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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把它们吃光。我并没吃几颗因为我想保持体形。不过,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个发现的重要性。我的天哪,想想吧,她竟然想毒死我!万一她给我的糖是投过毒的!一定是命运之手把我引向了没有毒的糖果。后来她坚持让我多吃几颗,我为了保持身材说什么也没多吃,不过你能看出来她当时是怎么想的。我觉得当时她太过分坚持让我吃了。现在回头想一想,我才明白那个小女人一直都在蒙蔽我。我能回想起很多当时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过现在它们交织在一起就显出原形来了。她是个杀人凶手、投毒犯。”
梅森考虑了几秒钟,说:“我问你几个问题。根据我的理解,在科兰浦敦时你们两人一直都在一起。你……”
“噢,并非如此。我洗澡的时候她和爱德单独呆在一起。后来医生说爱德已经去世了并且把那个地方锁起来之后,我去给你打电话了。现在我记起来正当我往回走的时候她在和一个男人说话,然后他们俩就分开了。我当时没想太多,因为我觉得可能是一个房客在向她表示同情,不过现在我知道了,那人可能是她的帮凶。他大概是从窗户进来的,进去之后他麻利地套上睡衣。他一定是把爱德的尸体从窗户放下去,塞进自己的汽车里去了。然后他意识到有人看见他,就跳出窗户,钻进自己的汽车开跑了。”
“你的感觉似乎一下子全变了。”梅森说。
“是呀,是变了,怎么能不变呢?迷雾已经从我的眼前散去了,梅森先生。”
“非常感谢你告诉我这些。”
“你会怎么办呢?”莎拉·安赛尔问道。
“我还不知道。”
“好吧,我知道我要做什么。我要去还自己一个清白,我得保持自己的好名声、好名誉。”
“我明白,”梅森说,“我猜你准备去警察局吧?”
“我不会主动去警察局,不过如果他们来找我的话,我肯定不会回避的。”
“那么你怎么对他们说关于我的事呢?”梅森问。
“你指的是上天堂拿那封信的事?”
梅森点点头。
她阴险地、毫不妥协地迎着他的目光,说:“我将告诉他们真相。”
“我想你会的。”梅森干巴巴地说道。
“我认为你的态度不够合作,梅森先生。”
“我是一个律师,我只和我的当事人合作。”
“你的当事人!你的意思是说你还会代表那个女人,在她如此对待你、使你处于这样的境地、对你说了这么多谎言之后?”
“找会代表她,”梅森说,“至少我将保证她走上法庭,除了在法律面前而不在任何事情和任何人面前认罪。”
“天哪,一群笨蛋!”莎拉·安赛尔愤愤地说。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怒视了梅森一会儿,然后说:“我早该知道自己在浪费时间。”
说着她转身向门口走去。她使劲拉开门,又回过头来说:“我可是来帮你的!”
她进了走廊。
梅森看着门关上,对德拉说:“这就是一个律师接受表面现象所带来的后果。”
“你指的是什么?”
“当事人对律师说的话是保密的,”梅森解释说,“即使律师的秘书在场,谈话也视为保密的,法律承认这一点;但是如果有第三人在场,谈话就不再视为保密了。”
“可是,天哪,头儿,莎拉·安赛尔可是和代文浦夫人一起来的人哪,是她自己带来的而且……”
“我知道,”梅森说,“当时代文浦夫人认为她和莎拉·安赛尔呆在一起是有好处的。我是个律师,我应该坚持和当事人单独谈那封信的问题。”
“既然没有坚持,那会怎么样呢?”
梅森说:“那就不是正式授权。”
“你是说你不能回避回答那次谈话的问题?”
“如果在正确的授权下,由正确的人以正确的方式问问题,就不能回避。”
“否则会怎么样?”
梅森说:“我就什么都用不着回答了。”
“那我们怎么对付巴特郡的检查官?”德拉·斯特里特问。
“噢,我们可以用各种方式跟他谈话,告诉接线员我现在已经准备好接他的电话了。”
德拉·斯特里特忙着打了会儿电话,很快,她冲梅森点点头,梅森拿起听筒,用正常的声音说:“我是佩里·梅森。”
线另一端传过来的声音有点勉强,似乎要极力掩饰某种生疏:“我是巴特郡的地方检查官卓那森·海尔德,我想要问问你和你的秘书有关到天堂的一次造访。”
“当然可以,”梅森由衷地说,“我非常乐意见您,海尔德先生,即使是通过电话交谈。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您想问这些我所认为是例行公事的问题。”
“嗯。可能并不是例行公事,”海尔德说,“我们可以轻松地处理此事,也可以强硬地处理。”
“怎么个强硬法?”梅森问。
海尔德的声音里保持着严厉:“我当然有权利在大陪审团面前提起这件事……”
“哪件事?”梅森问。
“你来过此地以及你的所做所为。”
“我的天,”梅森尽量像对一个老朋友那样说,“不管是什么原因,使您对我和斯特里特小姐在您的郡里所做的事情感兴趣,我们都将非常乐于回答您的问题,您大可不必动用陪审团或者传讯,或者起用什么法律程序……”
“很好,我非常愿意听到您这么说!”海尔德打断梅森的话,他的声音变得平和一些了,“我猜我可能错误地判断了您,这里的人们跟我说你经验非常丰富,非常聪明,说您可能不想被审问,所以我不得不用强,甚至出示逮捕证。”
梅森仰头哈哈大笑,“好哇,好哇,好哇,”他说,“真是人言可畏啊!海尔德先生,您什么时候想见我?”
“我希望尽快见到你们。”
“我现在很忙。”梅森说。
海尔德的声音里又带上了一丝强硬的语气,“这件事情很重要,梅森先生,不仅仅是由于这里的形势,我正在和其他的执法官们合作,我们基本上已经达成了协议,我们想要……”
“当然,当然,我理解,”梅森说,他又一次大声地笑起来,“您在政府部门,他们肯定往您身上加压了。我猜有人对新闻界吹牛,让您感到面临难题了。多半是由于大量的公众舆论使您想让我接受质询。”
海尔德声音完全放松了,说:“您真是通情达理,梅森先生,也许您也做过小地方的检查官。”
“好吧,”梅森说,“我虽然很忙,不过斯特里特小姐和我还是能够去您那里的。让我想一想,我将乘去圣弗朗西斯科的飞机然后……”
“我们这里的飞机服务还不是那么的尽人如意。”海尔德说。
“那好吧,”梅森说,“我太忙了,等不及定点航班了。我告诉您我将怎么做吧,海尔德先生。我将到圣弗朗西斯科去,或者去塞科拉蒙得,然后我租一架飞机,你们在奥罗威尔有飞机场吧?”
“噢,有的。”
“那好吧,”梅森说,“我5点半准时到那个飞机场。”
“噢,您并不必在某个固定的时间赶到这儿,”海尔德说,“我想和您谈谈,当然我希望尽快和您谈,不过……”
“没关系,”梅森说,“您很忙,您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也很忙,也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最好还是定死一个时间,双方能够马上见面而不会浪费时间。5点半可以吗?”
“完全可以,”海尔德说道,然后又带着抱歉的口气补充说,“我不愿意打扰您这样忙、时间这样宝贵的人。毕竟,这可能只是一件并不那么重要的事……我的意思是说,您当然有个解释,可是……好吧,我的压力很大而且……”
“我理解,”梅森衷心地说,“别多想了,海尔德,我很乐意这么做。斯特里特小姐和我将在5点30分到。”
梅森挂断电话,对德拉·斯特里特咧嘴笑着。
“头儿,”她说,“你丝毫没有招架就认输啦。”
梅森说:“我们得现实些,德拉。”
“这现实吗?”
他点点头。
“我不懂。”
梅森说:“现在事情对我们来说相当棘手。我希望尽可能地避免被质询。”
“好哇。”她说。
梅森说:“我不想让当地新闻界、当地警察局和当地地方检查官接触到我。我需要一段时间整理一下我的思路,最重要的是,我需要一点时间等我们播过的种子发芽,我想知道德雷克有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现在你只好拖延时间了。”德拉说,“在地方检查官那里你当然不敢回答某些问题,否则你就只能引颈待捕了。”
“我现在回答的问题越多我就越容易被套住,”梅森说,“不过,停下来想想我们面对的现实吧,这些问题也会发生到你身上的,德拉。首先我们可以马上离开,而且是匆忙离开,我们没有时间回答任何人提出的问题,我们急着赶飞机去赴一个和巴特郡地方检查官的约会。我们肯定能引起公众舆论的支持,因为我们一知道巴特郡的检查官想质询我们就马上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冲到他的郡去,根本没有使他动用任何强制措施。我们定好了到达时间,这个时间是一个我们既显得匆忙又能轻松到达的时间。我们不需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们在哪儿。他们不能把这称之为逃跑,因为我们正在应巴特郡当局的要求赶去和他们会面。还有,德拉,我们有一个固定的到达时间,巴特郡的报纸都会急着抢新闻,我们就到那里去制造新闻。由于我们已经定好了时间,新闻记者们肯定带着摄影师在那儿等着呢。”
“我现在明白这有多么漂亮了,”德拉·斯特里特说,“这当中有五六个钟头的间歇。可是到了巴特郡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个问题,”梅森说,“我倒希望我能回答。”
“你会回答关于我们在天堂的房子里所做的事情的问题吗?”
“无论如何都不能。”
“那你怎样避免回答那些问题呢?”
“但愿我知道,”梅森对她说,“快点儿,德拉,开始准备吧。我必须得花几分钟查阅一下有关法律,然后我们就动身,我查阅法律条文时你赶紧去订票吧。”
6
他们在塞科拉蒙得租的飞机越过玛丽斯维尔的西部边界,奥罗威尔所依托着的独特的山的形状开始清晰地展现出来。台型山大约比周围的地区高出一千英尺,顶部平坦得像一块地板。一些巨大的史前熔岩流覆盖了整个地区,然后从小的缝隙中渐渐渗透出来,永无止境的腐蚀把小的裂块变成了山谷。现在,整个周围地区的高度已经被腐蚀了几百英尺,使那些曾经有熔岩盖保护的地方变成了真正的平顶山。
德拉·斯特里特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说:“我们肯定会踩着点儿到那儿。”
梅森点点头。
“我们并没有过分匆匆忙忙的。”
“还有,”梅森指出说,“我们还没被质询。到现在为止没人知道我们在哪儿。”
“洛杉矶的新闻界会指责你逃避质询吗?”她问。
“不会的。他们会发现我们正赶往奥罗威尔,当地的记者会把此事写下来然后去发电报,说暂时找不到我们,但却不得不解释说我们正在北上和当地的官方合作。”
飞机向下俯冲,开始降低高度。
“可真快呀,”德拉说,“你必须得想出办法来避免回答问题。”
梅森点点头。
“你怎么办呢?”
“我还说不准。”
“好罢,”她说,“不管怎么说你在飞机上还睡了一小会儿。”
“你怎么样,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