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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摧残,痛不欲生。黑桃8,戒色,不孝之人,猪狗不如。黑桃3,穆小敏,深知王者之心,但却谋自己之利。黑桃2,陈国富,天生只为己者死,只求自己得万全。他们这些人的心,早就堕落了。在我眼里,他们早就失去了做人的资格,所以我要带走他们。我生前以赌为生,死后以渡为职。所以我的目的确实不是赌命,而是带这些人去死。”
一把扑克牌,竟然藏着这人之本性,这是我难以想象的。而求输此鬼并非一般赌鬼,在他眼里,赌博不是一种使人堕落的方式,而是一种渡人的手段。但他的渡人太过极端,竟然是为了送人去死。
我说道:“人各有命,又岂是你可以主宰的?”
求输听了,哈哈大笑道:“人各有命?可是命是不公平的!为什么孙大炮这恶人可以在世间横行霸道,逍遥法外?不只是他,想想刚才那些人最后的举动吧?为了苟延残喘,一个个露出的是何等面孔?这便是在命运前,人类的丑恶。所以我要用死来清算这一切,因为只有死可以给他们一个解脱。不需要负担那么多压力,可以做自己想做的,而不是受人摆布。”
求输的眼神里闪烁的光芒,让我确信他此番之言绝对不是在指责世道那么简单。从那不愿屈服的表情中,我可以看出,他曾经也是一个受过命运摆布的人。于是我问道:“我可以知道你为什么会是个赌鬼吗?”
他笑了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陆谦和小丙,说道:“你们虽说算不得上什么大善人,但也没坏到哪里去。既然这样,我也不妨告诉你们,关于我生前的故事。”
「我的家乡,在北方。哪里终年积雪,十分寒冷,然而寒冷却使得人们更加喜欢聚在一起。而相聚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除了聊天,就是赌博。赌,博大精深啊。万物都可以赌。从斗蛐蛐,到斗公鸡,斗狗这些活物之间比试,到麻将,色子,扑克,牌九这些带着特殊技巧的游戏,就连小孩子们玩弹球的时候都可以赌一下。而我正是生长在这样一个大氛围下,一个赌鬼的家庭中。
从小都是一个人在做家务。一个三岁的孩子,就要学会基本的自理,五六岁就要开始学着买菜做饭。十几岁的时候,我便成为了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假冒自己是十八岁,然后偷偷的打工。如果被人发现了,那就得赶紧跑,而工钱有时候都没能要到。
终于在我十七岁那年,我做出了一个决定,我决定拼死一年,打工攒钱,去学们手艺。于是,我便不顾那对只知道赌钱的父母,偷偷的离开这个家。期待着,到十八岁的时候,可以像成年人有一份像样的工作,过上属于自己的人生。这个想法使得我来到了这里。
当到了我十八岁生日的那天,却得到了父母意外的生日礼物,一份高利贷的债务通知表。他们不但向我打工的公司揭发了我不够年龄的事实,还领走了我全部的工资,并且借了高利贷就此远走高飞了。而我,却背着巨额的债务,对着空空如也的房子哭喊着。我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天的自己是多么的狼狈。
为了快速还清债务,我只能选择赌博。为此我拜了师傅,学了出千。开始在这件房子里开设赌场,用尽自己全部的本事,拼命赚钱。然而我的命运没那么好,出千即使不露马脚也会因为赢的太多而遭人怀疑。最终我被**的老大杀了,就死在这件房子里。死后,我终于没有了债务,没有了痛苦。这一切都太美好了,所以我想告诉路过的人和鬼们,死才是唯一的解脱方式。」
第八十二话 麻将
求输的故事讲完了,而我却被深深的震撼了。曾经一度对自己的命运悲叹不幸,然而看到眼前这个完全被命运愚弄的人,深觉自己还是足够幸福的。我抚摸了一下口袋里文静的那张黑桃9,感觉一股温馨的力量在身体里流窜着。
求输苦笑的点了点头,对我们说道:“好了,休息时间到此结束。现在的我并不想卖弄自己悲惨的经历,只是单纯的想要告诉你们,其实死才是唯一一条可以在这个黑暗的时代中解脱的方式。”求输把面前的黑桃牌收了起来,准备再次发牌了。而陆谦却突然说道:“能玩别的吗?”
“当然可以,想玩什么?”求输爽快的答道。
“玩麻将吧,现在刚好四个人。小朋友,你会玩麻将吗?”曲小丙点了点头,看不出来这小子倒是什么都会玩,估计都是他老爸在家里闲着才教给他这些东西。他说道:“玩哪种规则的?带番带役的?港式?日式?”看来这小家伙还是个高手,陆谦说道:“玩最简单的就可以了,可以吃,碰,胡。反正赢多大番数都没有意义,能赢一局就是我们的胜利。”
求输一转桌子,原本的小圆桌一下子就变成了那种自动码牌的麻将桌。然而面对已经垒好的麻将,曲小丙却说道:“可以换成普通的那种吗?这种机器的我很不习惯。”对于这项提议使我和陆谦都感到奇怪,面面相觑,露出不解的表情。我心想自己码牌那种不是很容易作弊吗?
求输立即将麻将桌换了,四个人开始徒手洗牌,然而麻将哗啦哗啦的碰撞声似乎让求输很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额头上开始冒出了虚汗。我们终于把牌码好了,下面便开始拿牌。这次我坐在了求输的上家,而这里要打的便是守门牌,意思就是即使把自己的牌拆开乱打,也绝对不能打他要的牌。坐在求输下家的是陆谦,他要打的是放门牌,意思便是看着他下家曲小丙扔出的牌来,猜测他需要的牌,让他进行,吃,或者碰。而坐在陆谦和我之间的曲小丙,要打的是跑门牌。他的主要作用就是尽快听牌,等待胡牌或者自摸。
在麻将的输赢中,赢这鬼的方法有两种,一是以他丢出的牌为胡,也就是我们俗称的“点炮。”另一种便是自摸,自摸的话是三家输牌,自然也包括求输在内。陆谦选择麻将的战法,也是刚才在听故事的时候突然想到的,并且暗中塞给了我和小丙纸条,告诉我们用怎样的方式去赢。于是在我们悄悄密谋之下,新一轮的赌局开始了。
“红中,碰。”求输响亮的一句打乱了我刚才的思路,他怎么会碰红中啊?刚才他不是还打出一张呢吗?作为守门牌的我,竟然放了他一碰,这实在让我有些不安。
“发财,碰。”求输又一次高调的喊道,惨了。竟然连放两个碰。我是怎么了?
“胡了!大三元!陆谦你可以死了!”仅仅第四轮牌,求输就在我的放牌下听了牌,并且胡了陆谦的牌,这实在是太奇怪了。而求输突然开始转向一副急需速战速决的样子,陆谦的右手突然不听使唤,向那桌上的笔游走而去,看来求输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让陆谦先走一步,此时我握起手中妹妹的黑桃9,突然想起那摄像师的李秋云,便大声说道:“他还有一次机会!”
这一喊,总算是让陆谦摆脱一劫。只见陆谦和求输都开始喘起了粗气,我不明白求输为何突然如此急切,而一旁,曲小丙却乐出了声音,他笑道:“原来如此,真的管用啊。”我一听连忙问道:“什么意思?他怎么了?”
曲小丙摇摇头,没有向我解释,反而催促我们赶快洗牌,接着打。而当我,陆谦和小丙三人洗着麻将牌的时候,求输的表情却十分难看,他抱着脑袋,堵着耳朵,仿佛麻将洗牌的声音使得他十分痛苦。越是如此,小丙越是洗的起劲。清脆的碰撞声在这个屋子里面久久的回荡着,终于求输忍不住了,他低吼道:“够了吧,你们还打不打牌。”
而曲小丙却不理会他,对我们说道:“你知道关于麻将的传说吗?”
“传说?麻将有什么传说吗?”我问道。
曲小丙呵呵一笑,对我们说道:“最初的麻将,是骨牌,有着一定的占卜性质。麻将的上面刻着万,条,筒。万不用解释,就是指钱。而筒,就是那圆饼摸样的,是由铜钱转换而来的,也是代表钱。条子,就是把铜钱穿成一串的样子,当然也是钱的意思。万,条,筒都是从1到9。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按照大小排列,一串钱是十个铜子。也就是说一条等于十筒的意思。因此,筒子为最小,然后是条子,最后是万子。所以老人们打牌的时候都喜欢留万子在手里。东南西北,代表着人生的机遇方向。中发白便是指运气的程度,发财是最好的,红中就是一般,白板就是什么也没有。所以,中国的麻将其实是反映了先祖们对金钱的渴望,以及对未来富裕人生的向往,这便是关于麻将的传说。”
“就这个?”我看着眼前愁眉不展的求输,心想曲小丙要说的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吧。而曲小丙似乎也有点喜欢卖关子,接下来才说到点子上。“还有一个关于麻将的传说,不过只是我道听途说来的,说是麻将的碰撞声,便是钱的碰撞声,欲望的碰撞声,这种声音可以超度灵魂,尤其是一些依附在某第一地方的地缚灵。”
小丙的话直指求输,此时求输的表情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淡定和从容。此刻的他显得颇为狼狈,面露苦色道:“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超度。已经来过三个鬼差想要拘捕我的魂魄了,但是最终都输给了我,只要进入我的房子,你们就只能按照规则办事。”说着,我们的手开始停止了洗牌,迅速的码起牌来。
第二局开始了,而且是一种十分艰难的开始。我们的手都受到了严格的限定,像机器人一样在选择摸牌和打牌,在这种十分被动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赢的了,求输似乎已经耗尽了不少法力,他摸牌的手也在发颤,而且喘息的声音极大。为了避免求输赢牌,我们三人都打的十分小心,四人的攻防战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竟然连续三局牌都没有人能胡牌。而中途的洗牌,使得求输的能力在一点点衰弱,看来他已经渐渐的无法控制我们了。
中途,陆谦要求去个卫生间,而这段时间里小丙一直将手里的两张麻将牌来回敲打,求输则露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紧盯着他。陆谦回来后,冲我和小丙一笑道:“卫生间的空间已经变回来了,而且距离再次发生空间转移还有一段时间,看来求先生已经没有太多的能力来取走我们的性命了。”
求输看了看陆谦,没好气的说道:“打牌,你少废话。”陆谦很随意的丢下一个5筒,而曲小丙选择了碰,这下他已经碰了四次了,再自摸到最后一张牌,我们便赢了。看到胜利在望,我心中倍感安慰,总算是没有让文静惨遭险境。
但是,我们大意了,求输竟然自摸了。这突然的局势调转,打的我们措手不及。他抓到一个四条,手里出了一杠,然后竟然岭上开花,胡牌了。我们去无法对这精彩的一幕报以掌声,小丙和陆谦都突然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往扑克上写着自己的名字,似乎求输希望尽快解决这两个人。然后他转向了我,说道:“你妹妹的命已经输了,下面就剩下你了。”
此时,我心乱入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望着倒在桌上的小丙和陆谦,看了看手中剩下的那张属于自己的黑桃A和妹妹的黑桃9.暗想道:“难道我竟然要死于此,老鬼啊,你再也别想找我要故事了。”一想起老鬼,我突然记起了胸口还有着那枚硬币。于是立即掏出硬币,放在手心之中。刚才还波涛汹涌的脑海,此刻一下子平静了下来。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