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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外出打探消息的李简大步走进来。
“大哥,刚得到消息,留在天津的兄弟发现了镇东军节度使钱镠带着一支船队刚刚抵达天津城,李璟的使者已经在码头迎接他们上岸,现下正在往燕京而来。”
听到这个消息,在座诸人都不由的神色一动。
钱镠,这可不是陌生人。钱镠如今是镇东军节度使,兼杭州刺史。就在他们新得的地盘宣州东南,两家是邻居。而且,钱镠还是李璟的十三门徒,跟杨行密还是师兄弟,钱镠的妹妹一样嫁给李璟。
从本质上说,杨行密和钱镠都一样,是李璟在东南扶持的代理人。李璟扶持杨行密替他牵制对付高骈,扶持钱镠,是替他牵制对付周宝。帮他稳定南面局势,使他好全力北顾。
这个时候钱镠突然北上,只怕目的只有一个。
“知道他们这个时候来干嘛吗?”杨行密问。
“钱镠打的是为秦王贺寿而来的旗号,而且,天津的兄弟传回的消息,钱镠并非一个人来的,他还带来了一大批的粮食,以及整整一万人的军队!”
钱镠带了两万兵马前来,这决不可能是来跟李璟打仗的,自然也不可能只是带着护卫,谁会带一万人护卫从杭州湾赶到天津港?
那只有一个可能,该死的钱镠比他们抢先了一步,他是来表忠心的。这一万人,是来支持李璟与胡人做战的。
砰,杨行密拳头狠狠的砸在桌了,该死的,他又晚了一步。虽然眼下他和钱镠还是相安无事,可两人的地盘已经连在一起了。钱镠对他出兵跨过长江,占领了杭州北面的宣州,实际上是非常不满的。正是因为双方都是李璟的弟子这个身份,才没有爆发冲突。但矛盾已经产生。
等将来他杨行密击败了高骈,那时不可能向北和李璟争地盘,那只能向南向西,那时,早晚得与钱镠有一战。
对于钱镠,杨行密很熟悉,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当年他贩盐,钱镠也贩盐。双方还为争抢地盘而火并过,只是那时他们只是小盐贩,最后被大盐贩子黄巢和王仙芝压制,干不下去了。他改行做了山贼,钱镠后来改行做了土团乡兵。这些年过去了,如今两人又一起做了李璟的门徒,和大舅子,两家的地盘还比邻一起,还真是有缘啊。
“敦美,你立即返回淮西,马上从淮西也调一万人马北上,不,调一万五,再筹集一批粮食运来。他娘的,咱们不能被钱婆留给比下去!”杨行密这并非是赌气,他们同是李璟在东南的代理人,若是李璟因为钱镠这番表忠心,就对他大为感动,以后对他多支持一些,那同在江东的他们能获得的支持必然就会少一些。
“调一万五千人马北上,是否再考虑一下,咱们东面有高骈这个老贼,西北又有秦宗权这个家伙,不得不防啊。”
“不,淮泗还有秦王的大军在,没有谁敢乱来。我们既然派兵支援秦王,要派就多派一点。钱镠只有杭、湖、睦三州,都能派一万兵马前来,我们据四州地,总不能比他还不如。”杨行密向来是只要看准了,就舍得下本钱的人。既然已经决定要继续跟随李璟,那这次表现的机会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钱镠给抢了去。
第855章 妻相随
广明元年,季夏。
自从李璟通海经营海上贸易以来,秦藩的海上贸易日渐繁荣。位于山东半岛的登州港原本就是大唐的四大海港之一,更是北方第一港,李璟经营七年下来,规模与气象都远非昔日可比,已经成为大唐最为繁忙拥挤的港口。
如今大唐十大港口,排名已经变成了登州港、旅顺港、大连港、秦王岛港、青岛港、天津港、海州港、广州港、杭州港、明州港。秦藩境内的港口就占据了十大港口中的七个。
尤其这两年来,国内战乱的不断加剧,登州商业对内销售量大减,秦藩不得不加强远洋海外贸易,便得沿海港口城市更加的兴盛起来。五月开始,随着夏季风的到来,也带来了无数随季风航行北上的而来的船舶,登州港也比往年还要提前进入繁忙的季节,每天都有无数的远洋巨轮扬帆入港,不舍昼夜。
许多从千万里之外初到此地的蕃商都惊骇于此地的场面,对于他们来说,在一生的航海经历里,都不曾见过这样的港口。单是那些挥舞着旗帜引导海船进出港的引导艇,它们的数量之多。效率之高,如蝴蝶穿花一样的迅捷灵巧都叫人惊叹不已。更不用说那些来自四海的远洋船队。他们有的是东方而来的船只,有从辽东、海东之地来的,有从新罗、东瀛、渤海来的,还有从南海诸多岛国,以及从交州西南的诸夷蛮之地而来的,更多的还有从遥远的非洲和阿拉伯海、红海、地中海、黑海乃至更遥远的波罗的海。
这些遥远的蕃商在见到秦藩的远洋舰队和阿拉伯人的远洋商队带回欧洲的无数珍贵精美的东方商品而惊叹,各式各样的玻璃制品,陶瓷制品。香水、丝绸、唐三彩、还有工艺惊人的钟表、纸张等等,无一不是能带来巨大利润的商品。见识到东方货物的受欢迎和高利润后,泰西之地的商人们纷纷组建远洋商队跟随而来,等待着满载东方的货物,回去大发一笔。
虽然一路上已经见识了很多大唐的海港,但当他们进入登州港之后,才发现。原来一山还有一山高,登州港才真正是世界上最繁华的港口。
数不清究竟有多少短装打扮的汉人男子正卖力的干着装卸的工作,数不清有多少琳琅满目的货物,不知从何而来,亦不知道将向何而去。这是何等的壮观与气派,商人们操着各种各样的语言大声的喧嚷。几乎无论来自何处的商人,天涯海角,五湖四海,都不难从这些嘈杂的声音里听到自己所熟悉的乡音。在这些衣着各样且华丽的船主们身后,簇拥着各种装束的强壮的侍卫和奴仆。还有许多预备背井离乡谋取富贵的海商们,这些人中的许多都家境贫寒。却已经满腔希望的寄托于流传甚广的海外一夜暴富的传奇冒险上,他们甚至无力支付出海的费用,只好跟船主们讨价还价的以求充当水手抵路费,在他们的脸上,看到的只是义无反顾决的决然,充满着希望的冒险之心。
在这熙熙攘攘的码头人群里,身着蓝色官服的海关官员格外引人注目,无数双眼睛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对于许多人来说,他们的决定往往意义重大,而正因如此,他们的检查过程看起来更显得严厉而挑剔,讨好与叹息等各种喜剧片萦绕在他们耳边,他们都象是完全听不见,脸上只有那种刻板的表情。他们的目光时不时的,会望向不远处码头堡垒中的水师陆战队和港口里停泊的水师战舰上,然后,脸上的神情就越发的凛然而不可侵犯了。
所有入港的船只都得经海关检查,然后按货物价值征收关税。
不少曾经来过大唐,或者祖辈们来过大唐的蕃商们发现,以往打着进贡的旗号来大唐,并不需要交税,或者只需要交一点点税就可以在大唐贸易的好事,早一去不复返了。虽然相比以前来,如今的秦藩海关官员,并不会索要好处,可这关税却是一文也不能少的。
这样一副异常忙碌与热闹的景象,往往是让人惊叹之下又暗自嘀咕的,许多新来的人不免惊奇的抬头望着天空。
不是都说如今大唐遍地烽烟,战乱不断吗?听说这天下最强的秦藩眼下也穷兵黩武,四处和人开战呢,他们来时经过广州港,这座从前大唐的第一港口,一座曾常年聚集着二十余万蕃商的海港,如今可是十分的肃条,完全没有从数年前的战火毁坏中恢复过来。可到了北方,到了登州,这里的繁华,却让人难以想象在不远的地方,正战争四起,烽烟不断。
可看看港口无数的船舶,那样五帆、七帆大船,还有港口附近无数的蕃坊、仓库,让他们迷惑起来,那些建筑的顶部还笼罩在清晨白茫茫的迷雾中,若隐若现,但是下面却早已经市门大开,灯火通明,让人远远就能看到里面堆积如山的货物。
不过今日,这些都不是这个夏季风蕃商们到来旺季里清晨最引人注目的事情,往来于这个港口的人们,忙碌的同时,今日眼角的余光都在情不自禁的向位于港口一侧的北面望去,一队队身着秦藩蓝白两色水师军服的士兵持枪而立,将那块区域与繁忙的商港隔绝开来。
在那里忙碌的人们,明显透露出与这边港口大多数人格格不入的气息,他们静泊于港内的船队。约有大小三百余艘,他们孤傲又神秘的停泊于那片军事禁区之内。任何船只不小心靠近。都会立即招致一旁巡逻水师战舰的驱赶。
出现在这些船上的梢工,杂事,水事,也绝不似寻常商船上的水手们,决没有大声喧哗,更没有人肆意欢笑,他们安静的呆在各自的位置上,温顺的听从那些操着山东口音官话的人指挥。
数百个步履矫健的汉子正忙碌的装一箱又一箱的货物搬下船。一些大汉的脸上,还有令人望而生怖的刀疤,他们步履整齐,绝少说话,神色气度与旁边的那些水师陆战队员十分相似,只是身形更加高大,甚至肤色各异。既有标准的北方蛮人,也有精瘦的南洋人,更有非洲的黑人,以及泰西那些白肤金发深眼窝高颧骨的泰西人。
很难让人想象,这群各种族的彪形壮汉,是如何聚拢到一起。并如此温驯听话的。
当一些明显十分珍贵的箱子被搬上岸后,接着是更多的大麻袋,明显一看就知道是粮食。
三百多条船只,装载的货物太多了,他们从早上一直搬到午后。还在搬运。
一堆堆的货物从船上搬到码头,堆积如山。然后通过码头上的轨道马车,一列列的又运向了码头区的仓库中。
最让人惊讶的是,他们搬运上码头的货物,除了精致的箱子,还有如山的粮食外,甚至还有成捆的兵甲与旗帜,最后甚至牵上来无数的战马。
如果不是此时水师的士兵正守卫在旁,这样的货物上岸,加上那群运货的人,只怕都以为有海贼准备抢劫码头了。
也有一些刚从渤海新罗海道过来的海商,隐隐从那些搬运货物的汉子们身上联想到了他们的身份,然后通过细细辨认那些飘动的薄雾中的旗帜,看清楚了书生在那上面的一个斗大的“张”字,最终隐约猜出了他们的身份。
这不免更加让人惊叹了。
登州港的人这些天已经见到了无数前来的船队,自从不久前传出,秦王将要率军亲征南下胡人之后,先是天平、义成、宣武这三个与秦藩关系密切的藩镇各派出五千兵马到登州港上船前往天津,增援支持秦王迎战胡人。而后,秦王的第十二门徒和第十三门徒杨行密与钱镠也都先后分别带领一万和一万五千兵马北上,经过登州港前往天津,听候秦王调派。
还有消息说,现在连岭南东道节度使于瑰、岭南西道节度使于球、福建观察使、威武军节度使张蕤也正在准备调兵北上支持秦王。
秦王亲征,诸镇响应,主动出兵支持,这让登州港的秦人自豪无比,这就是如今秦王的威望。
但是,心思缜密的登州港的官员和海商们,心里都清楚,眼前这只庞大的船队,决不会是东南诸镇的舰队。
那些观察敏锐的人会注意到,在每年的夏季,其实登州港都会迎来一只打着张字旗号的大舰队,而且这面张字旗下还会有一面鲨鱼旗。有个曾经是镇东海海贼团中跟随过白胡子他们,后来洗手上岸,转到港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