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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骑,最佳的选择就是以骑克骑。不过比人数,李璟的骑兵没有胡人骑兵多,因此,利用装备优势,以严明纪律打造出一种全新式的骑战法,便能使胡人传统战法的骑兵成为最大的劣势。
秦军骑兵训练的第一训条就是,纪律比骑术更重要。
胡人骑战,还有一个特战,那就是骑射。但骑射的要求极高,特别是在冲锋的时候,只有训练最精的骑兵,才可以在骑射的时候保持冲锋,而大多数的骑兵来说,包括胡骑,一旦在马上箭箭,就影响了冲锋过程的连续性,冲击力大打折扣。
而李璟的策略就是禁止冲锋时骑射,给自己的骑兵装配上坚固的胸甲和头盔,在骑战时,骑兵坚决冲锋,并且保持密集整齐冲锋,那么如铁墙一样的冲锋的一方,就更容易将依赖于游走骑射的一方整体冲垮。
战争是整体的战斗,哪怕冲锋时受到的损伤较大,可只要能冲垮敌阵,那么最终获得更大胜利的只会是他们。
当然,李璟提出铁墙战术,却也并非只要求骑兵只会这种战术。事实上,李璟鼓励所有秦军骑兵的个人骑术的训练,认为骑兵应当能够面对多种情况,而非只会靠着密集队列做战。
飞驰的骑兵铁墙,这只是针对胡人骑兵的核心战术,此外,单兵素质也同样需要保留。在冲垮了敌阵之后,骑兵们的单兵素质就大有用武之地。
一场漂亮的铁墙冲锋,完全把红袍军大败。
铁墙战术演练之后,秦宗守挥旗,骑兵们退场,很快又有一营骑兵入场。
“接下来的是骑兵马刀训练演练,所有的胡骑都已经装配了登州军械坊生产的精良马刀,并且按照秦王亲自编写的陆军操典和马刀训练手册训练,如今已经初具成效!”
随着秦宗守的介绍,大校场上已经传来军官们的大声口令:“马刀训练演练第一部份,步下马刀演练,现在开始。”
“基本防卫动作,刺!”
随着教官的一声大吼,一营骑兵纷纷下马,他们动作整齐,下马根本不需要踩镫,直接一跃而下,然后抽出马刀,随着口令声再次整齐划一的刺出手中马刀。马刀步下战术,第一招刺,就有九式!
“骑兵训练之初用假刀,但掌握了基本动作之后,必须开始用真刀训练,按口令练习,让骑兵们熟悉他们的武器。”
王重与高仲武等将官团此次前来,正是为直接检验一下胡骑的战斗力,为秦王亲征之战做最后的战前评估。若是这些胡骑表现不佳,那么参谋院、五军都督府、兵部将会联合向秦王进谏,取消这次十分危险的计划。
不过现在看来,胡人们虽然只接受了半年的整编训练,但却已经完全达到了预期中的效果,甚至远超。从某些方面来说,马背上长大的胡人,确实是天生的骑兵战士。
现在唯一让他们有些担心的就是,这些胡人不过新归附不到半年多时间,这个时候就把他们拉到战场上去,而且还是秦王率领他们为主力的亲征,敌人还是二十万胡人,以及数万沙陀人。万一这些胡人到时心怀不轨,那如何是好?
王重沉声道:“此事秦王心意已决,不容更改了。不过我看我们也无须过于担心,这些胡人虽新投不久,可他们的族人家眷却都在安置在我们秦藩各地,况且,这次要打的是契丹和沙陀为主的诸部族,这五胡跟他们可是向来不和的。”
“如此就好!”高仲武依然有些担忧的道。
“宣布秦王王令,召集穆陵骑兵训练营的所有受训骑兵,立即起程出发到东海港乘船往天津集结!”王重大声下令。
战鼓隆隆擂响,号角长鸣,王令一道道传达下去,片刻之后,穆陵骑兵训练营的所有胡人战士就已经得到了军令,秦王征召他们前往天津集结,在那里与诸军汇合,由秦王率领亲征将他们打的无家可归的沙陀狼与契丹狗联军。
“从现在起,你们就是铁骑军团第五军,跨上你们的战马,握紧你们的马刀,紧随着飞鹰战旗,追随着秦王,却夺取属于你们的无上荣耀吧!”王重拔剑,站在高高的检阅台上,放声高呼!“荣耀铁骑,为秦王而战!”
“荣耀铁骑,为秦王而战!”山呼呐喊,直冲云宵!
第850章 臬捩鸡
易县白马乡大晒场上,十里八村的乡兵们刚刚结束了一天的训练正各自散去。眼下六月里,本来正是农忙之时。不过今年白马乡却是没有庄稼可收。易州今年来来回回的打了好几次大仗,沙陀兵、成德兵、义武兵、还有秦军,跟个瞎驴转磨似的,你来我赶的。到最后终于以秦军获胜,将易州收入秦藩控制之中,事情才算消停了一点。
不过对于易州百姓来说,乱战虽然结束,但伤痛远未抚平。诸多军队拉据似的混战,不但这里十室九空,庄稼毁坏尽无,而且连易州的百姓都被割韭菜似的割了一茬又一茬。沙陀兵杀了又捉,成德军也捉,最后李全忠也捉,李嗣昭也捉,好在秦军不捉壮丁强征从军,不然易州只怕一个成年男人也找不见了。
白马乡原本有二十多个村,紧靠着易县县城,守着易水到涞水县城的大路,很是兴旺。可战后,二十多个村所有的青壮男子加起来还不足一百,真正是十户九空,田野一片荒芜。
好在秦军来了,既没有强征壮丁入伍,也没有搜刮摊派。相反,秦军还帮他们修了屋子,打好了水井,又给他们送来了救命的粮食。然后,又从各地迁来了许多各地受战乱逃入秦藩中的中原流民,还有不少的北疆归附秦王的胡人。
一个个村子重新热闹起来,又恢复了过去的人气。
不过误了的农时却是补不了。县里和乡上有官员和吏员们带着大家打猎捕鱼,伐木盖房修路挖渠修水库。倒也忙个不停。不过大家都没什么意见,给县里乡上干活,实际上干的多是自己家的事。像是修房子修马路,开沟挖渠,建学校修村墙,这都是好事。而且去干活,一个壮劳力每天管两顿饭不说,还发一斤米二十文钱。这样的好事哪找去?就是女人去干活,一天也能拿半斤米十五文钱外加管两顿饭呢。
不过臬捩鸡却没有跟着一起去赚这钱粮,他去县里报名考了乡兵。
臬捩鸡这个名字一听就知道不是汉人,他家祖上本是西域胡人,后来随沙陀朱邪氏归唐,一直追随于沙陀朱邪氏,到了臬捩鸡时。父亲早在跟随李国昌为唐征战时战死,母亲也早亡,十二岁开始他就跟着李克用上战场了。虽然眼下才二十五岁,可却已经是扛了十三年枪,吃了十三年断头饭的老兵了。他跟李克用南征过徐州庞勋之乱,随李国昌在河曲平过党项之乱。随李克用云州叛乱反唐,打过代北之战,逃亡漠北时还打过鞑靼人,回代北后,又跟着刘氏、李克修、李克柔、李嗣源、李嗣昭等先后作战。
不过当了十三年兵。他还只是一个兵,在直谷关随刘氏降秦之前。他才是一个队头,稍强点的兵头而已。随刘氏降秦后,他因左手少了两根指头,因此被当做残疾从军中清退,被安置到了易县白马乡,还分到了二十贯遣散安家费,和二十亩身终不还的永业桑田,以及八十亩种植谷物的露田。官府还给了他五亩屋田,帮着他盖了一栋属于他自己的带院子的房子。
有田有地,还有二十贯的遣散费,而且年青力壮,刚刚二十五岁,这个条件在大战过后,男子极为稀缺的易州可是相当吃香,不久就无数媒人前来说媒,不少的附近人家都愿意把女儿许给他做妻。刚刚结束的大战,让这附近无数的家庭都没了丈夫和儿子,如果能找个年青力壮的女婿,也还能帮着顶半边天。这个时候,大家甚至已经不在意臬捩鸡这个一听名字就知道是落魄胡人的身份了。
臬捩鸡终于在那百家女儿中挑了隔壁西陵乡的一家女子,对方是从云州逃兵乱来的一家子,虽然是汉人,但世代居于边地,对于臬捩鸡来说,大家总有些共同语言的。而且他偷偷去西陵乡老石家见过一眼那女子,长的粗壮结实,奶圆屁股大,而且听说还会骑马,不但能骑马,而且种地放羊什么样样皆会。臬捩鸡很满意这个女人,能有共同语言,而且肯定能给他生上一堆的胖大小子。
平民百姓之家,大家又都是因战乱而迁到一起的,因此事情没有过多繁琐礼数。臬捩鸡拿出安家费中的一万钱,买了一头大壮牛,然后又买了六头羊糕做为娉礼送到老石家,然后请了辆四轮马车把石姑娘接回来,又请了几桌酒席乡亲们吃了一顿,就算成亲了。
洞房的那一天,臬捩鸡一番卖力耕耘后,搂着媳妇的柔软的身子笑着道:“我已经想好了,等咱们儿子出世后,就让他跟你姓。姓石,我今天还跟证婚的乡长求了个名字,叫敬塘。我们儿子以后就叫石敬塘。这名字好,一听就大气,不像他老子,叫臬捩鸡,又俗又土。”
第二天一早,石敬塘他爹臬捩鸡就跑去乡上报了乡兵,因为他听媳妇说起,当上了乡兵家里的土地就不用交田赋了,而且儿子还能上乡兵子弟小学,那里的老师比普通乡小学的先生们要好许多。
早立志要给妻儿打出一片天的臬捩鸡,立马就去报名参加乡军了。
本来乡上是不打算要臬捩鸡的,因为他左手少了两根指头,哪怕少的是两根小指,也一样算是残疾。不过臬捩鸡当场表演了一番骑术和箭术,还有他的乱泼风弯刀法后,乡长和县里考核的县尉以及几个军官立即就惊叹不已的录用了他。
臬捩鸡如愿进入了白马乡乡兵,而且还因为十三年摸爬滚打,死人堆里练出来的实战经验,被委为白马乡乡兵的教头。虽然白马乡的乡兵只有一百人,一百人的教头,连正式的品级都没有,但起码不但家中田赋全免,而且还多了一百亩的免赋露田,同时每月他还有五贯钱的教头津贴。
训练场上,臬捩鸡宣布解散,然后照例又把几个训练的不好的乡兵留下,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中间还伴随着马鞭的抽打。虽然乡兵条例中有不许长官打骂士卒的条例,可臬捩鸡做教头,主张的就是练不好就打。在他看来,皮鞭是最能让那些笨蛋乡兵们增强领悟的工具了。
“鸟!老子媳妇都比你们骑的好。你们怕什么?那马又不是老虎,这都是军马场那边驯服过的好马,你们却还畏畏缩缩,若是让你们直接骑那生马野马,你们岂不是要让马给踢死?骑兵被自己的战马踢死,这要是传出去,你们不怕丢人,老子还没脸见人了呢。狗日的,你们也只配骑驴,连高大点的骡子,你们也不配骑,操!”
臬捩鸡口水飞溅,喷了那几个刚刚表现不佳的乡兵一脸。
白马乡既然名字中有马字,那他们的这都乡兵自然与众不同。乡上官员因为见臬捩鸡骑术极佳,便想着增添一支骑兵小队。毕竟河北易县白马乡,原来也是民风彪悍,出骑兵的地方。乡里费了不少功夫,弄来了二十五匹战马,在都里组建了一个十人的骑兵队。谁知道,在一百人中左挑右选,最后挑出来的这十个最强壮的乡兵,却只有半数人表现还行,其余的甚至根本不会骑马。
这也全是因为之前的几次大战,把本地青壮男子都掳走了,导致了这个尴尬的结果。最后,训练好这支骑兵小队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了臬捩鸡的身上。痛骂了几个笨拙的骑兵一番后,他给他们下达了加练一个时辰的命令后,他才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臬捩鸡牵着自己的战马离开,一路上不时的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