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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海万又道:“我军一路南下,兵马疲惫。不若先在关下休整数日,养成气力再发兵攻城?”
契苾璋反对道:“我军正须趁新到之锋锐。一举攻关,怎能自挫锋锐?”
米海万却是有些不太愿意和沙陀兵硬拼,担心若拼的太惨,就算到时拿下了雁门,可万一到时李璟今后领兵而来,就怕到时李璟摘了桃子,甚至反将一军,把他们的地盘也给吞了。只是这些话他不便明说。而史敬存和契苾璋二人却是一意立即攻关。
一方商议之后,最后还是决定按原计划攻城。
次日,米海万、史敬存、契苾璋三将各领兵马而出,陈兵关下。
三将立于旗下,遥望关上,守军如临大敌,不由哈哈大笑。传令攻城。
六万大同军展开攻城,鼓声大震,分批次展开进攻。城头上,李嗣源穿戴成李存进的侍卫模样,站在李存进身后观看大同军攻城。
大同军攻的凶狠,但城上的李嗣源虽然一直隐藏自己昨夜已经悄然入城的兵马。可就凭李存进手上的一万五千兵马,加上协守青壮,也足以支撑一段时间了。
第一天的攻防战打的毫无新意,一方猛攻,一方死守。战鼓如雷,血战一天。直到黄昏之时双方才收兵罢战。
大同军猛攻一日无果,米海万等回营商议,道:“某今日在城下观望,几次我军几乎攻上城头,守军形势危急,然并未见有预备兵马杀出。看来,李克用确实还未回到雁门。若按今日的攻势,我们再加一把力,也许明日就有希望攻入城中。”
“只是今日这般猛攻,我军伤亡颇大!”史敬存道。
“这个时候可不能犹豫,李克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只要能攻下雁门,伤亡大些算得了什么,一切都值得。”攻下雁门,对契苾璋意义重大,按约定,到时他虽然要把云州交给米海万,但却能得到忻代二州,他的地盘能直接翻一倍,这样的好事怎么能错过。
第二天一早,大同三部复领兵继续攻城,攻势越发猛烈。双方死伤惨重,雁门城下尸积如山,天黑之后,三部折损超过三千余众,城上守军一样伤亡惨重。
城中一万五千兵马,两日守城战过后,已经只剩下不满万人。
李存进忧心忡忡的向李嗣源道:“如此血战,最多再打两天,我们就将守不住关城了。”
李嗣源知道李存进是想让他派他的兵马出战,挥了挥手,“不,现在还不到时候,再守一天,到时某自有破敌之策!”
第三天,担心李克用回援的大同军再次加大攻击力度,完全不计伤亡。当天有数次,大同军攻上城头,最后李存进带着亲卫队四处救火,好不容易才撑到天黑。可是天黑之后,大同军也未退兵,而是点火夜战。
一夜混战,待到天明之时,李存进手上只剩下了三千余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兵马。最多他们还只能撑一天!
李嗣源让人请来满身血染的李存进,道:“时机差不多了,某现有一计可破敌。雁门城中的康君立将军,上次因勾结李全忠谋逆事泄被杀,不过大王仁厚,赦免了其家人。康氏乃代北豪族,家僮过千,为一方豪族,康氏一族对于康君立被杀一事,一直耿耿于怀。这几日某一直派人监视康家,昨夜发现康家有家丁欲潜出城去,拿下之后,搜得书信一封,审讯之后已经知道,康氏因康君立被杀一事,对大王心生不满,眼见雁门危急,敌军势大,便欲投敌。”
“竟有此事?”李存进也知道康君立被杀之事,隐约听说是误杀,因此才赦免宽待康家,却没想到,康家居然在这个时候暗中作乱。
“这是好事。”李嗣源笑着道,“这就是某一直在等待的破局点!”
“难道大哥要?”
“没错,将计就计。康家已经被某全部拿下,某昨夜已经派人将康氏的书信送出城,下书投诚,暗约大同军今夜进兵,愿为内应。昨夜贼军如此猛攻,估计就是在为今夜出兵做准备。大同三部若来,我们则可诱之入城。到时来个关门打狗,伏兵四起。一举破贼。大同三部虽凶悍,但一来他们料不到这是计,二来就是反应过来,他们也绝想不到其实某早已经率两万精锐返回雁门许久,休整数日,以逸待劳,早在等这一天了。”
李存进听到这里,不禁佩服万分。李嗣源确实是胆大心细。在这种时候,还敢一直按兵不动,并等到了这个机会。不过想想,只怕若是康氏不反,他也反逼他们反的。
李嗣源密布伏兵,只待敌来。
当天,大同军白天继续派人攻城。但攻城势头却明显弱了许多,很明显他们在为夜晚的袭城做准备。
天黑之后,米海万等引军复来,军分三部,契苾璋领兵在前,史敬存在中。米海万在后,直到雁门关下。
悄然到达城下之后,契苾璋远远望去,只见城上人影憧憧,旗帜猎猎。在诸黑色旗帜之中,却有一箭楼下树一刁斗。上面挂着五盏灯笼,正是与康氏约定的暗号。契苾璋大喜,对左右道:“今日过后,雁门节度使就是某了!”
契苾璋立即下令举火为号,联络城上。
此时正是初更过后,月光未上,天昏地暗。
契苾部这边在城下举起火把摇晃,片刻之后便听得城上吹起角声,然后喊声四起,门上火光乱窜。契苾璋在城下紧张的等待着,没片刻,城门大开,吊桥放落。
契苾璋热血沸腾,大喊一声,当先拍马纵驰而往,身后无数铁勒契苾部族勇士纷纷争先恐后,一拥而上,冲入城中。
突入城门,契苾璋便率人直接往内城冲去。一路上见着一些人马,也不分敌友,直接砍杀过去。很快,他们就已经突入到了牙城门前,正要再一举冲入内城。却突然听的一声鼓声,然后牙城上火光大亮,猛然冒出无数的人影,个个张弓拿箭,猛的发喊射将下来。
一时间箭如雨下,冲在最前面的契苾战士纷纷中箭倒下,契苾璋挥着狼牙棒猛挡,却也身中数箭,摔落马下。若非身上披着双层甲,此刻怕已经战死。
契苾璋此时已经明白过来,知道中了敌军之计。不过他心中还存着侥幸。据他所知,雁门城中本来不过一万五千人,而这几天他们猛烈攻击之下,城中守军已经不超过五千人马。
若沙陀人以为告这五千残军,就妄想击败他们,那太可笑了。他们已经进了城,沙陀人这是在找死。
可就在此时,四周空荡的街道上突然无数奔雷之声响起,一队队的黑甲骑兵奔驰涌出。那些人不是大同军,是沙陀骑兵!
契苾璋震惊万分,看这些骑兵模样,绝不是被他们猛打了几天,伤痕累累的雁门守军。这些兵一个个龙精虎猛,彪悍无比,他们是哪来的?
慌乱之中,契苾璋跳上侍卫牵来的一匹战马,拔转马头,大叫:“撤!”
整个雁门城中此时就成了一个大战场,到时都是火光,到处都是喊杀声。
那空荡的街道上,不停的涌出一队队的黑甲骑兵,而那高高的街边屋顶上,也突然露出一队队的弓箭手。
街头巷尾,也突然间就涌出许多百姓,扛着木头石块,抬着柜马,把一条条街道给封堵起来。
大同军三部已经全部入城,李嗣源亲自率领横冲都自一侧冲杀出来,李存信也领本部虞侯兵杀到,李存进率兵自牙城内杀出,一时间,大同军虽众,可却陷入了沙陀人的海洋之中。到处都是敌军,他们被前后切断,四面堵截,就连那些百姓,也会抽冷子放冷箭投暗枪,更有彪悍的百姓成群结队的提着大棒菜刀猎刀,四处截杀被分割的大同军。
米海万率部回身杀到城门下想要出城,城上无数火油擂木滚下,更有箭如雨下。
大同就就如同陷入火灶中的老鼠,完全大乱。此时兵马数倍于沙陀军的他们被杀的大乱,争先恐后的退往城门,一路上自相践踏死者无数。
沙陀军死守城门,可狗急还会跳墙,此时大同军一心突围,沙陀军虽意堵死他们的退路,但双方拼命之下,最后把守城门的三千余沙陀兵终究不敌,杀到近天亮,城门守军全部阵亡,大同三部终于杀出一条活路,争相逃出城去。
第784章 刘氏
朔风又起了!
当刘氏策马踏上一个小山坡时,北风吹动了她的战袍衣角。她抬头看了看天,昏暗阴沉的天空上,一群黑色的乌鸦正在头顶盘旋。战场上的乌鸦,就是不祥之兆,不过丈夫最精锐的牙兵,却又被称为乌鸦军,乌鸦出现在这里,究竟是预示着好兆头还是坏兆头?
刘芸娘补突然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冰窟之中,四面冰冷,想要挣扎,可却越来越无力。她有种想要长叹一声的念头,可马上又克制住了。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如果这个时候诸将看到她在叹息,说不定会让本就不安的军心更加浮动。她不再去想这些,策马登上坡顶。
这处高坡是一个视野极开阔的望台,娘子军大将荆十三娘在那儿已经伫立大半天了。见到刘芸娘过来,荆十三娘上前行了个礼道:“夫人,你怎么过来了?”
刘氏回道:“刚才去巡查了下关上守卫,有什么动静吗?”
“一直没有。”荆十三娘心想虎夫无犬妻,李克用英勇无比,他的妻子也同样女中豪杰,巾帼英雄。以一女子之身,一手统领着一支女子精锐大军,如今更是勇敢来援,亲自率兵阻击天下闻名的‘天狼’李璟。要知道,这天下间败在李璟手下的人不知凡几,就连称名将的高骈与李克用都先后败于李璟剑下,可没想到,在雁门时,听闻李璟挥师进犯,刘氏却毫不犹豫的领兵前来。
站在这座高坡上。可以远远看见北方十里外的夸卢河,河的对面便是广灵乡。那是一个不小的集镇,就在夸卢河北岸。夸卢河是蔚州的一条河流,从恒山发源,最后从西向东汇入了桑干河。夸卢河与涞水,滱水三条河流,是蔚州的中心,沿着这三条河两岸,是灵丘、飞狐、安边三城。
刘芸娘在马上遥望北面许久。轻语:“将军,请继续加强警戒,随时关注北方动静!”
荆十三娘三十出头,曾经是一个大皮货商人之妻,后来其夫在草原遭遇马匪而亡,荆十三娘是军门出身,会身武艺。刘芸娘路遇救援时,她一人仗剑杀了十三个马匪。事后,荆十三娘没有再返回中原,而是留在了刘氏身边,如今成为娘子军大将。荆十三娘答应了一声,又疑惑问道:“夫人。李璟真会来么?”
“一定会!”刘氏肯定的道,马上又接了一句:“此人不是等闲之辈,小心不要反被他算计了。”
刘芸娘,此时才不过二十岁,却已经有一个三岁女儿。李克用的正妻,晋王妃。沙陀可贺敦。祖上是代北没落豪族,将门女子,擅骑射击剑,胆大心细。嫁给李克用最初,她并不喜欢李克用,只觉得李克用是一个粗鲁且又丑陋的半瞎子。不过虽是边塞儿女,但受汉家思想的影响,她信从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观念。
几年下来,她也渐渐接受了李克用,并用心帮助辅佐这个男人。在经历了代北之战,逃亡漠北,重回中原这一系列的事情中,凭着她过人的坚毅与勇敢,刘氏在沙陀族中,不再仅仅是李克用之妻,而渐赢得许多人的敬重。到如今,早已成为了整个沙陀族都敬重佩服的王妃,特别是她一手训练了一支精锐女军,更让她在沙陀军将中,也受到极高拥戴。
这数年来,她训练女兵,参与一次次战斗与逃亡,再战斗,此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