荫树木的天堂。无花果树长得极高,提供浓密的阴凉。好了,我们到了,德拉,准备好,降落了。”
飞机突然侧飞,转到一块空地上空,然后滑入机场。
一大群人匆匆忙忙地向飞机靠拢。走在最前面的是举着照相机、已经准备好闪光灯的新闻摄影师。后面的一批人步调更威严但也都在紧跟着,显然他们是有目的而来的。
新闻记者掏出速记本,准备记录这次采访。
其中一个记者挤到前面,问梅森:“能知道您的姓名吗?”
“佩里·梅森。”梅森微笑着回答说。
“您的全名?”
“佩里·梅森。”
“那么您呢?”他转向德拉·斯特里特。
“德拉·斯特里特小姐。”
“您是梅森先生的私人秘书?”
“是的。”
“谢谢。”那位记者说,与梅森握了握手。
“不必客气。”梅森说,然后突然间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意识到那位记者刚才把一张叠着的纸塞进了他的手里。
梅森匆忙把右手插进口袋,冲着那位正在往前挤的胖乎乎的年轻人微笑着。
“海尔德先生?”梅森问。
“是的。我是地方检查官,这位是郡的警长,我还带来了我的一个副手。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马上开车到我的办公室去了,梅森先生。”
“乐于奉陪。”梅森说。
“我们有一部车子把您带到办公室,我们会尽快结束会谈的。”
梅森说:“没关系,我的飞行员可以做仪器导航飞行,他告诉我说今晚任何时间都可以回航。”
“我很抱歉使您不得不破费去租用飞机,梅森先生,但是,……好吧,我也没什么别的办法。我们尽量把使用办公室的价钱降到最低。”
“我完全能理解,”梅森轻快地说,“别在意那些了。”
海尔德转向新闻记者,“我很抱歉让你们失望,但是我不希望你们站在这儿一个劲儿向梅森先生提问。我喜欢用自己的方式来提问,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向新闻界发表声明,记者们也可以来参加——除非梅森先生不同意。”
“我从不反对新闻界,”梅森和蔼地微笑着说,“我与他们共同分享我的信息,当然了,那些由于某种原因我觉得不便泄露的除外。”
“好的,很好,”海尔德说,“我们非常欣赏您的合作,梅森先生,我真是无法形容我是多么地感激这一点,现在,请您和斯特里特小姐上车吧。嘿,朋友们,在我们会谈之前不要再问什么问题了。”
梅森说:“稍等片刻,我可能有个电报要发。”
他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记事本,打开看了一会儿,然后把手伸进侧面的口袋里,拿出那位记者放在他手里的那张纸条,设法在记事本里面展开纸条,上面用印刷体写着:
我是彼得·英格莱姆,《奥罗威尔使者报》的记者。美宝·诺格——爱德·代文浦的秘书失踪了。我整天都找不到她,没人知道她在哪儿。昨天下午她几乎把代文浦存在天堂银行里的钱全都取了出来。不要追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因为这是秘密消息。我告诉你这个消息,是因为我想这对你可能会有用,作为回报,你可以让我抢发独家新闻。
梅森折起记事本,把纸条推进去,放回口袋里,向那一群人望过去,直到他遇见了彼得·英格莱姆询问的眼神。
梅森似乎是向众人但却令人意会地点了点头。
“好的,您要是想发电报的话,”海尔德说,“我们能……”
“噢,我想可以等一等,”梅森对他说,“毕竟我们在这儿不会耽搁太久的。”
“希望不会。”海尔德热切地说。
梅森和德拉·斯特里特进了汽车。警长和海尔德坐在前排,海尔德开着车。地方助理检查官名叫奥斯卡·格兰科,年纪比海尔德大些,他不声不响地坐在左边的座位上。德拉·斯特里特坐在中间,梅森坐右边。
车子迅速启动,海尔德直奔法庭开去。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他对梅森说,“我们将在警长的私人办公室里进行会谈。”
“什么地方都行。”梅森高兴地说。
他们下了车,警长带路来到了他的私人办公室,办公室里椅子已经仔细地围绕着办公桌摆好了。梅森观察了一下这个地方,断定这里暗藏了麦克风和录音机。
“好吧,请坐,”警长邀请说,“卓那森,你到那里去坐,开始提问吧。”
“谢谢。”卓那森·海尔德坐在了桌子边的转椅里。
其他人陆续就座,海尔德耐心地等到推拉椅子的声音平息了之后才开始问第一个问题——更加证明了会谈正在被录音。
海尔德清了清嗓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折叠着的文件,铺在他前面的桌子上,说:“梅森先生,你和你的秘书斯特里特小姐,昨天晚上在天堂。”
“让我想想,”梅森思考着说,“那才是昨天的事?噢,我想是的,检查官先生。出了这么多事儿,简直就像前天发生的一样。不,我想是昨天,是12号——星期,没错儿。”
“你们进入了位于科莱斯弗车路的爱德·代文浦的房子?”
“噢,现在,”梅森和蔼地笑着,说,“我注意到您在读那些问题,海尔德先生。那样的话我就会以为这是一次正式的质询。”
“那有什么区别吗?”海尔德饶有兴致地问。
“噢,区别可大了,”梅森说,“如果我们只是非正式地随便谈谈那是一码事,但是如果你从事先仔细准备好的表格里宣读正式的问题,我就不得不在回答问题的时候小心思考了。”
“为什么?”海尔德问道,他的声音马上变得警觉起来,“真相在什么情况下不都是一样的吗?”
“噢,当然,”梅森对他说,“不过,就拿你的最后一个问题来说,你问我是不是进了爱德·代文浦的房子。”
“那,当然可以用是或不是来回答。”海尔德说,他的态度很警觉。
“不,”梅森说,“并非那么简单。”
“为什么不?”
“我们这么说吧,如果这是一次正式的会谈,我就不得不小心使我的回答百分之百准确。”
“好哇,那就是我想要的,我猜也是您想要的。”
“这样的话,”梅森说,“我就不得不说我进入了一座属于爱德·代文浦夫人所有的房子。”
“等等,”海尔德说,“那座房子是爱德·代文浦打理生意的地方,而且……”
“恰恰是这一点,”梅森打断他说,“我要说的就是这一点。”
“我不懂您的意思。”
“你看不出来吗?如果你非正式地跟我谈话问我是否进入了爱德·代文浦在那儿的房子,我就会随意而轻率地回答说。‘当然了’,但是如果这是一个正式的会谈,你问我是否进入了属于爱德·代文浦所有的房子,我就不得不停下来考虑一下了,有很多因素我都得考虑进去。我不得不对自己说:‘我现在代表米日娜·代文浦,爱德·代文浦的遗孀。如果这所房子是共有财产的话,她在爱德死的时候就获得了它的全部所有权;如果这所房子是个人的财产,但是遗嘱把一切留给了米日娜,那么我的当事人也从爱德·代文浦死亡之时起,只需经过遗产执行就获得了它的所有权。’所以,如果我在一次正式的会谈上说我进入过属于爱德·代文浦所有的房子,那就可能被认为是我承认自己知道有份遗嘱,但是却怀疑遗嘱是否有效,或者被认为是,作为代文浦夫人的律师,我愿意承认那所房子不是共有财产。明白我的意思了吗,检查官先生?”
海尔德似乎有些困惑:“我明白你的意思,梅森先生,可是,我的上帝,你太吹毛求疵了,简直是把头发丝再分成几份。”
“如果你在你所提出的正式的问题之间设置了像头发丝那样细微的差别,”梅森说,“那么,当我认为这些头发丝还能再细分时,除了把它们分开我看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梅森的笑容令人根本没法发脾气。
海尔德说:“我希望你能非正式地回答我的问题,梅森先生。”
“那好,”梅森说,“现在问题就出来了。毕竟我是代文浦夫人的律师。我还不知道对她是否有刑事犯罪的指控,就我的理解可能会有,那样的话我就是在刑事案件里代表她的律师了。我也是代表她在她丈夫的遗产执行方面的律师,按推测那包括共有财产,可能还有一些别的财产。有一个丈夫的和妻子的关系问题,遗嘱确定了这种关系。不难想象,如果你此时从准备好的表格中向我提问,那么以后,你所提出的问题随时都可以被回忆起来,以原有的措辞予以重复,到那时候我现在所做的某些回答就可能会危及我当事人的利益。比方说,我可能会遇到她是否谋杀了她丈夫爱德·代文浦的问题。在当前的情况下,我想,这是可能的,是吧,检查官先生?”
“我不知道,”海尔德简短地说,“我拒绝做官方的预测。”
梅森说:“我相信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