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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军唯唯诺诺地点点头。
两个人打车去了知味小区。这是乾隆集团精心打造的高档住宅区,宁静典雅,走在甬路上都觉得空气清新怡人,很是享受。
老板没有亲自来,但老板的表弟陈卓星却照例在场。苗放本以为会挨训,吓得忐忑不已,谁料陈卓星很爽快地多拿了五万块钱给苗放,让他给孙树刚的农村老家寄过去,也算兄弟一场。陈卓星态度谦和,很有老板本人的风采,像美国大片里的教父,本来是很让苗放等人折服的,可他偏偏特别关注地问哪个叫武林军,武林军不大好意思地上前,却受到格外的褒扬,称赞他“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刻却能以一敌三”云云,并多给了武林军一万块钱。
陈卓星布置好下一个任务就匆匆离开,这时候又没有谁爱搭理武林军了,大家都对他受到青睐而感到愤愤不平,苗放还时不时地骂句:“练你妈个逼功夫!熊猫!”
奶头真名叫刘玉河,他长得比较斯文白皙,还戴了副眼镜儿,跟粗暴野蛮的苗放形成了鲜明对比。他在老板的主要骨干手下里算是一个军师,满脑子都是坏主意,他听说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并没有迁怒于武林军多拿酬劳,只是饶有兴致地问:“小军,来,过来聊聊。你说说,你今天为什么不上车?”
武林军还是那一套装懵懂可爱的态度:“我……我去买些吃的存起来。”
奶头狞笑了一声,直截了当地问:“你敢不敢坐两层巴士的第二层?”
武林军给他一把抓住了辫子,不敢随便回答。奶头这个人看上去很客气和蔼,实际上本质毒辣得很,要是坚持说假话,奶头肯定拉他下去当场试验坐车,如果被证明是撒谎,奶头会对自己施以残酷的惩罚。
奶头见他踌躇,便说:“你也别寻思着怎么胡编乱造了,你就跟我明说,你到底怕高,还是另有别的原因?两层的巴士也并不算高,尤其对你这样练过武术的人来说,就更不算高了。你究竟怕什么?你怎么就能算这么准,孙树刚一上二层就摔下来?本来两层也摔不死人,可偏又被一辆车撞死。是不是不管谁上二层,都会是这个下场?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嗯?”
武林军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心里却暗骂,你上学那会儿早这么热爱用脑刻苦钻研,早他妈念研究生了,还混个鸟社会。
奶头阴冷地说:“你别以为老板喜欢你那几下杂耍,就能随便为所欲为了。你们练武的人能预先感知危险吗?还是你有些秘密不想让我们知道?”
武林军忽然抬头说:“刘哥,你要是相信我,以后咱们就都只走平道,不上高楼大厦。”
奶头怔了怔:“什么意思?高楼大厦怎么了?满街尽是砖瓦房你就满意啦?你祖上到底什么成分?跟市场经济有仇吗?”
武林军摇摇头,又不想说话了。
第二话 高处不胜邪(2)
一伙人都不想和武林军呆在一起,就打发他用那额外的一万块奖励买些烟酒和长期储存的饮食,堆了满满一间屋子,足够五六个人吃上三个月。
中午吃饱饭,奶头开始布置任务,他拿着市区地图装模作样地比划,这是他从电视上警察办案学来的:“你们都听清了。这次是个叫苏远宾的,是晖森置业的法人。前年才开始搞房地产,没有关系的外来户,银行不愿意贷款给他。就跟咱们老板借了三百万,凑足了一千万注册了晖森置业。现在东兴路最高的写字楼凯丰奇迹大厦就是他建的。按说他发了财,钱也早有能力还了,而且他开始答应得好好的,可今年年初吴海晴刚出狱,被他雇用当保安经理了以后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还说自己在社会上也算有一号了,谁要是敢跟他翻老账,就等死行了。”
苗放阴森森地一笑:“吴海晴我也认识,以前跟邢坤压过腿,垃圾一个,年轻的时候打架全靠那个牛体格,遇到真正的练家子马上就尿了,倒在地上装死,所以每次群殴基本上就他浑身上下一点儿伤也没有,人送外号‘尸体’。在监狱里让人捅了七年腚眼,出来就以为自己混成社会大哥了,真他妈恶心,人家邢坤现在根本不点他,俩早没关系了。咱这就去找苏远宾,乐子,去把我的喷管拿过来。”
名叫乐子的麻脸点点头,去墙角取出一个黑色皮包,从里面拿出一把自制的管喷,黑洞洞的枪口冒着煞气,这种农村用来打猎看家的土枪命中率较差,但是一打就是好几十粒,呈圆锥形爆发开来,近处开枪还是极有杀伤力的,打中屁股或者是四肢多半会让人终身残疾。
“那他住哪儿?”
“他一般不在公司,不是在度假村别墅,就是在高尔夫球场。咱们这两天先盯梢,摸清了他的活动规律之后再制定方案绑了他,然后让他家里拿钱赎人。尽可能在吴海晴不在场的时候动手,要是吴海晴在场而且真敢跟咱们玩儿一把硬的,就直接把他干瘸。邢坤那边老板会打招呼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又格外叮嘱道:“一切小心。小军,吴海晴长什么样儿你见过吧?”
武林军迟疑地点头:“上次在蓝狐酒吧见过海哥。”
“屁!”苗放骂道,“什么海哥!农民一个!”
武林军冤枉地暗忖:“你当时不也叫得亲热么?装什么清高?”
奶头没理会苗放,继续问:“怎么样?估计能不能几秒钟内干挺他?”
武林军脑中浮现出吴海晴屠夫般魁梧如牛的健壮身材,犹豫了少顷,认真地说:“他有膀子蛮力,胆子也大……不过只要他手里没拿家伙,单独对付他一个人,我还是有把握一分钟内揍倒他的。”
苗放等人听了不禁心里有气,不过他们也还真没有什么可反驳的,都知道武林军不是在吹,上次办事,武林军那一套与性格极不相符的凌厉狂暴的飞踢给所有人都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平时战战兢兢的不像个男人,可一动起手来就莫名地亢奋。这小子崇拜李小龙,随身携带双节棍呢。
经过几次踩点,已经基本确定了苏远宾的住行习惯。奶头觉得此事重大,经过再三考虑,在车上对武林军很严肃地说:“小军,这次是办事,不是闹着玩,关键时刻还得看你。我不管你有惧高症还是别的什么破病,一切都为了完成任务。既然连老板都向着你,我们也就更得为大局找想,从你的角度出发制定策略。再说你这个人的情绪很容易受外界影响,为了能让你的拳脚优势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我仔细想过了,我们尽可能把这小子引到平地上。怎么样?我们对你够照顾了吧?再出错可就不是我们的事儿了,到时候老板面前你得负全责。”
武林军有些感激:“奶哥,太谢谢你了,我保证,只要出其不意,十秒钟我就能把海哥——啊不,吴海晴给放躺!……不过,我觉得为了安全起见,你们最好也别上楼,太危险了……”
奶头回过头不再看他:“把你自己的事儿做好就行,我们就不劳烦您老人家操心了,我盖房子出身,不怕高。就这么说定了,马上要到苏远宾的别墅了,你千万别让我失望。”
下午一点多钟,武林军从迷糊中猛然惊醒,心中重新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他的目光转向苏远宾的别墅二层。苗放打了个哈欠,发现他不对头,诧异地问:“你又犯病了?我发现你这人真有点神经质,你那功夫练对了吗?是不是倒着练的?你师父没把失落的上半部九阴真经传给你吗?你跟我说说你到底在看什么?”
武林军仿佛没听见,只是出神地喃喃道:“还是躲不过去……她一直在……”
陡然间,武林军瞧见苏远宾缓步走出门,还优哉游哉地哼着小曲,神情怡然自得。他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是吴海晴,熟悉的脸像石雕一般,冷漠地随行。另一个身材同样高大,只是没有吴海晴壮得那么离谱,应该是个保镖,看上去也练过几下子,步子走得非常直,说不定还当过兵。武林军不由得嘀咕:“我能打翻这俩人吗?”
奶头没估算到苏远宾竟然这么快出来,便按照原计划装作偶遇,和乐子从另一处拐角走出。
苏远宾骤然间见到奶头,毫无防备之下有些惊慌失措,脸上很不自然,却仍强作镇定,他知道这次躲是躲不过了,便混充大熟人,主动笑着说:“哎呀,这不是刘老弟吗?真是好久不见了,走,今天老哥哥做东,咱们去顺风肥牛,不醉不归!”
奶头轻笑一声,也没有过于激烈的表现,唯恐吴海晴看出破绽,他只是不冷不热地说:“苏总您老是尽量不跟我见面,我想快点见到您自然很不容易了。”
吴海晴听他言语不善,浓眉一跳,上前一步喝道:“你谁呀?”
奶头依旧笑容不减:“海哥是吧?鼎鼎大名,烟州街面上玩社会的谁不知道?”
吴海晴听了虽然受用,却还是狂傲地说:“知道还不快滚?”
奶头沉声说:“海哥的声我是如雷贯耳。小弟叫刘玉河,小人物一个,海哥肯定没听说过。”
吴海晴一愕:“哦,是你啊。奶头吧?我也听过。怎么个意思你今天这是?白金东想重新回烟州分一杯羹么?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天下了,他自己没点自知之明么?就陈卓星开那个破夜总会老是起火断电,谁他妈脑子有病去玩儿?”
奶头摆摆手:“呵呵,海哥还真的是误会了。跟我大哥没什么关系。不过是苏总欠了兄弟点钱,总是拖着不还,挺伤感情的,呵呵……”
“‘呵呵’你个蛋!”吴海晴轻蔑地说,“我们老板身家几千万,还能欠你这个穷光蛋钱?别跟我装,白金东陈卓星也就凑合着还行,可你算什么?白金东养的一条走狗,也敢在我面前充大头蒜?我知道你在烟州干过几场硬仗,这一年半载名儿挺大的,算个后起之秀,不过你在我这里可不大好使。回去跟你们家李老板说(白金东是外号,真名叫李红东),想重新当老大,问问秦伯乾,问问严震寰,问问邢坤、成四海、姚金顶、赵盛……他妈的比他强的人太多了,还是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吧,省得晚年不安稳!”
苏远宾听得心惊胆战,他知道社会上的小哥相互威胁嘴上功夫需要很强硬,但也没想到吴海晴说话这么不留情面,奶头虽然名气不如吴海晴,却比自认为是君子的吴海晴阴毒百倍。
第二话 高处不胜邪(3)
奶头只是个街头巷尾的流氓,没有经过真正的格斗训练,要是动起手来别说那个退伍军人模样的保镖了,就是吴海晴也能砸倒他两个奶头,现在力量对比悬殊,他只能跺了跺脚,发出信号。
乐子知道时机到了,把手里的外套探出一处缝隙,露出阴森森的枪口。苏远宾倒吸了一口冷气,吴海晴见状也怔住了。
奶头面无表情:“这么斗嘴也没什么意思。现在请苏总跟咱们走一趟,详细说明一下为什么有钱不还。”
苏远宾哪见过这个阵势,强行镇定着说:“兄弟,不就是三百万吗?我有!高利贷我也还得起,连本带利!你没必要做这么绝吧?”
吴海晴却面不改色:“兄弟,枪我见多了,别没事就拿出来,太俗了。从现在开始大家都退一步,我们老板刚才都说了,马上还钱,以后还是好朋友。可你要是存心找苏总麻烦,你就先照我脑门上撂一发!”说着就把自己的额头伸过来。奶头知道他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无赖,虽然没有人不怕死,但这老小子就算定了自己不敢杀人,这是一场很严峻的心理对抗,可自己没这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