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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立即说道:“快进去通知相公,小郎君有喜了,前天小娘子在东都产生一个大胖小子。”
“稍等,”门房同样很高兴,至少主子会因为这个消息,会给他们这些仆役一些打赏,说完了,进去禀报。
许敬宗一听,都不顾招待客人,立即说道:“让他进来。”
许彦伯东都授官,又将妻子接了过去,但在到东都之前,许彦伯妻子已有了身孕,算算日子,估摸着就在这段时间会生产。可生男生女,不得而知。如生下了一个女儿,倒是轻了许多。而且在这时代,生产同样是很危险的。
听着仆役的禀报,许敬宗说道:“小小郎君如何了?”
没有关心许彦伯的妻子,却很关心他这个重孙子。
仆役答道:“回相公,母子皆是十分平安。”
“那好啊,那好啊,”虽身处高位,城府极深,这一句说的语气很淡,但依然激动地走来走去,走了一会儿,又瞅了一下灵堂,心想,你这个贱婢,不是说某不得不好死吗?现在某不得过得很好,而且又添丁进口,四世同堂。
仆役又说道:“相公,小郎君嘱咐仆来西京,请相公为小小郎君取一个名字。”
“取名字吗……”许敬宗捻着胡须说道。自己很有本事的,与几名夫人以及小妾生下了五个儿子以及几名女儿,可是儿子一个个很没有用,除了许昂这个逆子外,其他几子都没有后代,因为此事,甚是让人取笑,想到这里,说道:“就取名叫许望吧。”
“好名字,”来的客人一个个谄媚地说道。不过有些犯难,这件喜事比死了小妾更重要了,但想恭喜吧,毕竟这是丧事,一个个说不出口。
正在这时,外面门房匆匆忙忙地跑进来,说道:“相公,不好了,不好了,戴相公他们率领了无数士兵,将我们合府全部包围起来。”
许敬宗一听,脸就变了颜色,戴至德是清臣,可与阎立本一样,为人很低调,也很老成持重,不过区别是一个有为,一个是纯粹几乎无为。没有十成的把握,是不会做着亲率士兵包围自己府邸的事。
难道是这个贱人出卖了自己?
也似不象,无论她向那个衙门禀报,自己都会得到一些风声。再说,想找到自己手下的那群死士,也是不易,多少会有些动作,有了动作,自己就会察觉。正在思考那一个环节出错时,戴至德已经带了上百名侍卫走了进来。
看着许敬宗说道:“许相公,恕戴某失礼了,要将你府上的所有仆役,带到大理寺审讯。”
“你们是何意思?”
“这是你手下家臣,以及刘录等人的口供,”戴至德正要准备递过去给他看,可是话锋一转:“许相公,你眼睛不大好,还是我读给你听吧。”
说完了,一条条念下去。
只读了一个开头,所有来宾呆若木鸡,还没有读完,许敬宗站在哪里摇摇欲坠,忽然倒了下去,已经晕了。戴至德并没有慈怜,多少无辜的人,因为此人,流放到了岭南,或者死在刀俎之下。走过场地说了一句:“先将许相公扶进房间休息吧。”
然后看着这些来客,还有不少是京城附炎趋势的官员,说道:“统统带走。”
总之,这一次是天塌了,牵连甚至处死的人,会远远超过贺兰敏之那一次的人数。就包括这些附炎趋势的人,死罪不会有,但会有许多人被流放。
侍卫开始抓捕了,不但许敬宗府上的这些仆役家人客人,其他农庄以及相关产业的人,全部陆续地抓捕。然后审理。只留下许敬宗一个人,地位显赫,没有抓捕,放在府中。派了十几个侍卫软禁看押,顺便照料着。这要等圣旨下来,才能处执。但连虞氏的尸体都带走了,暴病身亡吗,都懂的。
这一审事情更多,不仅仅是此案的,还有这些仆役以前仗着主子势大,做下了一些不好的事。案情滚得更大起来。这样的后果,都远超狄仁杰的意料之外。
※※※
天渐渐黑了下来,长安许多消息灵通的人,已经得知了消息。
不过抚掌称庆的人居多。
朝中诸臣,一般老百姓还真难判断出是非黑白,可只有两人,一个李义府,二是许敬宗,许多老百姓恨之入骨。
听着外面的喧哗声,戴至德看着不停送来的卷宗,向张文瓘、萧昭德、李敬玄问道:“怎么办?”
李敬玄说道:“立即送到东都吧。”
张文瓘摇了一下头说道:“不妥。”
“为何?”
“要分批分批的送。”
几个人能爬到这个位置,岂是常人可比的,立即会意,戴至德看着又有新的卷宗送来,说道:“这法子好,最好一个时辰一送。”
说完了,几个人一个个低头偷笑起来……
笑完后,叹息一声:“想不到许相公精明一生,临老了,却是如此糊涂。”
叹息是假的,分明是在猫哭耗子。
坐在下首的杨思俭长松了一口气,心里想到,糊涂未必,如果不是狄仁杰,谁会想到?太子得此人相助,如虎添翼啊。切不可以为他官职小,低估了,他日前程不可估量。不过许敬宗倒台了,这几个月来压在心头一口闷气与担忧,终于放了下来。
当然,几位宰相,也会不考虑他此时的心情,戴至德说道:“各位既无异意,宜早不宜迟,先送第一份到东都吧。”
几个人又是一阵会意地微笑,开始挑卷宗了。
PS:看了一下新唐书宰相世系表许敬宗的家谱,发现了一件很雷人的事,许彦伯之事许望为右羽林将军,这个无所谓。可许望的儿子,却是……各位猜猜是谁。
第146章 东宫阴盛 武候不赦
又是一子落下来,朱敬则开始长考。
雨停了下来,可天上的云彩依是乌黑稠重,低低地压在头顶上,似乎随时就要落在人间。雨住了,雨云依在,只是暂时没有下。时不时有风刮起,时大时小的,于是乌云又象奔马在跑。
便有一片片青色的树叶,让风扯了下来。
秋天并没有真正来临,可有的树叶生命力已经开始在渐渐消失了。其中有一片因为薄小,让风儿吹得飘飘扬扬,从树顶飞向了窗户,又从窗户飞到棋盘上。
朱敬则惊醒,说道:“殿下,臣输了。”
魏元忠大笑,说道:“朱补阙,其实你早就输了。”
但朱敬则盯着棋盘默不作声,输是输了,可是太子的棋风颇让他感到不耻。
魏元忠盯着他的表情又说道:“为什么魏某让你与太子殿下,下一盘棋?”
“不知。”
魏元忠指着挂在墙壁上的一幅字,说道:“朱补阙,且看这幅字。”
上面几个大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正是昔日李世民亲自所书,写给李治的,李治听到儿子引用它,十分高兴,于是又将这幅字送给了李威。魏元忠不是指这八个字的含义,又说道:“朱补阙,看太宗皇帝的字,再看看殿下的字,谁个雄大?”
朱敬则茫然道:“魏御史,你是指?”
“论作为雄大,殿下可如太宗皇帝?”
“不如。”
“那就是了,不能以字观人,不能以棋观人。知道一个人,是何等的艰难。再说,殿下的处境又有些微妙,我等地位又不甚高……”
朱敬则已经会意,说道:“殿下雄不雄大,不关紧要,还要继续温厚下去……朝廷不可谓不强大,些许灾害,也只是暂时的,论疆域,千古未有,论人才,文臣之中,戴至德等人亦是贤臣,论武将,虽不及开国之初,可武将名将亦有不少,刘仁轨、裴行俭、薛仁贵、高侃、庞同善、契苾何力、刘仁愿等人,皆是万夫不当之勇。即使……殿下守成即可……”
“但已老……”姚元崇插了一句。
“江山每代自有风骚,君正则臣正,君邪则臣邪。”
这正是李治喊他们投靠李威的用意,魏元忠没有作声,不知道在朱敬则心中,是皇帝正,还是太子正。不过想要做太子的心腹,跑还很远……起了防范的心,接下来魏元忠就不敢再往深处提了。说了一会儿话,忽然传来一阵莺歌燕舞之声。随着一个太监带来四十名青春年少的女子过来,恭声道:“殿下,奴婢奉陛下旨意,从内教坊提来四十名坊妓,以塞东宫。”
四十名少女全部伏下来施礼。
李威看了一眼,这些内教坊的官妓,个个长相艳丽无双,姿色出众。父亲这是要做什么?东宫之中,除了不男不女的太监外,就是宫女了。不是没有正常的男人,有侍卫日夜守卫,可他们不是住在东宫的。本来阴气渗人了,又加上了这四十名如花似玉的少女……
这些少女虽然伏在地上,可眼睛个个悄悄抬起,看着李威。屋中数人,包括碧儿以及小婉儿在内,全部面面相觑。
朱敬则已经站了起来了,说道:“臣要上奏,陛下此事甚是荒唐。”
魏元忠一把将他拽了下来,说道:“陛下是不是一个昏庸的君王?”
朱敬则摇了摇头。
“那么他会不会有意让殿下迷恋于美色之中?”
朱敬则又是摇了摇头,然后问道:“那么陛下此举?”
李威忽然微笑起来,说道:“孤知道了,你们不用再说,孤自有分寸。”
说完了,看着这四十名少女,是很漂亮,虽然比狄仁杰两个义女稍逊一筹,但也是亮艳如花,美色诱人。其实心中也很是无语,作太子别的好处没有,温柔乡却是不成问题的。说道:“金内侍,你且带她们下去安顿。”
一大群少女带了下去,屋子里还留下无数腻香扑人。
……
一群少女送来没有多久,李治就派太监召他谨见了。让李威坐下来,说道:“朕让太监在内教坊挑了一些坊妓送到东宫。”
“儿臣已经收到了。”
“可有看中的?”
李治问完了,武则天在旁边窍笑。很有可能这个馊主意就是母亲出的。于是答道:“儿臣个个看得中。”
“哼,为何有此说?”
“这是父皇赏赐,儿臣怎能看不中。”
李治噎着了,顿了顿,说:“我还是没有听明白,你这个看中是什么意思?”
可你看中又是何意思?
让父亲急了一下,李威才说道:“其实父皇心意,儿臣已经明白。父皇这样做,无非是告诉儿臣,天下间美艳的女子不知凡几,儿臣应当以道德为重,以社稷为重。”
“但你会不会做到?”
李威心中有些嘀咕,不会父亲此举是针对狄好、狄蕙与杨敏、徐俪而去的吧?继续答道:“儿臣意会,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儿臣想,美色固然动人,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臣子对父皇忠心,那是忠情,子女对父母孝顺,那是孝情,糟糠之妻不下堂,或者如父皇母后相敬如宾,那是夫妻之爱情。君王对臣子仁爱,臣子对君王忠诚。父母对子女慈祥,子女对父母孝顺。丈夫对妻子亲爱,妻子对丈夫忠贞。这才构成了天地人间的秩序。儿臣岂敢,因为美色,就忘乎所以。”
“那你又与那几名女子,有什么感情?不知道她们如果长得貌如无盐,你会不会有感情?”
“……”
“哦,对了,程知节有一重孙女,孔武有力,身高六尺有余,貌又丑了些,因此,久久不得嫁,不过道德举止皆好,不知你意下如何?”
“……”
“陛下,不要为难弘儿了,这些个女子进入东宫,你只是说了一个意思。上次本宫前往东宫,才发现因为你很少到东都,东宫的宫女,多是老年宫女,失了一份生机。所以本宫劝了陛下充塞了一些内教坊的妙龄女子,到东宫里使唤,是因为不想扰民耳,同时也给你