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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惊恐
整个殓房潮湿而阴冷,靠墙壁摆着一张方桌和几张椅子,都很陈旧,摸在上边湿漉漉的,与这阴冷的殓房倒是很相配。
白夫人急走几步,来到前面一具尸体旁,伸出颤巍巍的手,轻轻揭开白布,露出了白小妹雪白的脸庞。
白夫人摇晃了一下,软软瘫倒。白千总和殷德连忙扶住白夫人,宋芸儿也跑过来帮忙,又是掐人中又是大声呼唤。半晌,白夫人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白千总轻声安慰着:“夫人,孩子已经走了,你要节哀啊。咱们再看看素梅,就出去吧。”
百夫人悲声哭泣:“我的儿啊……”想说话,却哽咽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殷德说道:“都怪小婿我照顾不周,也是我殷家管教无方,养了胡三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生,才害死了她们姐妹二人。”说罢,跺足捶胸,一脸痛苦。
白千总摆了摆手:“怪不得你!殷儿,你不要如此自责了。”
殷德说:“好在凶手已经抓获归案。”一指杨秋池,“就是这位小哥,巧用小狗追踪,抓住了凶犯。”
白千总哦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下杨秋池,抱拳施礼:“多谢公子!使我儿大仇得报。”
杨秋池还了一礼,此刻不是聊天的时候,所以他也就没有多说。
白千总说:“我们去看看素梅吧。”白夫人点点头,白千总搀扶着白夫人往旁边放着白素梅的那块木板走去。
殷德拣起那块盖脸的白布,轻轻往白小妹脸上盖去。突然,殷德大叫一声,白布一扔,倒退几步,稀哩哗啦……,殷德已经一屁股将身后那张椅子压得稀烂,摔在了湿漉漉的地上,兀自不觉,张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脸色煞白,眼睛直勾勾看着白小妹的尸体,手撑在地上,又往后到爬了几步。
“啊~~!”殷德一声惨叫,抬起右手,这才发现,右手手掌处,一块破碎的木板贴在手上。殷德左手抓住木板,猛地一扯,立即又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惨叫,左手抓着的木块上面,赫然是一枚长长的铁钉,锈迹斑斑的铁钉上,已粘满了鲜血,正嘀嘀嗒嗒往下嘀落。右手手掌已经被那铁钉洞穿了一个血窟窿。
原来刚才殷德惊恐之下,将身后那张本来就陈旧腐朽了的椅子压烂,手掌刚好按在一块烂木板的铁钉上。
白千总、杨秋池等人没看清殷德为什么会这样,全都围了过来。白千总问道:“殷儿,怎么了?”
殷德脸色煞白,哆哆嗦嗦指着白小妹的尸体,右手伤口鲜血不断渗出。
宋芸儿奇怪地走到白小妹尸体旁,嘟哝着:“有什么嘛,怕成这样……啊~!”话未说完,也发出一声惊叫,倒退了两步,也是吓得面无人色,一只粉拳咬在嘴里,簌簌发抖。
“怎么了?”杨秋池问道,心里有些奇怪,是什么东西能把这天不怕地不怕的疯丫头吓成这样。
“她……她……她在看着……看着我笑!”
所有的人都感到一阵凉意袭满了全身,连杨秋池也不例外,虽然他检验过上百具尸体,但并不说明他不会害怕,殓房的鬼故事多着呢,谁知道哪一个是真的。
杨秋池慢慢走到白小妹尸体旁,果然,白小妹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自己!
杨秋池感到了一阵寒意袭满全身,仿佛有个人飘在自己脑后冷笑,又仿佛在自己的脖子上吹气。杨秋池头发都要竖起来了,猛一转头,却什么都没有。心里长舒了一口气,看看吓得面无人色的殷德和宋芸儿,心想,我是忤作,我都害怕,那还得了吗?
杨秋池硬着头皮,又走上前一步,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白小妹的眼睛并没有转动,脖子下的紫红色尸斑赫然在目,这足以说明,白小妹已经死了,既然是死人,杨秋池就不会害怕,他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白小妹之所以会张开眼睛,一定有原因。
仔细观察了一会,没发现异常,估计白小妹的眼睛突然睁开,可能是某种原因产生的生物电引发一种尸体痉挛。这种事情以前也见过报道。
直到这时,殷德才说出话来:“鬼~!有鬼~!她在笑!”
杨秋池伸手轻轻替白小妹合上双眼,说道:“不用怕,她已经合上眼睛了。”心想,这殷公子的胆子也太小了点吧,这么多人在这里,又是大白天的,连宋芸儿这样一个小女孩都没他那么夸张,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被吓成这德行,连手被扎伤了都不知道。
宋芸儿大着胆子凑上去看了看,长舒了一口气:“是的,眼睛闭上了。不用怕了。”转头问杨秋池,“哥,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突然睁开眼睛了?”
杨秋池看着吓得还在全身发抖的殷德,正想解释一下,忽然心中一动,说道:“她可能是有什么冤屈没有伸吧。”
殷德一听,恐怖地大叫一声,往后又到爬了几步。
白千总沉声说道:“小兄弟,这凶手不是被抓住了吗?我女儿还有什么冤屈?”
杨秋池笑了笑摇摇头:“我乱说的,要不然她为什么突然睁眼呢?”
白夫人叫了声:“我苦命的儿啊~!”又轻轻哭泣起来。白千总柔声安慰,扶着夫人来到白素梅尸体旁。
殷德见白小妹的尸体一动不动,神志这才逐渐恢复清醒,这时,也才感觉到手掌处伤口的剧烈疼痛,低头看看伤口,只见这伤口很深,已经将手掌整个洞穿。
殷德爬起来,四下看了看,想找个东西包扎伤口,发现旁边方桌上有一长条白布,便撕了一节,将伤口胡乱绑上。
杨秋池一直在旁边看殷德包扎伤口,说道:“殷公子,你的伤口很深,应该清洗一下……”殷德摆了摆手:“先不忙,回去再说罢。”不再理杨秋池,几步来到白千总夫妇身边。
杨秋池没有凑上去,只是一个人远远在一旁陪着。
白千总轻轻揭开白素梅盖在脸上的白布,露出了她平静娇丽的脸庞,仿佛睡着了一般。
百夫人喊了一声:“我的儿啊~~!”俯在白素梅身上,抓起她的一只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哀声而泣。
杨秋池也很难过,他见不得别人哭,以往验尸,遇到这种情况,杨秋池都回避开,见白千总夫妻这么伤心,杨秋池叹了口气,转身往门口走去。
就在这时,一个情景象雷电一样击中了杨秋池,他猛一转身,直勾勾盯着白素梅的手,而那只手,那只被伤心欲绝的白夫人握着的软绵绵的手,正在随着白夫人的哭泣,轻轻摆动。
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你的女儿没有死
为什么会这样?杨秋池死死地盯着白素梅软绵绵的手,一个巨大的问号出现在脑海之中:她已经死了将近二十四个小时,按道理,尸僵此刻应当已经布满了她的全身,因此,她的手臂应当是僵硬的,绝不可能如此柔软——难道……
杨秋池快步上前,一把抓住白素梅的另一只手,握在双掌之中,感觉了一下,又抓住白素梅手腕,转动弯曲了几下,脸色更是凝重,弯下腰伸手抓住白素梅的下颌,左右扭动,咦了一声,伸手又要去掀白素梅的眼皮。
“你干什么?”白千总怒喝一声,一把抓住杨秋池的手臂。
杨秋池奋力想要挣脱,可白千总的手掌如同铁箍一般,杨秋池叫道:“快放开我!”
宋知县在一旁说道:“白千总息怒啊!这是怎么回事?”
宋芸儿见杨秋池抓着人家女儿尸首的手臂乱舞,又乱扭她的下巴,不知道在搞什么,也叫道:“哥,你在干啥呢?”
小黑狗见主人受制,低吼一声,就要扑上去。杨秋池叫道:“小黑!不许动!后退!”
小黑狗停下动作,不解地望着杨秋池。
杨秋池又盯着白素梅看了看,才扭头对着白千总,一字一字说道:“你的女儿没有死!”
这句话如同半空中打了一个霹雳,白千总全身一晃:“什么?你说什么?”白夫人猛地抓住杨秋池的手,也急声问道:“你说什么?“
“你们的女儿没有死,她是假死!”杨秋池重复了一遍。
殷德惊叫一声:“你说什么?我夫人她没有死?”话语都有些颤抖,脸色又变得煞白一片。白千总也喝道:“什么假死?”
宋知县老成持重,听这话也很吃惊,俯下身去抓住白素梅的双肩,仔细观察,又抓住白素梅的手腕,伸两指搭脉,片刻,摇摇头:“贤侄,殷,殷夫人一点脉,脉搏都没有了,是,是真的死了。”
杨秋池的手被白千总紧紧地抓着,痛得钻心,怒道:“千总大人,请你放开手!”见白千总还没回过神来,杨秋池忍住痛吼道:“白千总,我要再检查一下,看令嫒究竟死了没有。放开我啊,痛死了!”使劲挣扎,白千总这才有些清醒,连忙放开了手。追问道:“我女儿真的没死?”
杨秋池没有理他,活动了一下被捏的有些发麻的手腕,然后俯下身,轻轻分开白素梅的眼睛,先观察了一下,然后用大拇指和食指从两边向中间挤压白素梅的眼睛。
白千总见他动作怪异,本想喝止,但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心中始终存在一份侥幸,希望这小伙子说的话是真的,自己的女儿没有死。
杨秋池挤挤白素梅的这只眼睛,又挤挤那只眼睛,又抬起白素梅的头,俯身下去,查看她的颈部和肩部,想了想,才站起身来,再次肯定地说道:“你们女儿的确没死!”
一听这话,白夫人趴下身使劲摇晃着白素梅喊道:“素梅,你醒醒,素梅!我的儿,娘在这里啊!你醒醒!”
无论怎么摇晃,白素梅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白千总上前一步,揪住杨秋池的衣领:“你胡说什么?你怎么知道她没死?她现在这样子……”
杨秋池抓住白千总的手,冷冷说道:“你再不放开我,她就真的要死了!”
正在呼喊女儿的白夫人一听这话,好像这小伙子有把握救自己的女儿,此刻的她,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大木头,全部的希望就寄托在这上面了,她趴起身,抓住杨秋池:“你真能救我女儿?”夫妻两人一起使劲摇晃杨秋池,把杨秋池摇得头都晕了,话也说不出来。
白夫人见杨秋池脑袋乱晃,皱着眉头不说话。一低头,这才发现丈夫白千总也在揪住人家小伙子的衣领乱晃,连忙说道:“老爷,你快放开他啊!他说能救素梅。”
白千总连忙放开手,白夫人一脸泪水抓住杨秋池的手:“小兄弟,不,恩公,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啊,求求你了!”双膝一软就要下跪。杨秋池连忙扶住。
宋芸儿也在旁边说道:“哥,你真能救她吗?那快快施救啊!”
宋知县也附和道:“是啊!是啊!贤侄,救,救人一命,胜,胜造七级佛屠啊!”
杨秋池被他们吵得脑袋都大了,举起手作投降状,示意让他们安静。等众人都安静下来了,杨秋池看着白千总,慢慢说道:“话先说到头里,虽然你女儿的确没有死……”
“你怎么知道她没死?”宋芸儿嘴快。
杨秋池白了她一眼:“现在不是回答这个问题的时侯。”转过头看着白千总:“千总大人,我也没十足的把握能救活令嫒,如果你们放心让我试,我可以试试。但要是救不活你们可别怪我。”
直到此刻,一直在一旁发呆的殷德仿佛才从梦中醒来一般,左手一伸,一把揪住杨秋池的衣领,使劲往上一提,杨秋池双脚差点离地。
殷德提着杨秋池,吼道:“你这小忤作说什么?让你试试?我夫人清白之躯是让你试的吗?”这殷公子力气还真大。
杨秋池都要气疯了,这帮子人怎么一上来动不动就揪人衣领,搞得自己连气都喘不过来了,但又不能发火,这殷家和白家自己一个都惹不起,只好尽可能放缓语气:“殷公子,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