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高杨于是推荐了百兴楼,“要说璧玉城里最讲义气的一帮人,就是铁山刀客了,我听说他们对女首领不太满意,有一批人想自立门户,你要是有胆子,就去试一试,没准能加入其中。”
施青觉就这么来了,一个人也不认识,高杨的名号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他镇定地在桌椅和人群中穿行,短发与青肿竟然没有引起注意。
他走到一名矮壮的客人面前,说:“铁山都是胆小鬼。”
第九百八十三章 错认
当知客僧对比武决斗没多少帮助,在认人方面却给施青觉积累了许多经验,走进百兴楼,扫了几眼他就知道,地位最高的人是这名坐在楼上的矮壮汉子。
做出这一判断其实并不复杂,楼上楼下几十桌客人,只要楼上响起笑声,楼下必定配合,至于楼上诸人,喝酒吃菜的同时也不忘了时刻向矮壮汉子遥望,显露出明显的讨好意图。
施青觉就这么随意地走过来,被误认为也是受邀而来的客人。
“铁山都是胆小鬼。”他说,等待众人的暴怒,然后他会巧妙地安抚他们,展示自己“有用”的一面。
矮壮汉子一愣,将酒杯放在桌面上,斜眼看着陌生人,“小子,来挑事的?谁给你的胆?”
对方的反应不如想象中激烈,施青觉快速扫了一眼其他客人,数十道与高杨一样凶恶的目光正一起盯着他,只待头目一声令下,就能将这名胆大妄为的闯入者撕成碎片。
起码吸引到注意了,施青觉抬高声音,“铁山的英雄豪杰在哪?”
这回不只是矮壮汉子愣住了,其他人也都面露疑惑,互相瞅瞅,还有人小声交头接耳。
什么地方不对劲,施青觉一下子心虚了,但他不想就这么放弃,仍然倨傲地挺胸站立,高杨跟他说过,铁山的人都是强盗,一旦气势上弱了,就会被瞧不起。
“你找铁山的人?”矮壮汉子问,语气不算太愤怒。
“正是。”
“那你他娘的来我这儿干嘛?眼睛瞎了吗?”矮壮汉子的愤怒已经非常明显。附近桌的客人们纷纷起身,捋袖揎拳。准备一战。
施青觉心里硌磴一声,糟了,这些人难道不是铁山的人?
仔细想想,他发现自己实在太莽撞了,一个人都不认识,也没向伙计打听,满心以为这些互相熟识的客人必然都来自铁山,可他想显出镇定从容的一面。当然不能一进门就四处打听,尤其是他太相信高大哥了。
高杨说百兴楼的客人全是铁山匪徒,还是说以铁山为主?施青觉记不清了,他只知道自己做了一件愚蠢至极的事情,组建力量的野心一下子显得如同儿戏一般可笑。
“呃,我就是问问……”施青觉强撑着,开始寻找退路。走楼梯是不可能了,窗边有一桌客人,只要能闯过他们,就能一跃而出。
矮壮汉子慢慢站起身,全身关节嘎嘣直响,跟他脸上的凶恶相比。高杨就像纯朴的乡下少年。
施青觉的神情毫不退让,短发与伤痕替他增添了几分气势,其实他的力道都用在脚上,只要一动手,立刻开溜。
客人们步步靠近。楼下也有人跑上来,将施青觉团团包围。
施青觉发现自己跑不到窗口了。如果不想磕头求饶,就只能装疯卖傻,以搏万一了。
他正在两种“选择”之间犹豫,矮壮汉子竟然瞬间变脸,从凶相毕露改为哈哈大笑,伸手在施青觉肩上拍了一下,虽然挺重,却没有杀伤力,“我这个兄弟,就爱开玩笑……”
酒楼里一下子笑声一片,各回各桌,继续开吃,每个人都在打听,老大的这位兄弟到底是谁。
与矮壮汉子同桌的人直接问了出来,一名四十多岁的黑瘦刀客抢先回答:“这位是龙王护军府的得力干将,跟咱们东瓜老兄是生死之交。”
“哦。”众人点头,消息马上传遍楼上楼下,大家记住的只有“龙王”两个字,纷纷感叹老大有面子,龙王竟然派人到贺。
这回轮到施青觉愣住了,但他反应还算快,立刻抱拳说道:“在下施青觉,开个小玩笑,东瓜兄看来心情不错,愿意陪我玩玩。”
名叫东瓜的矮壮汉子长得也像东瓜,终归要些脸,只是点头微笑,什么也不说,倒是那名黑瘦刀客很热情,立刻安排座位,让施青觉坐到主人身边,自己顺势也凑了过来。
几杯酒下肚,施青觉终于搞明白这群人的来历。
主人姓何,名叫东瓜,是南城一条米面巷的小罩子,千辛万苦争取到亲临城主比武现场的资格,因此包下百兴楼摆宴庆功,黑瘦刀客自称安建德,是何东瓜的手下。
施青觉冷汗直流,腿肚子都在发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何东瓜渐渐也热情起来,与安建德一左一右,拐弯抹角地打听施青觉的目的,以为自己不小心得罪了龙王。
施青觉只能装傻,用笑声与喝酒抵挡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很快他就醉得不行,趁着头脑还有一线清醒,急忙提出告辞,并且按住何东瓜,不让他送行,显得极为亲昵。
安建德送他下楼,经过每一桌时,客人们都欠身打招呼,将他当成大人物对待。
施青觉越发羞愧。
到了街上,安建德反而什么都不问了,只是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死活塞给他一只小包。
走到没人的地方,施青觉掏出小包,打开看了一眼,掂了两下,足有一百两银子。
春风冻肌,肚子里却因为喝酒而暖乎乎的,施青觉站在街上,看着热热闹闹的行人,心里一片茫然,他刚以为自己了解了璧玉城的规则,现在才明白这仍是陌生的地方。
高杨这时候应该被鲲社收留了,施青觉无事可做,准备返回护军府,路上心绪起伏,这是他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龙王在璧玉城的影响,心中对龙王的惧怕更深了,同时也生出更多的羡慕与嫉妒,龙王可是比他还要年轻几岁啊。
自己在四谛伽蓝浪费了多少岁月,施青觉愤愤地想。
前面一小队骑士飞奔而来,行人纷纷避让,施青觉也让到一边,继续低头想自己的心事,结果那群骑士勒缰止步,停在了他面前。
十多个人,身着全套盔甲,应该是哪支军中的士兵,可是盔甲各式各样,又让人分不清他们的来历。
施青觉摆好架势,刚要开口发问,一张大网从天而降,他向左边跳跃,可是那股暖乎乎酒液却让他的双脚不听使唤,足底一滑,人已经摔在网中。
四名骑士同时收网,拽起俘虏扬长而去,整个过程干净利索,近旁的许多行人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那些看到的人也装着没看见,直到骑士们没了踪影,才兴致勃勃地说起这桩绑架。
这在南城实在不算大事,很快这消息就淹没在更多的夸张传言里。
施青觉先是挣扎大叫,质问对方来历,最后搬出龙王的名号,却一句回应也没得到,骑士们一路东行,出城与更多骑士会合。
施青觉终于猜出这些人的来历了,他们才是真正的铁山匪帮。
“停一下,我有话说,我是专门拜会铁山英雄的,没有恶意……”施青觉做了最后的尝试,接着就放弃了,老老实实地缩在网中,一腔野心化为乌有。
赶到铁山营地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施青觉被扔在地上,头晕眼花,站不起身,也分不清东南西北。
过了一会,有人喊道:“小姐起床了,准备带俘虏过去。”
铁山两三千人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只是在数支大军的对比下显得弱小,施青觉对其了解极少,听到“小姐”的称呼不禁感到奇怪。
足足准备了一个多时辰,施青觉才被带去见铁山女主,期间数度想要起身,都被看管的士兵打倒,任凭他怎么解释也没人听。
帐篷很大,施青觉还没看清里面的装饰,就被士兵摁倒跪下,在他身边,站着一只大脚,跪倒之前匆匆一瞥,他看到的是一名比高杨还要高大的男子。
“小姐,我们在城里抓到一名狂徒,当众说咱们铁山全是胆小鬼,正好有几名兄弟路过,告诉城里的……”
“铁山是正经军队,你是大将军,哪来那么多兄弟?”
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施青觉的心突地一跳,忍不住就想抬头,两只脚同时踩上来,他只能额头着地,心里却不在意,只想着一件事: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动听的声音?
大将军拿戈尴尬地应声是,“小姐留在城里的士兵们就把他抓来了。”
“杀了吧。”那个动听的声音说,略显倦怠。
施青觉吓了一跳,刚要开口,大将军已经说出他的保命符,“可他自称是龙王护军府里的人。”
帐篷里安静了,龙王的名号真是在哪里都有效,施青觉略微放心,跪在地上说:“在下施青觉,真是护军府主簿,绝无虚言,我没有污辱铁山的意思,只是为了……”
“闭嘴!”那声音不只动听,还很愤怒,“把他碎尸万段,一块一块送到护军府去。龙王是个混蛋,把自己老婆接来管钱,却只会利用我,让我替他白做事……”
施青觉不只是吓了一跳,还大吃一惊,这个女人什么来头,竟然对龙王如此不敬?
大将军拿戈劝道:“小姐别生气,为了龙王不值得,倒是这个小子,你说他会不会是王后派来的人,故意向小姐挑衅的?”
“不是不是……”施青觉急忙叫道。
“王后的人?那我要亲手杀了他。”
动听的声音里满是不加掩饰的凶残,施青觉却闭上嘴,心想自己终于能看到声音的主人了。
第九百八十四章 为情
护军府的庭院里,顾慎为叫屠狗出来与初南屏比武。
屠狗伤势初愈,很高兴有机会活动活动腿脚,他见识过初南屏的剑法,向来不吝于赞赏,但也很不服气,“武功,悟性与练法当然重要,可有些东西是靠时间积累出来的,再聪明再刻苦也不可能几年速成,小有小的冲劲,老有老的经验。”
每当他这么说的时候,木老头就会鄙夷地揭他的老底儿:“你有什么经验?多半辈子都在闭关练功,自己瞎琢磨。”
“嘿嘿。”屠狗往往笑而不语,闭关的确得不到实战经验,但对修炼内功的助益却极大,对于西域见效奇快的种种功法,他其实是持有蔑视态度的。
他走进场地,拔出刀挥了两下,感觉很好。
庭院四周站着四十余人,大都是胡士宁与他训练的杀手,和崆峒派的同门弟子不同,这些人不会根据资历与辈份而提前判断谁胜谁负,就算屠狗比初南屏大了几十岁,也得不到多少尊重。
木老头更是不会忘记任何贬损他的机会,“老狗,待会输了就说自己伤还没好,现成的台阶,我瞧你这身伤拖个两三年没问题。”
屠狗对木老头的讽刺欣然笑纳,一句话也没说,反而想起几十年前的场景,那是他第一次参加崆峒派年底评校,对手是一名比他早入门好几年的师兄,事先没人看好他,就连师父也说比武的目的是摸清自己的水平。结果他赢了,一下子成为本门精心培养的苗子。直至被木老头打败。
在西域,屠狗没有一战成名,死在他刀下的大都是无名之徒,金鹏堡内那一场比武中了敌人暗算,更是一败涂地。
他又回到默默无闻不被看好的状态,争强好胜的意志反而因此暴涨。
“请。”屠狗按照习惯向初南屏拱手,刀尖冲下。
初南屏跟平时一样平淡从容,既无激动也无轻视。好像为这场临时决定的比武已经准备多日,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请。”初南屏说,纯粹是一种模仿,在他的经历中,可没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