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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年过五十。得罗隐推荐,李璟亲自面见后授为高苑县令,到任后大感知遇之恩,可谓是十分用心。
罗邺穿着一件绿色的袍子,却浆洗的有些发白,模样很是出老,额头上有着一道深深的川字纹,脸被太阳晒的黝黑,腰也有些佝偻,与上次在登州相见别时的那副胡须打理的精致,绸衫仗剑的风采完全不一样。眼前的他没有半分文人的样子,倒更像是个辛苦劳作的老农。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居然如此大的变化。
聊了许久,不知不觉到了午饭时间,李璟留众人一起用餐,一众官员都是十分的激动,一顿饭倒吃的十分拘束。饭后,李璟留下罗邺单独谈话。
“新推行的税法,罗明府觉得如何?有没有什么建议?”李璟询问他对于新税的意见,最近一段时间,每到一地,李璟总要询问别人对于这新税法的意见,不论是普通百姓还是文官武将。
罗邺虽然说有诗虎之名,但年过五十,阅历十分丰富,为官时间虽然不长,但在高苑也算是很有些贤名。听到李璟询问,微微笑了笑,对李璟道:“这新税法施行后,确实简便了,摊丁入亩,丁赋合一,而且征税只收钞,其实倒是让我们地方县中省了大力气,而且也免除了下面人有贪腐的可能。做为一县主官,从官府这面来说,新税法比两税法要简便。”
“下面还有个不过吧,不过什么呢?”李璟轻笑着问。”
罗邺被李璟看破心思,有些尴尬笑笑,“不过,这个税定的很低,田税和商税都是三十税一。特别是田赋,是按亩产一石的标准三十税一,一亩田才征三升三合,不过四斤左右粮食。眼下我们整个十州十五县才一千万亩地。夏收的钞也只能买一千斤万粮,不过八万多石粮食而已。就算还有秋税。加起来也是太少了。”
“三十税一,并不算少。”李璟捏着下巴很直接的回道。
罗邺对于李璟的这个回答倒不意外,“大帅能够薄赋轻瑶,这是对百姓的仁爱之心。这是好事,爱民之举。不过某担心的是,藩镇如何养官养军,另外还要办学,甚至每年还要拿出一大笔钱来补贴物价。如果帅府因为无税收支持不住。那时新税也无法长久,对百姓来说,那才是最坏的结果。”
顿了顿又道:“田赋三十税一,某也支持,毕竟正税低些,乃爱民之举。可各项加税杂费等加上瑶役丁钱,一亩才算九文钱。这真的是太少了。新税之后,以后修路等,便不能再免费征发民役,必须给钱雇工。一千万亩才九千万钱,合钱不过九万贯,这些钱干不了什么。两税之后。朝廷最好的年头,平均每户一年都得纳税四千钱左右。而我们现在,一户一年税钱才不过六七百文。税收太少,难以维持开支啊。”
李璟轻轻转动着茶杯,认真的道:“这些我都考虑过。眼下我们拥有十州之地,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太大的战事动作。我们需要时间,需要发展。怎么才能发展,怎么才能吸引更多的百姓前来,怎么才能让大家积极的垦荒屯田?我认为,轻瑶薄赋是最需要做的。”
“夫腹饥不得实,肤寒不得衣,虽慈母不能保其子,本帅安能以有其民哉!凡事皆须务本,国以人为本,人以食为本!”
望着罗邺,李璟问道:“今辽东初定,十州之地将进入难得的安宁之时,思所以生息之道如何?”
罗邺马上回道:“生息之道,在于宽仁。”
李璟点了点头,“不施实惠,而概言宽仁,亦无益耳。宽仁必当阜民之财而息民之力,不节用则民财竭,不省役则民力困,不明教化则民不知礼仪,不禁暴则民无以遂其生,如是而曰宽仁,是徒有其名而民不被其泽也。”
当听到罗邺担心新税法太过宽仁时,李璟立刻纠正说:“以宽得之,则闻之矣。以宽失之,则未闻之也。夫步急则踬,弦急则绝,民急则乱。居上之道,正当用宽,但云宽则得众,不云宽之失也。辽东新定,百姓财力俱困,如鸟初飞,木初植,勿拔其羽,勿撼其根。然惟廉者能约已而爱人,贪者必腹人以肥己。民犹树也,树利土以生,民利食以养,养民而尽其利,犹种树而去其土也。民困于重租,而官不知恤,是重赋而轻人,亦犹虞人反裘而负薪,徒惜其毛,不知皮尽而毛无所传,岂所以养民哉!”
听李璟这一番话后,罗邺点头。
“其实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之所以敢定这么低的税,实际上是因为我们以前本就没收过这些钱。从始至终,不管是三合也好还是五合也好,我们都没有收过百姓手中的税。我们走到今天,不是靠他们的税,而是靠我们自己的工坊、商队赚的钱,还有我们的军队夺下的钱粮。”
“十州之地多是新打下蛮荒之地,等待的是开拓,短时间入只能源源的投入,是难以直接见到收益的。我们现在需要的是让人前来帮我们开发辽东,而不是急急忙忙的杀鸡取卵。既然我们并不真正的需要那点税钱,那何不把税定低一些,以此赢得百姓拥戴,引来更多百姓呢?就算是我们要修路筑城新修水利,我们以前也是以工代赈,或者直接拔钱雇工。因此,这个人人痛恨的瑶役力役废除掉,只象征的收百姓几文钱丁役入亩钱,又有何不可。”
“咱们栽好梧桐树,自然能引来金凤凰。等辽东诸州都开发出来了,我们还怕没有收入。告诉你,辽东的铁矿占天下之半,淄青的金矿占天下三分之一,还有各种各样的矿产。等我们打下了辽河两岸,那里是一个极大的平原,把他开发出来了,就相当于一个淮南。目光放长远些,我们什么都会有的。”
罗邺被李璟所说的这些远景给说动了,是啊,大帅和镇国军本来就不能以常理来看待的。既然如此,他何不看向更远呢!
第619章 名将之威
夏税结束,李璟打开李让递上来的夏税报表,看着上面的一排排阿拉伯数字,不由的嘿嘿笑了起来。
现在整个李璟治下各州县都在说安东郡王爱民如子,换了个极仁慈爱民的新税法,摊丁入亩之后,田赋与各种加收和瑶役的丁役钱等一起,每亩才只收三十文钱。如果只有十亩田,那只要交三百钱,就算是那些拥有万亩良田的大地主,也不过是三十万钱,折合一下才三百贯。对于这些大地主们来说,三百贯,也就买一套上好的玻璃饰品而已。
就连最近登州发行的几份报纸和杂志与周刊上,都有无数的文人们争相的给李璟写诗颂扬,让李璟每天看报时都有些小小得意。
人人都以为李璟吐血大亏本了,其实李璟一点也没有亏本。在今年以前,李璟对于那些移民们根本没征过税,今年是第一次征税。而那些中原百姓常见的加派啊杂税什么的,李璟的治下根本就没有这样干过。
大家只看到李璟治下十州五十五县之地,三百余万百姓,只收得了三十万贯钱的夏税,还因此得向百姓承诺不再免费征他们做瑶役、力役等等。
可谁又知道,其实这三十万贯是李璟白赚到的。起码,前几年,李璟就一文钱税也没收到过。
当然,这指是的田赋。
李璟前几年商税还是收了不少的。就算现在公布的三十税一的商税,也只是表面的情况而已。实际上。完整的商税还是不少的,在镇国军的地盘上。济水、黄河,还有渤海、黄海,以及辖内沿海的诸港口、补给点,都设立关卡。商队路过,这是要交税的。另外,各个州县城,商队入城也是要交税的。再加上所有在镇国军境内的商铺、商队都得办理经营执照,这也是要交税的。有铺面经营。还要交税。
各种的税交下来,绝不会少,不过与商人们的利润相比,也算不得什么。这个收税的数字,镇国军可是控制的很好的。更何况,镇国军还有诸多特种经营的商品,如盐、茶、铁、铠甲、武器、酒、香水、玻璃、冰糖等等。这些都被列入特种商品。无一例外,这些商品都被课以重税。
镇国军的登州盐,产量巨大销售各地,几乎已经达到倾销的程度,没有哪个盐池或者盐厂的盐能与登州盐相比,登州盐质量好价格更便宜的跟沙子似的。可再便宜也挡不住镇国军拥有的巨大市场销量相比。薄利多销的模式下,登州盐搞死了同是海盐的淮盐,弄跨了湖盐的解盐,更冲击了西北的青盐。
晒盐这种无投入,纯暴利的生意。每月都能给李璟带来大量的利润。
现在李璟根本不需要再自己去卖盐,几十个盐厂只顾生产盐。然后直接运到港口交给那些盐商好了。那些盐商们交纳一笔重税后,便能以低廉的价格买到他们想要的登州盐。要多少就有多少,无限量。
登州港现在已经超越了广州,成为了大唐第一大海港。登州城现在的拥有的居民也达到了五十万人之众,成为大唐十大都市之列。李璟建的新登州城已经扩建了两次,拥有了三道城墙,内有无数街坊,是整个北方的不夜之城。
夏税田赋方面的只收了三十万贯钱,可是商税这边却收了足足一千多万贯。
李璟数了好多遍,才终于确认,不是他看错了,确实是一千多万贯。这个数字,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这还并不是李璟最大的收益,李璟最大的财源不是税收,而是镇国军拥有的这些藩镇所有的工坊、商队、海上船队。整个镇国军拥有无数的工坊,同时还有无数与那些商人和大族们合作经营的工坊商铺等。
光是玻璃和白酒以及盐这三样垄断性的商品,带给李璟的利润就是极为惊人的。
乾符四年上半年,李让呈给李璟的报表上清楚的写明着,镇国军现在拥有两千三百多万贯的库存,粮食更是拥有一千二百多万石的米、麦、粟、大豆,以及一千多万石的薯药粉、芋粉和藕粉。
镇国军的库藏无比的丰富,足够支撑五年之久。
薯药和芋头虽然属于粗粮杂食,并不太好吃。可对于那些饿怕的移民百姓来说,这些高产的食物简直就是宝。特别是李璟在各县乡建立了制粉厂后,今年更是引得更多的百姓栽种薯药和芋头。去年镇国军总共种植了约二百万亩薯药和芋头,结果收获喜人,平均一千五百斤一亩,总共收获了两千五百万斤。五斤左右的薯药和芋头就能出一斤粉,五百多万斤粉。
听说去年有一户原先从中原逃难来的百姓,冬天时就用薯药粉、芋头粉、藕粉,加上萝卜一起,最后做成了粉砖,在家里砌了一堵粉砖墙。据说这是老辈传下来的法子,这样做成的砖墙,就是几十年都不会坏掉。遇上大饥之年,可以直接把砖取下来泡水,然后煮食充饥。
听说现在很多百姓家里,都多多少少弄了那么一截粉砖墙。
听到这些事情,好笑又心酸。没有经历过那种大饥荒的人,是永远也不会明白粮食的可贵。草根树叶吃光,连土都吃,甚至吃人。在镇国军的生活虽然让他们已经开始温饱,但大家虽然不缺粮了,可耕种的时候,却依然会种上许多薯药和芋头,平时也经常做腊肉,干鱼,咸蛋、皮蛋等。无论走到谁的家里,虽然家中交了收购粮之后,还有充足的口粮,可每餐却依然是要搭着粗粮吃。
不过虽然已经开始有了余粮,可李璟却没有停止向东南岭南之地购粮。每个月都有船队运着粮食从海上过来,然后存入在辽东都里镇、卑沙城、建安城、安市城、娘娘城、尖口城、乌骨城、平壤城等重多城池之中。另外在山海关、卢龙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