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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必要这么做,你已经达到目的了。”
“不管怎么说,德拉,你不能指望一名魔术师在变魔术之前就告诉你他将怎么去变,那就把所有的魅力和悬念都带走了。”
“能带走悬念,但带不走你的魅力。”德拉·斯特里特说,“不过如果你想让我合作,在这野地里踩来踩去寻找活动房屋停过的地方,你最好告诉我为什么。”
“这样想一想,德拉,谋杀的整个策划都离不开一个事实,那就是,肯定有个人知道爱德·代文浦将在离开夫勒斯诺之后马上生病,他坚持开车到了科兰浦敦,但是他病得如此之重以致于不可能继续赶路了。他不得不住进一家旅馆,请一位医生来治病。否则,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谋杀,也不可能有什么谋杀策划,至少不会准备好一个坟坑。”
“是这样。你以前说过了,头儿。”
“好,”梅森说,“那么这个人是谁呢?谁是那个可能知道代文浦将在特定的地点、特定的时间生病的人呢?”
“美宝·诺格,那个秘书?”德拉·斯特里特冒险似的猜测说。
梅森大声笑起来,“我已经把能提供的线索都提供给你了,德拉。你到东面山上去找汽车房屋的停放地,我到西边去找。不过别走太远,别走出我声音能到达的范围。应该就在这周围150到200码之内,如果你看见什么人,或者觉得什么人在监视你,别害怕,大声喊我,我会留心听着的。”
德拉·斯特里特犹豫了一会儿,“我得不到别的提示了?”
“除非你自己找到它们。”梅森说,“如果我要从帽子里拽出一只小白兔的话,我可不想让观众冲着我的脸打哈欠。我现在非常欣赏自己呢,德拉。”
“你简直是沾沾自喜了。”她说着,一边转过身,走下山去,走进一片林子里。
梅森等了几秒钟,然后走向山的另一侧。他慢慢地沿着之字形走着,寻找着车辙。15分钟之后,梅森回到山上,呼哨了一声寻找德拉·斯特里特。
焦急地等了几分钟之后,梅森开始向山下走去,正在这时,他听到远处传来了她的呼唤声。
梅森又打了声呼哨,然后快步穿过树丛。终于,他发现了德拉·斯特里特的足迹,他又呼哨了一声,又一次听到了她的回应。
梅森又走了大约50码,再呼哨,又听到回应。
“天哪,德拉,”他说,“我不想让你走这么远的,万一碰见什么人可怎么办?”
“我一直在紧跟着呢。”她说。
梅森快步走到她跟前,德拉·斯特里特指着松软的土壤里的车辙印。
“哦,哦。”梅森连连说。
“是窄窄的吉普车辙印,”德拉说,“这说明了什么吗?”
“有可能。”
“这肯定会引出一个活动房屋来吗?”
“我不知道,”梅森说,“我想不一定,咱们跟着辙印走吧。”
“哪个方向?”
“你是在哪儿发现车辙的,德拉?”
“附近……哦,我不知道……山周围一百英尺吧,我估计。”
“好吧,我们就跟着它往山下走。”
梅森和德拉·斯特里特沿着车辙走了100码,来到了一小块林中空地,在那里有一条模糊的但显然可以通向高速公路的车路。在一处空地上,显然停过一辆汽车房屋,不但车辙清晰可辨,而且,从左轮后的污水槽里留出的污水已经在地上滴穿了一个小坑。
德拉·斯特里特略略弯了弯腰,“很好,梅森先生,现在你已经把小白兔从帽子里拽出来了,你发现了汽车房屋的位置,现在我们做什么?”
“现在,”梅森说,“我们要小心地把这个地方标出来。我们俩回夫勒斯诺去,让保罗·德雷克找几个他信得过的细心的人,让他们来这里仔细搜寻,列一个物品清单。”
“物品?”德拉·斯特里特问。
梅森指着一小堆空的罐头盒,强调说:“全部物品。趁这个地方还没出什么事之前我们要拿到这里的详细物品清单。”
“我们现在就做这个清单不好吗?”
“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梅森对德拉说,“再过一个小时我们出发去圣伯纳底诺。”
“现在你已经把小白兔从帽子里拽出来,让所有的观众都目瞪口呆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是怎么知道小白兔就在帽子里的呢?”德拉·斯特里特问道。
梅森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德拉。”
“什么问题?”
“那个人是谁?谁是那个有可能知道爱德·代文浦将在早晨7点钟左右离开夫勒斯诺的人?还知道他刚一出发就会病得很厉害,以致于到科兰浦敦时无法继续赶路、不得不卧床请医生来看病?”
“根本就没有这么个人,”德拉·斯特里特说,“不可能有。”
“那么就不可能是预谋杀人。”
“但又不可能不是,否则……嗨,头儿,那个坟坑提前两三天就挖好了。这是你能想象得到的最冷酷、最狠毒的罪行。我是说,如果那个坟坑是专门挖好等着埋爱德·代文浦的话。”
“是这样,”梅森对她说,“快点儿,德拉,我们回夫勒斯诺去。我们要租一架飞机去圣伯纳底诺。我们到那儿之前德雷克的人可能已经找着美宝·诺格了。”
“如果没找到呢?”
“如果没找到的话,我们就自己去找,但是我想他们会找出她来的。同时我们还要让德雷克的人在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查找线索。比方说吧,德拉,看到这些罐头盒了吗,这里有一个装过豆子的盒子,它是用开罐头器打开的,边缘相当平滑,整个盖子都被掀掉了。注意罐头盒的里面。”
“怎么了?”
“豆子的残渣又干又硬。”
“表明这个盒子已经呆在这儿有一段时间了?”
“大概一个礼拜到十天吧。”
“很好,魔术师先生,”德拉对梅森说,“我知道我的位置了。我应该穿上小短裙和紧身衣,站在那儿鞠躬、微笑,当你把小白兔从帽子里拽出来的时候目瞪口呆,满脸敬畏。我相信这就是魔术师助理的作用,对吧?”
“对,”梅森说,“她漂亮的大腿吸引了观众的注意力。”
“不吸引魔术师的?”德拉·斯特里特轻轻地问。
“有时包括魔术师的。”梅森承认说。
13
当梅森租用的飞机轰鸣着飞过高地上方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从飞机上俯视大地,沙漠一望无际地延伸着。高大的、形状颇有些怪模怪样的棕榈树在地上投下了长长的不规则的影子。夕阳的余辉把右边白雪皑皑的山顶染上玫瑰红,熠熠生辉。沙漠渐渐被山脉所取代,先是参差不齐、此起彼伏的山峰,然后映入眼帘的是墨绿色松柏覆盖着的山巅。突然间,一汪湖泊跃入视野,湖畔镶嵌着许多颇为讲究的房屋。一条山路沿着湖边蜿蜒而行,建筑物散落在茂密的松柏之中。
突然,整个地区像是突然陷下去了一样,在下方的山谷中,圣伯纳底诺出现在一片整整齐齐的大道和房屋当中,房屋看起来就像是从糖块上刻出来的模型,戴着粉红色的顶子,就像是从一只拿倒了的望远镜里观察似的。
飞机突然向下倾斜。
“从我要降落的机场到城里可能有几英里的路。”飞行员解释说。
“那好吧,”梅森说,“我们去租一辆车。”
灯光从下方的山谷里闪现出来。飞行员掠过橘林和茂盛的牧场,然后把飞机滑入一片空地。
“我今晚不能带您飞回去,”他说,“我没有夜间飞行的执照。”
“不要紧,”梅森对他说,“我们能回去,不用担心我们。”
梅森给飞行员付了钱,叫了一辆出租车带他们到了一个可以租到汽车的地方,然后拨通了保罗·德雷克给他的电话号码。
“您真是走运,”接线员告诉他,“我们20分钟之前刚刚找到您要找的人。”
“她在哪儿?”
“住在安特拉斯旅馆,有一件值得大提特提的故事。”
“什么事?”
“她登记的名字是美宝·代文浦。”
“那好哇,”梅森说,“你们派人监视她了吗?”
“是的。她下午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外头,我们刚发现她之后不久她回到了旅馆,现在她就在房间里。”
“你们有人在那儿值班吗?”
“有。”
“我怎么能认出他来?”
“他穿着一身灰色的套服,大约35岁,5。15英尺高,170磅重,带着蓝红色相间的领带,金色U型领带夹。”
“好的,”梅森说,“他在等我们吗?”
“他会等着您的,过几分钟他会跟我联系,到时我告诉他你将去那里。”
“好的,”说完,梅森挂断了电话。“好了,德拉,我们找到要找的人了。她正在安特拉斯旅馆,登记的名字是美宝·代文浦。”
“是美宝·诺格,那个秘书?”
梅森点点头。
“惟一的一个人,”德拉说,“有可能知道爱德·代文浦在离开夫勒斯诺后不久就生病的人。”
“她是怎么知道的呢?”梅森问。
“需要我给你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拼出来吗?她和他一起开车去的夫勒斯诺,她在旅馆里过了一夜。就在早晨离开之前,她看见他带走了一些会使他病得很重的东西……”
“但是他没有跟一个女人一起登记,”梅森说,“如果一个女人住了一晚,应该登记成弗兰科·史坦顿及妻子。他开车去的时候是一个人,他……”
“他有个客人。”德拉·斯特里特说。
“正是。”
“这个客人离开之后,美宝·诺格就过来了。她可能一直在等着呢。”
“你认为是她毒死他的?”
“那就是我不明白的地方,她肯定给了他什么能使他生病的东西。”
“就在他离开的时候?”
“就在他早晨离开的时候。”
“那样的话,”梅森说,“他既可以返回去,从夫勒斯诺请个医生;也可以继续走,到科兰浦敦那个有方便的坟坑等着的地方,才生病。”
她叹了口气,说:“我想你还是等有了时间再告诉我吧。”
“我一知道就告诉你,德拉,不过现在,我有个想法……”
“好啦,别嘴巴这么紧了。根据你的想法,只有一个人知道他离开夫勒斯诺就生病,走到科兰浦敦然后停下来。那不是……天哪,你不是指爱德·代文浦本人吧?”
“没错儿。”
“可是到底为什么?他为什么想……”
梅森说:“如果美宝·诺格肯开口讲话,我们几分钟之内就能知道,在现在的情况下我认为她会开口的。现在我们发现她登记的名字是美宝·代文浦,这对她来说是非常窘迫的。”
“你是说爱德·代文浦故意安排装病?”
“爱德·代文浦是世界上惟一明确、肯定地知道他会在科兰浦敦生病的人,如果那是事先安排的话。”
“噢,肯定是安排好的,因为那个坟。”
“那至少也是控方的想法。”梅森说。
德拉·斯特里特沉默了一会儿,想要理出个头绪,然后她摇摇头说:“这对我来说太深奥了。”
“我想,”梅森对她说,“我们要找出一些能帮我们解开这个谜团的信息,别忘了我们在天堂接的那个电话,那个人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你则一说了声‘喂’他就留下了关于圣伯纳底诺的那个消息,然后马上就挂断了。”
“我明白了,”德拉·斯特里特说,“美宝·诺格到天堂去不是仅仅开车路过那里,而是因为她要去等一个告诉她去哪儿的电话。”
“对。”
“因为她没有接到那个电话,她不知道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