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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消息当真?”公告牌前的少年们无不震惊,呆在这封闭的训练营里他们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可他们入营才半年而已,怎么也难以相信,在这段时间内,秦王不但拿下了河北二镇。居然连河东太原也拿下了。
“当然是真的,教官们说这消息时可一个个都是激动万分的样子。怎么可能是假的。”
“那李克用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这次这么不经打?”于德彪疑惑的道。
“李克用早前去河南准备阴朱阿三,谁知道被朱阿三反下手先斩杀了他。河东精锐在河南,李克用死后,河东留后李克修又派了一支兵马去讨伐朱温。结果这时咱们秦王趁他病要他命,兵发数路,闪电进袭河东,等河东发现危急之时。咱们的林帅已经连取岚、石二州,杀到太原的南路,抢先一步控制了雀鼠谷贾胡堡要地,把正拼命回赶的河东、河中军给拦在了河中。太原虽然城高墙坚,可却成了孤城,结果城中的留后李克修被秦王一封书信,直接给劝降了。李克修打开城门,献城投降,秦王几乎是兵不血刃的就拿下了太原城。”
“这个李克修怎么这么怂?”于德彪嘟嚷着道。
“那是我们秦王威武,想那河东镇,李克用已死,河东精锐在河南损失大半。河北被秦王平定之后,河东哪还能守的住。李克修能识时务的早点投降,其实也是保全了他们沙陀最后的一点血脉,不然,就算顽抗。在秦王的英明指挥下,我军又有弩车火炮。他们又能坚持多久呢,那时城破之后,沙陀朱邪氏,可就没这样好的结果了。”韩世忠在一边分析着,虽然才是十一岁少年,可分析的却有条有理。
“秦王攻无不克,这眼看着就要席卷天下啊!”林越也拍腿叫道。
李德昭也惊喜不已,没想到转眼间河北已定,太原又下,河东已经大半落在秦军手中。没有了中枢太原的河东,又没有了侧翼安全的河北,河东南部地区根本挡不住秦军接下来的进攻。河北河东一定,接下来就是河南,然后就是趁机扫平关中了。这形势顺利的让人震惊,新年时,还觉得天下混乱的局势可能还得有个十年,甚至几十年就维持着这样的局面都有可能。可没想到,转眼间,秦军已经风云成龙,无可匹敌了。
此时他不由的在想,太原已经拿下了,还要调他们去太原做什么?
离开公告牌回宿舍的时候,李德昭遇到了老疤,他叉开腿背着手充满彪悍气势的站在那里,在李德昭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对着他第一次微微笑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话:“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优秀,准备一下吧,明天一早就去太原,祝你好运!给你一个建议,无论出现什么样的事情,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坚持下去,另外,男儿有泪不轻弹,流血流汗不流泪,斯巴达训练营不相信眼泪,外面更广阔的天地也不相信眼泪,最重要的,秦王更不相信眼泪!”
看着李德昭点了点头,若有所悟的离去,老疤咂了咂嘴,在他看来,当初的李德昭也许有些嫩了点,可现在的李德昭绝对是秦王世子的最好人选了,他喜欢这个小家伙,真希望他能成为秦王的继承人!
不过一想起秦王那庞大的儿女群,他又不得不暗自摇了摇头,已经突破了七十个儿子,六十个女儿的数量了,秦王这还才三十多岁,正是春秋鼎盛之时,按这样的速度,等到秦王花甲之年时,那得有多少个儿女?这么多的儿女,加上那些同样数量不菲的妃妾,一想到这一大家子他就不由的又摇了摇头,还是如今的他自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用每天晚上跟谁睡都得好好想半天,以免顾此失彼,宠了这个冷落了那个。更不用为一大堆的儿子烦恼,整天想着哪个儿子最优势,哪个才能继承基业。
回到教官宿舍的时候,正好碰到天龙寺在营中的驻营僧侣无尘大师,几下便被大师问出心中所想。
大师一边泡着茶,一边笑道:“教官你这是庸人自拢,杞人忧天。贫僧熟读史书,如秦王这样的英雄之主,世所罕见,没有几个。秦王的谋划,岂又是你我所能看明白的。就如秦王子女一样,历来君主都只重嫡,或者说只培养其中几个儿子,目的自然也是为了将来继承人接掌基业,不会兄弟内讧。早早做出选择,主干弱枝。可秦王殿下,却生了这么多儿子,而且还偏偏对每个儿子都要实行这种精英教育,你不觉得奇怪?”
老疤点了点头,这确实奇怪。就好比很多大家族一样,嫡系子弟会得到重点培养,但其它的子弟一般都跟养猪一样,为的就是主干弱枝,保持家族的核心权威。若是个个子弟都是精英,这表面上看起来虽好,可却往往会导致家族内乱,好比树木一样,长的分枝多了,就难以参天。可秦王却对每个儿子都这般,那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无尘将倒好的杯推到他的面前,一语道破天机!
“秦王用十年时间就能打下半壁江山,甚至征服东北百余部族,开拓北疆数千里之遥,可以想象,将来平定天下之后,肯定也会恢复汉唐之西域,甚至征服西南的蛮夷,南洋的海人,那个时候,秦王拥有的疆土会是多大?秦王如今是在未雨绸缪啊,待到将来,秦王选出继承人继承中原江山,而百余子孙分封东南西北四边,行那周王朝封建之制,诸王屏藩中土,那时的汉家江山,会是多大?”
无尘端起面前茶杯抿了一小口,长叹一声:“秦王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啊!”
老疤完全被无尘的这番话给惊呆了,这种思维是他从来没有发展过的。但经老和尚这样一说,又仿佛秦王确实早就在这样布棋了。一时间,他对老和尚佩服万分,但心中对秦王却越发的佩服起来,未雨绸缪,秦王真的下的一盘好大的棋啊,好大!
第1008章 欲擒故纵
安金全快要疯了,李克用死后,他就如同一个糊裱匠一样努力在糊补着沙陀这栋四处漏风、摇摇欲坠的破屋,可再怎么努力,终于是无力回天。沙陀族完了,他很清楚。李国昌、李友金、李尽忠三兄弟死后,那一代的老人就死光了。如今李克用又死,他的儿子们还都还年幼,兄弟几个也难担大任。就连原本李克用门下的两个能文允武的义子李嗣源和李嗣昭,也先后背离沙陀。
如今,李克用汴梁杀猪反被灭,近两万河东精锐折损汴梁,李璟选了一个最不可能的时候,突然了河东。
这是一个谁也预料不到的时机,半年前的和议刚刚达成,秦军的所有目光都转向了被他们出卖已经孤立无援的河北二镇。所有人想来,秦军起码一两年内都会专注于河北战场。可只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李璟就让所有人震惊的平定了河北,并且完全不顾新年订下的和议,悍然的向河东发动了闪电突袭。安金全率着大军闻报后一路急赶,可还是晚了一步。
李璟结义兄长秦藩上将军林威率领三万兵马,一路自朔州南下,破楼烦关,拿岚州,战石州,饮马汾水河边,抢夺了雀鼠谷,占据了贾胡堡,如同一个磐石一般的挡住了他们救援太原的通道。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被形容只有雀鼠才能通过的雀鼠谷贾胡堡前,河东和河中三万联军,猛攻了三天三夜。却只在那狭窄的谷中留下了遍地尸首,折损五千余众。可贾胡堡上的黑色飞鹰旗却依然高高飘扬着。
河东镇诸州之地,如今太原北面的忻州、西面的岚州和石州都被秦军占领,如今仅剩下了围困中的太原城,以及南面的汾州、仪州和沁州。但若是太原一失,那剩下的三州也就成了无根之本,是根本守不住的。
“报!~”
一骑快马驰来,一身血染征衣的探马滚鞍落马,惶急而又绝望的悽声喊道:“晋阳。晋阳城丢了!”
晋阳城一失,太原府周边诸县也必然不保,沙陀人又一个刚安下的家没有了,而且这一次,他们将无路可退了。
安金全脸色又苍白了几分,秦军的攻势太快了,快到他都看不懂了。太原府晋阳城。那是北方第一大城,且这几年在郑从谠的治理之下,恢复了元气,很有些安稳,城垣防御等都是完好的,城中粮草储备也还充足。可秦军平定河北之后发兵河东,不到半个月时间,太原居然就没了。
难道天真要亡沙陀?
一旁的李存璋却似不信,“这怎么可能,太原坚城。就算守不了三年五载,可守个一年半载绝对没问题的。怎么就丢了?”不怪他不信,太原本是坚城,更何况,留后李存修手上还有着足足五万人马,就算精锐之兵,也足有近万。如果再动员城中百姓,关键时候再凑起个五六万人上城助守,也是没有问题的。怎么说丢就丢了?
“留后他接到李璟的亲笔劝降书之后,开城举降。”
李克修投降,城中留守诸将面对着城外源源赶到,四面包围的一路路秦军精锐,没有一个敢战。在收到李璟的亲笔劝降信,并承诺只要他们投降,就保全他们的性命和财产之后,没有人再顽抗了。就连李克修,也在再三犹豫之后,选择了携朱邪氏家族老少三百余口出城投降。北方第一大城太原,不战而降。
曾经跋扈骄傲无比的北方铁骑,沙陀朱邪氏面对着秦王李璟不敢再战,终于弃械臣服。
李克用已死,沙陀族的那股反抗到底的精神也已经灭了。
“撤!”河东节度行军司马,实际上的河东军如今的决策者安金全痛苦万分的下达了命令。
“撤到哪去?”李嗣恩等诸将茫然问。河东镇是他们的家,太原是他们的根本,他们的家眷也都在那里,现在太原落在了李璟的手中,他们撤,要撤向哪里?
“先去河中。”安金全平静下来,冷静回答道。太原已丢,河东镇最重要的地方都丢了,剩下三个州根本守不住了。他们就这三万人,还有一万是河中军,根本不可能夺回太原,那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保全自己。他刚才仔细想了想,可以先撤去河中,李璟接下来肯定要攻取河东镇全境,然后肯定不会停止行动,他们还会顺势南下,那时河中镇王重荣就不得不面对李璟的大军。如此一来,王重荣将不得不抵抗李璟,甚至有可能那时长安的杨氏兄弟也不得不派兵来救援对抗李璟。他们可以先帮助王重荣一起对抗李璟,来换取暂时的容身之地。至于接下来怎么办,那还太远。也许,他们会和朝廷一起夺回河东镇,那时就能重返太原。也许不能,那时他们就得另想办法。
总之,这两万人是他们最后的本钱,绝不能在这里败光。
沙陀人的旗帜在后撤,刚刚还在猛攻的两河联军开始如潮水般的退去,他们甚至撤的有些慌乱,急先恐后。
秦军气势大震,林威终于完成了目标,他们按计划拿下了岚州石州,并进入汾州,抢占了雀鼠谷,如今又阻击了回师的两河联军,并击退了他们。从太原赶来的秦王使者宁国公林武带来了兵不血刃夺取太原的大好消息,这使得林威明白此时两河军撤退的原因。
林威、林武两兄弟身后,是最精锐的银鞍轻骑兵军,个个都是参加过东北之战的勇士,又一直在山西驻扎,他们也是一支极为强大的枪骑兵。他们不但可以排出秦军攻守兼备的胸甲骑阵,同时也可以用有力的双腿夹住马腹。用腿控马,然后双手端着骑枪。借助娴熟的骑术,利用战马奔驰的冲击力,用他们的骑枪破盾摧阵,冲锋陷阵,无往不利,无坚不摧。如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