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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四溅,最后他朝前扎了个猛子,游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邦德站在大约4英尺深的水里, 心里感到纳闷,自己倒有点不想把这个杀人狂杀掉,这个杀人狂似乎找到了超人的力量才会来进行这最后的一搏的。
第二颗子弹击中了一个东西,而这个东西在这家伙看来是非常重要的,这一点很明显。但是,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呢?他的手又伸向皮带,拉出一个照明弹。那个照明弹只有小手电筒那么大小,它的顶部有一个环状拉索。邦德拿着照明弹,将手臂往前伸直,把它和他右手拿着的手枪靠在一起,用一个手指扣着环,拉了一下。
像通常那样,突然砰地响起了爆炸声,他的拳头也像通常那样感到了一阵震动,照明弹腾空而起,接着朝德拉贡波尔拼命游去的地方呈孤线射过去。
当照明弹把上空照得亮堂堂一片时,戴维·德拉贡波尔停止了游泳,回过头来,起初是狂怒地大喊大叫,接着当照明弹往他那儿直插下去时则惊骇地大喊大叫。照明弹接触到水面了,但却并未熄灭。
照明弹接触到水后不但没有嘶嘶地熄灭,反而爆出了一团团火球,跃到空中;那些碗口大的火球随即向四周扩散。在那些火球中间,被火焰包围着的就是第二颗子弹击中的小东西。原来那是高能化学物品,燃烧着的化学物品刹那间轰隆一声爆炸,那个已给许多人带来死亡的家伙被火焰吞噬,发出了可怖的喊声。凄厉的喊声盖过其他声响,在夜深人静的湖面久久回荡。
第二十节 工作变换的暗示
迪斯尼的组织工作卓有成效,应受嘉奖。当地其他救火队还没有到达之前,他们早已把火扑灭。他们还在湖里进行打捞,那具被烧焦的尸体和其他许多小物品已经清除,上午8点钟以前,湖水已变得相当清洁。
当然,警方也闻讯赶到那儿了,然而几个星期以后他们才把法医的结论交给其它部门。十分清楚的是,戴维·德拉贡波尔决心以牺牲许多无辜者的生命作为代价来谋害王妃一行人,然而他犯了严重错误,他还没有设好机关,也没有把机关放在适当的位置上就把本那天晚上派出的监视员完全弄残废——他只把机关放在马克·吐温号河船航道水面之下不深的地方。
后来,一切都弄清楚了,原来那个机关是个铝制啤酒桶,里面装满一种致命的混合物——汽油和铝热剂,后者是铝粉与氧化铁混合的黑色粉末。还有一个简单的遥控装置,后来证明这个装置虽简单却十分有效:一个装进小球状的塑料炸弹里的电子引爆器。
如果马克·吐温号河船在那个可恶的装置上面驶过时装置爆炸,其结果会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球,无疑可使那艘外轮式轮船陷入熊熊烈火的包围之中。那么,只有极少数人能幸免于难。首先汽油会着火,接着汽油燃烧的火又使铝热剂着火。
铝热剂燃烧非常迅速,所产生的温度超过华氏4000度;这么高的温度一下子就可使船体的金属断裂而熔成一团。
邦德那颗打偏的子弹恰巧击穿了那个铝制啤酒桶,里面装的燃烧物冒了出来,而照明弹又使汽油着了火,这么一来就把泡在水中的德拉贡波尔烧焦了。幸运的是,大火并没有蔓延到大雷山和其它任何景点。
后来,法国警方获悉,德拉贡波尔贿赂了一个卡车司机,叫他——用司机的词来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疑,那个铝制啤酒桶是通过正常的运送渠道带进迪斯尼乐园的。在48小时之内,迪斯尼保安人员对进人乐园的一切物品进行更为严格的限制。
到星期日上午8点钟还没有人知道欧洲迪斯尼乐园里出了大事故, 然而只消看一眼邦德就知道他在这场短兵相接的肉搏中吃了大亏。迪斯尼急救队及时给他进行了包扎,但是,不管怎么包扎,仍无法掩盖他身上的累累伤痕。
现在,他站在迪斯尼乐园的大门附近等候,对那儿既无警察也无安全保卫措施而纳罕。他本来预料当局会派出大批警察和安全人员到那儿去迎接王妃一行人的。他看见本身穿牛仔裤和T恤衫, 优哉游哉地踱步回到他在乐园下面拥挤的隧道里的办公室,不禁迷惑不解。
“没有人告诉你吗?”本仍满面笑容,然而了竖起了眉毛,这是他表示惊讶的独特方式。
“告诉我什么?”
“吹啦。她不来了。”
“那么,是因为昨晚出了那桩小事,是不是?”
“不是,詹姆斯。是因为今天早晨出了桩小事。”
“那不是死抠字眼吗。昨晚和今天早晨还不是一回事。”
“不,我指的是还不到一个钟头以前的事。”
“一个钟头……”
本解释说,王妃一行人一直和朋友们呆在巴黎郊区,新闻界获悉他们所呆的地点, 于是记者们蜂拥而去。当王妃和她两个孩子在上午7点走出住处,准备乘车一个小时赶来欧洲迪斯尼时,记者们有的手握照相机,有的手拿笔记本,煞是忙碌。
“似乎你们有个人和王妃的侦探在一起。我还不知道详情,但她在人群中认出了德拉贡波尔的妹妹。这位女士在她的手提包里藏了一枚可怕的手榴弹。你们的官员解除了她的武装。王妃立刻决定,取消这次游览。”
“只可惜她没有早点注意到此行的危险。”
邦德在当天下午返回伦敦时才知道认出梅芙·霍顿的官员究竟是谁。
他从希思罗机场坐出租汽车回市区,到国王路下车,手提服装袋,步行回到那幢摄政时期的房子。他正要把钥匙插进锁孔,他的女管家阿梅就把门打开了。阿梅已经上了年纪了,前不久到苏格兰老家去和侄儿夫妇团聚,现在已经回来。
阿梅望着邦德,满脸都是责怪的神色。“詹姆斯先生,这儿有个年轻女人说是你的客人。她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说起英语来就像土生土长的英国人一样,可她又告诉我,她是个外国人。”在阿梅看来,所谓“外国人”,无异于她称之为“他们中世纪所雇佣的可怕的黑鬼”。
弗莉克·冯·格鲁塞坐在起居室里,身上穿着一套非常时髦的红衣服,上衣有许多军人派头十足的金黄色钮扣。
“你以前没有跟我谈过这条苏格奇龙呢!”等他们缓过气来时她小声地说。
“弗莉,是苏格兰,不是苏格奇。我想你说的是英语。苏格奇是一种酒——不过我经常看美国小说,美国小说总是把苏格兰人说成苏格奇人。这好像把奥波多的公民称为酒鬼一样是错误的。”
“我知道。”她咧着嘴笑着。“你怎么纠正我的错误我都是爱你的。我听说欧洲迪斯尼发生了一场大火灾呢!”
“你也听说过梅芙——老霍特——的事吧,是不是?”
“听说过她的事?她是我抓获的呢!”
“你……?”
阿梅对弗莉克的态度开始缓和了,给他们做了顿精美的晚餐。吃饭期间,弗莉克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弗雷德里卡·冯·格鲁塞对M施展了她的魅力,因此M把她作为他们局的代表派往伦敦警察局和皇家侦探一道工作。
当王妃和她两个孩子快要离开他们下榻的房子时,弗莉克先观察一番门前的新闻记者才让皇家侦探把王妃一行人领出门。
“梅芙站在那儿, 混在摄影记者之中, 竭力显得毫不起眼,”她对他说道,“因此,我也假装没看见她。我慢慢绕过去,和一些新闻记者闲聊,接着向她的背后移动,用目光给她搜身,知道她不堪一击。”
“接着怎么样?”他很欣赏目光搜身这一表达方式。
“接着,我用枪抵住她的耳朵,告诉她,只要动一动,就把她的脑袋打开花。警察一看见就跑过来,搜她的身,用车把她带走了。她把一枚可恨的大手榴弹藏在她的手提袋里,毫无疑问是打算使用它的。”
在第一次审问时让弗莉克坐在审问室里参加审讯;立刻清楚的是,梅芙对哥哥戴维的爱是心理不平衡的表现,在性质上也是不健康的。“她说,她愿为他而死,还说他的小指头的才华强过……啊!你知道这些偏执的人接着会说什么话的。要让我说,我觉得那个该诅咒的家庭所有人全都疯了。”
还有一点已经清楚了,关于德拉贡波尔的一个谜,谜底在他的妹妹梅芙那儿。“花是她送的,”弗莉克说,“我一问,她就承认了。有人要是不怕麻烦去查查她的护照就会发现她是带着那些血腥味十足的玫瑰花紧跟在戴维后面旅行的,也是她设法把那些花送到墓地的。啊,顺便说一句,M要咱俩明天上午9点钟到他的办公室去。”
“无疑是向咱们祝贺了。”邦德扬起眉毛,表示疑问。
“也可能是要我们对德拉赫堡那两个尸体作全面的解释呢!”
第二天上午, M没有问那个令人局促不安的问题。他谈德拉贡波尔事件谈了很长时间,有一会儿他面容十分严肃。“德拉贡波尔这个朋友,”他说道,“我认为,是我们所处的这个病态的危险社会的一个病症。”
讲完上述这番话后,他话锋一转,谈到把他们两人召到办公室的真正原因。
“如今社会风气变了。”他似乎心情紧张,神色严肃,“这种变化将会对我局产生巨大的影响。职业也随着世界的变化而变化,然而我个人认为,当今世界要比以前死气沉沉的冷战时代更加危险,而且危险上千倍,这也许是当局之所以要求彻底改组的原因吧!改组将会影响到我,对你们两人的影响尤其大。你们将会获悉被提升的全部详情,一星期内将就任新职。我只是预先向你们打个招呼。”
“我希望再也不要当侦探了,”邦德喃喃地说道,“那太危险了。”
“啊!”M向他们莫测高深地望了一眼。
“我会喜欢这次工作变换吗?”邦德问道。
“可能喜欢,而且几乎可以肯定你会喜欢。你将来要干一些迥然不同的工作,詹姆斯。你也一样,冯·格鲁塞小姐。他拿起他的旧烟斗,装上哈鼻的烟草,邦德第一次认识他以来他一直抽这种烈性烟草。几天以后,他们会把你们请到这儿作简单的汇报。我建议你们在汇报前去度个短假。如果我说得不错,这将是你们以后很长时间里获得的唯一一次短期休假了。”
他随便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可以走了。但他们走到门口时,他又把邦德叫住。
“詹姆斯,我感到你和冯·格鲁塞小姐有喜结良缘的可能,是不是?”
“先生,我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你为什么问起这个来呢?”
M亲切而又假装生气地哼了一声, “我想,与你们的印象相反,我可确实是个敏感而热心的月下老人呢。”
“先生,真的吗?”M的话他压根儿连一个字也不相信。
“我刚才说的是,没有她的帮助,你会把事情弄糟,弄得一塌糊涂。”
“嗯,先生,如果我们喜结良缘,我只求你一件事。”
“噢,好的,什么事?”
“先生,请切勿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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