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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
在到达之前的十五微时,飞船已经向本地的光子计算机发送了即将入港的消息,其实在出发之前,该监狱也已经得到了消息。但是这所监狱尽管在一个地狱一样的星球。矿井星球都在蛮荒的星域,设备更新换代特别慢,基本上只更换采矿设备,港口的设备则比较原始,但好歹也还都是自动化,船员和犯人们列队下来之后,飞船被一只巨大的机械钳夹到给养处去补充各项所需了,费用只需要从“老车夫”自己代表财产的数字里扣除即可,简单方便。
虽然誓羽从来没打算监狱方面会派人来港口举行个欢迎仪式,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可对于没有警员前来荷枪实弹地监视犯人入内还是颇有微词:“这里是三不管地带,不是中央直属疆域,每天不可能有太多的飞船来往,也不至于忙不过来吧?怎么连一个人也看不见?”
对此老车夫是这样解释的:“理解一下吧,他们主要负责搞生产,这里的矿藏虽然价格不菲,但不能立即转化成财富,比如如何运出去是个大问题。就算很多私营二级矿业公司不畏航道凶险花大价钱派船来取,并雇佣武装人员保卫,也不会允许的——这是军企,矿藏决不会允许拿来卖。况且这里大部分劳作的工人都是犯人和工奴土著,政府可不关心他们的死活,一味地加大任务难度和劳动强度,累死了更省心……所以大家都去忙生产了,没工夫……想必咱们的飞船要是军企每三公年一次满载生活必需品的运矿船,他们就会兴高采烈地出来接待咱们的。再说,你瞧瞧四周……”
誓羽四下仔细张望,才发现墙角各种看似不起眼的架构里都藏匿着随时可以弹出来的镭射枪管和集束导弹,不刻意去观察的话很难发现。也就是说人家虽然没来人,可一直控制着局势,只要发现犯人有一丝一毫的忤逆,这些枪管都会毫不留情地咆哮起来。
“本人誓羽,二十四岁,和平大联盟奥雅库西姆共和国首都森朵星球西璜区警署原缉毒队警员,原本警号作废,现工作调动来到贵星球监狱,向各位长官报道!请各位长官指示,安排我的工作!”誓羽冲着最前面那个比较明显的大摄像头行礼。
空荡荡的,一片沉寂。犯人们都沉默着,也不知道是给她面子,还是对这传说中的监狱有种莫名的恐惧。
“呵呵,别弄得那么正式,哈哈,你这样子真好笑……”一只脚从港口中央停放的一台取货铲车内晃晃悠悠伸出来,里面探出一个脑袋来,这是个硅胶人皮在四十岁左右的家伙,看不出是什么种族,硅胶人皮是严格配合其真实寿命的高科技产品,这也说明这家伙起码得有三百多岁了。他穿一身皱皱巴巴的蓝色军装,其实不是这军装旧,而是他不好好穿,看上去七扭八扭的。
誓羽心里很是不满,心想你们狱警就这素质?不过不清楚他是什么级别,不敢贸然说话,只再次对他行礼。
“行了,我……我知道你,上午我们头儿说过。现在大家都在搞生产呢……兄弟我……我本来也要去的,后来说你们要来,我一就就在这里等着,谢谢你们啦,哈哈,哇哈哈哈!起码让我少干了半天活儿。我叫诺杨,是港口调度主管,刚刚任命的。”
“诺杨主任。”誓羽恭恭敬敬地称呼道。
“甭这么客气,我们这里不兴军方和政府那一套,大家都为了发财嘛,尤其你见到我们监狱长修吉尔先生的时候,一定不要称呼‘长官’,要叫‘老板’,他才开心!”
看着诺杨手舞足蹈的样子,誓羽才发现他背后的铲车操控台里横七竖八好多酒瓶,这家伙是个醉鬼!上班时间居然喝得酒气熏天?而且这样的人居然还是这个星球唯一港口的调度主管?
“长官……主任,请问这些犯人怎么处理呢?”
“马上分发工具干活呀!你……你咋这么看着我呢?呃!”诺杨打了个酒嗝,嘴里传来一股劣质酒的辣味,“誓羽警官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咱这里都是……都是荒蛮之地,不讲那些虚的……”
誓羽不愿第一天就得罪人,于是尽可能客气地说:“主任,这些犯人刚刚来,需要逐个编号,并按照资料分到不同的监区。之后‘老车夫’船长还需要您签收,并把发票和盖章收据复印件带走……”
“哈!‘老车夫’!老东西,你看见我你也不打招呼你!你信不信我……哦哦,我要吐了……”诺杨才发现“老车夫”,后者尴尬地冲他笑笑,随后附在誓羽耳边说:“别跟他太认真,他喝醉了就爱动手,以前曾经打死过罪犯……”
虫类本来特别敏锐,好在诺杨醉的厉害,也没有听清楚,只一把拿过发票本和收据本,晃晃悠悠戳上章,再拿来电子仪器吸取用自己身上的独特气味,递给“老车夫”,表示确实是他诺杨本人签署的。“老车夫”如蒙大赦,做好交接后那边大屏幕也显示飞船补给完成,可以开走了,于是简单地和誓羽拥抱了一下,毕竟是共患难过,有些依依不舍,之后就屁颠屁颠地要离开,诺杨在后面喊:“我说老东西,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吃顿饭再走啊?咱们这里天高皇帝远,可是有‘野味’哟!不比你吃那破丸子强?”他这话说了只起到反效果,“老车夫”越走越快,根本不像是上了年纪,那边飞船已经放下通道接应他了。
誓羽见他竟然这么做事,眉头越皱越深,忍不住问:“主任,你就不点一点人数?”
“哈……你们……这船的,我还信不过?再说那……那要……光子计算机干嘛用的?我自己数数……还……还容易数错呢……”诺杨一屁股坐到地上,从身后摸出一个瓶子,“来,来一口意思意思!”
誓羽真生气了:“主任,我不喝酒。”
“少来!这还是你们亚特兰蒂斯人发明的呢!抽烟、喝酒、赌博,你说你们发明了这些你们还装什么纯洁?……真不喝?要是别人,我还不舍得呢!这酒三百多年了!呃……”诺杨踉踉跄跄地站起来,“马上发工具干活,你得知道,现在生产指标压得多急呀!等你把他们分门别类地安置完了,那四五天过去了,这帮孙子不就连吃了四五天的白饭?哪有干吃饭不干活的道理?……是不是你说?都像你这样,监狱就不用搞生产了,改成人口统计局算了。来来来,那边的!过来一个!”
他一招手,原本折叠在一起如同一堆金属箱子一样的机器人开始活动了,最外围一台履带式机器人胸口的方向盘一转,自动朝这边开过来,并用机械的声音问:“主任,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你妈的几十年你就会他妈这么一句……看你那虚伪的样儿……”诺杨就像教训真人一样点了点机器人的金属脑壳,“带他们去工具楼发工具,马上去干活!手链留着,脚链先除掉,生产第一,听见没?”
机器人说了声“是!”接着高亢地大喊一声:“满脑子是排泄物的牲口们!跟老子来!”诺杨在誓羽和犯人们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扑哧一声大笑起来,笑得歇斯底里:“哈哈哈!最后这一句是我教的!好玩吧……?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机器人是最好玩的宠物了!你们人类以前爱玩鸟,那属于没文化,知道不?”
犯人们并没有表示出什么不满,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谩骂。誓羽渐渐也明白了,网上很多人爆料所言的监狱黑暗状况,并非虚构。
第三十六章 星空中的罪与罚(13)
笑得差不多了,诺杨又一本正经起来:“都给我听好了,这一路没人监督,可不要以为没有眼睛在看!别说造反了,谁要是在非干活状态下把工具举过头顶,那就会被光脑控制的狙击枪打成蜂窝!还用我说第二遍?”他一挥手,意思是让犯人列队前进。
誓羽忙问道:“长官,您还没告诉我关于咱们监狱的具体情况呢!我在调度之前想查资料,可网上没有,我的级别又接触不到最新资料……所以您起码得告诉我咱们监狱的管理者都是谁,以及管理者、犯人和工奴的人头数,犯人也要具体的情况,另外看护监狱的驻军在哪里……”
“誓羽警官……呃!”诺杨的酒嗝越打越响,“你和他们一起,去工具楼拿好工具后,就跟着这机器人一起去离这里最近的矿山基地吧,我们这里有规矩……犯人永远不能乘坐交通工具,除非集体迁移……警察的话,新来的也不行……我们监狱长和其他主要干部都在现场呢,这样你就可以报道了……他们再安排你……然后……你刚才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不就都知道了嘛……”说罢他一头仰到铲车操控台内,没等誓羽和最前面的犯人走出港口前沿,就鼾声如雷,无非是他的鼾声主要从腹部的气门向外响起罢了。
誓羽无奈地苦笑着摇了摇头,对临时任命为268人暂时犯人总长的一个老虫子点点头,表示继续前进。那个老虫子就是八十宇宙时之前为了工奴起义军与自己辩驳的犯人,不肯说真名,只自称“老三”,这名字在宇宙间普遍得可以跟三不管地带的星星数量相比了,自己再卧底期间认识的三级糖贩子就有四五个叫老三的。本来她想任命丁沁当暂时总长,但又怕犯人们觉得她偏向自己同胞,于是就退而求其次,反正这老犯人看上去虫品也不错。当然,这些任命只是为了自己管理方便,等到了矿上,这些任命的合法性就不存在了,连她自己在内,也得经过人家再整编。
丁沁倒不介意,他其实似乎对什么都不介意。誓羽回头瞧了瞧他,发现他正向后方望了一眼,之后神色凝重。
誓羽当然想象不到丁沁肉眼所能看到的距离,他看到诺杨重新从操控台站起来,酒意全无,露出一副精干凝练的真面目来,并对准通话器说道:“老板……亚特兰蒂斯警察和犯人到了……”
工具楼内,犯人们挑挑拣拣,大块头一般都挑把大振动锹。誓羽起先怕他们瞎捣乱,监狱长就会认为自己治理无方,可现在这些人都沉默寡言,自己没办法,就临时做了一次战前动员一样的演说,大体是让大家振奋起来,要用新的希望迎接新的生活。大家的反应稀稀拉拉,誓羽也没再多说,尤其是她担心隐藏在其内部的起义军分子,居然完全不跟自己捣乱,这说明他们有更大的阴谋约束其行为,最终只为渗透到矿山里的人山人海中。
当然,有几个刚刚从幼虫长成成年虫类的年轻犯人还是比较活跃的,他们知道未来有无穷无尽的苦难在等待着他们,但他们必须得从中找出乐子,不然就更没有活着的希望了,于是互相推搡着,笑着,声音逐渐大了起来。誓羽很希望他们的苦中作乐能够感染更多的人走出负面情绪,于是也报以微笑,没有阻止,谁料其中一个手舞足蹈地刚刚笨拙地用带着镣铐的双手举起铲子,远处蓝光一闪,轰隆一声巨响,那少年的脑袋就裂成两半,身体狂喷着血液,死在地上。
那机器人忽然又学着诺杨的声音惟妙惟肖地狂笑道:“哇哈哈哈!一群傻逼!老子提醒过你们,可你们偏不照做!基本上每次报道的时候工具楼内都得死上几个傻逼!活该!你们活该!”还没等誓羽怒斥它住口,机器人迅速恢复了冷漠的表情——已经说完了。
大伙儿刚刚产生了点阳光的心情迅速被恐惧取代,跌落低谷。但大家也都看惯了生死,没有引起连锁反应,吓得大呼小叫。誓羽顿时拍了下前额,有些懊恼自己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