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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情闹的也太大了,就是他,也顶多只是想着刺杀而已。事成最后,事情不成,李璟也不可能抓到他什么把柄。现在这二哥倒好,弄出这么档子破事,到头来人没杀着,反而折了大批人马,还直接将大堆的证据送到了李璟他们手中了。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就是打骂也没有用了。再怎么说,这事情真要扯上了兄弟,他也就扯不清关系了。保陈敬瑄,就是保自己。
皱着眉头沉思一阵后,他已经初步想出了一些办法。
“事情先这样办,你按我说的,先去找……听明白了吗?”
陈敬瑄木然点了点头,又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兄弟,这样真的就能成?”
“你先去按我说的办,记住,这次切不许再胡乱作主。”
“好的,我知道了。”陈敬瑄嘿嘿一笑,立即转身走了。
高陵城外大营,右监门大将军张泰在张承业的陪同下到来。郑从谠李璟等都前来迎接,于琄问道:“不知张公事情查的如何了?”
张泰道:“其实事情明明白白一清二楚,我来之前,天子心中早已经明白了。不过是让我来做个样子而已,现在事情虽然明了,不过我认为,事情不宜闹大。”
郑从谠问:“以张公之意,此事要怎么处理?”
“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李璟轻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真就有这么简单吗?若是我昨晚死于田贼之手,难道也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被人围攻刺杀,说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李璟现在还有些担惊害怕,昨晚要不是有那场大雨,对方根本不需要攻进院子,只须一直在外面放火,就能把他们都给一把火烧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张泰在一边细心劝道,“这里是长安脚下,将军不如此,难道要带兵打到长安去,来一个清君侧不成?如果不能,那么再说其它,就没多少意义了。大帅不如给天子写一道内参,此时就仅限少数人知道就可,不必弄的人人皆知。毕竟,田令孜可是天子阿父,如今权势熏天,并不是说动就能动的。”
林武不满的道:“比皇帝上表折,这有何用?”
“凡事不可执一而论。”张泰把李璟拉到一边坐下,“这次大帅遇袭,幸好也是并没有多少损伤。至于朝廷,是没什么办法给田令孜降罪,但古话讲究师出有名,只有先把田令孜这个过先钉下来,天下人都能看在眼中的,于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硬打是不成的,只能明的暗的一起来,这样硬上是要吃大亏的。”
“这莫非也是天子的意思?”李璟很聪明,马上就想到了这个处理的主谋。
张泰微微笑了笑,“田令孜,是天子阿父,那是自小陪着陛下一起玩大的,就算如今,也是无人可以取代他的位置的。而大帅,虽然陛下一直喜欢,但毕竟是外臣。陛下的意思,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就算是一场误会,等到了长安,让田令孜向你摆宴赔个不是就算过去了。”
听到这样的结果,李璟面无表情,但心里对这个天子却是失望透顶。不过,这不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么。
第455章 奉上九条命根子
一个神策军士大步走到张泰的身边,附在他耳边低沉着声音说着什么。张泰的眉头越来越皱,最后在眉心处拧成了一个川字。
“岂有此理,太放肆了,还有没有王法!你们怎么回事,这么多人居然守不住一个牢房?”
李璟向张承业使了个眼色,张承业连忙道:“义父,何事如此动怒?”
张泰这时才意识到他还在诸将帅面前,不由大感失礼,一脸苦笑着道:“让诸位大帅见笑了,实在是说来惭愧,高陵城中抓到的那些亡命徒和禁军士兵,本来都关押在高陵牢中,准备明日押还长安的。谁知道,就在刚刚,这些人全死了。”
“全死了?”在场众人都不由的震惊了一下。
张泰讪讪道:“全死了,一百八十七个嫌犯,全都死了。一个也还没来的及审讯,就都死了。毒发,有人在囚犯的饭菜中下了毒,把人全毒死了。”
李璟目光仔细打量着张泰,他第一个反应这件事情是张泰做的。但仔细一想,张泰虽然是奉皇命来处理此事,但实际上他应当是巴不得田令孜弄出点事情来的。哪怕是这样的事情不可能真的就把田令孜扳倒,但也能让皇帝对他有些不满。
如此一想,那么这件事情就只能是田令孜做的。因为,那些人一死,就再无证据证据是他田令孜调派的人了。
“好狠的阉宦!”李璟心头一阵发怒,他本来也知道皇帝都出面了,这事情最后也只能和下稀泥了,就算他再有想法,在这长安脚下,也不可能做太多的事情。
可是现在,李璟咽不下这口气。要是这也忍了,那真是叔可忍,嫂不可忍。
场面一时尴尬,郑从谠便做老好人在中间劝道:“死了也好,反正这些人也是罪有因得。”
当下李璟表现不作声色,叫人送上纸墨笔砚,开始亲手执笔,当着众人的面给皇帝写了一封表书。折子中,李璟把自己入晋平叛一路艰辛,数次险死还生说的相当的惊险。又说自己得皇帝诏令,立即不畏万里之途,风尘仆仆率军来朝,结果在高陵县却遇大军围攻刺杀。把当时的情况说的更是险相环生,若不是大雨相助和辛谠拔剑来援,他这个刚为国出力的凯旋功臣,就要死于一个太监的阴险谋杀之下了。并且把这归之为,是上次他拒绝了给田令孜安排他兄弟做官,以及田令孜几次向李璟索财不果的结果。总之,李璟是要么凄惨悲壮就有多凄惨悲壮,而田令孜要多么的贪婪可恶就有多贪婪可恶。反正,他也知道,这封折子,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不过是让皇帝看一眼而已。写完之后,立即封好交给了张泰。交到他手里,不怕到不了天子手中。
诸镇帅们见李璟没有再发作,都以为李璟已经听了劝,当下大家也心下一阵轻松。李璟真要和田令孜死磕,他们夹在中间也是难受。而且,他们也都为李璟担心,李璟年轻有为,但根基还是浅了些。真要与田令孜猛磕,很难斗的过他,十有八九是要吃亏的。
当天午后张泰就返回了长安,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张泰带着圣旨前来,对凯旋诸将士又是一阵嘉奖宣慰,最后让全军进入长安城献俘,并接受检阅。
为了表示天恩浩荡,这次天子派出了整整三千名金吾卫和六千名神策军相随。三千名金吾卫士兵为前导开路,六千神策军为左右护卫。
三万四千凯旋大军,押着三千沙陀战俘,在九千禁军的开路护送之下,渡过了东渭桥进入渭南。
大军到长安城下之时,已经接受黄昏,为了隆重,全军要在城外住一晚,等明天一大早再换装之后进入长安朱雀大街,一直到达宫城大门。
当天大军扎营之后,天子又下旨派首相卢携,以及排第二位的郑畋、第三位的王铎,还有于琮、李蔚等诸位政事堂宰相亲自带着御赐的酒肉前来慰问凯旋将士。
郑从谠和于琄李璟等诸镇将帅一起迎接,各镇将士还都得到了一笔特别的赏赐,三万多人,得到了十万贯钱的赏赐,算是十分的丰厚了。
酒席之间,李璟中途出支更衣。
看到李璟出来,李维立即靠了上来。
“事情准备好了吗?”李璟小声问。
“请大帅放心,这次有我们骁骑司还有梅花门,加上动用了西河郡主的丽竞门的人,我们准备充分,势在必得,一定会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李维低沉声音回道。
李璟点了点头,来而不往非礼也,田令孜要是以为他李璟好欺负,那就真的错了。
“有一点记住,这一次的目的是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明白。”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
昏暗的灯笼亮光之下,陈府大门的四个家丁横七竖八的躺倒一地。在陈敬瑄卧室的回廊前,几个浑身藏于黑色夜行衣下面的刺杀慢慢的摸了过来。
前面走过一队家丁,几个黑衣人抬起手弩对着那边就按动了机簧,那队家丁刚转过来就立即被射中,然后软倒在地。
刺客们不断的前进,不时的打着各种手势,他们交替前进,小心潜伏,很快整个陈府上百人都已经被放倒。
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香郁味道,这是梅花门惯用的一种迷药,用曼陀罗花制成的迷香。这种迷香十分的厉害,能够迅速的令人脚软筋麻,昏睡不醒。陈府养的几条凶狠的护院恶犬,也在第一时间就中了招,连半声犬吠也没来的及发出,就直接瘫倒了。
陈敬瑄这几天的睡眠十分不好,整夜整夜的失眠,连府中如花似玉的侍妾们,也无法让他生起半点兴致。一到天黑,他就躲入卧室之中,惊惧不已。虽然三弟说那件事情已经被他解决了,不会有事情了,可他还是担心不已。今天凯旋兵马到达长安城下,他又特别远远的去看了一遍。
镇国军兵强马壮,远远看着,就让他心惊不已。他已经触怒了李璟这头猛虎,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陈敬瑄,你好。”
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但却让他几乎魂飞魄散,一睁开眼,只见他的卧室之中,居然站了十几个黑衣人。每个人手中都各握着三棱刺、匕首、横刀、长剑、柳叶飞刀这样的武器。
陈敬瑄的牙齿不由的上下交战起来,他面色苍白,心跳的剧烈无比。
颤抖着声音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谁你难道还猜不出来吗?”一道轻盈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是一个年青女人的声音。
“你们不要敌来,我兄弟可是田中尉,京畿十五万神策军都由他统领!”陈敬瑄知道,镇国军李璟终于派人杀上门来了,他色厉而内荏。
在室内摇曳的灯光之下,一群黑衣刺客笑的很放肆,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甚至没有把他兄弟放在眼里。
“十五万神策军?现在就是一百五十万神策军也救不了你。”其中一个男人说道。
“多说那些废话做什么,把他捆起来,早点干完活,早点收工。”
陈敬瑄还要说什么,可是对方不给他半点机会了,直接一只袜子塞进了他的嘴中。然后他被人绑了起来,接着,一股好闻的香味在他的鼻子边飘过,他只轻轻吸了一点,立即意识就开始模糊,最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田令畋一早赶去服侍了小皇帝起床,结果小皇帝少有的对他说了几句重话。还说什么之前的事情就算了,但等李璟入长安后,他必须主动给李璟摆宴道歉赔不是。皇帝的态度少有的强硬,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甚至随后的皇帝遛马的活动,竟然不要他陪着参着。这件事情,让他感觉皇帝虽然才十三岁,可却已经长大了。更加看出来,李璟在皇帝的心中,竟然比他预料中的还要重要几分。
等回到枢密院中处理事务,他竟然大半个早上都不在状态,心烦的不得了。
将一本奏折扔到一边,刚要休息一下,却有一个宦官捧着一个精美的盒子送了上来。
“田公,宫外送进来一个宝匣,是送给田公的。”
田令孜见这盒子镶金嵌玉,十分漂亮,且价值不凡,心中有些欢喜。如此贵重的盒子,只怕里面的礼物更将贵重吧。
“里面是什么?”
“还未打开过。”
“那打开吧!”
小宦官将匣子打开,里面居然还有一个匣子,那匣子竟然是用玉做的。当下惊讶无比,田令孜等的有些心急,便一把捧过那个玉匣子,急急忙忙一把打开。
里面居然还有一层玉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