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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叹口气:“我们家看事是祖传的,姥姥传给我妈妈,我妈妈又传给我。我妈妈和戚燕干妈年轻时候是拜过香火的干姊妹,三十多年前,戚阿姨离开东北前,把几样东西寄存到我妈这。我妈临走前跟我说,日后若是有人来要,就取了给他。本来我到了本市,联系过她,想要把东西给她,可她说时机未到,让我静候,这一等啊……行了,机缘到了。”
她从腰里拿出一串钥匙,走到门前开动锁头。费了老大的劲,才把锁打开,然后缓缓推开了铁门。
一点不夸张,这道门一开,从里面立即渗出一股温度极低的冷意,吹在脸上,真是遍体生寒。往里看,屋子里黑不隆冬,什么也看不见,伸手不见五指。
我们站在门口面面相觑,下一步怎么办?总不能等着那些东西自己长腿跑出来吧,谁进去取?
女人看看我们说:“既然是你们受托而来,那你们就进去拿吧。”
杨姗姗拉着李扬的胳膊,探头探脑往门里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好阴森。”
女人呵呵笑,笑得非常鬼:“这里是我妈妈生前修行的地方。”
李扬挠挠头:“姗姗,老刘,你们在外面等着,我进去走一趟。姨妈师傅,能否借手电筒一用?”
女人看着他,缓缓摇摇头:“这间屋子里手电筒是不好使的,只能用自然火。”
这句话一出,我和李扬对视一眼。手电筒不好用,只能用自然火……
女人在旁边一个箱子里翻动了片刻,找出一盏莲花形很老旧的灯,用打火机点上,立即燃了起来。此时,院子里起了风,吹得火苗“扑棱棱”闪烁不定。
李扬赶紧用手挡住风向,掩住火苗。
他问:“姨妈师傅啊,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取什么东西呢?”
女人道:“屋子里东西很杂乱,你小心走,不要碰无关紧要的东西。你要找的是一口棺材,东西都存放在棺材里。”
李扬咽下口水:“为啥要放在棺材里?”
女人有些不耐烦:“你们要找的东西,都是纯阴之物,只能保存在极阴的地方。这间屋子在风水上正是阴煞之地,而棺材更是锁阴的容器,不放在那里还能放哪?”
李扬举着莲花灯走到门口,能感觉到阴冷阴冷的气息散发而出,阴气吹得火苗乱窜。他明显是有些害怕了,腿肚子有点转筋,转过头看我:“老刘,要不咱俩一起?”
我看着黑洞洞的屋子,心里也有点发毛,稍微犹豫,只好点头道:“行啊,我算是上了贼船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师傅,麻烦你也给我拿个灯。”
女人看看我:“你要进也不是不行,但你身上鬼气太重,恐怕会冲了煞。如果出了问题,后果很严重。”
“冲煞?什么意思?”我问。
女人没回答我,而是对李扬说:“小外甥,你自己能不能行?”
李扬看看我,沉吟片刻:“有点困难。”
女人点点头,冲我招手:“你们都别动,你跟我来。”
我只好跟着她,又回到前面佛堂。
女人让我站在菩萨前,双手合十。她问我:“小伙,你信不信佛?”
我摇摇头:“谈不上信,也谈不上不信,没研究过。”
她说:“信信佛是好事,心里有个信仰,有个念想,就不至于做事没根没梢,没个底线,心里就能有主心骨。”她不知从哪拿出一把很奇怪的掸子。这把掸子是由很多根柳条枝结扎而成,绿绿柳叶,盈盈枝条,看上去就让人心里一暖。
她开始用这把柳条掸子掸着我的身体。也怪了,打一下我身上似乎轻松一下,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女人边打边念叨:“视而不见曰夷,听之不闻曰希……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她咬字很轻,就在嘴唇边转悠,可是我听来却清晰无比。
掸了一会儿,她停下来说:“小伙,我把你身上的鬼气扫得差不多了,相当于给你洗了个澡。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你切记我的话,见怪不怪。”
她一伸手,竟然把菩萨前供奉的长明灯拿起来,递给我:“一会儿进屋拿着。”
我颤巍巍接过来。这行吗?菩萨不能怪罪我吧?
女人说道:“那间屋子我已经十多年没进去过了,里面阴气很重。切记,进到屋子里找到棺材里的东西,拿了便走,其它东西不要理会!”
第7章 小黑屋
让她说得这么吓人,我心也在突突跳。
我们回到后院柴房前,我冲着李扬点点头。李扬问女人:“姨妈师傅,我们能进了?”
女人取出一面小巧玲珑的镜子,在太阳下调调角度,把杨姗姗叫过来:“妮儿啊,你就站在这,拿着镜子,不要乱动。这面八卦镜是开过光的,这间屋子阴气实在太重,能够采阳照阴,以保平安。”
杨姗姗走过来,乖乖巧巧拿稳了镜子。
李扬举着莲花灯,我拿着长明灯,一前一后走进屋子里。
刚一进去,就像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这里的黑犹如实质,像是一团团包裹紧凑的黑雾,凝结不开。李扬举着灯走在前面,莲花灯火燃燃而烧,五色光华映射而出,显得非常奇幻,就像是黑暗中飘荡的一朵红色莲花。
屋里非常寒冷,这种冷并不是简单的温度低,而是透着阴阴的冷,到处吹着凉飕飕的风。走在这里,根本不能停下来,一旦不动,全身就能不受控制地抖,冷气像冰水一样从肌肤外面往骨头缝钻。
“李扬啊李扬,我算是上了你的贼船。”我冻得实在抗不了。
李扬在前面慢慢走着,一边走一边用灯火四下照,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叫进来吗?”
“你害怕?”
“也对,我确实害怕了。老刘你这个人,天资绰约,就像是辟邪神灯。我自己硬着头皮往里闯也能闯,但有你在哥们心里能踏实点。你就当帮兄弟了,兄弟不能忘,心里有数,一笔一笔都记着。”
我叹口气:“行啊,我也就这命了。马桶再精美,它的归宿只能是厕所。”
李扬嘿嘿笑,没说话。一聊一打岔,恐怖气氛减轻了不少。
我们走了一段,屋子里的东西陆陆续续照了出来。这里应该是一间很老的宅子,地上全是破烂的杂物,什么纸箱子破报纸塑料袋,我们还看到有一张很大的八仙桌。这种桌子现在非常少见,红木雕成,上面还刻着什么图案,用手一摸,厚厚一层灰。桌子上放着很老式的铜制暖水壶,还有几个玻璃杯,摸一摸,触手冰凉,表面都快结冰了。
借着长明灯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能看到四周有很多模糊的影子,那都是一个个老式竹制的壁柜,红漆剥落,残破得几乎看不出原色。
“过来看看这个。”李扬叫我。
他站在墙前举着莲花灯,墙上挂了一幅巨大的山水画。白色的宣纸早已泛黄,看起来年代非常久远。我也把长明灯凑过去,两盏灯火一起幽幽照着。这幅画入眼是一棵巨大的松树,绿藤老树,枝条在纸面上肆意蜿蜒,古韵盎然。松树下坐着一个穿白衣,扎发髻的中年人,他半躺半坐,翘着二郎腿,身旁放着草鞋和藤杖。落款写着四句诗,李扬用灯火照着,一字一字吟读:“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
他转头问我:“老刘,你知道这是什么诗吗?”
“耳熟。”
“我记得好像是唐朝一个禅师写的。大概意思是在描述一种修行的境界。”
“哦。”我说:“女师傅不也说了,她妈妈就是修行的,这间屋子就是她生前修行的场所。”
“算了,别研究那些了,拿东西赶紧走人吧。我总觉得这里不对劲。”我又说道。
他点点头。我们继续缓缓前行,墙上除了这幅山水画,还挂着一幅菩萨坐莲图,页面泛黄,菩萨早已面目不清,透着一股沧桑凄凉。
屋子其实不大,我们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棺材。
我疑惑道:“是不是有暗门?”
李扬摇摇头:“不像。”
“女师傅怎么早没有说明白,棺材在哪呢?还让我们什么都不要乱动,这上哪找去?”这个鬼地方让我的情绪有些焦躁。
李扬忽然灵机一动:“往上照照。”
我们举着灯,一起往上看。这不看还好,一看真是吓死个人。在屋子的横梁上,悬下四根铁链,正锁着一口红色棺材,把它吊在半空中。
这口棺材很小,目测大概还不到一米长,根本不可能用来装人。它的位置挺缺德的,离地二米来高,要想打开并取出里面的东西必须踩着什么上去。
李扬把莲花灯放在八仙桌上,招呼我:“过来搭把手。”
“操,你想干什么?”我瞪大了眼。
他咳嗽一声:“还能干什么,把桌子抬到棺材下面,我踩着上去开棺。”
“可是,女师傅说不能动屋里的东西……”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张桌子而已,塌不了天。赶紧的吧,拿了东西走人。”
我无奈只好和他一起去抬八仙桌。这桌子死沉死沉的,抬起来“嘎吱嘎吱”作响,真怕散了架。好不容易把它抬到棺材下面,李扬扶住桌面,一纵身翻了上去。
那桌子四条腿立马开始晃,我暗暗叫苦:“李扬,你小心点。”
他站在桌子上,小心翼翼走到棺材的位置,朝我打了个响指:“把莲花灯递上来。”
我把灯递过去,他一手举着灯,一手去开棺盖。我在下面仰头往上看,看了一会儿,让上面的火光照得双眼流泪,赶紧收了目光。
他站在那,怎么摆弄就是打不开,低头说:“老刘,还得麻烦你上来帮我举着灯,一只手太费劲。”
我按按桌子苦笑:“李哥,再上个人,桌子压塌了怎么办?”
李扬道:“压塌了再想别的招。现在咱们只能走一步说一步话,赶紧的,别墨迹。”
我无奈,只好小心翼翼爬了上去。我可不敢像李扬那么直接翻上桌子,只能一点点往上爬,爬到桌面上,全身都是脏灰。我骂道:“出去你给我买衣服。”
李扬笑:“我给你买一套阿玛尼。”
我站在他旁边,帮着举灯。李扬开始扭动棺盖,棺材盖和棺材的结合并不复杂,就是四角被棺材钉拴上,只要拔了就行。不过一只手操作确实比较费劲。
李扬拔了四根钉子,轻轻开启棺材盖,里面散发出一股积压多年的霉味,熏死个人。
我抬起莲花灯往里照,幽幽火光下出现了一样东西,看到这玩意,差点没把我吓尿了。
这是一双女人的绣花鞋,红彤彤的,顺着鞋帮还绣着云纹的图案。鞋面上,绣了两朵大大的牡丹。李扬看看我,我看看他,我们实在想不明白,一双绣花鞋和续命能有什么关系?
李扬把手伸进棺材里,硬着头皮把鞋拿出来,塞进挎包。我碰碰他:“下面还有东西。”
那是一张写在黄纸上的符箓,细长一条,上面用朱砂画着鬼画符一样的图案。李扬小心翼翼把符箓请出来,放进包的夹层内。
棺材里还剩下最后一样物件,是一本穿线古书。寥寥数页,残破不堪,一股很重的味道,棺材里的霉味主要就是这东西散发出来的。李扬轻轻翻了翻,上面的字都是用红色染料写成,每个字都特别大,一页也就能写个百八十字。这些字全是繁体,中间也没个标点符号,就凭我这国学底子,根本就读不成句。
李扬把书合上,就要往包里装,这时,我手里莲花灯的火苗忽然灭了!
我们谁也没有心理准备,四周立即一团漆黑。还好,桌子上还有一盏长明灯火,虽然火光不明,却是我们唯一的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